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热门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风铃中的刀声-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条平时几乎少见人迹的青石板大街上,此刻居然有一顶青衣小轿出现,抬轿的两条青衣大汉,奔跑的速度,几乎就像是两匹青骢马一样,抬着这顶轿飞奔而来,仿佛已忘了未经特别准许进入这禁区的人,一律就地格杀勿论。    
    眨眼间这顶青衣小轿就已冲上长阶,前面的轿夫膝半屈,后面的轿夫臂微举,小轿仍然平稳如静水。    
    一百零八级石阶,在一瞬间就上去了,也就在这一瞬间,雁翅般两旁分列的卫士,已将小轿包围,长戟已将刺出,腰刀已将出鞘,壶箭已将上弦,重重深锁的紫铜大门里,仿佛已经可以听见一阵低而快速的脚步奔跑声,寒如秋风的杀气,立刻已笼罩在紫铜门和白石阶前,甚至连还没有出鞘的刀锋里都已有了杀机,每一只握住刀柄的手,都握住了满把冷汗。    
    谁也不知道这顶小轿怎么敢闯到这里来。    
    只有一双手是干燥的,干燥而镇定,镇定而优美。优美如兰花,镇定如幽谷。    
    就在他们剑拔弩张、杀气腾腾围住这顶小轿时,居然就有这么样一双手,从小轿的垂帘中伸了出来。    
    这只手就好像是用一种很奇怪的透明的白玉雕成的,在她的无名指上,悬着一枚用黑丝线吊着的玉牌,玉牌上雕着种很奇特的花纹,仿佛是仙,仿佛是兽,仿佛是魔,仿佛是鬼,仿佛是神,又仿佛什么都不是。    
    这种花纹看来看去就只像一样东西。    
    ——它只像这道紫铜大门上的环柄,庄严却又狰狞。    
    三    
    有一丈八尺宽,也有一丈八尺高的紫铜大门忽然开了。    
    青衣小轿中的玉牌现出,惊骇莫名的卫士奔入,片刻之后铜门就开了。    
    开的不是一道门。    
    紫兽铜环,侯门重重,一重又一重,重重次第开,卫士千千人,人人避道立。    
    小轿直入,也不知落在第几重。


第二部分雅 座(1)

    一    
    慕容秋水,男,二十六岁,未婚,世袭一等威灵侯。精剑击,有海量。别人在背地都称他为京都第一花花公子。    
    他听见了之后,非但连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好像觉得很高兴。    
    “三代为官,才懂得穿衣吃饭。”他说,“要做一个第一号的花花公子,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虽然还没有到冬天,暖阁中已经升起了火,四面的窗户都关得严严的,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    
    慕容秋水不喜欢吹风。    
    “有的人能吹风,有的人不能。”他说,“我就是个天生不能吹风的人,老天给我这一身皮肤就是不让我吹风的,那些好风都留给别人去吹吧!我最好还是待在屋子里,喝一盅醇酒,唱一曲新词,让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女孩,把一只刚剥好的橘子,洒上一点洁白胜雪的吴盐,喂到我的嘴巴里去,这样子我才会活得长一些。”    
    这些都是慕容小侯的名言,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话,因为他的确天生就是这样一个人。老天爷生下他,好像就是为了要他来享受这人世间种种醇酒美人,荣华富贵,他天生就好像要比别人的运气好得多。    
    二    
    铜炉上煨着一锅桂花莲子白果粥,清香弥漫了暖阁。    
    慕容秋水潇潇洒洒地穿件纯丝的长袍,赤着脚站在波斯国王送给他的羊毛地毯上,慢慢地啜饮着一杯琥珀色的葡萄酒,神思却已飞回到四年前一个美丽的仲夏之夜。    
    那一天晚上是他永远都忘不了的。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独自泛舟在粼粼绿波上谜一样的白色女人。    
    他当然更忘不了那一夜的缱绻缠绵,万种柔情。    
    只可惜他醒来时,她已经走了。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消失在他的心目中,带走了他贴身的一块玉牌,却留给他无穷的思念。    
    暖阁外的小院中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秋风中的梧桐仿佛在低诉相思。    
    慕容秋水坐下来,坐在琴案前,“丁东”一声,清音出户。暖阁的门开了,一个美如幽灵般的白色女人,随着门外的秋风飘了进来。    
    ——就是她,她果然又出现了。    
    慕容秋水故意不去看她,可是心弦却已像琴弦一样不停地颤动。    
    ——偶然相逢,偶然相聚,聚散之间原本如梦。    
    因梦,因梦。    
    她也替自己用桌上的水晶夜光杯,倒了一杯波斯葡萄酒,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弹,听着他唱。    
    ——人世间万事万物,皆因梦而生,因梦而灭。梦如何?    
    “嘣”的一声,琴弦忽然断了,琴声骤绝,满室寂寞。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抬起头看看她。    
    “是你?是你来了。”他说。    
    “当然是我,当然是我来了。”    
    “可是我记得你已经走了。”他说,“我记得你走的时候,好像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一句话都没有说。”    
    “既然要走,还有什么可说。”    
    慕容秋水好像要把自己的眼睛变成一把刀,直刺入她的心。    
    “既然已走,又何必要再来。”他问因梦。    
    “因为一句话。”    
    “什么话?”    
    “我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以后只要我有事要来找你,你一定会为我做。”因梦问慕容,“你还记不记得?”    
    


