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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从藏书院出来。高看看将闾手中的白果袋子,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哥你笑话我拿她的东西?”
高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哪里是她的东西,满皇宫的东西都是皇家的东西!
“哥,这你就小瞧了将闾了。”说着将闾把那袋子轻轻一悠搭在肩上,“将闾知道这不值什么钱,这东西也不能多吃,但,既然答应了送信的事,就得让她安心。将闾拿了她的东西就是要让她安心的。”
高不由得扭头看了他一眼,忽然,他觉得自己也许错估了形势,将闾这人也是不简单的。
是不是兄弟当中,就没有简单的人?
“哥,你想不想知道这衣服上写了什么字?”
高摇摇头,无非是夫妻情话,左不过是我想你、吃好睡好那些话。这有什么好奇的?
“哥,咱打开看看!”
高一蹙眉,说:“这不好吧,哪有替人送信却先看人家信的道理?”
将闾却说:“哥,没什么的,我回头让人送信也得交待清楚了,别他给弄丢了,去了反而说不清楚。”
高看看他,不置可否。这会儿,他想得倒是周到!
将闾放下口袋,打开那叠好的衣服。这是月白色的一件短衫,在背心处写有几行大字:边城射雕终有时,待来日,夫妻纵马。回望咸阳千万里,也不过,一念天涯。
“哥,啥意思,不是吃好睡好?”
高接过来,读了一遍,又读一遍,不由一声感叹:“我还是小看她了!”
“哥,你小看她了?”
高摇摇头,没有说话,这种小看是说不清的,也是不必说的。
原想只是一般的牵挂,对着情郎表达表达,没想到却是这般令人鼓舞的话,男人得到这样的女人,一生,也应知足了!
“将闾,让你的人好好收着,既然答应了人家,可别弄丢了。这意思,我都怕家丁说不清楚呢!”
“哎,哥你也说重要,那将闾自然会找个妥帖的人送去。”
其实,无论什么内容,他都会把这件事儿办妥当了。当着高的面打开,无非是要个见证,免得日后因为私相授受的事儿说不清楚,毕竟,这是送给远在上郡的扶苏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吧
梁辰把奉常姜知祖让进去,自己往门廊下一站,便开始做他的木头桩子。
姜知祖这人有点傲气,对他说话也不懂客气。但他并不想计较这些,人渐渐上了年纪,能让他计较的事情越来越少了。他现在越来越懂得珍惜,能留得住的,才是重要的,其他一切,哼,都是虚的!
今天早上,皇上问起小寒姑娘的动向,他说,她把锅砸了,嫌那口锅不如她家里的好用。
皇上说,给她弄口新的。
他又说,她前些日子要一个烤炉,给她弄了一个,结果她说烤膛太大了,不能使。
皇上说,那就改得小一点,直到她满意为止。
剩下的话他就不想说了。如果皇上不问,他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那小寒姑娘左右是不满意的,只要把她放回去,她肯定喝凉水都要笑出声儿来。
但,这道理,皇上未必不懂,只不过,皇上也拿神仙没办法罢了。
梁辉从廊下急匆匆绕过来,见了他急忙行礼。他一看梁辉那神色,就知道,这是出事儿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
“那小寒姑娘不知怎么的,把厨房烧了!”
“啊?”梁辰大吃一惊。“那,人呢?人有事儿没事儿?”
梁辉摇摇头,说:“人没事儿,但把藏书院的人都吓坏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把火扑灭了。”
“只烧了厨房吗?”
梁辉说:“嗯,看见冒烟。那院里的人就扑上去了。幸亏救得及时!”
梁辰放下心来,那藏书院长年准备着几口大缸,救急还是管用的。即便厨房全烧了,也烧不到藏去,中间相隔好大一片空地呢。
他问:“当时,小寒姑娘她……”
梁辉说:“小寒姑娘她从厨房出来,就上树了。”他说完,不由得抽了下嘴角。这姑娘,真咯牙,他一天得跑过来汇报好几回。
梁辰却不动声色。“好了。你去吧。看看那厨房还能用不,不行的话,找几个人给她修修,今晚来不及的话。先送两顿饭对付着。”
梁辉闷闷地“嗯”了一声。答应着走了。
梁辰望望天。无奈地搓了搓脸。这小寒姑娘最终得把她自己折腾掉了,她要寻死,谁也拦不住啊!
她真以为。皇上当她是神仙,就任由着她折腾?错了,皇上是谁?那是神都不能触怒的人间之皇,就说你是个小神仙,但你落到人堆里,还能对抗人间的规则吗?一刀下去,管叫你下辈子都无处托生!
