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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不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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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这个人平时就不太认路。后来一个台湾女孩达弥说这叫“路痴”,我觉得很形象,有一种没落贵族的韵味。
  王绅讲得明白,只要在Ibis旅馆门前成278路公车就可以到13线地铁的终点Gabriel…péri ,然后我就可以步行回家了。王绅和方方平时从不乘这趟公车,不知详情无可厚非。问题是,难道路痴先生要返回旅馆,说哎呀对不起,真得找不到路了。一定不能那样做。
  我咬咬牙,沿公车线走。结果当然迷失在两站之间,就像小拇指被遗弃在黑森林里一样,再回首路已不见了。我四顾茫然,在巴黎北郊几乎杳无人迹的街上一筹莫展。可以说在霎那间方向感就失去了。
  东西南北也分不清,我仰望星空,满天繁星之中哪里有北斗七星的身影?心里怪自己中学时没把地理学学好。可是,时光飞逝,偶然的命运之舟把我丢弃在巴黎的郊区。
  街对面有三、四个阿拉伯人,吹着口哨走过。我定一定神,准备随时拔腿就跑。在国内我的跆拳道拿到兰带,但实际一次也未应用过。这年头还是跑来得爽快。
  终于,身边有人经过。走近看清也是阿拉伯人,本来嘛,这时间在街上的除了黑人就是阿拉伯人。他却很亲切,极耐心的听我讲法语,弄清我要去13线地铁终点站,就说,好啊!我正好也要去。
  仿佛夜海孤舟终于望到了灯塔的引航灯。尽管心存少许担忧还是决定跟他走。他个头矮小,如果不是黑带三段对付一下应该没问题。满怀戒备地走到地铁站时,我真想跳起来告诉世界阿拉伯人都是好人。但我也过了如此激情澎湃的年龄了,只和他握手道别。
  回到王绅家时,全家人全都绿着脸等着我。看到这情景我也非常感动——我二十出头时就没这么有责任心。
  后来听人说,13线地铁终点附近是巴黎犯罪率最高的地区之一。
  背景音乐 Steven bishop It might be you

  关于令人汗颜的逃离和现代普瓦捷之战

  Chelssy 其实是一个非常地道的女孩。人固然生得漂亮,气质颇佳,品位也不错。关键是头脑也好,话说得不愠不火,条理清楚。和人交往时无论对象是什么权贵之子还是业界大腕,又或是咖啡厅的侍应生和我这种随处可见的自恋型小白领,她都能审时度势,把文章做得趋于完美。自己的美貌利用一下 (不利用才天理不容),但不张扬,七分的坦诚加上三分的演技,故此她驾驭着自家的小船在现实的噩海中游刃有余。
  和一个深圳的大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位仁兄好像是日籍的新加坡人,其身世也颇为复杂,可以追溯到二战时期的南洋战场。我对于她这一层的隐私尽量不闻不问。每逢她宿醉后打来电话或用她那辆跑车载着我在午夜的三环上狂奔,我就以个人的角度来安慰她个人,而不是她所处的整个环节。
  这是我能为她做的。
  此外我从不多要求些别的什么东西。
  这大概也是能够维持我和她的唯一原因。
  她那位法国油田工程师终于在第三天打来电话,说人在新疆做项目—— 何苦非跑到新疆大沙漠里不可呢?说尽可能三天后赶回来。此君是法国最有名的Politique Technique毕业,祖上据说有德国贵族血统。三十多了还和孀居的母亲住在斯特拉斯堡郊区的城堡里,又大老远的跑到新疆作项目,还能在余暇之中泡妞,人生可谓波澜壮阔。
  于是三天之中,以我为主,阿迪、王绅为辅,分别陪她逛巴黎。开始我也是兴致勃勃,带她把方方、青芸带我走过的路线再走一遍。她狂野的购物欲令人大开眼界,在春天百货我们就失散了三次,每次,我都跑到询问台去央求人家用麦克喊人;她带来的四千美金现金在三天之内就所剩无几了,买了一堆真的是,又贵又漂亮又没用的东西。
  第四天上,我二话没说,拎起行李让方方陪我到了蒙帕纳斯车站,买了张到普瓦捷的TGV车票,下午两点就离开了巴黎。
  子弹头缓缓驶出站台,继而飞驰在法兰西岛的田园之上。在巴黎的一个星期,疲惫感无时不刻不包围着我,我象是一只充气气球一样,把别人的、自己的、空气中游离的疲惫收入囊中,终于不堪重负选择了逃离。
  我前往的城市叫普瓦捷(Poitiers )。
  翻开旅行手册,上面这样写道:距巴黎200公里。建设在可以俯瞰河川的小丘之上的这座城市,自古以来就吸引了众多的征服者。法兰克王国君主查理?马尔特尔在图尔?普瓦捷(Tours – Poitiers )战役中,击退了伊斯兰教徒,这个城市因此而为世人所共知;九十年代,法国政府为限制进口日本录像机而在此开设了海关检查处。这一象征法日贸易摩擦的事件,被称为“现代普瓦捷之战”。
  我合上书,揉揉眼窝。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下去,因为我将在普瓦捷度过未来的八个月,有的是时间去了解它。
  我无法解释这次逃离的原因。甚至几年后也不行。我觉得我这个人终究是不能为别人做一些什么的。我对人坦率执白,对女孩也不失温情脉脉,但没什么宽容度。近几年我愈来愈强烈的感受到自身的这种类似欠缺的东西。然而它却在时时刻刻地成长、膨胀着,我修饰得越好,作为人的这个载体打磨得越光洁,那种类似的欠缺就在身体的深处越发的根深蒂固。
  当我之后再次回到巴黎,这次令人汗颜的逃离仍旧让我不安。尽管那时和Chelssy 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称得上联系的东西了。而存在于我体内的类似欠缺的东西,却像诅咒一样,让我在巴黎的生活自始至终蒙上一层青灰的色调……
  背景音乐 Madonna Frozen


