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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05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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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淘走的一粒沙子  总会凝聚
  成为一粒无法击碎的结石
  让这条长江疼痛难忍
  
  有关洪湖的野生动物
  
  可以想象  眺望一百八十七种禽类的飞翔
  需要多么深邃的眼光  你甚至无法区分
  掠过湖面的秋沙鸭和一朵白云相比
  哪一个更轻盈?留居大水的鸟
  占所有飞禽的百分之十九  多数鸟群
  忙于同一件事情:春去冬来或冬去春来
  迄今为止 红脚鹬和小天鹅
  还没找到温暖的家居  留居鸟的代表
  是羞涩内忍的獐鸡  毛色与野蒿完全一致
  习惯在大水里老死终生  野蒿又命——菰
  看看祖宗遗弃滩涂的象形文字  你就会看见
  隐藏草丛下的孤寂  能被模仿的兽类很少
  只有30种都是些像狗獾和河鹿样
  笨拙丑陋的生灵 这里不出没敏捷的身影
  尖锐的牙齿  两栖纲里唯一只有中华大蟾蜍
  也叫癞蛤蟆 容貌酷似多年前一部电影里
  敲钟的男主角  以麻蚊子和苍蝇为生  但
  它的血  可疗治夜半惊哭的童年和尿床的顽疾
  爬行纲中的龟鳖  沉默寡言
  一年中有四分之一的时间  将大脑缩回心脏
   位置
  它们的思考密不示众  与神性有关
  鱼类在洪湖过着自由的生活  吃草藻
  和沉积湖底的时间  以鲤鱼为例
  共计50亿尾占全国数量的五分之三  幼稚的
   跳跃
  舞蹈  不是因为湖面上虚设的龙门
  因为心怀的幸福  无所事事
  
  你必须清楚白鳍豚不属于鱼禽类
  是兽类 水中的老虎梦想做王
  它们离群索居 几近绝迹
  像某个遥远的神灵
  
  童年对视
  
  我曾与一只网猎的红脚鹬长久对视。
  那时我六岁,斜躺父亲怀里,
  与这只水鸟处在相同的生长期。
  我记得,它的羽毛是纯白的,
  尖嘴深黑。我还记得,
  大人们蹲在网外,
  小声商谈过烹饪一只水鸟的方式。
  我发现,它湖蓝色的瞳仁里
  闪动芦苇青绿的影子,以及
  我的懵懂和他们的犹疑。
  而当那只红脚鹬展开小小的翅膀
  轻轻拍打一张网,我们不由得齐声惊呼,
  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迎面推打我们的
  胸,我们后跳了大约一节芦梗的距离。
  正当我们跌入湖水,我看见,
  在一只红脚鹬童年的眼神里,
  我和我的上辈们,
  还不足以构成
  死亡背景。除了那张网。
  
  方位
  
  木船贴紧遍布迷魂网阵的湖面匍匐
  向南,有一座众鸟栖息的孤岛叫茶潭屿
  桨叶是朝拜者的双手不停合十
  向南,我看到暮色中的茶潭屿
  绝望地沉了下去,像一个灭顶的幽灵
  无声无息的沉了下去。向南,
  大水里的一天又要过去。在磷光的
  阴暗和星宿寂静里,我听到夜风又在
  撒碎鸟语,那是我忠爱的人又在
  磨响智齿,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尖锐的抽泣。
  
  道歉
  
  向母亲道歉  替乳牙向母亲道歉
  我撕咬你  乳房是童年的第一个敌人
  向父亲道歉替课本向父亲道歉
  数学的古老算术无法计算咳嗽 花发和皱纹
  
  再次替课本向父亲道歉语文是一门比喻的
   技艺
  方块字像身影  像背影  像阴影  像黑影
  
  于是我活在影子里学习叠纸游戏  叠纸飞机
   纸船
  试图将双手转变成伸展的翅膀和摇动的尾鳍
   试图破译
  
  天空和河流的隐秘  有关翱翔和远航的隐秘
  而我呆在大地上  像飞行事故撒落的残骸水
   难事故幸存的尸骨
  
  向妻子道歉 替情人向妻子道歉
  向儿子道歉替巴掌向儿子道歉
  
  必须向第二个敌人向兄弟道歉  因为糖果
  我们经常忘掉血统和姓氏  爆发童年战争
  
  洪湖莲
  
  这一望无垠的粉红和洁白啊,
  这一望无垠的汲水女颤晃的乳房啊,
  哦,那一望无垠的从何而来的秋风啊,
  一夜间,是怎么摘下这些莲的,
  怎么把一望无垠的少女改造成大水的婆姨,
  仅留下碎浪,一望无垠的皱纹,冷笑,
  诡秘的眼神呢。
  
  边缘
  
  绕过那间落满鸟粪和江涛的茅屋
  你的手机就能收到几条来自外省的
  人文风情:张家界的石头是陡峭的
  沈从文的故居忙于修理  如果换个方位
  坐上暴突木耳的杨树凳 你可以从仿宋体里
  查阅最近三天的气象和我的心情 但你不能
  与远处的朋友和仇人通话 信号时断时续
  像那阵陌生的鸟鸣  高过头顶樟树
  青色的寂静  又隐没在身后草丛的拥挤里
  你怎么区分  一只叫天雀喊出的音韵
  是湖南花鼓戏的旋律  还是江汉平原的渔皮
   鼓?
  只能徒增恼怒  冥想和失望  有关
  语言的疑惑值得我动用经年的时长
  在这间临江的茅屋独自探讨 解密
  不过 你可以在冬天抵达这块边缘之地
  做一个过客  听雪落长江的响动
  像了无痕迹的虚无  而流水的消失
  正慢慢的慢下来 恍若停滞
  
