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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祭-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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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骚货,可不是个好货。”婆婆说:“以后少在一起搅。”
  “是她一个人拉不动山药,叫我的。爹也同意了。”
  “老贼也不是个好老贼……我又没说不叫你去。干活是可以的。可……可……少喧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那骚货的舌头上有裹脚布。你说上个一,她能编成个十。村里人谁都知道的。我怕她把你教调坏了。”
  “我也没说啥。她也……没说啥。再说,我的心我长着呢。谁能教坏我?”
  “难说。跟好人学好人,跟上龙王打河神。日子久了,坏毛病就不知不觉上身了。一上身,改起来,可就难了。”
  “我知道。”
  “那货的毛病多……北柱妈一喧就眼泪汪汪的。一个女人家,裹脚布缠在舌头上,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好象就她一个是十全十美的。其实也不见得。瞧着就叫人眼生。再说,长个疯嘴。茄子花,萝卜花,见了谁是谁的话(花)。见人就喧张家的猫儿把李家的狗扯死,把左邻右舍都闹得臭不兮兮的。你说人家当婆婆的管不管?管吧,你是分家另过的。谁搅谁的勺子。不管吧,人家说谁谁的媳妇如何如何。骂的是她,可打的是公公婆婆的脸。”
  莹儿知道凤香有串门喧谎儿的毛病,次数多了,难免叫人说三道四。但她也有心直口快有啥说啥的优点。邻里大多知道她的脾性。所以她的人缘并不差,并不象婆婆说的那样把邻舍搞得“臭不兮兮”的。
  “再说,你也不能象野鸡钻柴棵,光顾头不顾身子,对不对?你看那个家呀,猪窝,真是猪窝。真正一个邋蹋婆娘的价口。”
  莹儿说:“现在收拾得也干净啊。”
  “那是现在。”婆婆的声音突地大了:“你没见过去那个阵势,简直进不去人。……再说,她穿个衣裳,不见人还罢了。一见人,嘿,那个架势。快要把架子抖塌了……草化子留不住隔夜食。”     正说着,老顺进来,听出了一点眉目,阴了脸,说:“你再有没个喧的?成天不是叨念这个,就是叨念那个。好象天下就你一个好人。”
  婆婆白老顺一眼:“你也用不着得意。等那天我有闲心了,也叨念叨念你。叫媳妇知道你是个啥货色。”
  “叨念去,叨念去。”老顺笑了:“谁怕谁呀。你以为我是三岁大的娃娃?”
  “不怕?你真不怕?我可真说了。不说别的,只说梯子……”
  “臭死了,臭死了……”老顺逃出厨房。
  婆婆笑了,笑得直不起腰来。这一笑,便把方才喧凤香时溢在脸上的嗔恨相笑了个干净。莹儿想:她要常这样多好啊。
  饭快熟的时候,猛子和灵官来了,捉了七只兔子。听到灵官的声音,莹儿一阵喜悦。
  半夜里,忽听北柱院里传来砸门声和狗叫声。灵官妈捣醒老顺,说:“听,听,怕是有贼。”老顺说:“哪有贼这么敲门的?”“那你说是啥?”“可能是北柱打牌才回来。”“谁家的狗咬自己人。”老顺皱眉一阵,忽道:“哎呀不好。可能是抓计划生育的……听队长说,乡上这几天抓得紧,城里也出来好些车呢。”灵官妈拉亮灯,匆匆穿了衣裳:“我去看看,凤香别叫抓去。一抓去,非挨刀不可。”
  老顺说:“可能。尤其象她这样生了两胎的。”灵官妈一边系纽子,一边去了。
  不一会,灵官妈领着凤香跑进屋。凤香只穿个背心和线裤,粘满了土。灵官妈一边剁脚,一边东瞅西瞅转圈子:“咋办?天的爷爷。哪里藏呀?”开了大立柜,瞅瞅,里面塞满了烂棉花破被窝,藏不了人。有人开始大喊大叫敲庄门。灵官妈急得直剁脚。跺一阵,便将凤香领到老俩口的床前,推了一把。凤香钻进被窝。
  队长大头一进门就咋呼:“你们把人藏到啥地方去了?”灵官妈说:“啥人?我才起床。你没名没姓,胡说啥哩?”一个年轻干部说:“肯定就藏在这院里。刚才,庄门还响。”灵官妈说:“是我出去了。我还以为贼偷东西呢。”一伙人进了各屋,搜寻一阵,又进了睡屋。
  老顺正在床上哎哟呻唤喊头疼,边哎哟边骂:“这老货,叫你给我燎一下,偏不燎。头都憋烂了……”大头笑问:“老顺,把凤香藏到被窝里了吧?烧白头是啥滋味?”老顺呻吟道:“这该去问你爹,我咋知道?”那伙人哄笑起来。大头说:“走,走,到别处寻去。”那个年轻干部说:“这被窝里有两个人。”大头遮掩道:“哪有公公媳妇睡一个被窝的?”老顺笑道:“这可说不准。你得问你媳妇。”那几人又笑了。年轻干部却走到被窝前,一手揪住被角。老顺变了脸色,慌忙按住:“你想干啥?我可一身汗哩。着了凉,问你。”“行呀,问我就问我。”
  话音刚落,凤香已扑了出去,嘴里发出厉叫。那 几人还没有回味过来,她已经出了门。那几人追了出去。大头笑道:“老顺,你可行哩,能大大咧咧搂了侄儿媳妇睡觉。”他嘿嘿笑着出去了。
  老顺瞪一眼老伴:“你出的这种馊主意……你再也没个地方藏?单叫她钻被窝……传出去,叫我咋见人?”
