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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没有从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得到相关的“逃离人数”,也没有得到相关的感染数字,但是天津市卫生系统的一位人士这样告诉记者:“孟某这个链条的感染范围扩大的原因正在这次逃跑中。”
4月21日早7点,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被封闭,而与医院一墙之隔的武警医学院的3000多名学员也在4月23日被全部转移,继续实施隔离。
第一部分 SARS疫区调查(上)天津感染链(三)
4月21日,与孟同一病房的在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刚做完冠心病手术的70岁的陈某经过抢救无效死亡。他从17日起连续高烧,20日傍晚被转入肺科医院,他的妻子、大儿子、大儿媳、小儿子先后被感染。与孟在同一病房的王某则被转入了传染病医院,因为当时医院的隔离病房非常有限,73岁的王某被安排在污水间居住。
4月22日,王某的七名家属冲入传染病医院隔离区,从污水间把王某强行抬出医院,回到了位于河东区的家里。当天晚上,天津市河东区卫生防病站站长孙德华接到命令去王家把病人找回。
“我是晚上10点多进的他们家门,他家有5口人在,问病人在哪?就是不说,后来谈了谈,得知老爷子认为医院条件太差。”孙站长回忆说,“我就反复地做工作,给市里打电话汇报,最后他们看市里同意解决这个问题,才告诉我,老爷子就在隔壁。”
“到了隔壁一看,两个人正陪着老爷子。最后是老爷子自己拿过我的手机跟领导亲自谈的。”孙站长说。
4月23日凌晨,王某回到传染病医院,而他的7名亲属中有六人被感染了“非典”。
据记者得到的最新消息,肺科医院院长杨学钢因为该院在对孟某的诊断上出现重大失误,于近日被撤免。而传染病医院院长也因为王某的逃离受到内部批评。
除孟某外,天津亦有为数不多的其他线索的输入型患者。如儿童医院曾接到一有“非典”症状的儿童,了解到其父刚从外省归来,遂速将该儿童送至定点医院。这一及时反应使儿童医院并无一人因此感染。
补记:
上文发表于《财经·SARS每周调查》5月16日—22日号。此后,至6月3日,天津市没有增加新增的临床诊断病例,而出院人数在不断增加。不过被隔离的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一直没有解禁。“我们医院一定会在全部非典病人都出院后才可能解禁,”一位医生这样告诉记者。
第一部分 SARS疫区调查(上)吉林:三个家庭的故事(一)
吉林省的绝大部分病例是从首发病例引发而来的,波及3个家庭,30多位确诊和疑似病人。其中有两个家庭因不配合流行病调查而受到关注。
吉林省“非典办”宣传部负责人告诉记者,截至5月21日15时,吉林省累计报告临床诊断病人35例,其中医务人员7例、学生1例、治愈出院9例、死亡5例;疑似病例6例,其中医务人员3例。
35个病例中,两位来自北京的长春患者(一位是在京工作人员,一位是在京就读的研究生)及一位来自内蒙古的吉林市患者已出院,此外,延边州还有过一个疑似病例(已被排除)。之外的病例,都是从首发病例一条线上串下来的,线索清晰。目前疫情在控制范围之内。
聂某的不幸
4月8日下午4点,聂某住进了吉林大学第一临床医院(以下简称“吉大一院”)呼吸内科。该院呼吸内科主任华树成告诉记者,患者在北京待过两周,有发烧和肺部阴影等症状,所以院方非常关注,但聂某在两天后明显好转,体温下降,不再咳嗽,肺部阴影消散,从此之后也没有复发。据称,院方还与前来培训的广东专家切磋,但亦不能确诊,认为是“高度疑似”。
4月15日,聂某的姐姐开始发烧,到吉林大学的一个校区医院看病,正好遇到来自吉大一院的大夫出诊,询问病史后,得知她曾经带孩子去医院看望过聂某,停留了大约10分钟。16日,聂某的姐姐住进吉林大学第一临床医院。华树成说:“当时我正在参加医院的紧急会议。知道聂某的姐姐入院后,马上让她进入隔离病房。”
吉大一院是综合性医院,虽然设有传染科,但是没有专门的SARS病区,临时改造而成的隔离病区原来是美容中心的门诊部。
16日,聂某和姐姐进入该病区被隔离。随后,聂某的丈夫、聂某姐姐的女儿也相继入院。17日晚,院方决定将该院的分院——二部设为专门的SARS病区。二部原来也是综合性医院,有350张床位,靠近长春市城郊,对市区的影响小。经专家考察认可后,“18日一早就开始安装隔离门,并且通知住院病人离开。知道要接收‘非典’病人,当天下午病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当时像打仗似的。”华树成说。
