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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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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本想做老盐菜烧肉,这大热天的,当餐吃不完放一二天可以。外婆说清炖补人。我特地把过年家里舍不得吃的黄花木耳拿来,一半清炖,给他补补,一半合老盐菜。可他没怎么吃,我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合他口味,没注意到另有隐情。今天一早,天还朦朦亮,我和三舅母娘在河边洗衣服,他也跑来游泳,说是浑身火烧火辣的,睡不着,我这才晓得,他身上有好几处晒起了泡。传说关公刮骨疗痧,不叫一声痛,他很坚强,痛的再难受也不哼一声,自己到河里泡……外婆到处找酱,说是涂敷几次就好,可这大六月天的哪家还会有酱。我看着心疼,好不容易从彭老师那儿问到个偏方,又找人要点桐油,给他这个活关公疗伤。我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要是为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怕是前生欠他的,今生要来还。
  唉!哪里是我表叔,分明是我前世冤家!
  夜里,我浑身好不自在,不是这儿灼痛,就是那儿火辣,一夜没睡个好觉,天蒙蒙亮就起来跑到河里浸泡,才好过一些。回来后倒在床上再睡。待我醒来,感觉小臂和小腿疼痛好多了,母亲说是春桃敷了桐油,我说又不是脚盆水桶,刷桐油有什么用。春桃闻声过来说,晓得你一身难过,一早我就去找方子,本想找点狗獾子油,人家说已用完了,叫我用桐油,照样能消热去毒,滋肤润肌,不会脱皮,完好如初;有火烧或开水烫伤的,就是溃烂了,用桐油泡猫毛贴敷,三天二头换一次,三次就长出新皮嫩肉。当即叫我脱下衣裤,帮我背后、臂膀、大腿都擦一遍。我将信将疑,不知所以,她催促般命令似的说:“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脱下!”莫说是表侄女,就是在自家姐妹面前脱衣裤,实在教我有些斯文扫地。尴尬之间,一贯大度而又细心的母亲抽身出去,随手掩上房门。她走近跟前轻声嗤怪:“假装什么正经?”横我一眼,扯一下我的衣服,“你身子是宝哇,包得紧紧的,还有什么宝贝看不得的?”一番话撕破了我的假面,孩子似的乖乖听话。她一边用鸡毛蘸桐油给我敷,一边细声慢语的说,“要是有狗獾子油,特灵,一擦就好,该你不行时。”故意在我腰背上用力来回擦,“你看你,瘦的肚皮骨可以弹琵琶,人家还当是刷脚盆水桶呢!”说的她自个儿扑哧一声,爆出银铃般的嘎嘎痴笑。
  肩膀背上好几处起了泡,她怕我痛,用鸡毛蘸一点桐油,细心地轻轻涂敷。果然,所敷之处,凉滋滋的,浸润于心,灼痛火辣之感悄然消失。“真是灵丹妙药,手到病除。”我感激,更是高兴。
  “莫只管高兴,这只是暂时的,过一会还会痛,人家说了,一天至少要涂敷三遍——”
  “要一天三遍?”
  “一天三遍你嫌多哇?我看你就没晒过太阳,还支农呐,尽吹牛。你这细皮嫩肉的,哪经晒?这泡泡呀,厉害着呐,不涂敷个三天五日怕是难得见好;要是好了的话,你这琵琶呀那可就真的变成了水桶……”说得她又自个儿咯咯的笑,房间里响起一串串银铃声。姨母听到笑声,推门进来说“别没大没小的,尽拿你表叔寻开心。”姨母走后,她自言自语的说“许多鬼规矩,开句玩笑也不行?”她似乎有些气恼,不晓得是对谁发,“表叔怎么的,哪比水桶还粗呀?”接下又咕嘟一句,“算了,算了,我没规矩,找懂规矩的给你敷。”把鸡毛往盛桐油的碗里一扔,没扔准掉在地上,她也懒得捡,背对着我。生谁的气,我全然蒙在鼓里,真的不懂,按说她外婆那句话不至于教她如此不快活呀?
  现在想来,她那时忍受着何等复杂的矛盾与内心挣扎的悲苦。
  晚上母亲不要我再去河里洗澡,怕水不干净受感染,用热水洗洗抹抹。我趴卧在竹床上,煤油灯下,她照旧主动来给我身上全部涂敷一遍。有的小泡我不小心弄破了,她手巧心细,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敷,比起刷木桶大相径庭。我见过母亲刷木桶,从上到下,或从下往上,大把大把的用刷子来回刷。木桶没有感知,人有感知。我感觉到她的温柔善良,她的一片丹心和倾注的情感。世间哪有这样的女子,对一个年龄相仿的表叔如此无微不至地关爱,皆因有情,情发于故,故于水,结其缘。叹世间不少女子信其缘,痴迷不悟,终自毁于情。
  感于情,我心跳不已,煤油灯一恍一惚,像是对我眨巴眼睛,我直直地盯着她瞧,情不自禁地执住她的手,她停住了,没有动,也盯着我,四目相对无言,目光交流,她像要流泪,想抽回手,我握得更紧,末了,笨嘴笨舌的说“春桃……你真好……谢谢你!”
  “谁图你一个‘谢’字呀?”
