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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行至高家,门口奴才下眼瞧着两人,扯着嗓子问来者何人?
“请问,大少爷在吗?”
那人翻看一眼,“你什么东西,敢直唤大少爷?”
僵持一阵子,守门的奴才还是不肯传讯,两人只好离开。
“高家果然不凡,看来要抓紧时间从别的方向入手了。”
袁寒看着凤川无奈的晃头,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见到了,他定不会招认。
凤川想了一个办法,冲着袁寒摆手,她脑子一转,想起了一件事,“令兄就能验证一切。”
惶惑至极的袁寒瞪大眼睛,质疑兄长已死,何来验证一切?
周围无人,只有两颗大树立于南五十米,安逸的摆头,若是谎言袁武的灵堂闹鬼,若传到高家,他心里有鬼,何愁没有证据?
袁寒犹豫,一来担忧长兄亡魂不得安宁,二来唯恐此事造成不好影响。
“你放心,这事情找个可靠的人,传给高家便是,探案,仅仅靠证据也是不够的,一些证据消失,就必须利用其他手法让答案露出水面。”
袁寒信任凤川,便不再过问,只是听她想起的讲事情该如何做。
傍晚,高家公子通常会从外面回来。
身旁几仆人左右伺候,缓缓相伴,半路上遇到了一个婆子,她浑身脏兮兮,目光透着一阵鄙夷,指着高家大子,嚷:“你后面的男子浑身湿哒哒的,在干嘛?”
高家大子起初并不在意,回头望了望,转过头训斥身旁的奴才,为何让这疯婆子挡了道。两个奴才倒是有些紧张,欲轰走婆子,但两条腿哆哆嗦嗦。
“疯婆子,胡说什么?”
高家大子,低头加快脚步,若不是今儿回来路上轿子坏了,他才不会走回府,更不会遇到倒霉的疯婆子神经兮兮,“赶快打发了她,看着我就恶心。”
“你要小心,你后面的湿哒哒的男子要索命。”
疯婆子一本正经的说着,随后大呼起来,如同被人掐住喉咙,咿呀的重复着一样的话:“你说什么,你叫袁武……袁……袁……武!”
婆子重重摔倒在地,转头再看高家大子早已经消失于夜幕之中,身旁的伺应跟着一同消失,或比他跑得还快。
凤川从一旁走出,拱着下巴,“喏,做贼心虚,会如此,已说明一切。”
袁寒想要报官,凤川在一旁提醒,“今儿下午,这位高爷,怕是从春园出来,这个地方你不陌生吧?”
袁寒当然知道那是哥哥生前唱戏之地,同样也是柳氏的,正因为那里常过有金银权位之人,那里的女子通常会被谣传有不轨之举,起初哥哥听传柳氏不轨,愤儿斥责那些人制造谣言,后来发现柳氏神神秘秘,有所察觉,却不想无辜惨死。
他这才明白,“你是说,嫂嫂她跟高大子之间……”
仇恨的目光从袁寒的眼眸中沁出,那一丝冰冷从未被凤川所见,如今后背番出凉意,“不可轻举妄动,冲动之事害人害己,官府自有定夺。”
天明,袁寒便去官府报官,凤川为他收集的证据清晰写在一张白纸上,他全全乘给了县大人。
大人看了看,八字胡一撇,叹:“证据可否属实。”
“千真万确。”
大人,厉声:“兹庶民袁寒状告高家大子高良德与柳氏有染,谋杀其兄,带高良德与柳氏。”
整整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才被带了回来,柳氏哭天抹泪,见袁寒狠狠咒骂其没良心,“你哥哥刚走,你竟陷害嫂嫂,我对得起你哥哥,你怎可胡说?”
另一旁的高良德哼笑,“你就是那个废物的弟弟?”
袁寒起身,却被县老爷斥责规矩坐下,嘴里依旧不服气:“你说谁是废物?”
柳氏跪在地上,无地自容,口口声声说自己还是死了算了,含泪撞倒在地。袁寒震惊,难不成是自己错怪于她?
高良德并没心疼,只是哼笑女人不知好歹。
他指着县老爷说:“你的乌纱帽不要太紧,会夹到头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头。”
县老爷高高在上,这句话怎会听不懂。
袁寒不安的望着青天大老爷的每一个表情,官官相护,怕是这一番话后,大老爷便帮他开脱。
一声案板惊响公堂,大老爷按袁寒乘上的文字一一问了起来,所提及的问题,高良德无一不笑,抿抿嘴问这是谁胡乱栽赃,说些虚无的话语。
“大人门外有一男子求见。”
大人同意后,姚凤川缓缓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高良德平静的说:“你就是杀死袁武的凶手,你不必抵赖,这是证据。”
说完拿出袁武的幞头,展示给大家看,“大家可以看清楚,这幞头上有一个细节,正是这一个细节暴露了凶手的身份。”
堂上所有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凤川,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幞头。
017 袁武案(六)
“这里有一块儿碎纱,草民今日发现,这纱上面的花纹十分抢眼,大人可查,这是最流行的赤柳纱,只有几家铺子有货,小的倒是托人问了问,只有上村徐才子布庄和临安北的苏韵铺子有卖,买的人并不多,想小伙计也会记得什么人买过。”
高良德不打自招,反驳就算有这衣裳又能怎样?
