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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绝色美人,虽然这时披头散发,满面泪痕,但是那令她看来楚楚可怜。阴
差的喉际,发出“咯咯”的声响,神情怪异。
曹夫人也没有尖叫,虽然她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悲哀,但是仍然有恰如其分的优雅
,她指著阴差,水葱也似的手指在发颤,她问:“你……究竟是甚么?你是人还是鬼,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她的责问,甚至不是强有力的,可是阴差却像是很有忌惮,双手摇著:“你听我说
。你听 ”
曹夫人摇头:“不,我不听了,老爷……就是听了你不知甚么话,才会落得这样,
我不听了!”
她说著,又伏向曹普照,背向著门口。阴差走了过来,伸手想去拍她的肩头。祖天
开大喝:“别碰她!”
阴差并没有停手,祖天开“呼”地一拳,劈面门打向阴差 这时,祖天开已经横
了心,置生死于度外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打出这一拳之后会有甚么后果。他只想到,
阴差既然是拘魂使者,自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叫自己打中了。
可是,事情大出乎祖天开的意料之外,他一拳打出,阴差竟不能避开,“砰”地一
声,正打中在脸上,打得阴差连退了三步,登时鼻肿脸青,鼻血长流。他又伸手抹了一
下,变得满脸是血,看来可怕。
而祖天开那一拳,拳风很劲,令得伏在曹普照身上的曹夫人,身子向后一仰,跌倒
在地。
祖天开看到,曹夫人的神情哀伤莫名,可是那却是一种静态的哀伤 永远不会消
退,也永远不会再加深。一柄匕首的柄,露在她的心口处,整柄匕首,自然都已插进了
她的心口!
曹夫人死了!刚才她伏向曹普照时,暗中以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口,立时气绝身亡
!
祖天开虽然就在她的身边,但是竟未能阻止,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也想不到。
盯著曹夫人的尸体,祖天开只是僵立著。而阴差这时,也发现曹夫人死了。
十三、何处觅仇人
阴差一发现曹夫人已死,他的反应,怪异莫名。他发出了一下惨叫声,脚步踉跄,
向曹夫人走来。祖天开又扬起一拳,再待打出,可是他看到阴差盯住了曹夫人,他满是
血污的脸上,竟现出了哀伤之极的神情。
祖天开呆了一呆,看来,阴差对于曹夫人的死,竟是伤心欲绝!
那么杀人不眨眼的凶徒,怎么会对曹夫人的死感到哀伤呢?
祖天开的那一拳,迟了一迟,没有打出去。阴差的手发抖,伸出来,像是想去碰曹
夫人,但是伸到一半就缩了回来。
他闭上眼睛,又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抹,他一直在流鼻血,再把血抹了开来,看来
也实是怪异。
他抬头向天,喉间发出了一连串的怪声,突然转过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这时,整个巨宅之中的人都死了,静得出奇。所以阴差一面向外走去,一面所发出
的嚎叫声,一直等他走得老远,犹自隐隐傅入耳中。
祖天开一直呆立著,直到完全听不到任何声响了,他才陡然省起,自己死里逃生了
!
想到自己死里逃生,恐惧也随之而生,他立时也洒开大步,向外奔去。
祖天开在大宅中的经历,到此为止。
卫斯理和白素却知道,巨宅中人,并不是“全死了”,而是有一个七岁的孩子活了
下来。
这个孩子,祖天开也见过,曹夫人曾带他出来,见过客人 那时,谁也想不到会
有这样的惨事发生。
卫斯理望著祖天开,等他再说下去。祖天开摊开大手:“完了,我飞奔出宅子,一
口气奔到了那土岗之上,见到王朝在那里等我。我见了他,拉了他的手,又一口气奔出
五七里,这才停了下来。”
卫斯理仍然望著祖天开,祖天开道:“以后,再也没见过阴差,我和他兼程赶路,
只求离开天河口越远越好。不几天,江湖上已沸沸扬扬传说曹普照一家大小,尽皆离奇
死亡一事。传说的人,都说必然是有瘟神进了曹家大宅,所以才会有那么可怕的事情发
生,真正的内情,怕只有我、王朝和阴差三个人才知道了!”
卫斯理道:“不,还有一个当时只有七岁的男孩 你也见过这孩子,他是曹普照
的小儿子!”
祖天开“啊”地一声,神情大是惘然。
过了一会,祖天开才道:“是,是,我见过这孩子,是,你一来就对我说了,这孩
子没有死。可是当时我自己死里逃生,根本没注意这孩子,死人也太多,大大小小都有
,我也没逐个仔细去看,根本不知道那孩子的生死!”
他说了之后,又喘了几口气:“这孩子居然长大了,又有了下一代?要来找我报仇
?很好!很好!曹大哥总算有后,可比我和王朝好多了,人孰无死,死了绝后,这才是
悲哀!”
