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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风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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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嵩焘没作准备,也临场发挥说了几句客气话。

  然后,铿尔狄请客人入客厅,分两排坐下后,略述寒温,立刻请客人出席宴会。

  客人虽只二十余人,陪客却也相当,故宴会排在一间大厅里。

  这大厅比官厅华丽,顶壁是枝形大吊灯,四壁有许多壁画,中间有一张很大的长条桌,上面铺有雪白的餐桌布,中间摆了好些鲜花和水果,主客便围坐四周,铿尔狄坐了主位,郭嵩焘与之并坐,依次为刘锡鸿、黎庶昌、马格里、张德彝等人。铿尔狄下首则是罗伯逊及奈德、史美尔斯等人,其中还有一个戴夹鼻眼镜的大胡子,罗伯逊介绍为香港大学堂总教习斯爵尔得。

  其实,斯爵尔得在港督府门前参与了欢迎,只因人多,郭嵩焘没有留意,眼下“香港大学堂总教习”几个字在郭嵩焘耳中回响,他立刻明白眼前是一个做学问的人。洋人国富兵强,著有本末,其源头便是学问。出国前他在上海参观了洋学堂——格致书院,眼界为之一新。并在心中反复叮嘱自己,出国后应留意西学。所以他一听罗伯逊介绍,趁握手的机会,乃用亲切的口吻对罗伯逊说:

  “久闻香港大学堂盛名,因有高山仰止之意,可惜无缘了此心愿!”

  谁知斯爵尔得是懂华语的,且立刻明白了客人的意思,忙说:

  “好说好说,听说郭大人是中国的大学问家,且任过皇帝陛下的老师,鄙人正想请教。如蒙不弃,鄙人随时恭候大驾!”

  下午一点半钟,他们终于告别铿尔狄,由斯爵尔得陪同去参观香港大学堂。

  别看香港弹丸之地,洋人不足一万,华人也才十三万余,远不及内地一个县,可学堂却远胜府学规模,几可与国子监媲美。其校园基宇宏开,林木浓荫,大礼堂、教学楼、图书馆、试验室及成排的学生斋舍便掩映在林木间,十分幽雅宁静,一看便知是用功求学的好去处。

  据斯爵尔得介绍,眼下在此求学的有五百余人,除了本埠居民子弟,还有来自澳门、新加坡等地的学生。

  看到众人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斯爵尔得不无得意,他说欧美各国皆注重教育,国民无论到了哪里,必伴随牧师和教师,久驻之地必建教堂和学校,故人民永远不会荒废礼拜和学业。开始的学校只教神学,毕业的学生只能当牧师,近世纪来科学日新月异,大学堂虽仍设神学院,却纳声光化电之学于一堂,其内容涉猎之广,真不愧为大学堂矣!

  郭嵩焘一边听斯爵尔得娓娓而谈,一边不断地点头。

  他们一行人进入校园时,学生正在上课,偌大的校园鸦雀无声。斯爵尔得欲引众人去大书斋休息,郭嵩焘他们却急于去看学生上课,斯爵尔得不好勉强,只得陪他们去教学楼。

  据他说,大学堂分五大部,即神学馆、医学馆及格致学学馆。神学又分华语及英、法语等部,皆由学生自选,东方人多修西语,西方人多选修华语。各学科各据一幢楼,互不相干扰。使团之人听了顿觉新鲜,大家决定分头参观。

  黎庶昌和几个年轻随员在上海参观过格致书院,因听说香港的格致书院比上海的规模要大,仪器更多,他们几人又对格致之学特别感兴致,便要去看格致书院。

  郭嵩焘明白,所谓“格致之学”是洋学堂才有的学科,分声、光、化、电各部,自己是门外汉,看不出名堂,而神学馆开有华语课,不如去看洋学生学华文。

  于是,斯爵尔得让副总教习法那陪黎庶昌等人去格致学馆,自己陪正副使去看神学馆。

  神学馆华语专业设在东边二楼,是一座独立的院子,上到二楼后,他们从窗口朝里看,果然看见满堂碧眼金发的青年洋人,有男有女,同聚一堂,听得十分认真。

  刘锡鸿却是不屑一顾的神气。

  他上楼第一眼看见教室男女同堂便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说:“不成体统。”

  三楼头间教室有个瘦高个洋先生正滔滔不绝向一堂东方人讲洋文,学生们听得十分勉强,有的甚至在打瞌睡。

  张德彝英语口语虽不及马格里,但中文却是马格里万不能及的。眼下他已听出这位先生是在讲西欧历史课,讲的是十六世纪出生在意大利的大学者布鲁诺。他在京师同文馆是学过欧美历史的,知道布鲁诺因反对经院哲学,主张人们有怀疑宗教教义的自由;另外,在天文学方面则接受哥白尼的日心说,这对主宰欧洲学术界的地心说是一个挑战,因此被罗马教廷判处死刑,烧死在罗马的广场上。

  眼下张德彝听马格里将布鲁诺比作孔子,乃一边摇头一边把布鲁诺的经历及学术主张简单地向众人作了一番介绍,然后说:

  “比布鲁诺为孔圣人怕不恰当,应该说他属于李卓吾一流人物,而且年代也仅差先后。”

  眼下刘锡鸿一听课堂上是在介绍一个类似中国李贽的人物,乃不屑地说:“谬种流传,是处皆有,怎么还向学生推介?”