第二部分雅 座(2)

    慕容秋水当然记得。    
    那一次他偶然游西湖,偶然遇见了她,偶然相聚。虽仅一夕,这一夕间却有情无数梦无数愁无数。    
    “我记得。”他说,“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你是不是也说过,一个人如果答应了别人一件事,就好像欠下了一笔债?”她问慕容秋水。    
    “是的。”    
    “我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也相信,所以今天我才会来。”    
    慕容秋水用刀锋的眼睛瞪着她:“你今天是要我来还债的?”    
    她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是。”    
    “你要我怎么还?”    
    “我曾经听说这个世界上最黑暗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一个叫做‘雅座’的小屋。”    
    慕容秋水笑了。    
    “雅座?雅座怎么会是黑暗恐怖的地方?有时候我也会到饭馆酒楼去,我坐的就是雅座。”他说,“据我所知,雅座通常都是为贵客准备的地方。”    
    因梦看着他,看了很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骗人?”她说,“据我所知,像你这样的贵公子,通常都不屑于骗人的。”    
    慕容秋水的笑容仿佛已经开始变得有点勉强:“难道你说的雅座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她直视着他。    
    “你应该知道的,在刑部大牢某一个最幽秘阴暗的角落里,有几间很特别的雅室,是特别为了招待像你这样的大人物请去的贵宾贵客而准备的。”    
    “哦?”    
    “我也知道你们特别派到那里去接待宾客的韦好客先生,实在是好客极了,他接待客人的方法,常常令人连做梦都想不到。”    
    “哦?”    
    “据说,有一位已经练成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的江湖好汉,到你们的雅座去做客三天后,出来的时候,想爬到他最喜欢的女人身上都爬不上去。”    
    慕容秋水叹了口气:“看起来你知道的事真不少。”    
    他说:“但是我却不知道,你这次来找我,是想要我把一位贵宾从雅座中请出来呢?还是要我替你把一位贵宾送到雅座里去?”    
    因梦眼睛立刻又充满怨毒。    
    “有一个人现在我还不想要他死,我至少也要让他再多活两年七个月一十三天。”她忽然俯下身握住慕容秋水的手,“你一定要答应我,这一段日子一定要在雅座里好好地款待他,让他每天都想死,却又死不了。”    
    慕容秋水静静地看着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很仔细地看着她表情中每一个变化,过了很久才问:“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如此恨他?”他的声音带着种很难捕捉到的讥诮之意,淡淡地接着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知道什么?”    
    “花错。”慕容秋水说,“你这么样做,当然是为了花错。”    
    因梦的手忽然握紧,甚至连指节都已因用力而发白。    
    “花错?”她的眼睛直盯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花错?”    
    慕容秋水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很孩子气的笑容:“我怎么会不知道花错,我从小就是个坏孩子,他甚至比我还坏。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如果不是为了他那种男人,你怎么舍得放弃我?”    
    


第二部分雅 座(3)

    三    
    花错,男,二十九岁,宽肩、细腰、窄臀。一双眼睛看起来就好像是碧绿色的,仿佛是翡翠沉入海底时那种颜色,一张脸却苍白如雪。    
    所以有人说他是胡人,是波斯胡贾到中土来贩卖珠宝绸缎时所遗下的后代。被他修理过的仇人甚至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廉价娼妓生下来的杂种。    
    对于这种种传说,花错完全不在乎。可是有一点是让他不能否认的,他一生下来就错了。    
    第一错,就错在他根本不应该到这个世界上来。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他从来也没有看见过他们,甚至连他们的姓名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干妈。    
    那时候他不到三岁。    
    第二错,是错在他根本就不应该有这么样的一个干妈。    
    他的干妈,长大、白皙,冶艳,明媚,双腿修长,双眼明亮。是一个江淮盐运道的遗孀,所以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一个家资巨万的寡妇。据说她每天吃的菜单里,都有一味是炒金丝雀的舌。    
    花错从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这家人收养的?他只知道他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个小孩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