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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禾瞪大双眼看着紫夏璟池万年难见的尴尬表情,顿时恶作剧心骤起,伸手盛了两碗桂圆红枣枸杞粥,将一碗放至紫夏璟池的面前,另一碗则放在自己的面前。
紫夏璟池一愣,拒绝道:“这是专为阿琢补血的,我……我就不必了……”
而且,这粥是专为女子调理身子而用,他一个男子,又怎能喝这种东西!
琢禾歪头一笑,道:“你怎么不能喝?前些日子你吐了多少血,流了多少血,难道就不需要补一补?反正你今日需把这粥喝完,你若不喝,我日后那些补血的药膳,便再也不吃了,反正难吃的紧。”
紫夏璟池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宇间含着淡淡的宠溺,拿起汤匙一勺一勺地将粥送入口中。
琢禾一边喝着自己面前的粥,一边打量着紫夏璟池的侧脸不住地偷笑。
“莫要再笑了……”紫夏璟池喝完粥,佯装生气地伸出手去,捏了捏琢禾的面颊,入手却不觉圆润,不由地一怔。
琢禾若无其事地推开他的手,嬉笑道:“怎的,还不服气了?说了你是本公……本小姐的面首,要打要骂,自然全凭本小姐做主!来,给本小姐笑一个!若笑得好看,本小姐便重重有赏!”
紫夏璟池却未对这般话语介意,只面色纠结复杂,猛然起身上前两步,将琢禾紧拥入怀,低声喃喃道:“阿琢……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千万千万莫要怪我!”
琢禾不及反应,被紫夏璟池抱了个扎实,无措地拍着他的手背,道:“怎的了……为何要说对不起?”
紫夏璟池将脸靠在琢禾的肩头,嘴角噙着笑意,眸色却复杂地让人不敢深究,“无事……只是,阿琢为了救我,瘦了许多……我很心疼……”
琢禾淡淡笑道:“你既是为了我受伤,我又怎能弃你于不顾……”
紫夏璟池双臂紧了紧,若情人般暧昧地在琢禾的耳根处吹了口气,满意地看着那莹白的耳垂泛起羞涩的红霞,才低声问道:“阿琢,我问你,你需老实答我……你此次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亦要救我,可是……对我有了几分喜欢?”
琢禾怔愣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际的玉佩。
紫夏璟池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在琢禾耳边亲啄一口,语气间带着淡淡的欣喜,“我知道了……”
琢禾却是一愣,呃?她可有开口说话?
正待琢禾抑郁不解之时,紫夏璟池已松开了双臂,看着琢禾的面庞微微一笑,“我还有些事需去处理,不能陪阿琢了。我已命人好生守着这里,不会再有陛下的人闯进来,阿琢无需担忧。”
琢禾猛地站起身,惊道:“你为何要找人监视我!”
闻言,紫夏璟池面露不悦,皱眉却耐心解释道:“并不是监视阿琢,不过是代替我好好保护阿琢。万一有刺客闯入,而我又不在阿琢身边,那该如何是好?”
琢禾自知失言,讷讷地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紫夏璟池微微低头,又在琢禾额头印下轻轻一吻,拇指无比留恋地反复摩挲着她的脸颊,许久,才放下了手,“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很忙,许是没办法日日来探望阿琢,阿琢亦要乖乖待在这院子里,不许到处乱跑,知道了吗?”
你不是将一切都放弃了吗,又有什么好忙的?
琢禾的心中存着些许疑问,而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好,我不会到处乱跑,你也要小心身体。”
紫夏璟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深深地看了一眼琢禾,便转身离去。
又是一日,夜微黑,远处天际仍渗出一丝丝霞光。
而此时,琢禾正躺在放于窗旁的斜榻中,秀眉紧蹙着,手指细细摩着那一块代替了香囊,挂在她腰际的玉佩:自那日见过紫夏璟池后,到现在已半月有余,如今老先生虽仍是每日到院中来取一碗血,但她却未曾再见过紫夏璟池的身影了……
他痊愈了么?又为何不来看自己?她的身子已愈加虚弱,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一点也不关心吗?
还是,这一切,又是一个精心预谋的骗局?
疑心的火苗一旦点燃,瞬间便如星火燎原般驰骋开来。
琢禾摩挲着玉佩的手指一顿,开口向立于身侧的丫鬟问道:“最近……你可曾见过你家主人?”
丫鬟被琢禾突然的话语惊了一跳,结巴道:“这……没……没有……”
琢禾心中猛然一突,嘴角顿时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手指又缓缓地开始在玉佩上摩挲着,似乎这样便能描出一朵美妙的花来……
“你下去吧,我乏了,想睡一会。”琢禾闭目躺着,无力地说道。
“是……”丫鬟将薄被轻轻盖在琢禾的身上,眸中转瞬而逝的一道冷光,却未被紧闭着双眸的琢禾所察觉。
当丫鬟关门离去之后,琢禾又睁开了双眼,眸底是浓浓的疲惫不安。她盯着手中的玉佩细细地摩擦着,手指一次又一次地刮过玉佩上的花纹。难道……难道她又被欺骗了吗?她对紫夏璟池的防备,早已溃不成军,难道,上天又要惩戒她再次轻信于人了吗?
