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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无比美好的心态。我上课看课外书从来不偷偷摸摸的,因为我坐后边,便于迟到早退。翻到封三,上面印了一首《白桦林》,我喜欢这首歌,于是轻声地唱起来。坐在旁边的许英杰也凑过来,说我也喜欢这首歌,不过一直没有歌词,呆会儿你借我抄一下好吧?我看他那模样还彬彬有礼的,心想这家伙应该不是坏人,于是就“嗤”一声把封底撕下来,递给他,喏,给。他的表情很惊讶,仿佛看着一个怪物一般,或许是认为我如此大方吧——所以后来我一直怀疑足球队招新他给我开后门是缘于那次我无私奉献了一页歌词。有时我纳闷,当初为何不直接把杂志送他得了呢,偏要“嗤”地一声把杂志给撕了?难道我这么讨厌《读者》么?
好了,不回忆了。唱完歌许英杰就嚷着要聚餐。“吃就吃吧,吃饱了打雪仗。”我说。一听打雪仗两个女的高兴得不得了,史小慧还搂着许英杰的脖子跳起来,“好啊好啊,我和许英杰一面,双打!”许英杰很快制止了她搂脖子的行为,似乎有些烦躁。
后来,混双变成了男单女单,出于“男女有别”或者“好男不跟女斗”的心理,大家还是回归到男的打男的、女的打女的。李倩显然打不过史小慧,脑袋频频中弹,还笑得跟中了奖似的。我也不好意思帮忙,心想史小慧这个牛人该不会想要打死李倩吧。不就一场雪仗么,估计打不死的。我和许英杰的打法就有点匪夷所思了,那叫打雪仗么,整个一塞雪比赛,双手抓了雪往对方脖子里塞。他妈的许英杰穿的是高领毛衣,想要拉开领子还真有难度,那就往脸上下巴上抹算了。后来我脖子里的确进雪了,用手抓不够长度,估计已经深入了,只好把上衣捋起来,手从下往上把雪掸掉。许英杰也罪有应得地过来帮忙。
第一部分彼岸烟花(8)
正当我身上的雪清理完毕之际,那边传来“啊”的一声尖叫。糟了,李倩该不会真被打死了吧。“你们快来啊!”史小慧喊道。
事实再一次证明我是个天才,打死我也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居然会有刺猬!李倩在一棵树下抓雪抓出一只刺猬来,幸好她没脱手套没有被刺到。我从没见过刺猬,表现出极大的欣喜。可老半天这家伙还是一动不动的,我说:“该不是死了吧。”
“放屁,它冬眠呢!”许英杰说,“你连刺猬都没见过啊?我们家那边多的是。”
我不听他们的劝告硬是把刺猬用塑料袋包起来(当然我不会傻到把它闷死),还无私奉献一件毛衣裹着它。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或许是宿舍里有暖气的缘故,小家伙睁开了眼睛。我那个高兴啊,就跟看着自己的小宝宝刚睁开眼睛一样。刘默偏偏不在乎我的美丽心情,“你赶快把它送回原地去,冬天它要冬眠的,这样人为地苏醒过来是不符合生理规律的。”
“送回原地?你有病啊,西郊呢,还不记得是哪片林子了,当时我们是在白桦林,后来闹着玩着就到其他林子里了。不冬眠总不会死吧!”
刘默说:“那不一定。”那个语气坚定啊,气得我要死。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只刺猬是李倩送我的,是来之不易的,是有特别纪念价值的。心里这么想着,我起身找些吃的东西喂它。吃什么呢,试试干脆面吧,结果它还真吃,一点儿也不像小时候的我那样挑食。
几天后的写作课上,李倩递给我一包东西,五谷杂粮之类的,我还以为是土特产呢。“我看了书,刺猬喜欢吃这些,我到菜市场里收集的。”她说。
我的心底顿时有一阵暖流涌起,多么具有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人啊。可偏偏被博导老奶奶发现了我们的动作——现在博导教本科生的多得很,典型的资源浪费——她还以为我们做K粉交易吧。我一点儿也不怕博导,虽然她老是喜欢边讲课边走动,一不留神就走到你身边来,但我还是一点儿都不怕她。因为有次她不知怎么扯到“停车坐看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下面的学生跟着朗诵,只有我一人纠正道:“坐爱!不是坐看!”立即引来同学们的侧目,他们那感觉可能以为我品行低劣吧。还中文系呢,他妈的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博导呢,连这个都不知道。后来下一堂课上她说林鹤鸣同学是正确的,我查了资料。后来她又见我作文不错就对我很好了。
“林鹤鸣,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给老师说说。”
“没什么呢,老师,您继续讲课吧!”我说话的腔调那叫一个模范小学生。
课后我邀请李倩去我们宿舍一起看刺猬。当我们站在那个纸箱子前一脸虔诚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这多么像一对夫妻看着自己的孩子啊。然后又觉得不妥,在心底骂道,傻逼啊,我们伟大的人类怎么会生出刺猬来呢?
