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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木鸟 2006年第12期-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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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考上大学的第二年暑假,奥斯卡喊我出来喝茶。在正对火车站的冰点茶吧,我们选了靠窗的位子。那是个下午,空调在“咝咝”地往外吐冷气。一年不见,奥斯卡壮实了许多。长头发没了,换了个很精神的板寸头,脖子上挂着一条拇指粗的银项链,穿着黑色紧身T恤,领口处还别着一副宽边墨镜。我知道他肯定有事,奥斯卡是个存不住话的人,虽然这些年变了很多,但一直把我当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这点是没有变的。
  “公司最近怎么样?”我边喝茶边随口问道。
  “正常发展,我把另外两人的股份给吃了。”一句漫不经心的话,惊得我差点把口中的茶给喷了出来。
  奥斯卡笑笑,好像很欣赏我惊讶的神态。
  “三个人的公司,三个脑袋在想主意。思想不统一,做事时就会出现很多问题。而且在钱财的分配上也存在矛盾,大家互不服气,比着劲地在外面捞外快,有段时间公司一直在赔钱。我想,绑在一起死,不如分开来活。这两年也弄了点钱,给他们一说,他们早不想干了,立刻撤资跑了路。”奥斯卡的眼睛看着桌面,他的嘴角往上翘着,猜不出他的想法,说道,“当然,账是我串通会计做的,账目上当然是我想要赚,就赚;想赔,就赔。我不动声色地把客户名单全部抓到自己的手上,经常单线和客户联系或者亲自上门,这样就使得公司里面的业务清淡了许多。然后我以此为由削减员工工资,逼那些员工跳槽,弄得公司里面鸡飞狗跳。等一切都布置好了,我才找来那两个合伙人谈公司前景,我把账本往他们面前一放,公司的现状他们也看到了,两人都怕血本无归,立马同意转让股份给我,好像还欠我天大的人情一样。”
  我细细地听着,脑袋里想象着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我看着对面慢慢喝茶的奥斯卡,心里涌动着一股说不清楚的东西。
  “还记得以前那个小苹果吗?前几天刚好遇见她来买电脑。整个人俗透了,也不知道在哪上班,穿着低胸衣,踩着双大红的高跟鞋,脸画得就像戴了张面具似的,开始看了我不理不睬,等她知道我开了个电脑公司卖电脑,对我那个恶心样,说什么她当年好后悔,现在她和那混混分手了,如果我追求她,还可以和我重来什么的。我把电脑卖给她,狠狠宰了一笔,可怜的,她还以为自己挣了大便宜,临走还留了手机号给我,要我寂寞时一定找她,操,什么货色,还当自己是当年的小可爱。”
  奥斯卡很痛快地说着,他嘴唇分合的速度很快,淡淡的白烟从齿缝间不停地逸了出来。
  钢琴声停止了,角落里随即传来几点稀稀拉拉的掌声。
  奥斯卡已经在抽第三根烟,他的头靠在椅背上,很舒适地享受着此刻的状况。
  “公司怎么样了?”我沉不住气先开口问道。毕竟两年没有见,虽然中间和奥斯卡有过断断续续的电话和网上联系,但都是只言片语,像这样面对面的交谈还是两年来的头一次。
  奥斯卡把燃尽了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拧灭,然后吐出了几个字:“破产了。”
  “破产?”我愣了,问道,“好好的一个公司怎么会破产?你逗我吧?”
  奥斯卡独自操作公司后,公司的运作走上了正轨。他以前积攒下的人缘和他给人诚恳的印象为他带来了众多的生意。两年的时间,他的门面已经换了两次,员工换了几批,身边的女朋友也换了好几拨。很世俗地讲,这些东西都能很客观地反映奥斯卡事业的成败。
  “对,破产了,资不抵债。”奥斯卡脸上没有沮丧,反而浮现出一点点笑意。他的笑让我毛骨悚然。
  “不会那么简单吧?公司破产了,你还能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和我一起喝茶?”
  “当然,天蓝电脑公司没有了,但我还在。我早已经把所有货物通过正规手段过户到新店下面,而债务呢,因为我原公司的破产,全部一笔勾销了,这是有法律保障的,债主拿我也没有办法。你瞧,他们还是追着我手机找,但我又能怎么样?新店是别人名字注册的,证件齐全,税费都缴了,我只是蒙着它的皮,做我自己的事。外面看来我是新公司里打工的,但实际上我是总老板。”奥斯卡很快意地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商场如战场,总有输家。不拉别人垫背,就得自我牺牲。我算是看透了,这年月要想活得好,就得往上爬。可你看看外面,谁不想往上爬,都上去了,下面总不能悬空吧?记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将功成万骨枯’,很有见地!对了,今天找你有个正事,你不是在报社实习吗?我想在报纸上登个广告,宣传我的新公司。我打听过了,一个整版要四万块,也太贵了;豆腐块大的倒是便宜,但达不到效果。不如你给我写个消息,关于我们公司的,最近不是快学雷锋了吗?你可以写某某电脑公司员工在雷锋日上街免费为群众维修电脑,或者说这一天我们卖出的电脑叫雷锋电脑,终身保修。这样炒作的话,肯定能大火特火一把。”
  奥斯卡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从他嘴里散发出来的烟味、酒味、槟榔味,把我一直“顶”到了椅背上,香烟在我们中间的空气中缭绕,让我们虽然坐得很近,但又好像隔得很远很远。
  恍惚中,我的眼前浮现出当年那个和我们玩捉迷藏的小男孩。他背着书包,两只手托着脑袋坐在月亮底下。他的鼻孔下挂着像冰凌柱似的鼻涕,随着他的呼吸,在风中亮晶晶地摇晃……

