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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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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大概一星期后,“娇妻爱女”的花蕾的白瓣伸出了有两分左右,顶尖上出现了淡淡的粉红色。
以后,我与刘宝城几乎每天天都去看“娇妻爱女”,一天不去就觉得若有所失,像是忘记做了重要的事情一样。我们显然对“娇妻爱女”都有了感情,看它一点点的变化都感到诧异。刘宝城似乎急不可待的想开始发动宣传,他现在每天为它照一、二张相,他很想拿出去发表,但是阿福认为太早,他说:
“这花大概到夏天才能盛开,至少六个月里不会凋谢。现在惊动许多人都来麻烦我们,又不会发现它的特别的地方,反而不好。”
刘宝城当时接受了我们的意见,他把他所照的“娇妻爱女”的照相按日贴在照相簿上,还注明日期;这是非常有意义的工作,使我们随时可以拿出来同现在的“娇妻爱女”来比较,我相信这本照相簿将来会成了名贵的纪录,足供爱好者的把玩与研究。
阿福看了“娇妻爱女”成长的过程现状,他开始有把握的预言它的发展,他认为他的试验也许是成功了,他说:
“这花开足的时候会像小面盆这么大,而且一定会有迷人的异香,它也许可以一直到明春都不会凋谢。只是这花一生只会开一次花,以后就不会再开花了。”
我与刘宝城都不知道他是根据什么来判断的,但是我们开始发现了“娇妻爱女”淡淡的香气,一种无法形容的迷人的异香。阿福说:
“等它开足的时候,恐怕整个的屋子都会弥漫着这种香气了。”
就在“娇妻爱女”的花蕾渐渐开放的时候,它的异香也一天一天的浓起来。而我发现花瓣的颜色似乎也一层一层的在变化,它由淡淡的粉红而浓成鲜红,可是只是限于花瓣的顶端,从顶端下来,似乎由橙黄而淡成了白色
这些颜色的变化,使刘宝城不得不用彩色照片来照“娇妻爱女”,那时候彩色照相在中国还很少,刘宝城托人在美国购买胶卷,照完了又寄到美国去洗。这变成一件很大的工作,但刘宝城竟非常高兴来做,他似乎已经爱上了“娇妻爱女”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天气也暖和起来,“娇妻爱女”的香味越来越浓,颜色也越来越复杂,里面的花瓣一层又一层的苞放出来,从深红到紫,又从紫到蓝,鲜艳绮妍,千娇百媚。我们很难想象这一层一层是从那里生长出来的,好像外面苞放一点,里面就增加一层。就在这花朵有玻璃杯这样大的时候,刘宝城刚刚又收到了美国洗来的照相,我们不约而同的觉得现在应该发动宣传了。第一步,由刘宝城去告诉他舅舅,把他所有的照相都拿去给他看,叫他派记者来访问阿福,为它照些相片,写二篇特写。我们把这个意思同阿福谈,阿福也没有反对,所以当天夜里刘宝城就去看他舅舅,他舅舅听了非常高兴,第二天他自己同刘宝城一起到学校来,他要先认识阿福。他来福园参观了“娇妻爱女”,又同阿福谈了好一回,他说他明后天就会派记者来摄影访问。不过这篇访问记一见报,一定有许多记者与中外人士来拜访阿福。“娇妻爱女”也势必送到公园里去展览十天,让社会人士参观才对,他可以用报馆名义来举办这件事情。他走了以后,我们都非常兴奋。那天晚上阿福约我们吃饭。饭后,我们又到园中去看“娇妻爱女”,那天天气很暖和,月色如昼, “娇妻爱女”的蓓蕾在月光中,显得格外娇艳,它的丰富的颜色闪光,有如奇异的宝石。
这还只能算是两个花蕾,虽然在半启的顶端中,露着参差奇异的色泽,身上大半还是白色的。可是即使在我们外行人眼中,也可看到如果它全身开放时将会有出众的庞大,而它的香气则更是一个无法形容的特点,它虽是一种幽香,但令人有一种奇怪的温暖的感觉。我忽然感到一种特殊的联想,觉得这“娇妻爱女”竟像是一种有灵性的动物。
“你现在相信有花神了?”阿福忽然问我。
“花神么?”我说:“那么你的创造难道不是花,而是花神?”
“花神是属于精神的,可以说是花的灵魂。”阿福说:“改种、变种的花朵很多,譬如龙须菊,就是一种变种;它是属于菊花的,它的精神是菊花的精神,也就是说它的神是菊花的神,可是‘娇妻爱女’,则有它独特的灵魂,不光光是一种变种。”
“那也就是说,你在创造这花种以外,难道还创造了一个特殊的花神?”刘宝城诧异的问。
“我没有能力创造花神。”阿福非常认真地说:“但是我可以把我的灵魂分一部分给他。”
“这话太神秘了。”刘宝城说着看看我,似乎要我发表些意见。
“也许他有特殊一种感应。”我自然要尊敬阿福叔的意见的。我说:“不过就‘娇妻爱女’的个性来看,它一定有精神方面的成分的。” 
这个问题我们没有再谈下去。我们都在“娇妻爱女”的异香中有点陶醉,在附近的石块上坐了好一会,到十点多钟才告辞回校。
在回校的途中,刘宝城又问我:
“你是不是真的相信他的花有灵魂的说法么?”
