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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风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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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格里忙说:“他这是仅举一例嘛,你们不是常说大清地大物博吗?南来北往,须交流的物资多着呢!”

  刘锡鸿终于吃完了饭。他用餐巾揩过嘴和手,一边剔牙一边用颇为轻蔑的口吻说:

  “马清臣,我说你虽能当翻译却未见得能完全理解我们为人处世的宗旨。你知道我们读书人追求的是什么境界?你知道什么叫淡泊明志,什么叫宁静致远?告诉你,我们崇尚的是清静无为、适其自然,除了为皇上办事的官员,为国家防边的士卒,其余则渔樵耕读,栖息山林,其乐也融融;追逐利润的商贾既辛苦又为世人所轻视。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谁坐你的火轮车?你要在中国修铁路不嫌多事吗?”

  马格里在大清几十年,知道中国有重农轻商的传统,但也明白中国人并不全都鄙视商人,于是又和刘锡鸿争了起来……

  此时在大餐间用餐的还有不少船员和乘客,他们平日就留意中国官员,有能说几句华语的也爱和中国人交谈。此时他们见刘锡鸿和马格里在争辩,就把身子转过来,饶有兴趣地问马格里争什么?

  马格里乃用英语把争辩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众洋人立刻来了兴趣,一个蓄卷发的老年洋人立刻叽哩咕噜发言。马格里翻译说:

  “埃文斯先生说,火车最初在欧洲出现时,许多人也是这么说的,可事实是铁路一通,南来北往,物畅其流,带动了乡间和城镇的发展,工厂、加工场、货栈、商店都建起来了,一些原本荒凉的地方变成了城镇,一些小城镇更加壮大,成了都市,税收一下成倍增长呢。”

  埃文斯开了头,其他洋人也跟着说,比比划划,都说火车的好处。

  马格里高兴了,忙把洋人的话一一翻译过来,使团之人听了,都觉得洋人说的对。

  刘锡鸿火了,他扫了众洋人一眼冷笑道:“哼,泰西是泰西,远东是远东,彼此地域不同,如何照搬得?就说你们英国,因为住在地球的反面,所以处处和我中华唱反调——论时序,我们是白天,艳阳高照,你们却在过夜晚,冷月嗖嗖;论政治,我们是皇上君临天下,圣躬独断,你们则偏要讲什么民主,臣子说了算;就连称谓也是反的,我们是姓刘则叫刘先生,你们则要叫先生刘;连一本书你们也要反装起,我们订右你们订左,我们竖着排你们横着排,看你们的书则要从后面看起,如此颠之倒之,叫我们如何学得?”

  刘锡鸿自恃,妙语连珠。谁知马格里把这一通妙论翻译过去后,旁边的洋人一个个无不笑得岔了气。埃文斯一边笑一边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连连说刘锡鸿幽默,马格里一时找不出相对应的词儿,也就没有为他译。

  刘锡鸿见洋人都在向他竖大拇指夸奖他,不无得意地瞥了旁边一直未作声的黎庶昌和张德彝一眼,头一昂手一甩走了出去……   


公使夫人

  刘锡鸿舌战群夷之际,郭嵩焘已用过餐回到自己房中。

  槿儿正凭窗远眺大海,因背对着门,船上的机器声盖住了他的脚步声,所以直到他走近了槿儿都未发现。他重重地咳嗽一声,槿儿吃了一惊,猛地回过头来这才发现是老爷,不由莞然一笑,但这一笑却十分勉强,且让他看到了脸上的斑斑泪痕。

  “怎么,你哭啦?”

  槿儿知道瞒不住了,乃取手绢将眼泪擦干,然后咕噜着说:“我心里好堵的。”

  他坐下来,徐徐问道:“想家啦?”

  槿儿一边为他点上纸媒子一边说:“整天呆在船上,十天半月也沾不到地气,好人也会生病的。”

  郭嵩焘沉默了,只一个劲咕嘟嘟抽水烟。他明白,槿儿这是责他没有带她一同上岸。那次在港督府,铿尔狄曾问起是否和夫人相偕;在新加坡,哲威里又问起同一问题,当得知在船上时,且要派人去船上接她上岸。看来,马格里所言不谬,泰西尊重妇女,妇女也确能在某些地方于丈夫事业以匡助,这又是他们的风俗,凡有社交,必夫妇相偕,在中国的洋人便证明了这点。

  此番自己出洋,携槿儿同往,槿儿护照上已载明为“”,洋人又有这个习俗,自己为什么却一直将槿儿撇在船上呢?难道到了伦敦后也要将她锁在屋子里吗?

  他一连抽了三袋闷烟,心中已拿定了主意,见槿儿仍无情无绪地陪在一边忙说:“我知道,你怪我将你一人撇在船上了。可你要知道,这种地方,这种条件你不宜出去,且不说洋人会争相看你,让你难堪,就是这么多人上下船挤挤挨挨的,又成何体统呢?”

  槿儿喃喃地说:“在长沙、在京师和上海,您不也间或带我上街吗,怎么出了洋,反一步也不能去出呢?”

  他只好说:“你不知道,出洋是头一回,这中间的规矩连我不太清楚,只能事事慎重些,可不能让洋人看了笑话去。”

  槿儿没好气地说“那我只能一世不出水面了?”

