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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他们殷切地希望能在那儿接待我,说让我忘掉我所遭受的迫害是他们的光荣和义务,让我在他们中间无须害怕任何伯尔尼人的影响,说比埃纳是一座自由城市,不听任何人的号令,所有的公民都万众一心,绝不听从任何于我不利的请求。
韦尔德迈见说不动我,便找了好几个人相帮劝说,有的是比埃纳的,有的则是附近地区,甚至伯尔尼的,其中就有我已提到的那个基什贝尔格,他从我隐退瑞士时起便在寻找我,而他的才气和准则也使我对他颇有兴趣。不过,比较出乎意料而且更有决定意义的,是法国使馆的秘书巴尔泰先生的劝说,他同韦尔德迈一道来看我,再三敦促我接受他的邀请,他所表现的对我的那番热切的情感和好心的关怀令我十分惊讶。我压根儿就不认识巴尔泰先生,可我看他说的话倒是情真义切,看得出他是真心诚意地在劝说我去比埃纳定居。他向我夸大其词地把该城及其居民赞扬了一番,他同居民们亲密无间,有好几次在我面前称呼他们为他的父老乡亲。
我原先有着各种推测,经巴尔泰这么一说,我便湖涂起来了。我曾一直认为舒瓦塞尔先生是我在瑞士遭受的各种迫害的幕后主使。驻日内瓦的法国使节的行为、驻索勒尔的大使波特维尔的行径都完全证实了我的这种猜测。看得出,我在伯尔尼、日内瓦、纳沙泰尔所遭受到的一切,都是法国在暗中作祟,而且,我不相信我在法国除了舒瓦塞尔公爵一人而外会有任何强有力的敌人。因此,我对巴泰尔的来访和他对我的命运所表现出来的好心关怀能作何感想呢?我的一次次磨难并未涤荡掉我心中自然存有的那种对人的信任,而且经验也未曾教会我随处看到爱抚之中藏有陷阱。我惊奇地暗想巴泰尔的这番好意的原由;我并不傻,会以为他是主动这么干的;我在其中看出他在招摇过市,矫揉造作,说明他包藏祸心,而且我根本就从未在这帮小幕僚身上发现我处于类似职位上时心中常常沸腾着的那种不屈不挠的豪情。
第四部分;离开了退隐庐一个理当被扼杀的人
我以前在卢森堡先生府上曾多少认识点波特维尔骑士。他对我也曾表示过一点美意。自从他就任大使之后,他也表示过还记得我,甚至还邀请我去索勒尔看他。我尽管没有去,但对他的邀请却甚是感动,因为我不习惯受到身居要职的人这么客气地对待。因此,我猜测波特维尔先生在日内瓦事件上是被迫遵命行事的,可他对我的不幸深表同情,特殊地照顾我,给我安排了比埃纳这个隐避之所,以使我能在他的庇护下安静地生活。我对这种关心非常感动,但却不愿接受,而且我已下定决心前往柏林,热切地希望与元帅勋爵相会的时刻早日到来,深信只有呆在他的身边,我才会寻找到真正的安宁和持久的幸福。
当我离开小岛的时候,基什贝尔格一直把我送到比埃纳。我在那儿见到了韦尔德迈和其他几位伯尔尼人,他们在渡口迎接我。我们一起在旅店里吃了午饭。我到了之后首先想到的是让人找一辆马车,想第二天一早就走。午饭时,这帮先生又一再挽留,让我在他们那儿住下,言词恳切,情义深重,使得我那颗从来就经不起好言相劝的心,尽管主意已定,仍不免被他们给说动了。他们一看我动心了,便更加执意挽留,以致我终于被说服,同意在比埃纳至少呆到来年春天。
韦尔德迈立即忙着为我找住处,找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房间,还把它吹得好得不得了。小房间是在四层的后楼,对着院子,尽是皮货商晾着的发臭的麂皮。屋主是个小个子,一脸的委琐,还挺狡诈,第二天我就听说他是个浪荡子、赌棍,在这一带臭名昭著,既无妻室儿女,也无男仆女佣。我虽身处世界上风景最美的地方,但却是凄凉孤独地囿于陋屋之中,用不了几天就会把我憋闷死。尽管人家对我说居民们如何急切地盼望着我的到来,可我最感忧伤的是,走在街上,却看不出他们在态度上对我有丝毫客气的表示,看不出他们的目光中有丝毫亲切的神情。