她从未有害人之心,不过是不想于人针锋相对,便要活该遭受此报吗?!上苍不公!琢禾摩擦着玉佩的手指越来越大力,明亮的眼中如流水般划过一丝怨恨,而深藏于眸底的,却是一抹孤注一掷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朦胧之间,琢禾闭目蜷缩于斜榻上,而周身似乎有刺骨的寒冷侵蚀着她的身体,又慢慢地缠绵入了她的骨髓。那是一种决绝而又凛冽的寒意,丝丝入扣地侵入全身,一点点地吞噬着她的意识,渐渐地僵化了她温热的血液与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却有一丝暖意从外围渗入。
琢禾本已冷地毫无知觉,却凭着这一点点的暖意,重新拾起了破碎不堪的思绪。她努力朝暖源靠去,奋力地汲取着这一点点的希望。
“阿琢……阿琢……”是谁?是谁在她的耳畔低声唤着,轻柔的语调之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却又似乎有种异样的情绪,妄图冲破这虚假的浅笑,满溢而出。
琢禾微微皱了皱眉,朦胧中感觉有人将自己抱于怀中,她努力想要睁开双眼,却像有千斤重担压在她的眼上,无法睁开一丝一毫。
“阿琢姐姐……阿琢姐姐……”
紫夏暄溪坐在床边,精致而清醇的的脸上露出恍惚的笑容,手指一点点划过琢禾的五官,而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莫名的狰狞,眸中闪过一丝恨意,一丝嫉妒,一丝古怪,还有一些他也未曾发觉的怜惜混于其中。
“阿琢……你可曾想我了?嗯?”带着淡淡的鼻音,轻声问着。
琢禾浑身一震,随即便霍地睁开了双眸。
紫夏暄溪的手指突兀地停在半空中,愣了许久,他才轻轻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手,低声呢喃道:“阿琢,你醒了……”
清清冽洌的声音,与紫夏璟池有两分相像的眉眼,不过是初长成的少年。
琢禾一怔,面带警觉地问道:“暄溪,你怎会在此?”
紫夏暄溪支着下巴,笑嘻嘻道:“暄溪想阿琢了,便来看看阿琢,顺便……带一份大礼送与阿琢。暄溪觉得,阿琢定会喜欢!”
大礼……琢禾面色一白,紧咬着唇问道:“我离开紫夏的前一晚,你是故意的?”
紫夏暄溪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仍是一脸清澈的笑意,“我是故意的,暄溪也不过是为了阿琢好,早些看清云清言这个人,不好吗?”
琢禾紧紧揪着被子,继续问道:“暄溪,你告诉我,灵犀她……到底是谁害死的?”
紫夏暄溪一愣,随即又笑道:“自然是太子殿下,而且……是暄溪亲眼所见。怎么,这事过去了这么久……阿琢以为是我害的不成?”
琢禾猛然一震,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亲眼所见?你为何不救她?!”
紫夏暄溪琥珀色的双眸如毒蛇一般,怨恨地盯着琢禾良久,才古怪一笑,“救她?她不配!她该死!”
琢禾被他眼中□裸的怨毒所震惊,还想开口再问些什么,紫夏暄溪却伸出修长而削瘦的食指,缓缓地覆上了她的唇。然后轻轻地起身走至窗旁,身子轻盈一跃,只留下一句话语在空空的房间里回荡。
“阿琢莫要再问……明日一早,便有大礼送上……阿琢等着看便是……”
话音未落,人却不见了踪影。而琢禾心中一阵阵波涛汹涌,这场景她万分地熟悉,亦让她万分地心惊与恐惧……
十年生死两茫茫(八)
日至午后,连日浸润在绵绵春雨之中的离城,终于放出了一丝晴朗。天色湛蓝,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新的味道。
琢禾站在院子中央,极好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却在苍白的面颊上折射出透明的视角,微微上扬的长睫,勾勒出一个脆弱的弧度。
院外,隐隐的有些喧闹嘈杂之声传来,仆人们纷乱的脚步与嬉笑的话语,却在经过这个院外之时,故显刻意地压低了去。
“小奴,外面发生了何事?”琢禾目不转睛地看着爬满青藤的花墙,似是这样便能透过墙,将外面的景象收于眼底。
丫鬟小奴随着琢禾的视线看了眼花墙,随即眼中满是笑意地说道:“据说今日有位十分重要的客人来访,主子自然万分重视。”
琢禾垂下眼眸,不经意地问道:“有多重要?比在西院的那一位,还要重要么?”
小奴惊愕地盯着琢禾,不知所措,“姑娘,你……你?”
琢禾苦涩一笑,惊讶她为何会知晓吗?自从身体愈加羸弱之后,每日只能由小奴搀扶着在宅子中散步,而小奴却从不带着自己在西院经过。若是第一回她不会在意,可接二连三地,又让她怎会不产生怀疑?她虽不知西院之中住了何人,心中亦隐隐盼着紫夏璟池能有一日向她道明一切……
可再不见身影的紫夏璟池,已渐渐磨平了她的期许。而昨夜紫夏暄溪的那一番话,更是给了她当头一击……
假作真时真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