  她那个“谢”字讲的异乎寻常,像是吃进一粒沙子,碜得我张开的口哑了半天。怕她不高兴,想图她欢喜,说:“你心肠好,人又长得漂亮——”
  “我不要漂亮!”她立即打断我的话,不屑地说,“个个都说我漂亮,句句都好像是块石头压到我背上,是个累,我驮不起!”
  “漂亮好哇,人见人爱……”
  “哪家炒酸菜呀,好酸!”她嘎嘎的笑,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我很想再说点什么,一时语塞。她不容我再说,迅速抽回手,转身出去了。我惘惘地望着窕窈背影离去良久,心“嘎”的一阵痛,煤油灯忽地“爆”了一下,如同一声嗤笑。
  那双玲珑似的眼睛
  清澈明静而又脉脉含情
  高耸的胸脯暗起伏
  绚开的心扉啊跳得不平静
  那额际,恬静的思绪
  是纯洁而珍贵的象征
  嘴角发出俏皮的微笑
  心里流溢着真纯的爱情……
  果如她所言,至三日后方才见好,七天后痊愈。我无法表达对春桃的感激,也不敢再当面说“谢谢”,默默地握住她的手,痴痴地瞧着她,她也不避嫌,落落大方地端坐在我面前,像一位模特儿任我描绘,任我画……突然,我发现她有几分像我母亲,教我格外中意,清纯美丽,聪明能干,温柔善良,任劳任怨,是我所逑的“窕窈淑女”……兀自梦醒一般惊喜:天哪!我爱上了她。但她是我表侄女,有违伦理,本能的我差点向她表白,慌忙缩舌,不料牙不协调,擦伤舌边,痛不敢言。然而我那颗爱心已经启航,像潘多拉打开了魔盒子,无法逆转了。我十分烦恼,经常是白天躺在床上睡觉,夜晚一个人河边徜徉,对着天空明月发问:她像你一样清纯美丽,为什么偏偏是我的表侄女?
  好象有人闲言,母亲叮嘱我注意点,男女有别。她也不愿理我,常常有意回避,招呼也不打,竟自回去了。
  '8月12日'
  回家二三天了,不晓得那个冤家怎么样,真想见他。哪个烂舌头的尽琢磨人,他是我相好的,管你什么屁事?我就是要跟他相好。七仙女还思春下凡找董永,织女隔着天河也要每年会一次牛郎;十年我们才见一回,相好又怎么不行?他是我表叔,丧伦乱常,哪个国法规定的?封建!
  小木匠也来凑热闹,我气上加气,真想拿扫帚赶他出门,想想还是算了,可也难有好言。呼一嗨二的说你没长脑袋呀,听风就是雨,别人编排我,你也相信?我姨婆和表叔来了,外婆叫我帮忙照顾几天就犯法啦?表叔怎么啦?人家读书识理,可不像你,绿豆芝麻小心眼。他晒成那样,书记都关心,我错哪啦?你数出来呀!慢说还没嫁给你,就是嫁了,我没做那个事,也犯不了你家王法,你就管不了。你要是不放心,趁早找别人,免得结了婚还疑神疑鬼的。要想娶我,你就少管点,管的我恼了,就跟你退婚。我说到做到,不信你试试。唬的他只好乖乖地走了。
  '8月13日'
  这几天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妈说我像丢了魂似的。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真有那么回事。几天没见,好象隔了几年,白天想的是他,黑夜里想的还是他,梦里见的依然是他,心里头难受得好象塞个疙瘩。我好想好想去见他,没理由抽身。好在天公作美,下了一场雨,我想把外婆和姨婆接来住几天,妈说姨婆未必肯来;我便想了一计:外婆一个人过(四个舅舅结婚后都分开吃住),没什么菜,趁天凉做点豆腐送过去。妈说在理,于是我头天晚上浸好黄豆,几乎一夜没睡,天朦朦亮就起来,一个人精心在柴火屋里磨,小磨子在我手中转,转呀转,像是绞我的心,唉……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想一个人会想得绞心的痛。
  天哪!我真的爱上了那个冤家。
  他是我表叔,这种相爱是不会有结果的,该怎么得了哇?
  我昏昏沉沉的睡在床上,听到叫“外婆”,知道她来了,既高兴又恨她。她没见到我,扯话说是不是钓鱼去了,怎么河边没见人。姨母打气说你不理人家扯身就走,还好意思问。“我不是送豆腐来了嘛,就算是陪理。”只听母亲说,你走这几天他一直叫不舒服,关在房里头睡。她还未推开门便叫“细表叔”,我故意侧转身朝内,她又轻轻唤了一声,半个屁股坐到床沿,柔声软语对着我的背说,值得生这么大的气呀?我依然不动也不言语,她伸手推我臂膀:“真不理我哇?那好,我走,你爱生什么气你一个人生去。”其实她并没马上抽身,只是轻轻推我一下,侧转身,我立即顺手抓住她的手,转过身说“你好狠心……”
  “不走能怎么着,你没听见那些烂舌头的话,就是吐口痰也能把人淹死。”
  “怕什么嘛,噢?”
  “你当然不怕,一走了之。我呢?你想过没有,要是嫁过去,不尽给人家捉把柄,就是不嫁人,我哪脸见人?”
  那意思我懂,是想得到我的一句安心话,可我还没毕业,说了也不过是开张空头支票,所以不想说。她大概是感觉到我手上很热,连忙摸我额头,又摸摸她自己额头,大声说“你发痧了!”
  姨母和母亲慌忙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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