凤川指着道,这个幞头的右侧里子夹了一块儿这种布料,根据不规则的形状便知是硬生生的从一块儿整布上撕扯而下,如果此人的右边袖口有一个破洞,能够与碎布块儿吻合,那毫无疑问此人必是凶手,这块儿碎布就是两人撕扯后留下。
凤川言之灼灼,可大老爷犯愁,曾有人提醒自己,高家不可冒犯,为礼为情都不可。若是自己办案,方可拖沓,今日却有这么个人出现,将一切分析清楚,此案不得不办。
“你虽言之有理,可本官不能仅仅听你片面之词做出定夺,这样传出去,本官岂不是糊涂之人?”
凤川叩地礼貌道:“草民拙见,不敢指点大人,但求大人明察,令死者瞑目。”
“本官为人清正黎民自知,公堂之上不必阿谀,你是何人?”
凤川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埋头低语:“在下董伯乐,一介草民,庸俗无知,求大老爷不要怪罪。”
县老爷断此案会重新查清楚,不会因片面之词缉押高良德,凤川与袁寒低头不敢反抗,悻悻的离开。
门外二人低语,高良德家中地位显赫,老爷有庇护之嫌疑,柳氏今日的反应倒是有些大,袁寒吃惊不已,她看样子伤的不轻。
“感谢兄台出手相助,哥哥泉下有知也会谢你的,至于结果如何,只能看县老爷怎么断了,银子我会明儿送到你的铺子。”
凤川笑笑,“不急,不急!”
袁寒笑着送她走上一段,道无论最后大人怎么断案,他都会将结果告之凤川,若是不公,他会告到底,他信天理胜过人情。
凤川点头,缓缓离开,袁武这个案子亏是老伯,若不是那日偶遇,也不会发现幞头,更不会找到可靠证据。
她喜滋滋的走着,面前出现一个身影。
久违的他还是那般英俊,凤川却因为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们是不是见过?”
萧木开口,凤川径直走了过去,他站在原地目光炯炯,回头问:“你是不是上次那个……”
一个捕头,到底是衙门口儿的人儿,得罪不得,这家伙小肚鸡肠,明日官老爷耳边吹风,栽赃自己,那可不划算。
凤川一脸大笑,转头过去,“官爷认错了,我们没有见过。”
萧木的眼睛仔细打量一圈,下结论:“你不就是上次那个女子吗?今日为何装扮奇怪,难不成又要做什么坏事?”说完更是扫量了一番。
凤川本以为两句话可打发,但萧木这句话一出口凤川彻底火了:“你看起来倒是正人君子,可不想小肚鸡肠,你不就是怨恨我上次让你丢了小贼,失了功劳吗?处处与我作对,这不是君子所为。”
萧木冷眼凝望,吐出几个冰冷的字,让凤川更为恼火,他的哼笑由鼻子传了出来,满是不屑。
凤川终于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痛斥:“你不用摆出这副样子,作为捕头不能办案,倒是可耻,只知道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可笑!”
狠狠的嘲笑让萧木脸色铁青。
他记得上次凤川逃脱的过程,不过是因为她的一张巧嘴,如今仍旧伶牙俐齿,萧木亮出腰牌,凭借刁民扰乱官差办案一罪便可带她回去,可带她回去难免会被说成是小气没度量,萧木并不愚蠢。
他突然笑了,冰冷的面容上笑容如同点点冰河开化后所露出的温暖,走到凤川跟前亲切的问:“你能说会道,口齿伶俐,观察能力甚好,不如来衙门做事?”
凤川并不傻,她一个女子,入不了衙门,就算入了衙门,她也是萧木手下捕快,到时候他还不生剥了自己。
她礼貌的谢绝,衙门是智者的土壤,并非一介草民可以随意入内,只是几句分析,不足以获取功名。见凤川并不感兴趣,萧木一身不自在,难得有机会收拾这个小丫头片子,她竟然不上钩。
他愤怒地反压着凤川的胳膊,变了脸:“你到底想怎样?”
凤川被萧木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唬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反抗:“你一个男子汉,扭我胳膊算什么能耐?”
“你还知道你是姑娘啊?若要我放过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为何女扮男装,是不是要做坏事?”
凤川被眼前的这个人气的发疯,“我不说,我就不说。”
“那就跟我走!”萧木扭送着凤川就要带她走,还没等凤川反抗辩驳,另一只手出现,掰开萧木的胳膊,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可欺辱他人。”
凤川抬头看到了任永裕,他虽然不及萧木英俊,但也算威风,竟与萧木对抗。
“救我!”
凤川看着任永裕竟忘了上次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