  他说:“你放心,到了伦敦,只要情况果如马格里所说,我一定带你出门到处走走。”

  槿儿想,伦敦难道就没有洋人看我,就没有挤挤挨挨的场面?想到此,她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冷气。

  郭嵩焘知道她想什么,又说:“埃及不过是英国的外藩,没什么看的。”

  槿儿说:“可你们坐了火车,我在上海便听人说起这怪物,早想看看了。”

  郭嵩焘只好尽自己的知识为槿儿解惑,说起史蒂文森的身世,及火车发明的经过——据说这以前已有瓦特发明了蒸汽机,后来又有个叫特里维西的首创铁路蒸汽机车,一个钟头只走了十多里,还不如马快,被人戏称为“装有轮子的蒸汽锅炉”。直到这个史蒂文森改装了新火车头,才有大大的进步。所以史蒂文森被人称为“火车头之父”。

  这回轮到槿儿感叹了,她说“天啦,洋人一个放牛娃居然就发明出火车,那我们大清的读书人这么多,怎么就不能发明一二件好东西呢?”

  郭嵩焘一时忘情,竟叹了一口气说:“别说那班念死书的书呆子了,他们心中只有孔孟,视洋人这一套为左道旁门,不但自己不愿把心思用在这上面,就是别人发明出来了,只照搬现成的也不要。”说着,他便把这些年朝廷关于火车的争论学说了一遍。

  事关朝廷大事,槿儿也不敢多说,只叹了一口气说:“上海为吴淞路不是还死了人吗,洋人瞒天过海固然不该,但既然修了我们把它买下也还是要得的。”

  郭嵩焘说:“你说的自是正理,但愿能买下来,那样我们大清就终于有了第一条铁路。若经营得法,国人目睹其利,渐渐推广,我们大清就也和洋人共享铁路之利了。”   


第二章 青山遮不住 瞒天过海

  郭嵩焘和他的随员们在念叨吴淞铁路的前途之际,李鸿章也在思谋兴办铁路之事——由英国人勘探出来的开平煤矿的结果已正式出来了。

  此事由现任轮船招商局总办唐廷枢负责,由他陪同英国工程师在那里前后往返三次,实地考察了半年多,半年前已得出了正式结论——开平胥各庄一带方圆近百里的地下不但有丰富的煤层,且煤质十分地好。

  其实那里产煤人人皆知,这以前已有不少当地人经营的土煤窑在开挖,用土车装着四处发卖,但此番洋人是对整个矿山的全面评估和论证,不仅探明了储藏量,估计能开采多少年,还有关于煤质化验的各项指数以及矿山如何建设、机器设备如何安装的计划,对当地老百姓像土拨鼠打洞似的开采,洋人是不屑一顾的,他们设计的是用机器开采,通风抽水一色用机器,还要修一条从胥各庄到大沽的铁路,内容十分具体。

  唐廷枢把厚厚的一本报告书呈送给李鸿章,才过了一天,李鸿章便派了戈什哈来请他。

  “景星,请上坐。”

  李鸿章于是一个心思抽水烟,他眯着双眼旁若无人地抽得十分滋润,好一会儿他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我们眼下不正在讲求船坚炮利吗?一个煤炭一个钢铁,无煤不行,无铁不成。前年我在磁州开铁矿,眼下又要在开平开煤矿,这是富国强兵的基础,看来抓是抓对了。”

  唐廷枢知道这是一句大开门的话,主题还在后头,于是连连点头。

  不想李鸿章接下来又专心专意去抽水烟,一连抽了几袋烟,这才放下烟袋,用清茶漱了漱口,然后说:“上几天我们这里和东局通了电报了,你可知道?”

  唐廷枢不知中堂何以一下从煤矿扯到电报上去了,又不敢说其他,只得木然地点点头说:“晚生听说了。”

  眼睛却巴巴地望着中堂,想听他谈煤矿,可中堂却滔滔不绝地说起了电报。

  原来天津机器局设在北塘,距城内约十六华里,中间尚隔着一条大河,平日传递消息靠驿马专差,因距离不远,故也从未误事。但若遇上狂风暴雨天,隔河渡水便困难了。

  一天,水雷学堂总教习、英国人拜提来谒,闲谈中提到这事,拜提竟向他献议在北塘与城内架电报。他一听就是水雷学堂的学生能完成这项工程,花费不过数百金,不由怦然心动。

  于是由拜提设计,学生动手,机器购回后,不到10天便安装起来了,眼望着电线拉通,拜提指挥另一拨学生也把小型发电机、收发报机安装完毕,待电机的灯亮了起来,负责发报的学生按动电键,一阵清脆的“滴滴哒哒”的声音过后,几乎与这里同时开动机器的东局马上有了回应——这是一份英文回电,练习生当场翻译出来,前后不到一袋烟久。一看电文,竟是:“恭贺中堂成为大清电报业鼻祖。”

  李鸿章不由开怀笑了——他不是高兴这个“鼻祖”头衔,洋人的海底电报线已从伦敦、巴黎、加尔各答架到了香港,眼看就要在上海登陆了,中国才区区十六里电报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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