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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珍宜在一旁畅快得不行。
她目光落在丫鬟们先前送进来的热茶上,便亲手端起了其中一杯,走到苏昭宁的面前:“二姐姐,今日你真是太不顾全大局了。快向祖母请罪吧!”
背对着侯老夫人,苏珍宜得意地望了一眼苏昭宁,便将手上的热茶往苏昭宁身上泼去,她嘴里还喊道:“二姐姐,你怎么这样!”
苏昭宁迅速退后一步,躲过了热茶的袭击。可她却同样惊呼一声,坐倒在地上。
苏珍宜微愣了一下,她正准备再诬陷苏昭宁,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苏瑾瑜疾步从门外走进来,他一边亲自扶起苏昭宁,一边朝苏珍宜沉声道:“三妹,你实在太过分了!”
“二妹,你的手怎么样?”苏瑾瑜看向苏昭宁。
苏昭宁将手指微微露出,声音中有明显的痛意,她答道:“大哥哥,算了。三妹妹不喜欢我,我以后避着她就是了。”
苏珍宜惯会诬陷人,却受不了自己被诬陷。她立刻反驳道:“二姐姐可真会睁眼说瞎话,那茶都没有泼到你身上,你何必惺惺作态!”
“三妹妹也承认了,你是故意把茶往我身上泼。”苏昭宁也不退让,直接指出道。
苏瑾轩看向苏珍宜的眼神中便多了一丝失望。
苏珍宜抬头望着苏瑾轩,委屈地道:“大哥哥只看到二姐姐没有受伤的手,却没有看到妹妹我已经受伤了的额头吗?”
她自宫中出来后,就一直后怕。若这额头留了疤痕,那一直引以为傲的容貌资本便没了。
这一切都是拜苏昭宁所赐!
苏珍宜将指甲掐入手心,她恨不得此时掐的是苏昭宁的脖子。可如今苏瑾轩、侯老夫人都在此,苏珍宜不得不忍气吞声。
想到侯老夫人,苏珍宜便蓄了一汪眼泪,可怜兮兮地回过头求助:“祖母,孙女方才不是故意的,是二姐姐先推了我一把。”
侯老夫人自然是偏向苏珍宜的,她望向门口取了家法回来的连嬷嬷,对着苏昭宁道:“跪下!”
苏昭宁这一次并没有反驳,而是双膝往下跪去。
只是侯老夫人却没能顺利实施下一步。
苏瑾瑜挡在苏昭宁面前,朝侯老夫人道:“祖母,不知道二妹犯了什么大错,祖母要这样责罚她!方才的事,孙儿可以作证,是三妹径直将茶往二妹身上泼。”
“大哥哥。”苏珍宜轻咬嘴唇,眼中满是委屈地望向苏瑾轩。
苏瑾轩却是转头,移开了视线。
侯老夫人想起宫中四皇子所说,不禁问孙儿:“瑾轩,是你去寻了四皇子说绣片的事情吗?”
“祖母知你为人正直,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可有些时候,一味地追求实事求是,只会得到相反的结果。”
侯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向苏昭宁,道:“比如绣片这件事,如今我们苏二姑娘是扬名了,可整个长安侯府却被陷入了不义之中。苏二姑娘,可是长安侯府的苏二姑娘。当然,她若是执意,也可以只做苏二姑娘。”
侯老夫人语带威胁,话虽是对着苏瑾轩说的,但话语中意思却很明显是针对苏昭宁。
可惜让侯老夫人失望的是,苏昭宁依然毫无表示。
连惧色也没有!
侯老夫人恼了!
她上前一步,亲手去拿连嬷嬷手中的家法。
苏瑾轩却是握住了家法另一头。
侯老夫人痛心地望向苏瑾轩,说道:“瑾轩,你也要气祖母不成?”
苏瑾轩摇了摇头,正色答道:“祖母,孙儿只是不想你被有心之人蒙蔽。绣片之事,是我同四皇子所说。但二妹,却并不知情。”
“你为什么这样做?”侯老夫人满脸地不相信。
苏珍宜也完全不相信苏瑾轩的话。
可苏瑾轩却是坚持道:“此事与二妹无关,祖母还是先让二妹起来吧。”
“你……”侯老夫人心中有火,却终究没有对自己重视的这个孙儿撒出来。
她望向跪着的苏昭宁。此时的苏昭宁面色平静,仿佛被罚的,被苏瑾瑜维护的,都是别人。
“二丫头你先起来吧。瑾瑜,你与我来。”侯老夫人终于妥协。
外间里面,苏昭宁又与苏珍宜两个单独相处。
“你以为祖母会放过你吗?”苏珍宜冷哼道。
苏昭宁却是扬目看了苏珍宜一眼,然后徐徐答道:“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三妹妹的心就不疼吗?”