“这只是他的感觉,一种神秘的感觉。”我说:“照我的解释,这还是不外乎艺术家的创作精神,每一个艺术家的创作,作品里自然都有精神的成分,这成分也就是艺术家把自己的精神赋予艺术作品的地方。中国以前的说法是‘心血’,即是说,我们在艺术作品中花了多少心血。现在我们说艺术作品里都有作者自己在里面,或者说都有作者生命在里面,也就是这个意思。阿福的体会虽是有点神秘,其实意思还是一样的。”
“不过,这可不是一幅画,或者一首诗;这是一株花,是有生命的花。如果阿福真的要赋予它灵魂,那么它就该有阿福的个性了。”刘宝城忽然这样说。
“你似乎已经被阿福说服了。”我说。
“我好像已经被‘娇妻爱女’迷惑了,尤其是它的香气。”他说:“我这几天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我一直不敢明说,我现在不妨告诉你,我觉得这花恐怕不是真的,阿福会不会只是耍一套奇怪魔术来骗我们呢?如果我们把它宣传开去,把这花展览出去,被人家发现只是欺人的魔术时,那么这不是被人要笑坏了!”
“宝城,你真是越说越远了。阿福是一个花匠,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花匠,我十多年前就认识他。他不是魔术家,也没有理由要耍魔术来骗我。我觉得你的想法也太奇怪了。”
“我自己也不懂,”刘宝城说:“也许就是那‘娇妻爱女’的香味,我闻到了这个香味后,就有许多想入非非的念头。譬如上一次,当我凝视了‘娇妻爱女’许久以后,你猜我想到了什么,真奇怪,我现在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我想到了我表妹的嘴唇。”
“你表妹的嘴唇?”我说:“宝城,我实在不懂了,你爱你表妹?”
“是的。”
“那么她的嘴唇?”
“我从来没有吻过,但是我相信,只有我表妹的嘴唇可以有这样的美丽、芬芳。”
“你表妹也爱你么?”
刘宝城点点头。
“那么你何妨带她来看看‘娇妻爱女’。”
“我表妹么?”刘宝城忽然抬起头说:“她已经死了三年了。”
“死了三年了?你可是从‘娇妻爱女’联想到她的嘴唇?”
“我所以觉得自己很不正常。”他说:“自从我表妹死后,我精神就开始有点不正常。因此我觉得如果阿福不是在运用魔术在欺骗我们,就是他同我一样,是有点精神病的,甚至比我还厉害。”
“如果我以艺术家来看他,那么他有点精神病也是应该的。”我半玩笑似的说。
通亮的月光照着空旷的大地,福园离学校本来不远,我们谈着谈着也就到了。我们的宿舍不在一起,分手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约定明天什么时候去福园。可是我回到自己的寝室时,我忽然想到:也许宝城的舅舅明天会派记者去找阿福,如果阿福也同记者们谈到他花神的理论,那就可能会被人误会他的精神不正常,所以我想明天早点去看他,关照他不要发表这些神秘的理论才对。


第二天一早,我一个人去看阿福。我对于今天大陆报记者来拜访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我很怕别人会像刘宝城似的把他当作魔术家。
那天天气不太好,灰云低压,轻雾弥漫;我走出校门,走上公路,就在快转入小路到福园时候,一个女人嚎哭着奔过来,她两手掩眼,低着头,头发披在面上,似乎没有看见我似的直撞到我的面前。我一看是季发嫂,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我说:
“季发嫂,怎么啦?”
“我就要找你……他。。。。。。他把银香打死了。”
“怎么?有什么事,先说清楚了。”我说。
“我应该怎么办?”她慌张地说。
“怎么回事?你先告诉我。”我说。
“他打死了银香。”
“谁呀?你说谁呀?”
“阿福。”
“怎么回事?让我去看看。”我说着拔脚飞奔到福园去。
季发嫂看我奔去福园,她也就跟在后面。
福园的篱门开着,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一个人。我闯到里面,穿过花园,就在花棚前面的一个小小空地上,我看到了“娇妻爱女”,但是它已经被砍了头一样的、失去了它的两朵鲜花。我马上看到这两朵鲜花竟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旁边是一堆鲜血,血渍中是一把阿福用来剪花的大铁剪,我愣了好一回,才大声的说:
“阿福叔,阿福叔。”一面我直奔到他的屋里去。
就在阿福的寝室里,我看到阿福正在床边照料着银香,银香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毡子,头上包着白布。
我走到床前,没有敢做声,阿福说:
“让她睡一回吧。”
“她……她……”
季发嫂这时候也跟了进来,她本来已经停止了哭嚎。一见银香,又大嚎起来,扑到床边。
“妈……”
“啊,银香,银香,妈在这里。”季发嫂拉着银香的手,把脸亲上去。
“你让她休息一回吧。”阿福过去拉季发嫂。
季发嫂抹去脸上的泪水,露出非常纯洁的笑容说:
“啊,她没有死!”
“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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