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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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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张伯行大人,他孤身一人,怕是要出事……”

    齐粟娘看着陈演紧皱的眉头,默默不语。

    陈演仰躺到竹椅上,看着漆黑的天空,“皇上可不是神仙,听多了这些话也会糊涂的。下一拨钦差还在路上,皇上就下旨改在江宁城问案了。江宁城是噶礼的地盘——”

    深夜,陈演在床上辗转反侧。待得四更才睡去。

    齐粟娘久久思索着,悄悄儿起身,披衣出室到了书房,点灯研墨,提笔写下,“十四皇子台鉴——”

    不过个字,齐粟娘的笔尖便顿住。她慢慢把纸揉成了团,喃喃自语,“这时节,太子复立,十四爷也顾不上我了——”

    清晨的凉风轻轻吹着,扬州城大街小巷里人影罕见,漕连府里送贴子过来的丫头得了齐粟娘的回信,坐着小轿回了府。府衙护轿班头匆匆从府外而入,便见得府台夫人弯腰上了轿,“夫人,又出事了!”

    齐粟娘一把扯开轿帘,“什么?扬州士子们到码头去送张伯行了?闹得极大?”

    护轿班头连忙低了头,“回夫人的话,他们听说新来的钦差先召了张大人到江宁去审问,群情激愤,又闹了起来。”顿了顿,“不止如此,扬州城的百姓也去了大半……外头不安定,夫人还是别出门……”

    齐粟娘坐在轿中,一会儿想着去寻陈演,一会儿又想着张伯行平日里的清介,若是他受冤丢了性命——齐粟娘想到此处,猛一咬牙,从轿中走了出来,“罢了,差人递信儿到连府给莲姨奶奶,说我今日动身去杭州了。准备船。”

    比儿胡乱收拾了几件衣裳,便见得齐粟娘提着包裹到了门前,“比儿,快些。”比儿看着齐粟娘急匆匆的背影,忙忙叮嘱枝儿,“在家好生侍候爷。”便追着齐粟娘在后宅门前上了府衙快船。舱门前,已在等待的周襄天向齐粟娘施了一礼。

    漕水涌涌,府衙快船乘风破浪,驶出了扬州钞关。

    “大哥,俺眼花了么?俺咋瞧着她在那船上?这时辰她不应该在俺们家么?”李四勤骑马立在闸口边,眺目向漕河上看去,满脸疑惑。

    连震云一愣,从马上转头,河上一艘府衙护船扯足了满帆,顺河急驶而下,船头立着一名****的身影,似是因着着急,不肯坐在舱里。

    连震云一边思索,一边道:“没错,是她。”

    李四勤从马上挺起身,“她这方向,是向杭州去?她——”

    “大当家,二当家,现下闸口出不去!”连大船急急跑了过来,“张伯行上船去江宁,外头被士子和百姓挤满了,码头上更是人山人海。”说话间,便听得一阵阵哭叫呼叫之声传来,“张大人是好官————张大人不能去——”

    李四勤又是奇怪又是焦急道:“怎么回事?府台大人压不住了么?动静竟是这样大?”又看向河上,“她去杭州干什么——”

清河卷 第二十六章 江南乡试案中的官们'四'

    第二十六章 江南乡试案中的官们'四'

    “夫人到哪里了?”

    连大河低声道:“已是到了两湖牙行,前日上午去拜见了两个川盐大商,下午去见了从云贵来的珠宝商。昨日在长沙枫叶戏园摆宴,请了两湖之地掌控药材、香菌、木炭、纸料的豪绅吃酒看戏,还请了狄风如狄大当家,听说要连摆三天……”

    李四勤咋了咋舌,“这回去戏园了,上回在杭州包了大画舫里摆宴请那些蚕园主、机纺主吃酒……她一个妇道人家……”

    连大船看了看连震云的脸色,陪笑道:“那些大货商原和齐三爷有实在交情,上年齐三爷引着夫人见了后,二十一牙行的生意全是夫人在打理。二十一处牙行里的掌柜都不及夫人能和他们打交道,也没人能和夫人一样把这一百来家货商认全。夫人这也是没办法,这些掌柜到底也是九爷的人,夫人放不了心,只能自己去一个个地打交道。”

    连震云沉吟道:“扬州、苏州的士子都拥到江宁城去闹了?”

    连大河点头,“听说已经把江宁贡院给砸了,不说钦差住着的总督衙门日日被堵着,便是一条街上的江宁织造府都进出不得……府台大人这回,是来真格儿的了……”

    “闹成这样,张伯行这条命还。不得看皇上的意思?”李四勤看向连震云。

    “皇上的意思?皇上的眼睛在江宁。织造府里呢。曹寅现下可是一天一密折地向上递。这老家伙心里怕早就喜疯了,他就等着这机会,不用他胡编半点儿……”连震云哑然失笑,“府台大人这心眼儿倒是使准了地方……”

    李四勤摇了摇头,“张伯行若是。没事,噶礼怕就得有事,万一出了个不要银子不讲人情不怕死的把这案子问下去……齐三他就……”

    “怕什么?江南二十一处牙行,每年能贡多少银子给。九爷府,给八爷?齐三只要少了半根寒毛,你还怕她不敢叫这二十一处牙行成个空架子?她没本事建这二十一处牙行,却有的是手段散了这二十一处牙行。”连震云微微一笑,“京城里的爷们个个盯着这处大财源,她只有动个手指头,还怕没有人跟着来推墙?”转头看向连大河,“那些爷门下的人,可是去请见夫人了?”