第二十九章 同你想做的一样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苏珍宜上前一步,恨恨地瞪向苏昭宁。
苏昭宁抬头看了看苏珍宜的额头,说道:“也是我忘了。三妹妹如今额头正痛着,哪里能顾及到其他的痛呢。毕竟这副容貌,可是三妹妹最大的资本。”
苏珍宜听了,当即便紧张起来。她对苏昭宁倒霉确实很有兴趣,可是对自己的容貌,她更加重视。
回府已经一会儿了,大夫只是帮她止血包扎,却并没有说会不会留疤。
“二姐姐尽管得意好了!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以为在长安侯府,你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苏珍宜丢下狠话,便匆忙走了出去。
她记得,自己妆匣里,还有云雪膏。那可是消肿去淤的圣品。
被留下的苏昭宁,稍微细想,便知道苏珍宜是去做什么了。只不过,她对苏珍宜的行动,并不太乐观。
在长安侯府生活了十六年,这个侯府上下都出奇一致的点,莫过就是见风使舵,捧高踩低了。
苏珍宜几乎是一路小跑回房间的。回到房中,她当即就打开自己的妆匣找了起来。
不对,明明在这里!
她的云雪膏呢?
有三盒的!她有三盒的!上次用在脚伤上,她甚为珍惜,三盒云雪膏,用了不到半盒。
如今为什么一盒也找不到了?
苏珍宜提声喊服侍自己的丫鬟,可那丫鬟半天都不见回音。
走出房门,苏珍宜随意扯出一个下人,问她丫鬟的去向。
那下人答道:“方才被四姑娘喊去了。”
她的丫鬟,竟然被苏柔惠叫走了!
苏珍宜气得发疯,她木着一张脸站在门口,眼神阴鹜地看向院子里面。
侯老夫人的院子里,苏瑾瑜的身影出现在外院。
苏珍宜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上去。
“大哥哥。”她行礼道,“珍宜额头受了伤,能不能请大哥哥再给我一盒云雪膏?”
苏瑾瑜犹豫了一下,答道:“三妹,那云雪膏并不是万能的。你如今额头已经敷了药,还是先不要用吧。”
苏珍宜听了,脸色当即有些遮掩不住的难看。她继续争取道:“那能请大哥哥替我跟许太医说声,劳驾他再来府里一趟吗?”
苏瑾瑜看向面前的三妹,眼中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三妹,太医并不是我能随时见到的。”苏瑾瑜道。
苏珍宜已经明白了苏瑾瑜的立场和选择,她抬起头,勉强朝对方笑了笑,答道:“那就不麻烦大哥哥了。”
苏瑾瑜点点头,走出了院子。
苏珍宜立即往侯老夫人房中走去。
才到门口,连嬷嬷就拦住了她。
“三姑娘,老祖宗已经歇息了。”连嬷嬷道。
“祖母……”苏珍宜立刻问道,“那二姐姐呢?”
“二姑娘伤了手,已经回自己房中休息了。”连嬷嬷答道。
苏珍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转身就直接往二房走去。
尚未走到苏昭宁的房门口,苏珍宜就看到了苏柔惠面前的云雪膏。
“你的云雪膏是哪里来的?”苏珍宜盯住苏柔惠那三盒云雪膏。
三盒云雪膏上面,有着苏珍宜无比熟悉的痕迹。
那是她自己用簪子划出来的。是为了标记哪一盒是苏昭宁给的。
苏昭宁用过的云雪膏,苏珍宜可不屑于用。
可此时,为什么自己的三盒云雪膏全到了苏柔惠手中。
苏珍宜伸手就去夺。
苏柔惠却是把它们揽到了自己怀中。她朝苏珍宜道:“三姐姐是抢人家东西,抢成习惯了吗?这可是我的云雪膏,你想要干什么?”
“这明明是我的!”苏珍宜指向云雪膏,说道,“那上面的痕迹是我用簪子划出来的。四妹妹说是你的云雪膏。哼!这云雪膏如此贵重,你哪里来的三盒!”
“我没有三盒,你又哪里来的三盒?”苏柔惠站起来,毫不客气地反击苏珍宜道。
苏珍宜恨然答道:“我的,自然是别人给的。大哥哥给的!”
苏柔惠听了,笑着坐了回去,她道:“我的当然也是别人给的。”
“胡说!你的就是我的!你们姐妹,都是一样的心肠!”苏珍宜心底暗暗咒骂,等她再见到四皇子了,等她能嫁入皇子府了,她一定不会放过苏昭宁和苏柔惠两个贱人!
“三姐姐是夸我与我二姐姐一样兰心慧智,女功出众吗?”苏柔惠伸出自己的双手,满意地看了看,继续道,“比较三姐姐你,我们姐妹可真是受得住这个称赞。”
苏珍宜知道自己在苏柔惠这里是讨不到半点好处了,她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便转身往苏昭宁房中走去。
苏昭宁的房门正好开着,房门之中,苏昭宁正坐在案几面前写字。
苏珍宜大步走进她的房中,伸手就去拽苏昭宁桌上的宣纸。
“你不是伤了手吗?你还写什么字!”她怒气冲冲地道。
苏昭宁心平气和地看向苏珍宜,问道:“三妹妹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哦,三妹妹莫非是来向我道歉的?宫中的事情,祖母已经同我说了,你也是初见皇后有些失态,是以没能立刻解释。”苏昭宁将笔不急不慢放回笔架上,说道,“我不怪你。”
听了苏昭宁的话,苏珍宜简直是要气得五佛升天,她道:“你不是早就知情了吗,何必如此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