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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禾松了口气,道:“无妨,每日多吃些补血的膳食,便都补回来了。”
老者迟疑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事,姑娘怕是不知。若是想要救人,还须是凤女心甘情愿奉出鲜血,否则,便是剧毒!”
琢禾微微一笑,“先生多虑了,我既然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自然是有心想救璟池,又怎会心不甘情不愿?”
老者这才放下药箱,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琢禾闭上双眸,伸出左臂,痛快道:“快开始吧,莫要耽搁了。”
老者从药箱中拿出一根绳子,紧紧地绑在琢禾的左臂上。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空心的银针,放在琢禾左臂的皮肤上,却迟迟未曾往下扎去。清明的眸底挣扎了良久,老者才缓缓地将银针推入琢禾的血管,接着迅速解开了绳子。
顿时,血顺着空心的银针一滴滴地流出来,落入了接在另一头的碗中。
老者与残照的面容却越来越沉重,只有紧闭着双眸的琢禾,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恍惚的笑意,看不出是何种情绪。
片刻之后,小碗盛满了殷红的血液。
老者小心慎重地将小碗放到桌上,这才转回身拔出银针,用干净的棉布擦拭了一遍,才放入药箱之中。
轻声道:“姑娘,已妥当了,现在让门主服下便可。”
琢禾缓缓睁开眼眸,只觉一阵头晕耳鸣,眼前的景象似乎在绕着她旋转,又似乎是她自身在绕着周围奔跑。好不容易,她才克制住一波又一波的眩晕感,目光撇过留在胳膊上的针孔,似乎还有点点的血迹渗出来。
残照跨步上前,担忧道:“姑娘可有不适?”
琢禾扶着头皱眉道:“还好……有些头晕。我先回去歇息一会,你将这碗……给璟池服下。莫说……是我的……可明白?”
残照低头道:“属下明白。”
琢禾点了点头,缓缓地站起身子走了出去,等在屋外的丫鬟赶紧上前搀住了摇摇晃晃的琢禾,转身朝自己所住的院落走去。
桌上碗中的血液仍是温热的,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清香在房中弥漫开来。
紫夏璟池半坐在床上,手无意识地玩弄着那一半腾龙玉佩,“她可……还好?身体……可有何不适?”
老者拈须道:“姑娘身子羸弱,但应不会有生命危险。”
紫夏璟池眉间一挑,唇畔漾起一个弧度,“她最不喜卷入是非之中,如今她却愿为了我,暴露自己凤女身份,又为了我,不顾自身安危,愿用自身之血来救我性命。你们说,她是不是已对我多了几分心?”
灼灼的眸底,欣喜跳跃如得了糖果的孩童,那般地稚气。
老者淡淡一笑,撇过脸道:“门主即对姑娘有情,又为何要欺骗于她?又为何要伤害她?若我猜得没错,姑娘身上那三种毒,定有一种为门主所害。”
紫夏璟池瞬间收起笑脸,面色阴冷,狠声道:“不错……那时云清言用噬寐草与惜魄妄想加害阿琢,我便在阿琢身上下了情阙……若云清言继续给阿琢喂毒,两毒相抗,阿琢便会无事……若是云清言中途停止,阿琢便会毒发……”
老者心中一惊,忍不住问道:“门主便不怕那人中途停手么?”
紫夏璟池微微一笑,眸光却万分狠厉,“云清言将仇恨放于第一,又怎会放弃这大好良机?我要将云清言逼入绝境,他的仇恨自会覆盖对阿琢的情意……我亦要让阿琢对云清言产生怀疑……可惜……”
若不是阿琢过于执拗,他又怎会到如今才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老者叹息一声,“门主又何必如此,若不慎使姑娘丢了性命,门主又会好过么?”
紫夏璟池紧紧握着玉佩,墨玉般的眸中闪过一丝茫然,“我……”
若是如今让他对阿琢下毒,他是万万也不会做的了,可那时为何会如此?一想到当时若自己失了策,害死了阿琢,胸口便会沉闷不已,似乎被一块大石所压,再也透不过气来,简直快要窒息。
残照见紫夏璟池面容松动,猛然俯身重重叩头,“请门主三思而行!”
紫夏璟池眯着凤目,问道:“你说什么?”
残照低声道:“门主,如今姑娘身边只有门主,若是门主也欺骗了姑娘……姑娘定会生不如死,难保不出意外。属下以为,门主既真心爱惜姑娘,应当以姑娘为重,万万莫要再做出伤害姑娘之事。”
紫夏璟池眸中顿然迸出两道冷光,冷冷道:“你这是在指责我做错了么?!对!我是骗了她,我是放不下这江山,那又如何?!如今她只有我,云清言背叛了她,风兮女帝舍弃了她,除了我能依靠,她还能如何?!”
残照猛地抬头惊呼,“门主,就是这样门主才绝不能欺骗姑娘!若是连门主也……岂不是将姑娘逼入了绝境?!”