由于天气冷,许英杰和我一起去外面网吧打CS就很少了。当然其他体育运动也几乎为零。我去许英杰宿舍的时候他一般在看亦舒小说系列。我就纳闷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爱看这言情的玩意儿。后来我实在无聊时也看过几本,才知道那种言情还真是有些看头。
我还是写小说,而且冬天是我的创作旺盛期,再加上有李倩这样忠实的读者,就算为她写吧。
原以为这样其乐融融的日子能够持续下去,也没想过到底什么时候该牵手或接吻什么的。然而生活总有事与愿违的时候。寒假的前一天,李倩请我去喝咖啡,说这次不AA制了,
我请你,感谢你这些日子来给我读了这么多的小说。我一听这话就不对劲了,怎么像诀别啊。
后来知道确实是诀别。
“其实我发现自己并不适合这个城市,我打算下学期去上海上学,我姑姑在那边,帮我联系好了学校。还有,我男朋友也在那边上学,在一起有个照应。”
我沉默。除了沉默我还能做什么?!不适合?难道城市要去适合某个人么?男朋友?原来她早就有了男朋友的。
“你……”我欲言又止。
“你说什么?”
“哦,这咖啡没加糖吧。”
她不说话了。
回到宿舍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刺猬,我们的刺猬。却发现连纸箱都不见了!宿舍里只有刘默在,他说:“死了,我把它扔了。”
“死了?怎么会死啊?早上还好好的啊。”
“我不知道,反正是死了,我就把它扔了。”
“你扔哪里了?”我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追问。
刘默见我脸色很难看,支支吾吾地:“垃,垃圾车,宿舍楼门口的垃圾车。”
我跑下楼去,根本没什么垃圾车。垃圾车被人骑走了,有人这样告诉我。
第一部分彼岸烟花(9)
我又回到宿舍里,躺到床上,一声不吭地。刘默见我这般伤心,嗫嚅道:“我喂它东西它不吃,再看它眼睛,没睁开,摸一摸,冰冷的,原来是死了,我就把它扔了。我说过不能破坏它的生活规律的,没骗你吧!”最后居然转变成了教育我的语气。
声音不大,却引得我大怒:“去你妈的!”
他怏怏地走了。我从身上摸出手机来,给许英杰打电话。那厮整个一懒猪,手机响了几遍才接,估计还在睡觉没起来。
“我失恋了。”第一句话我是这么说的。
“骗谁啊,这么早,是不是想让我请你吃饭啊,想我请就直说嘛。”
“早你妈个屁,我真的失恋了。”我的语气开始有所变化,不知是刺猬死了还是爱情死了的缘故。
“你现在在哪?”还算有点人性。
“李倩,她原来是有男朋友的,放假回去就不再来了;刺猬,刺猬死了,被刘默那个傻逼扔了。”我的逻辑还是很清晰。
“这么伤心啊,不就是一只刺猬么?下学期我给你带一只,两只,三只,一群还不行么?不就是只刺猬么,还伤心欲绝的,搞得跟真的一样。” 许英杰觉得这是一个玩笑。
我以为他要背诗呢,“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芦花都不见”。
“什么真的假的,我失恋了。”我再一次重申。
“你那叫失恋么?和李倩?别逗了!你们恋都没恋过能叫失恋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倒平静下来。我们过去,我和李倩能叫恋爱么?李倩什么时候说过是我女朋友了?我们不就是跟朋友一样么?不,不对,怎么不叫恋爱呢?我们,应该是算恋爱啊。
许英杰见我不说话了,以为我觉悟过来了,就说:“走,玩CS去,中午我请你吃必胜客,别老肯德基麦当劳的,有点品位好不好?”
我就不明白必胜客比同属百胜的肯德基怎么就有品位了,不就是贵些么?而且还讲什么左手拿叉右手拿刀,谁定的规矩啊,我偏要反过来,看你怎么着?——我心里都能想到这层面了,估计自己是坦然了不少。
事实上我用西餐时刀叉都是闲置的,我通常用手。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后来在网吧里我明显地力不从心,一上来就被爆头了。
从网吧出来的时候我说:“我怀疑刺猬没死,是刘默把它扔了。”
许英杰若有所思,“其实,哎,我正开始暗恋她呢,下学期她真不来了?”
第二部分观望或者想像
安城四面环山,河流穿行,开阔带是玉米地和牧牛的草场,草场用栏杆潦草围起,牛圈突兀中间,有时被漆成红色或黄色,而人们的小屋在这个秋天也正掩藏在黄花和红树之间,没有风,只有雾气从某处散开,只有静谧和潮湿。
这个巴掌大的镇上有一座教堂,一家花店,一栋图书馆,一个迷你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