  湖中祭祀
  
  活在毛边莎草纸和传说里的人
  以隔代时光为粮食 作为湖上
  499种细弱生灵
  与428种低矮植物的
  掌管者
  它需要一坛陈年荷叶青酒
  稻米
  一头二岁公牛的黑犄角吗?
  (如果它需要呢?)出于此种考虑
  一炷清香久徊湖面不散
  一根爆竹追问过湖鹰惊恐的褐翅
  
  以上供奉的享受者
  是两只逃匿苇丛的青头麻野鸭
  一群出没无常的赤狐
  一片陌生的水域  失事的水域
  
  孤岛
  
  四面环水我能做的是打开手机
  用文字和我爱的人调情 像垂死者
  虚幻逝去的光阴  四面环水
  我还能做的是眺望孤单的椿木舟 小旅店
  有时是落寞的野菰 我怀疑
  我爱的人就藏在那里  像陌生的过客
  叫不出姓氏的水禽  与我混淆
  共度一个鱼腥草味的黄昏  四面环水
  我做得更多的是倾听大苇莺的啼泣
  草蜢摩擦的双翼  夜风吹起
  夜风远远地送来它们弄出的声音
  像我的手机轻轻发出的鸟鸣  是的
  我爱的人会在黑暗里传来一条信息
  有时是不知所云的乱码
  有时仅一个字  或空白
  
  秘密
  
  我喜欢——
  独自躲进县城外的防浪林看江鸥
  整天追逐陌生的客轮  从早晨
  一直追逐到日头偏西  依我看来
  这种鸟的幸福是白色的
  是无目的而且是无欲望地飞
  
  开始
  
  涛声阵阵打开了窗扉
  江鸥啼鸣像神秘的引领  又是一个早晨
  我试图与这群陌生的翅膀混为一体 试图
  把自己想象为其中最轻盈的一只  并与它们
  具备相同的姓氏:飞翔  我的目光
  婉转  盘旋  生动  仿佛凌波的羽毛
  沾满晨露和薄雾  又如入水的尖嘴
  从江流揪出青刁和朝阳  揪出大水的隐秘
  在长江中游起起落落的鸥阵
  酷似忍无可忍的积雨云  从昨夜梦境
  飘过来我必须接近它  接近
  消逝的雷鸣  暴雨 接近消逝的呓语和泪
  我必须让潮湿的语言更加潮湿
  让深睡的语言重新苏醒  当窗扉打开
  涛声和江鸥啼鸣贯穿双眼今天又将开始
  开始流水淙淙和失语和二十四小时
  
  时光之刀
  
  时光是长江乱舞的老式大刀  这是一个秘密
  暗藏冬日黛青色的寂静 不是吗?
  江水冷冷闪耀  仿佛一团锋刃旋转的寒光
  江滩寸寸龟裂  是老渔夫脸上深凿的古铜色
   皱折吧
  还是黑白电影里死掉的勇士  袒露的
  伤痕累累的胸脯?在这里  我用躯体丈量过
  皲开的大地:大拇指与食指伸张等于豁口之宽
  
  双眼迷惑恰好抵达它的幽深  而麻雀
  像重飞回来的童年  能从泥土隐疼
  掏出一粒黑松籽  僵死的红蚯蚓和未名的草
   根
  又被我的惊呼  弹回到身后灌丛的黄昏。
  暮色四合 寒霜是铅云被劈的碎骨吧
  细弱  琐碎  抑或老式大刀的钝口
  震落下的铁屑  冰冷  尖锐?是的
  在长江中游  万物都能构成离奇的比喻
  当松鼠教我收集带核仁的坚果我已学会
  点燃松枝和野棘热爱曲折万里的流水
  就在我忙于火中取栗的瞬间  一只水濑
  从头顶笨拙的跳起来  沉沉落入长江
  瞳孔流露红色的慌张  惊恐和狡狯
  
  江边佛居
  
  独坐跌倒的释迦牟尼的右膝
  我看见了什么?野油菜高过头顶
  金色的花朵弥散印度檀香的气息
  蝴蝶素面  是来自三月的朝拜者吧
  还是无心诵经的小沙弥  游移不定
  我听到了什么?涛声幽远低沉
  含混不清像那个老住持圆寂时
  遗失风中的喉音  隐居城市边缘
  这间残破的松木建筑  已转变为
  五位民工落脚的棚户  我能想到些什么?
  再过两月  长江也会转变身份吧
  从爬满青苔的石门槛  涌进来
  穿土黄制服的城管员  清洗
  外省人的方言 梦呓  怀乡病和孤寂
  清洗一尊跌倒的佛  一尊跌倒的佛的右腿
  悬而未决  我对长江的疑问悬而未决
  在黄昏静谧的光线里  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响
   动
  那是老鼠弄出的磨牙声  与爱恨无关
  与松木或红桃木的坚硬有关
  
  '作者简介'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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