  张德彝说:“可后来的事实却证明布鲁诺的学说是对的,尤其是他主张日心说,这对后来的大学问家牛顿的地心吸引力学说有很大的启发!”

  他们就这么边走边看边议论。斯爵尔得虽是个中国通,却很少插入他们的谈话,纯只听而不参与议论。郭嵩焘看在眼中,不由暗暗赞叹道:这真是一个深沉的学者啊!

  正喟然兴叹之际,却远远地瞥见对面楼上在参观格致学馆的那一拨人,像背后有鬼在追赶似的跌跌撞撞、惊慌失措地往外跑。

  郭嵩焘心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偕众人也走下楼来……   


思贝喜梦

  黎庶昌乃说起究竟。原来他们果然是碰见鬼了——香港大学堂的格致学馆像个博物馆似的,声光化电各学科的教学仪器琳琅满目。黎庶昌等人对这些东西的作用虽不全懂,但看教师带学生作试验还是颇有兴趣的。

  不想上到了四楼,那里有间陈列室,里间几排大小不一的玻璃瓶,用黄色的药水浸泡了大大小小十几具人尸,有男有女,有双头的、连肩胼胁的,且全是中国人,一个个赤身裸体,模样十分恐怖;另外几只瓶子里,竟浸泡着一些人的脏器和未成形的胎儿;墙角则立着一具成年人的完整骨架;桌子上、柜顶上则杂乱无章地摆了很多骷髅——在他们眼中,可以说这是一处杀人屠场或者是阎王殿,处处狰狞恐怖。

  众人想,看来,这以前流传的、关于洋人杀人剜心的说法今天是找到证据了。

  眼下,黎庶昌讲完了经过仍心有余悸,郭嵩焘听了也吃惊不小,却又有几分不解——洋人做下这等事,一定要自认心亏,将之藏于暗室,秘而不宣。今天香港大学堂却公然陈列在明处,让中国人参观,难道真是在香港便一点也不避忌吗?

  “香港是他们管辖的地方,避忌什么?”一边的刘锡鸿一听正使说到避忌忙说,“这些家伙人性丧尽,在大清皇上毂辇之下的天津,他们尚可迷拐小孩,杀人剜心,在这王法管不到的地方,还不为所欲为?我们中国不也有妖人用人心炼丹药的传说么?”

  眼下经刘锡鸿一说,众人都十分愤慨,认为洋人实在无天理,不但作贱国人,且辱及尸骨……

  正骂得不可开交,马格里和张德彝进来了。刘锡鸿本来就特别厌恶马格里,眼下正在气头上,乃恨恨地盯着马格里说:“你们英国人真残忍,杀了我们的人还不够,居然陈列一堂,向人展示。明天那个铿尔狄要上船来回拜,我们要向他递交抗议信!”

  “听我解释。”马格里面对众人的质询一点也不急,竟从容地说,“你们误会了,其实那些尸骨是为了教学用的。你们没看多是怪胎吗?另外一些是得了罕见的病死的,为探查究竟才留下来,这也是征得了死者亲人同意的。”

  郭嵩焘想,这样的解释还是说得过去,只是未免残忍——亡人落土为安,不忍遗骨暴露是中国人的传统道德。什么人竟认可自己的亲人被如此陈列?

  一边的刘锡鸿却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怎么尽是中国人,没有一个蓝眼珠黄头发的呢?”

  马格里说:“香港华人多,自然尽收华人,要在伦敦,还不全是西方人。”

  刘锡鸿冷笑道:“我不信你们会把自己的同胞去浸药水!”

  张德彝忙说:“刘大人,我在泰西所看到的果真全是白种人的尸首,洋人称这为。”

  张德彝发现自己急于说清此事,竟把一句英文原话带出来了,出口之后才记起几位大人不懂英语,又搜索枯肠想了半天才说:“这意思就是样品,中医不是有标本之说吗,他们用药水长期保存尸体,就是为了探索病人的本源。这也可翻译为标本,探索病源示范教学的标本。”

  郭嵩焘想,这么说这么译看来有理。张德彝是个中国人,犯不着为洋人开脱。再说,中医确有标本之说,《黄帝内经》及一些研究人体骨骼的医书上,也有人体穴位图,但究竟没有将尸体及骨骼原物保存的。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洋人也太出格离谱了。不过,刘锡鸿这抗议也可不必。于是他用较为平缓的口气说:

  “不错,中医确有标本之说,不过,它指的是病因,所谓‘欲探六脉致调和,曷审三因正标本。’可见标本之说仅指具体医案,著文绘图就可以了,何必要将人体如此展览呢,这不太过分了吗?”

  听正使口气较柔和,且引经据典,黎庶昌不由也点头了,在他看来此行固然怪诞,但看不出阴谋——他们是在无意中走进那间教室的,因毫无思想准备才有此一惊。于是说:

  “大人所说极是。此事可存疑而不必深究。”

  刘锡鸿见正使和参赞皆不主张向港督抗议,只好不再坚持……   


淫技奇巧

  黄昏落日,其实是最动人乡愁的,尤其是初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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