可我已下定决心留下来了,这时候,我听说而且第二天便看到、感到该城正在冲着我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骚乱。好几个献殷勤的人讨好地跑来告诉我,第二天就将对我下达最严厉的命令,要我立即离开该邦,也就是说离开该城。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信赖的;所有那些曾挽留我的人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韦尔德迈无影无踪。我也不再听说起巴尔泰,而且,他在我面前吹嘘的那些父老乡亲似乎也没对我有什么关照。有一位名叫伏特拉维尔的先生,是伯尔尼人,在该城附近有一幢漂亮的房子,他倒是主动提出让我去避避风头,据他说,他希望我能躲过被人乱石砸死的厄运。虽然如此,但我并不觉得他的提议可取,我不想继续在这个“好客”之邦久留。
然而,这么一耽搁,三天过去了,已经大大地超过了伯尔尼人限我离境的那24小时,我深知他们心狠手辣,正不知他们在我通过该邦时会如何刁难。正好,尼多的大法官先生来了,替我解了围。由于他极不赞成那帮大人先生的粗暴行径,而他平素又豪爽仗义,所以认为应该公开表明他丝毫没有插手这事,并且毫无惧色地走出自己的司法辖区,跑来比埃纳拜访我。他是我临走的头一天来的,而且并不是微服私访,而是故意张扬,身着官服,坐着专用马车,带着自己的秘书,并给我送来一本以他的名义签发的护照,好让我从从容容地通过伯尔尼邦,不用担心有人刁难。他的来访比护照还要让我感动。即使他拜访的不是我而是别人,我也会为此而感激万分的。为呵护一个无端受欺压的弱者而如此勇敢,这在我心中留下的强烈印象,远非其他任何事情可以与之相比的。
最后,我好不容易雇了一辆马车,第二天一大早,在荣幸地见到该来的代表们之前,甚至在见到泰蕾兹之前,我便离开了这片嗜杀成性的土地。当我以为要在比埃纳住下时,我曾写信告诉泰蕾兹,让她赶来与我相会,可我已来不及写上几句,告诉她我已有新的灾难临头了。大家将在我的第三卷卢梭未能写第三卷。1768年5月,他决定不再写《忏悔录》,把自己的一些文稿,通过泰蕾兹交给纳达亚克夫人保管,具体内容不详,有人猜测可能属于第三卷的草稿,至今不知其下落。——如果我还有力量写的话——中看到,我是怎么原以为要去柏林,而实际上却去了英国的,看到那两位一心要摆布我的夫人,施尽浑身解数,把我从她们鞭长莫及的瑞士赶走之后,又是怎样成功地把我送到了她们的朋友手中的卢梭拿到去英国的护照后,从比埃纳经斯特拉斯堡,原想去柏林的,但他在斯特拉斯堡呆了五个多星期,并接到韦德兰夫人和布弗莱夫人的信,劝他别去柏林而去英国,说当时正在巴黎的休姆先生将会在英国照顾他的。所以,他便又经巴黎去了英国。在巴黎,两位夫人将他送到了“她们的朋友”休姆手中。。
在我把这部作品读给埃格蒙伯爵先生和夫人、皮尼亚泰利亲王先生、梅姆侯爵夫人和朱伊涅侯爵先生听的时候,我加了下面的一段话:
“我说的都是真话。如果有谁知道一些与我刚才叙述过的相悖的事情的话,即使它们是经过千百次证实的,那也都是些谎言和骗局,而如果他们拒绝在我活着的时候同我一起把这些事情弄个清清楚楚,查清虚实,那他们就是不爱正义,不爱真理。而我则敢大声地、无所畏惧地声明:无论是谁,连我的作品都没有读过,仅凭自己的眼睛就将审视我的天性、性格、道德、志向、乐趣、习惯,并将认为我是一个不正直的人,那他自己就是一个理当被扼杀的人。”
我读完之后,众人鸦雀无声。我觉得只有埃格蒙夫人神情很激动,她显然在颤抖,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默不作声。这就是我从读我作品以及所作声明中得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