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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则热情地邀请他们睡在自己家里,洗澡吃晚饭,一齐去看电影。教室里热气腾腾,喧哗着,友爱着。
庆芸悄悄踅过来,对存扣轻声说:“晚上我跟你带凳啊。”存扣望望她,点点头。
存扣其所以答应庆芸是因为她家看电影的位置好。乡下放电影,最好的位置就数放映桌那块了,那是安置支书一家人的地方,是“御座”,没人敢染指的。天一擦黑,学校操场上已坐满黑压压一片,外庄的孩子打好几里地赶来,一拔一拔地,没地方挤就从人家草堆上抽把草,或捡块半拉砖头往屁股下一垫,坐在电影幕的对面,嘴里啃着一路上偷摘的鲜梨和香瓜,和大家一起等着。等得不耐烦了,就有人骂起来:“怎么还没噇(方言:猛吃喝,含贬义)得好啊!”原来这放电影的在乡里是个肥缺,到哪村都吃香喝辣的,反正是村里财务上开支,村上干部也乐得掺进去好好吃一顿。酒足饭饱了,庆芸他爸就披着个中山装,嘴里叼根牙签,随放映员老张和小马来到操场,众人立刻站起挪凳让出条路来。电门一插,挂在放映桌上方的大号电灯泡顿时把操场照得通亮,全场都欢呼起来。这时候庆芸爸就一手叉腰一手持着话筒讲起话来,无非是讲些生产和安全之类的事情,声音威严而有力,全场一片肃静,都巴望着他赶快讲完,可怎么能快得起来呢,这可是梁支书难得炫耀权威的时候啊。讲完了,随着小马一声“今天的电影是……”,电影才正式开始放映。
今晚庆芸爸妈坐在放映桌的左侧,庆芸还有存扣坐在右侧,是村委里的短条凳,带靠背的,坐着很舒服。存扣靠放映桌坐着,他要看放映员换片玩儿。本来两人坐着正好,不意放映期间邻座又塞进一个人,不好坐,就把半爿屁股挪上庆芸这边来了。不知怎么的,庆芸竟没有反对,只往存扣这边靠了靠。
庆芸放学回家就好好洗了桶澡。她换了件淡黄的短袖汗衫,下面一条白裙子,脚上是一双很时髦的凉鞋,这些都是村办厂那些个供销员从外面大城市给她带的。她是庄上穿得最好的女孩了,有些人家姑娘要拍个订婚照什么的都来跟她借衣裳呢。今晚她这身打扮实在是太漂亮了,以至存扣看到她时都不由愣了一下。
庆芸刚洗过的头还湿着,散松松地用个小手帕绾在脑后,香肥皂的味儿直往存扣鼻子里钻,她和他靠得很近,因此他还闻到她身上另一种味道,甜甜的,很熟悉,存扣想起来了,以前他哥没结婚时他老粘在月红姐身边玩,她身上就有这种好闻的味儿。存扣心里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心跳得快起来,脸上有些发热,他不知自己怎么了,忙把眼盯着空荡荡的银幕紧看,可还是抑不住心跳。
今晚第一个片子放的《带手铐的旅客》,几个月前放过一次的。存扣本来很爱看这部片子,里面有武打呢。可今晚他真是有些恍惚,心思有些发散。庆芸也是不讲话,就坐在那看着,天知道她今儿怎么这样安稳的。邻座的加塞儿后,挤上了他们这边,庆芸靠他更紧了,而他又避不开,旁边是放映桌呢,只得由她挤着,她的胳臂肉就和他靠在一起了,滑腻腻的,腿弯也碰到了一起。他要庆芸往外挤,庆芸就要那女的动一动,那胖婆娘正看到要紧处,嘴里嗯啊答着,身子却没动,庆芸挣了挣,没用,只得作罢。
存扣想庆芸今晚咋这么好脾气,凳被人家挤坐了居然没发火,便奇怪地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直盯盯地看着电影,胸脯儿却一起一伏地,像刚跑过步似的,鼻息有些急。见存扣望她,就说:“她、她,不肯挪哩。”眼神一慌,又往电影上看。
天本来就暖。两个人紧靠着坐着,存扣感觉到庆芸身上的体温一阵阵往他身上传,燠热,心里像有蚂蚁在爬,烦,又有些莫名的舒服,简直说不清。他头有些昏了。这时候他突然肌肉一紧,汗毛都乍起来了,他分明感到庆芸的手儿搭到他赤裸的大腿上了,他穿的是短裤。而且,庆芸好像那手还在迟疑着,犹犹豫豫地往上面移动,他吓坏了,心怦怦直跳,气都不匀了,更要命的是他忽然感到屌屌儿这时动起来了,往上直撩,他想夹住,可是却已经竖起来了,他想拿手捺下去,又怕碰到庆芸的手,又怕她看到,他全身肌肉紧绷,像个石头坐着,一动不动,无可奈何,只是想庆芸赶快把手拿掉。
可是庆芸压根儿没有拿掉的意思,手就停在那不走了。这时后面人一涌动,把手搭上了他俩的椅背,庆芸回头看时,仿佛不经意地,手一拂移上存扣那里了,就碰上存扣硬梆梆竖着的东西,“呀”地一声,闪电般抽回手,头就低下了。存扣吓得魂飞魄散,结巴着说:“我、我要尿尿……”站起来就要往外挤。人黑压压的,密不透风,哪里挤得出去,庆芸拉拉他,指指地上,柔着声说:“就蹲地上吧。”存扣憋不住了,就蹲下来,顺大腿拽出屌儿,呼啦呼啦撒了起来,撒得庆芸两脚直缩。