    连大河点了点头,“确是有人递贴子请见,却让周襄。天给挡了。后来,扬州这边闹大了,周襄天离开夫人,赶去了江宁城,夫人也没见一个。”

    “她自然不会见,她这般张扬,不过是叫上头的爷。们不敢把齐三立时推出来罢了。”

    李四勤一怔,顿。时哈哈大笑,“难怪府台大人也不管她,还差了四条船上百的河标兵跟上去护船。大哥,这路上不安泰,水贼、盐枭处处都是,咱们也再差几条船去跟着吧?”

    连震云挥了挥手,“随你的便,你把你下头八十纲的船派出去都成。”

    李四勤豁嘴大笑,跳了起来,“趁着黄二在,俺就叫他去。”说罢,一溜烟奔出了闸口,“好在长沙也不太远……”

    湘江河中橘子洲,依水而建的枫叶戏园二楼正中大包厢内,狄风如仍是瘦削模样,阴冷的脸上带着一丝笑。

    他扫了一眼正喝酒看戏,评品台上戏子身段容貌的七八位本地豪绅,再看了一眼身边听而不闻,安坐如素的齐粟娘,举杯敬道:“陈夫人。”

    齐粟娘笑着端起酒杯,“狄大当家。”

    狄风如一口喝干后,瞟了眼齐粟娘放下的空杯,笑道:“我五月里押船去了京城,十四爷的身子好得很。”

    齐粟娘眨了半会的眼睛,面上突现恍然之色。她欢喜笑着,站了起来,亲手执壶给狄风如倒满了酒,“所谓英雄惜英雄,狄大当家好眼光。”又给自己倒满,“妾身敬狄大当家一杯。”

    狄风如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亦是站起,“陈夫人却是巾帼不让须眉,狄某佩服得很。”

    齐粟娘与狄风如喝了这一杯,两人大觉亲热,一边听着老仁和戏班粗犷的高腔戈剧,一边闲谈。

    狄风如笑道:“十四爷识人之能,狄某更是佩服,狄某断没想到夫人有这样的手段,原只当是十四爷念着与夫人打小的交情。九月再进京时,必要向十四爷负荆请罪才行。”

    齐粟娘骇了一跳,连忙道:“大当家千万别在十四爷面前提今儿这些事,十四爷要知道了,可不会给我好脸,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

    狄风如持杯闷笑,“夫人这阵儿动静这般大,不就是做给京城里那些爷们看看的么,就算是我不说,十四爷哪里又会不知道?”

    齐粟娘干笑着,“山高皇帝远,山高皇帝远……十四爷忙着呢,过阵儿就忘了……”

    狄风如瞅了她半会,“夫人忘了,十四爷最会记事儿……”慢慢道:“十四爷会恼的还不单单是这回的事……”转头看向湘江中渐渐驶来的巨型漕船,喃喃道:“江苏帮连震云……”

    深夜宴散,两湖漕帮的马车将齐粟娘送到了码头上,齐粟娘方下了车,王巡检接住,正要上船,便见得码头上走来一人,近前打千儿请安,“小的黄二——”

    齐粟娘压住上涌的酒意,定眼看去,不待他说话,一把将他扯住,“黄二哥,我可不敢受你的礼,要不是你时常让着我,我在江宁早就饿死了……”

    黄二是个壮实汉子,平眉平眼,丢在人堆里寻不出来,只是唇上的胡须微带焦黄,叫人见而不忘。他见得齐粟娘意诚,也笑着站了起来,“夫人,漕上不安泰,二当家怕夫人路上出事儿,让小的带了十艘船和兄弟们来护着。”

    齐粟娘笑道:“多谢二当家费心,我原就知道后头有几艘你们江苏帮的船跟着,府台大人又差了河标兵,哪里还要劳黄二哥再跑一趟?”

    黄二瞟了一眼停在码头上的官船,低声道:“河标兵和那些水贼、盐袅们正是对头,现下这二百来人虽不怕人来打劫,却怕有些不长眼的不计生死要报仇,难免惊了夫人。”

    齐粟娘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劳烦黄二哥了。漕上兄弟们这些日子的嚼用酒食全包在我身上,黄二哥就当出来偷个闲罢。”

    黄二知晓她脾气,也不推辞,笑着应了,退回了漕船上。齐粟娘身边护轿班头见得他去远,一边引着齐粟娘上船,一边悄声道:“夫人,漕上那些水贼、盐袅都是托庇于漕帮,别看着这黄二愣头愣脑,摆布人的手段不少,江南河段的水贼、盐袅没有不怕他的。小的这些日子和河标兵兵头们闲谈,只听说上回府台大人卡住漕银时,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水贼、盐袅平日里全是他收服住的……”

    齐粟娘默默点头,“他们原是吃这行饭的……”

    比儿接着齐粟娘上了船,将她扶到床上躺好,还未说话,便见得齐粟娘挣扎了起来,扑到马桶边一阵呕吐,酸臭之气立时充满了舱室。比儿一边哭着,一边替齐粟娘揉背,“奶奶……”

    齐粟娘将三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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