  二、我的大学

  老高故事一

  一九六八年,年仅十七岁的老高踏上了长达八年的插队之路。
  出生于六朝古都的南京下关区,父亲早亡,母亲独自一人养活了六个男孩。老高是年纪最小的一个,读书不好,几乎可以说是灾难性的一窍不通。在街坊中是远近闻名的“二五”。所谓“二五”即普通语系中的二百五之意,由此看来南京地区还是多多少少沿袭了秦淮古风悠然的文化特质。老高在与邻近街坊男孩子的打斗中常常是落败而归,但其百战不屈的毅力却愈战愈强。偶然获胜就穷追猛打,直到对方家里人找上门来。寡居多年的母亲也是更加火爆的脾气,抚养六个男孩一一长大成人已经近乎奇迹,理所当然没有余力去思考问题的对错,所以永远是不问青红皂白地对年幼的老高一顿猛揍。老高的头脑尚未灵活到可以在童年成长史上留下阴影的程度。一如既往,一直在痛快淋漓的胡闹中小学毕业。
  年仅十七岁时的老高是何模样至今无法推测,隐隐觉得多少还有些英气勃勃:身穿褪色的大号军装,挽着袖子,脚上一双临行前母亲为他做的千层底布鞋。想到年纪尚轻的儿子从此将背井离乡,一向火爆的母亲也是眼含泪花。老高则毫无眷恋之意,如此好玩的机会是无论如何不要错过的。
  “乖乖,好多人一道坐火车!”
  好歹挤上火车的老高,转眼就淡忘了月台上不无担忧的母亲和五个哥哥,忙不迭地和周围像他一样的上山下乡青年攀谈起来。
  下放地点在安徽某贫困乡村。终究还不算太遥远,有时躺在草垛上的老高望着天上的繁星这么想。生平第一次远离家人和生活的街坊,多少有一点儿惆怅。这惆怅的念头一闪而过,甚至那时(即使今天)大概也不懂得什么叫做惆怅。肚子无时不刻不在饥饿状态,看看夜深了,还要去邻村偷鸡、到地里挖红薯。脚上母亲缝的千层底早已破旧不堪,换了一双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旧解放军鞋。
  “这样才跑得快,布鞋跑不快的,给老乡捉到可不是好玩的!”
  三十二年之后,老高生平第一次乘飞机,还是法航。目的地是近五十年来从未幻想有一天可以到达的法国。老母亲还健在,五个哥哥均已成家,有两个还相当富裕。自从老高下放回南京工作,全家人就再也没有分离过。这次老高又要远行了,那是本分的全家人的想象力无法到达的遥远国度。母亲快九十岁了,头脑还相当清醒,但却没有体力再到上海机场送儿子了。免不了唠叨,老高依然毫不退让,母子二人又是惜别的争吵。老高穿着西装,配红色斜条纹的领带和黑色旅游鞋,带着简单的行李朝依依惜别又不善言表的二哥二嫂挥一下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入口……
  身为老三届中最年轻的一届中的一个,老高大概根本弄不清楚究竟为什么要到农村来,也没有抱怨。除了常常肚子饿,生活用品严重不足以外,倒也没什么忍受不下去的程度。事事觉得新鲜,放浪形骸于山水之间,优哉游哉的度过了生命中的青葱岁月。
  生产队法的口粮一个月就吃完了,剩下的11个月就靠自己解决。以五十岁的人的体格来看,老高当年的口粮问题自我解决得相当不错。
  老乡和知青常常发生冲突,甚至演变成刀兵相见的大规模争斗。有一次为争一条水渠的使用问题,双方严阵以待,一触即发。老高二十出头,几乎是最后一个才赶到的(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落后),
  “乖乖,站满了半个山头!”
  老高三步一滑、五步一跌地奔到己方阵后,不由分说分开众人来到阵地最前沿(恐怕得知武斗的消息时正在看《说岳全传》),手持半截木棒就要找人论理——根本不知道和谁论理。对方见老高来的凶猛,一个比老高还愣的农民上去就是一砖头(大概为了保护队长),正中老高额头。
  “当时昏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由于有人受伤流血,知青方据理力争(看来大部分人还是相当的情醒),在水渠问题上,从此处于有利地位,而老高再一次,也是年轻时最后一次为鲁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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