  责任编辑/张小红


  残阳如血

  师承燕

  一

  重庆朝天门码头,象征着扬帆起航的船头形态的广场空旷、宁静,三三两两的游人漫不经心地闲逛着。
  这时是下午四点多钟,九月的重庆,暑气还没有完全消退,一般要到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广场上的游人才会渐渐地多起来。
  一位年轻女子随意选择了一张三人座椅坐了下来,面朝着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含义的广场雕塑,目光呆呆地凝视着,从别人的眼里望过去,不知道是她在注视着雕塑,还是雕塑在注视着她。
  后来有人真的希望是雕塑在注视着她,记录下她的一举一动,注视着她身边所发生的一切。
  女子相貌平平,至少不那么吸引旁人的目光,衣着也平平,上身一件白色T恤,下着一条休闲裤,脚上是一双无后跟带的皮拖鞋,应该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她,至少不会有人刻意瞧她一眼。
  可偏偏有几个人都注意到她,甚至后来许多细节都能够完整地描述出来。
  有几个人都提到她的脖子上系着一条血红色的丝巾。
  这个季节系着丝巾,本身就显得不合时宜,况且又是勾人眼神的血红色,女警官文静说,这条丝巾一定有着特定的含义,大家都没有出声,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
  从后来目击证人目击的先后顺序来看,第一个注意到系着丝巾女子的应该是从北京到重庆出差的郑敏,在没有找到更多的目击证人的前提下,她是第一个,她看见系丝巾的女子走到座椅前,看着她坐了下来。
  吸引郑敏目光的恰恰是那条血红色的丝巾。
  丝巾大都被女人用来作装饰,有时一条丝巾能让女人增色不少。可是,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时令下,装饰作用既显得毫无必要,又显得过于矫揉造作了,更何况是一条刺眼的血红色丝巾。
  郑敏的第一感觉就是嗅到了血腥气,时断时续的血腥气。
  系着红丝巾的女子神态很平静,后来郑敏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向警方的人使用这个词好像不够严谨,因为那是一种万念俱灰的平静,一种视生命如粪土,一种刻意追求死亡的平静,所以准确地说,应该用淡然,或者用寂灭更为贴切。
  证明郑敏感觉的是一个男人走近时那女子的神态。
  那个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留着一撮小胡须,手里拎着一只矿泉水瓶,穿着一双拖鞋,衣着很随意,步子也是很随意,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无所事事,又想混出什么事的混混儿。
  他肯定不认识那个女的。
  因为他也是被血红色的丝巾所吸引,他围着那女子转了几圈,然后才试探性地坐在了那女子的身边。
  他一直不停地说着什么,声音很小,郑敏一句都听不清楚,但女子没有说话,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那女子纹丝不动,如同身边没有任何人。
  那男的抬起手来触摸着那女子的丝巾,嘴唇嚅动着,身子也越靠越近,就在他把手臂挪到了女子的背后,像是要从后面搂抱的时候,那女子才像是出自本能地往旁边闪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说话,神态还是木然。
  那男子感觉到什么,放弃了搂抱的动作,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了女子。女子木然地接过来,木然地喝了一口,水顺着女子的唇边淌了出来,浸湿了丝巾,即便是这样,女子的神态依旧是木然。
  看情形那男子很失望,转头看看周围,发现包括郑敏在内有几个人都朝着这边看,于是他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站起身来,离开了。
  这时候的女子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身子,实际上是更往下滑了一下,头顺势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郑敏要赶火车,所以,走马观花般地在广场转了转,就离开了。但她肯定地说,她最后一眼看见那女子的时候,那女子还是头靠着椅背,闭着眼睛,摊在两边的手的其中一只握着矿泉水瓶子。
  第二位目击证人名叫刘飞,广场管理所的维修工人,他是去修理损坏的广场地灯时发现系丝巾的女子的。
  其实,刘飞一到广场就发现了那女子,无独有偶,他也是一眼就看见那条血红色的丝巾。
  离那女子正对面恰好有一处路灯不亮了,刘飞检测了一下,发现是灯泡坏了,换一个新灯泡也就是两分钟的事情,可是刘飞却干了将近二十分钟,后来他承认,他是想多看那个女子几眼,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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