  “瞧,瞧,你倒怨我了。你不叫进不就对了?咋还把被窝儿揭得高高的。我不说你,你还猪八戒倒打一耙。鬼才知道你在被窝里咋个样子?不然,咋象一个人?”灵官妈竟是越说越气,醋味越来越浓。老顺大怒,呸了一声。
  憨头冲进来,问:“啥事?”
  灵官妈望望老顺,半晌才说:“是抓计划生育的,抓凤香。噢,你去看看,究竟咋样了?抓没抓住?”憨头应声而去。
  灵官妈不敢再招惹老顺,上了炕,靠窗坐着。撩开被窝后的那个镜头又出现在眼前,心里酸溜溜的。“嘿,咋鬼迷心窍,想出这个法子?”她想。
  老顺忽然笑了,边笑边说:“老妖,怪不惊惊的。想这种馊点子。”
  灵官妈又发作起来:“有啥高兴的?想啃嫩葫芦?胡子拔掉。挖碗面,把脸上的坑坑凹凹填掉,啃去。”
  老顺嘿嘿笑了:“你个老妖,我不怨你,你倒怨我了。真是……嘿。”他收了笑,皱眉道:“不过夜,就传遍了。你叫我咋见人啊?”
  不一会,憨头回来了,说:“跑了。没抓住。大头说,他可是没法子,吃啥饭,就得干啥事。”
  一听凤香脱了险,灵官妈松口气,说:“你睡去吧,天还早呢。”憨头走了。灵官妈裹被侧身而卧,脑中哗哗地变,心里酸溜溜的。听了她很粗的出气声,老顺摇摇头,笑了。
  清晨,灵官妈去北柱家。一进门就看到后墙上有个梯子,知道凤香就是在这儿溜上墙逃出的。因为夜里的折腾,北柱还在睡觉。北柱女儿大丫正在和猪食。灵官妈拍拍她的头,问:“你妈呢?”大丫没搭话,望望北柱。北柱醒了,打个呵欠说:“到一个人不知的地方了。嘿,悬乎乎给人家挤住……听说有个女人给硬三霸四抬去,引了产,是个娃子。一下床,女人就疯了。”灵官妈说:“着,你就安顿好,可不要叫人家知道。”北柱说:“谁都不知道的。”又打个呵欠。
  忽听到一声驴叫。灵官妈出去一看,黑驴将头伸出厩外。她估计是驴饿了。前去看,果然,槽里空空的,连草渣儿也不剩了,就背了筐,去草房弄点草来,添进槽里。
  莹儿提着桶子去喂猪,见了婆婆,望着她。婆婆知其意,说:“没事。”莹儿遂放了心。
  吃饭时,灵官说:“真想不通,扎掉算了,叫人家撵得连日子也过不安稳。”老顺说:“没个顶门立户的咋成?年轻时没啥,老了连个端汤送水的也没有。”灵官妈接口道:“发丧时连个扯孝牵布的也没有。逢年过节也没人给烧纸。”猛子忍不住笑道:“管那么多干啥?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喝凉水。还管啥死了的事?”灵官说:“就是。死了,一死百了。有啥感觉?”灵官妈说:“谁说没有。魂灵子啥都知道。而且,谁的后人烧的纸归谁,别人咋抢也抢不走。”猛子笑道:“越说越玄了。”
  灵官妈说:“真的。神婆说,烧纸时,在纸灰上划个圈,除了祖宗,别的鬼进不去,象电视上孙猴子划的圈一样。”猛子说:“哟,后人们都成孙猴子了。那没后人的鬼咋活?”“咋活?”妈道:“都成破头野鬼了。一天胡游闲逛,见个身上煞气小些的,就问候一下,弄点烧纸花。”灵官笑道:“那不更自由啊?多问候几个,不就成百万富翁了?全如活着东躲西藏,养啥儿子。”灵官妈眨眨眼,想说啥,可终于没说出来。莹儿抿嘴笑了。
  老顺说:“话不能那么说。不养个儿子,人家会咋说?人家会说你缺德才养不下儿子。”灵官笑道:“不是你说儿子是要债来的,是前世欠了人家的债。为啥谁都盼个要债鬼呢?”老顺道:“话也不能那样说。人活个啥意思?说穿了,就是为养个儿引个孙。不养儿引孙,你到人世上干啥来了?一死,不是和没来一个样吗?”灵官说:“养儿引孙又有啥意思?”老顺不理灵官,继续说:“没个后人,人一嚷仗,就骂你焦尾巴断后,总不是个滋味?就说不管这些,说由他说去。可农田地里干个啥,丫头总不如娃子。就说浇水吧,半夜打发他出去,也用不着担心,可丫头就不成了。所以说十个好丫头,顶不上一个瞎娃子。”
  莹儿说:“哟,那我们这些人就没意思活了,生下后不如喂狗。”灵官妈接口道:“就是。这一大家子为啥离了老娘不成?啊?!老牛养了十个牛,事事离不了老牛。你们男人能得很。那我和莹儿今后不干啥了,叫你们尝几天滋味。鼻子里钻几天烟,才不会说这些没良心的话。”
  老顺笑了:“话不能这样说。鸡是刨的,猪是拱的,谁有谁的本事。”“着, 这就不对了。”灵官妈道:“咋十个好丫头不如一个瞎娃子? 你叫那瞎娃子生几个娃娃看。”灵官说:“听妈的话很开通。那就动员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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