紫夏璟池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残照,坚定道:“你莫要再多说!我决心已定,阿琢……我自然不会辜负,不过是多受些委屈罢了!日后,我定会好好待她……”
残照张了张嘴,默默地低下了头,“门主想怎样……便怎样吧……”
“你去将这碗……送至西院。”紫夏璟池修长的手指不住摩挲着玉佩,轻声吩咐道:“另外,多派些人手看着阿琢,莫要让她……闯到西院中去。”
“属下遵命。”残照轻轻叩头,起身小心翼翼地捧起小碗,便朝门外走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老者低叹一声,亦拿起药箱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内,便独剩紫夏璟池一人坐于床上,手指仍不停地摩挲着玉佩,却颤抖地厉害,眼底缓缓地有些许脆弱浮现,但转眼便被凌厉的眸光打碎。
不,不会的……
阿琢既对他动了情,又怎会轻易离他而去?即便……即便是自己做错了事,即便是她再生气……他也不会,绝不会再放她离开!他曾经将爱视为毒药,不敢触碰亦不屑触碰……可阿琢,阿琢是何时慢慢开始渗入他的心中的……
让他这般小心翼翼地对待,这般爱惜着……
如今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做他该做之事。他终将高坐金銮,俯视天下。而阿琢,亦会是他最爱的女子……或许,是他身边唯一的女子……
可是,他又可曾问过,这一切,可是阿琢想要的?
谎言堆砌而成的爱情,又算什么呢?
紫夏璟池凝视着手中的玉佩,眸光迷离一片,眼神渐渐黯淡。恍惚之间,他的心中似有些什么东西,在悄悄起着变化……
而这结果,之于前,之于后,或许会,大相径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七)
春日的晨风微微有些薄凉,琢禾所住的南院却是阳光极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便是有些冷意的春风,也变成了暖暖的微风。
琢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朝阳已透过纱帐照进了屋子,满地的碎金。自紫夏璟池将她从风兮皇宫带到此处,也不知已过了多久。前些日子那些安宁的生活,让她渐渐遗忘了自己的身份,亦渐渐淡化了对锦甄的愧疚。
可是,她万万不曾料到,一母同胞的姐妹,竟会对她起了杀意。那个口口声声说,如今只能信任她,只能依靠她的锦甄,转眼便对她下了杀无赦的命令,想要取她性命。
辗转至今,她再转眼看看周围,似乎只剩下了紫夏璟池仍陪着她……
“醒了?”紫夏璟池的声音,蓦的在琢禾床头响起。
琢禾大吃一惊,飞快地将脸藏入被中只露出一双明眸,似嗔非嗔道:“你怎会在我房中?我要穿衣洗漱了,快些出去!”
紫夏璟池笑意慢慢爬上面庞,扯了扯琢禾的被子,声音有些低哑:“阿琢,你……你……可还好?”
琢禾稍稍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是了,残照与那老先生皆是他的手下,又怎会将这事瞒着他?!略微有些赧然地撇过脸,轻声道:“唔,不过是一点血罢了……每日都有补血的药膳送来,而且也不过只需半月,应该无碍的……”
紫夏璟池垂下眼眸,缓缓站起身背对着琢禾,道:“你先穿上衣服,我在外间等你一道用早膳。”
说完便走了出去,一袭深紫色背影,比往日削瘦了许多。
见他离开,琢禾这才从被子中钻了出来,拿起整整齐齐放于床头的衣物,却也不穿,只呆呆地一脸傻笑。过了许久才手忙脚乱地套上衣衫,一身紫色的衣裙,衬得脸色异样苍白的琢禾,更是无一丝血色。暖暖的光线洒在她的脸上,美得飘忽,嘴角那一丝淡淡的浅笑,却明晃晃地让人一阵恍惚。
梳洗完毕,推门走至外间。
紫夏璟池坐于桌旁,看着琢禾缓步走近,嘴角含着温柔似水的笑意。直到琢禾走至他身旁,他才站起身,一点点地整理着琢禾有些凌乱的衣衫,动作笨拙却是异常温柔。而后便拉着琢禾,在桌旁坐下。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打住,不由相视一笑。
不知为何,琢禾竟不敢直视紫夏璟池专注的目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便怯怯地敛了眸,耳根通红一片。
紫夏璟池微微一笑,银白色的发带在墨黑的发丝间格外耀眼,唇畔上扬成一个诱人的弧度,柔声道:“阿琢……那日我醒来,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玉佩,而那另一半却不见了踪影,让我好生着急……而如今,我见到它好好地挂于你身上,且代替了那个香囊的位置,我又很欢喜……”
琢禾默然地垂着头,手指缓缓抚过玉佩,心中竟是一片复杂。
紫夏璟池伸出手去,用手指轻轻温柔地蹭着琢禾白皙无暇的侧脸,带着几丝期许地问道:“阿琢……你可是,真的将云清言放下了?”
琢禾沉默良久,终抬眸一笑,“怎的,你之前口口声声说我不信任你……如今,反倒是你不愿信我了吗?”
紫夏璟池动作一滞,不自然地笑笑,将琢禾耳际旁的那一缕乱发抚了抚。
琢禾瞪大双眼看着紫夏璟池万年难见的尴尬表情,顿时恶作剧心骤起,伸手盛了两碗桂圆红枣枸杞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