《带手铐的旅客》放完以后,换片的当儿,存扣站起身,说一句“我家去了”,便往人缝里挤。庆芸拉他膀子,说:“还有一个呢。”存扣挣开了,丢一句:“我头晕。”泥鳅似钻进了人堆里,没了。
17、发育成熟让他骄傲
存扣一个人在巷子里急急地走着,巷子里阒无人声,狗子都看不到一条。狗子也跟着人上电影场了。狗子也好热闹,主人看电影,它们就在场后追逐嬉闹,躲在黑暗处野合。远处电影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咿咿呀呀地,像是在放越剧。存扣心里庆幸:好在出来了,否则多难熬。他不喜欢看唱戏的电影。
存扣来到自家院门口,门锁着,哥嫂和侄子还没回来呢。他从墙洞里摸出钥匙开了门。进了堂屋走到自己睡的东房里,灯也不开,鞋子一踢就上了床。黑暗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远处电影的音乐还丝丝缕缕飘来,让他心烦意躁。他心里真是乱,头昏昏的;他想让自己安静下来,从容地想些事情,可是办不到,太多的问题和猜测像在打架,又像一团纠结的麻,剪不断,理还乱。也不知啥时才睡着的。
一觉醒来,存扣起来小解,刚坐起,感到腿间凉湿湿黏乎乎的,拉灯一看,裤头上湿了一块。“难道我来尿了!”存扣想,可这不大可能啊,记得最后一次来尿是在八岁那年冬天,他夜里来了一泡大尿,第二天他妈到后街黄屠户那儿寻来两根猪尾巴,用红枣炖了把他吃了,这以后好像就再没有来过尿。他脱掉裤头想拿条干净的换上,在灯下他忽然看见反面粘着好些像米样的颗粒,黄黄的,他用手碾碾,韧韧的,放鼻上一嗅,有些腥气。他脑子里突然电光火石一闪,莫非这就是大人常说的“跑马”?可我还没发生啊。他忙下床关严房门,把灯拉熄了,从床里头摸出支钢笔电筒来,叉开大腿对着自己屌屌儿照,“是哩,是哩,我发生了哩!”他心里突突跳起来,他看见自已屌屌儿上方竟萌生了不少根毛出来了,细细的,不到一厘米长,那屌屌儿也似和以前不同了些,不如以前那般白了,又大了不少,胖胖地卧在那,他伸出食指一拨拉,一阵痒痒电似地传遍全身,真是舒服,他好奇地拨呀拨呀,那屌屌竟膨涨起来,好大,直直地竖着,像个大炮,一种要尿尿的感觉向他袭来,他蹑手蹑脚下了踏板,悄悄打开房门,在院子里对着一盆仙人掌哗哗地撒了半个时辰。
星期一一大早,存扣背着书包上学校,胸脯挺得高高的。他心里很高兴,自己终于也发生了,我也是大人了,我可以长大个子长劲头了,也不会被人家欺负了。他来到班上,朝教室后排那些大男生的座位乜了一眼,头昂昂地坐下,心满意足地读起书来。
下早读课时他上厕所,顾保连也进来了,两人站在一起尿着,存扣白亮亮的尿水冲得墙缝里石灰渣儿直掉,顾保连就说:“尿劲不小哩!”存扣就说:“咋不!我发生了呢!”
“吹老牛哟!”顾保连嗤笑道,存扣一急,赶紧抖抖尿,把裤子往下拉拉给他看,“你瞧你瞧呀!”顾保连定睛一看,就笑了:“是哩,长细毛了。”存扣得意地拉上裤子出了厕所,边走边系钮扣洞,顾保连赶上来,搭着他的肩膀,亲热地说:“你也长大了,日后我们也带你玩儿。”存扣听了心里欢喜,却拉长腔调说:“随——便!”顾保连又说:“你可别长得比咱们还高啊!”存扣斜他一眼,挣开他,撂一句:“那保不定!”一闪身进了教室。
18、同学教会他自慰
顾保连上学期搞的那次恶作剧,本想作弄一下存扣,出口怨气,不意偷鸡不成,反而蚀了把米,弄得自己十分狼狈。打那以后,他痛定思痛,对存扣的态度竟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他是真正掂出存扣在班上的份量了。老师护着他,同学们喜欢他,是不能得罪的。得罪他就等于得罪了一大帮人。尤其是女生,把他看成是自己弟弟似的;一些女生看存扣的眼神简直……唉,想到这里他就醋意大发,愤懑不平。那个梁庆芸则更是露骨,仿佛存扣是和她订过婚似的。不就仗着她老子当支书有点破权有几个臭钱么。可惜存扣好像对她的讨好并不太热心,真是滑稽。他又想这个存扣其实一直不犯嫌的,从小同学到现在,小聪明一个,从没跟哪个红过脸。老师同学喜欢他还不是因为他成绩好人乖巧还有……长得漂亮么!思忖到这儿他心里就隐隐的疼,本来在小学他成绩也是和存扣不相上下的,也不知上了中学就怎么了,人一大,心思就发岔了,经常想男女的事,还……,另外,在球场上消磨的时间也太多了。存扣什么都不懂,打球又没他的份,当然是一门心思学习啦。看来在班上学习好才是最重要的,要不日后存扣考上了他却弄得考不上,那两人差距就更大了。打那以后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