奉常姜知祖出来了,冲他这边看了一眼,就扬着下巴走了。
梁辰微微一笑,目光平和地给他施了个礼,看他出了庭院。旁边的小太监焦俊不满地轻哼了一声,梁辰扭头瞥了他一眼,他连忙低下头去。
有些事,得自己经历过,才懂得珍惜。修为是个人主动的行为,靠别人说,是远远不能奏效的。
焦俊是这样,他太年轻,姜知祖也是这样,他太顺利。
想起那个会“走阴”的女人,梁辰不禁暗暗叹了口气。那么个神奇的人,要是能多活些日子,还不知能拯救多少无知苍白的灵魂。可惜了,还没等活埋,她自己就吓得自杀了。
其实,她才过了两次堂。人家过了五次的,也有活下来的。
所以,“神”也有不坚强的时候,这是人的世界,对抗有什么意义呢?对抗就是消耗,对抗就是折损,对抗就是离死更近一步。
小寒姑娘,还是没活明白。
“梁辰。”背后传来皇上的声音。
梁辰精神一凛,急忙扭过头去。皇上已经走到跟前了,他刚才……,肯定是失态了。
“皇上,梁辰听吩咐呢。”他急忙躬下腰去。
皇上微微一笑,在他面前停下步子,没说话。
这让梁辰压力更大。
皇上笑,未必是愉快。皇上恼,也未必是真的恼,有时候,那是恼给臣子看的。但皇上欲言又止的时候,肯定就是在拿主意了。
“梁辰,随朕去藏书院走走。”
“啊——,是!”他迟疑了一下,急忙点头。
皇上蹙着眉问:“怎么了?”
“皇上,刚刚那边管事的过来说,藏书院失火了。”
“失火了?”皇上不由得提高音量,“人呢?小寒她……”
梁辰摇摇头,说:“没事,人没事。”
“哦,没事就好,走吧。”
皇上看来是放下心了,背着手,迈着大步走在前面。
梁辰轻呼了一口气,他没说是小寒姑娘放火,帮她,也只能到这一步了。
一路上都有太监在清理落叶,尽管这样,还是有叶子被踩碎时发出的细碎的声音。嬴政想起小时候他故意把叶子踩得窸窣作响,呵呵,现在不会了,踩碎一片失去抵抗力的东西没有任何快感。
抬头看,天,这么空旷高远,过于清澈的蓝天,凭白地让人生出些韶光易逝,把握不住的感觉。
这,就是秋天。
到了藏大院门口,嬴政停了一下,他不知道小寒见了他会不会又跪下,用苦巴巴的神情来求他,或者是——恼恨他。
最近,他不是不惦记这件事,而是找不到和她说话的方式。
两个儿子,高和将闾,来这里的事情,他知道的。自那天以后,小寒姑娘就不正常了,虽然,她以前也不算正常,但还没有到这种摔打、破坏的地步。
也许,是扶苏的消息刺激她了。
是不是,不要让人来这里看她,免得她再受刺激?
可是。那样一来,她会不会更难过?会不会做出更激烈的举动,比砸锅、挑刺更厉害的,比如——自杀?
刚刚梁辰讲,里边失火了。
失火?这一次是这样,那下一次呢?
他也真感叹那个笨笨的老宫女,就这样的主子,她还是服往了,听梁辰讲,晚上有什么响动。她会起来看看。然后,看着没事儿倒头就睡,而且还睡得着。
粗糙傻笨未必不好,这个老春桃就是一例。
“皇上。”值守的军士跪了下来。
他“哼”了一声。忽然有了决定。今天。要跟她谈透彻了。
小寒这时正靠在树上。
银杏叶子也掉了许多,看它们一片片飞下去,落在地上堆积起来。就觉得是眼泪掉在肚子里,安静、缓慢,轻飘却越积越重。
过几天,肯定不能经常在树上呆了,越往高处,越冷,穿得多了,反而不利索,总之,是不好常常上来了。
可能,到了下大雪的时候,她也会忍不住爬上来。毕竟,这里是能看得更远的地方。
将闾说话应该是可信的吧,他大哥还不算失势,他应该不会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拿她开心,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个高,呵呵,是个聪明人!
只要他们的大哥不死,他们的小命儿都能保住,这会儿,无论她说什么,他们都会当笑话或疯话听的。
那么,只能走走看了!
那个始皇帝又来了,梁辰在他后边远远地跟着。
嗯哼,也真难为梁辰了。硬是把“老陈”给牵了进来,每天还得派人喂马、遛马,刚刚,他还派了人来修厨房,这个院子,终于有了些人气儿了。
将来,扶苏得了势,一定得让扶苏好好地对待他。只可惜,有一件事情是怎么努力都无法满足他了。
可是,扶苏能得势吗?
唉,也不求他得势,他能活下来就好……
嬴政在银杏树下仰起头,树叶稀疏了,树干就变得干枯苍劲,树上坐着的女子冷漠地望着远方,而她的头顶,是蓝得让人绝望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