4月18日晚,聂某一家和被高度疑似的病友共6人就搬入吉大一院二部。19日,聂某的丈夫和姐姐被确诊,聂某的儿子为疑似。
据华树成介绍,开始时医护人员均来自吉大一院传染科,后来人手不够,便从各科抽调医护人员。三天之后,就有医护人员发病,一周之内,该院的7名医护人员被传染。
从4月18日到5月6日,该院共接收18位确诊病人,这些病人随后都转往长春市SARS诊疗中心。这是一个新建的诊疗中心。5月3日,长春市“非典”防治领导小组决定对长春市传染病医院进行改造,将近350名消化道疾病患者连夜转移到一汽传染病医院,腾出所有病房进行改造。6日,长春SARS诊疗中心开始收治SARS患者。
华树成本人是吉林省“非典”医疗专家组成员。他告诉记者,从聂某及其传播链上可以看到,在同样条件下,同时接触过患者的人,有的发病,有的不发病,更看不出传染链上病毒的烈度及传播强度递减的情形。比如说,聂某是传染链的源头,但是她病情很轻,现已出院;但她的姐姐已经去世。一位与聂某同一病房的、有其他重病的患者也未被传染。81岁的老太太张某曾与聂某同一病房,被传染后病情并不很严重,而她的3个儿女已经先她而去。
第一部分 SARS疫区调查(上)吉林:三个家庭的故事(二)
张家的悲剧
5月初,新华社记者的一篇《长春一家族不配合疫情调查7人感染、3人死亡》的报道引起很大关注。据报道,该家族被隔离的有17人,另有与该家族有过接触的200余人被隔离。
4月6日,81岁的张某慢性支气管炎急性发作住进吉大一院呼吸科,与聂某住同一病房。在张某住院5天期间,除其居住在北京的长子外,其他3女2子都曾到病房陪护或探望。4月11日,张某转入长春市中心医院呼吸内科进行治疗,她的家属到医院护理。
4月19日,聂某其姐姐、丈夫被确诊,长春市卫生防疫站流调队开始对与聂某接触过的人进行调查。他们和长春市南关区卫生防疫站的9名工作人员赶到现场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和消毒处理,但是对张某的调查遭到其家人的坚决反对。据新华社报道,他们当时气愤地说:“张某年岁已大,如果在流调过程中出现意外,由调查人员负责。”“我不管什么法不法,最多坐几年牢,我认了。”“我们一家人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不用你们管。”一名当时在现场的流调人员告诉记者,当时吵得很凶,他们撕坏了流调表,围观的人也不少,公安人员去了也没有解决问题。晚上7点左右,又有公安人员赶来,最终采取强制措施将张某和她的女儿送到长春市传染病医院。
流调人员说,4月19日当天,只查明一名张某的亲属,甚至去派出所都没有查到其家庭关系;直到4月27日找到张某的孙子,才画出家庭关系图。4月30日开始对其他接触过的9名亲属进行隔离。
在流调人员调查期间,张家的几个人陆续开始出现症状。如果说聂某是第一代患者,张某是第二代,其亲属就已经是第三代。据新华社报道,4月22日,张某的长女发病,到长春市二道区医院打了4天点滴。医生诊断她为“非典”疑似患者后,立即报告二道区疾控中心要求将她隔离,但是她坚决不同意。4月26日,医生追问病史时,她谎称自己的母亲患肝硬化腹水在长春市传染病医院治疗。当日下午5点30分,她打出租车到长春市传染病医院就诊。据流调人员说,当时她发高烧,直哆嗦,把车窗关上了。
张某的三女儿也出现症状,三女婿王某所在单位长春133厂有关人士告诉记者,王某4月24日开始发烧,还是来上班了,26日去医院检查,27日住院。4月30日,他的妻子去世。5月2日,单位接到王某妻子去世的消息后,采取措施,让25~26日期间与王某接触过的人到厂里医院检查,对密切接触的人以及王某的家属共10人进行隔离(现隔离已解除)。
流调人员说,直到5月2日,对张家的流调工作才完毕。“好在病情没有再往下蔓延,他们接触过的人不少,但是到现在被隔离的人员没有发病的。”
目前张家已经有3人去世。
第一部分 SARS疫区调查(上)吉林:三个家庭的故事(三)
王家的抗拒
据长春市疾控中心介绍,自4月17日长春报告全省“非典”首发病例起,截至5月9日,聂某的首发病例已传播至第三代,共27例,其中临床确诊病例21例,疑似病例6例。感染的主要人群包括同病房的病友、陪护人员及病友的亲属,密切接触的医务人员。这仍然是阶段性报告,5月9日之后,首发病例的传染仍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