像祖天开这样的人,未必真为自己绝后而悲哀,他多半是想到了王朝的后代王大同
成了疯子,自然不能再为王朝传宗接代而难过。
白素向卫斯理招了招手,卫斯理来到了白素的身边,两人握著手 白素这样做,
是想卫斯理认同她将要发表的意见。
白素道:“照祖老的叙述来看,曹宅当年的灭门巨灾,罪魁祸首,应该是王朝。”
事隔那么多年了,白素一提出这一点来,祖天开还是为他辩护:“也不能全怪他,
那阴差必然曾经用言语播弄,先骗了曹普照,再煽动了王朝!”
白素点头:“是,阴差当然是祸首,你除了打曹普照一拳之外,并没有出手,王朝
更是抢了宝镜就溜。人全是阴差杀的,是阴差祭起了一团阴风,令人致死的。”
祖天开点头,长叹一声,神情痛苦。
白素续道:“整件事中,你并没有甚么大过错,曹普照的后人要找你报仇,你为甚
么要承担?”
祖天开怆然失笑:“我打了曹大哥一拳,人是我带进巨宅去的,我脱不了关系。若
是早几十年,我或者还会为自己辩护,现在,决计不会。曹家后代,必然要报这血海深
仇,王朝已死,阴差下落不明,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皱一皱眉头的,不算好汉。”
祖天开说了之后,胸脯起伏,显得很是激动,过了一会,又道:“曹家的后代,若
是不报此仇,只怕会一直苦痛莫名,就像这些年来,我一念及害了曹大哥一家,就像心
里有毒蛇在咬一样。用我一条老命,去换曹家后代的好生活,应该之至!”
白素叹了一声,祖天开当年纵有不是,但现在所说的这番话,却合情合理之至,不
失江湖豪侠之风!
虽然他和白素,对于古代式的“报仇”行为,都不敢苟同 在现代文明社会之中
,曹金福若是杀死了祖天开,就算是祖天开自愿受死,曹金福一样逃不了杀人罪!
卫斯理沉声道:“应该让曹金福明白整件事的过程!”
白素“嗯”了一声:“曹金福很明白,页正的血海深仇,是来自阴间的阴差 可
是,事隔六十年,上哪里再去找这个……阴间使者?而且,最难令人明白的,是他当年
为甚么要这样做!”
祖天开瞪大了眼:“我想了六十年,和王朝一起琢磨,没有结果,自己一个人想,
也想不出。我们也想再见阴差,因为那许愿宝镜还有许多神妙的功用,阴差向王朝提起
过,可是用法却没有传下来。”
卫斯理猛地想起:“那宝镜,不是要送回阴间去的吗?怎么一直留在人间?”
祖天开叹了一声:“那是我们两人共同的主意 得了那宝镜不久,就是王朝他使
用宝镜的时间,由我守护著,让他去发挥宝镜的功用 他在使用了宝镜后,兴奋之至
,说那真是宝物,就不肯把它送回去。那时,他已有了娶妻生子的念头,不过没有对我
说出来,我也说好,至多阴差再来向我们讨取。这是留下宝镜的另一个原因,可以引阴
差出来,谁知阴差再也没有出现过!”
卫斯理和白素齐齐吁了一口气:这一段落的故事,到此为止了。阴差当然没有再到
阴间去,所以若干年之后,阴间才又派了另一个使者,大美人李宣宣到人世来,寻找那
面许愿宝镜。在发生了许多事之后,如愿以偿是回到了阴间,而且曾带了卫斯理和白素
到阴间去“参观”了一下,使两人得睹奇景。
至于当年在曹家巨宅之中,唯一的幸存者,如何生存下来,并且成家立室,生下了
曹银雪、曹金福姐弟,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这个故事是如何发展的不知道,但是一
开始,必然惊心动魄之极,试想一想,一个七岁的孩子,不论他天资多聪颖,猝然之间
,发现一家大小,上上下下,尽皆死去,只剩下他孑身一个人,这种打击,不知是如何
承受下来的!
所以,曹金福曾转述他父亲的话,说自己其实是早已死了的。
孩子当年是在甚么样的情形下幸存下来的,向曹金福追问,一定可以问出究竟来。
那么,剩下来的问题就不多,最主要的一个是:阴差何以要如此做,目的何在?
这个问题,卫斯理和白素,都没有头绪。
卫斯理道:“阴差如果死了,自然永远无人知悉,但他从阴间来,或许有长寿之法
?”
白素点头:“就算他还在生,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如何去找他?”
卫斯理吸了一口气:“也不是全没有线索的!”
祖天开一听这话,先跳了起来:“你有办法?你能找到他?”
卫斯理作了一个手势:“事情要进行起来,当然很困难,不下于大海捞针 但既
然知道针必然在海中,理论上来说,是总可以捞得起来的!”
祖天开苦笑,卫斯理先道:“有一个神通广大的朋友,托人带了一只盒子给我,说
那盒子,是从阴间来的。”
祖天开双眼睁得老圆,卫斯理把在“爱酒人协会”酒会中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祖天开听得大是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