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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 [苏] 瓦西里·贝科夫-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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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上帝!”克拉娃带着突然涌来的痛苦心情说道,“当时我懂战争是怎么回事吗?我是自已死乞白赖要求要来的,人家还不收,我是托人进的无线电学校。我以为……可是现在,上帝呀,多少痛苦、流血、牺牲,我就不明白,本地的这些人怎么能受得了呢?男人们还可以理解,可是那些妇女、姑娘和孩子们呢!这些可怜的人,他们有什么罪?要枪杀,狗咬,烧毁,而—切又都做得野兽般的残酷!”
  “他们所以挨打,”格里勃耶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就是因为他们手无寸铁。他们的头子也让这样干,对待游击队他们就不敢这样,因为游击队能还击。可是这些人象绵羊一样软弱。他们来啦,把大伙围起来,赶到俱乐部或棚子里,说是要验证件。虽然都知道不是验证件,可是也去,心里希望是验证件。已经给关起来了,可是却想,万一只是吓唬吓唬呢?已经开始射击了,可是又想:不会都给打死吧。一直到死总是往好处想,总是抱着幻想,这个幻想真该死,它就是这样帮助敌人损害我们自己的。”
  “德国人还好理解,可是我们自已的人——这些警察也打。他们的手怎能抬得起来呢?”
  “能抬起来,”列夫丘克坐好了说,“因为有命令。既然干了这一行——穿了人家的衣服,拿了枪,人家让干啥就得干啥,不能拒绝。”
  “那么为什么要去干这行呢?”克拉娃不能理解。
  “因为想要活命。怨要比别人生活得好。另一些人是由于愚蠢,他们想,带上臂章走来走去多好玩。还有一些人是因为对苏维埃有仇恨,他们觉得受了委屈,所以就给德国人干事去了。那些德国人开始时还装得很慈善,口中不断地说‘是,是,’对你表示同情。随后就把枪塞给你,命令道:去打,去打吧。一切都是从小事开始的。”
  “如果说出于压力,那还情有可原,”格里勃耶特评论说,“如果由于压力,那也看得以来。比如,在扎鲁德奇发生过这样一件少见的事儿:正在猛烈射击,一个德国人看见炉子后面有一个孩子,这时他就用枪托把他推到尽里面去,叫他藏在那儿。这个孩子没有伤着,所有的人都给扫射死了,可是小孩活下来了。这个德国人救了他。可是有些人象野兽—样,一看见血,看见酒就发疯了,血流得越多他们越来劲儿。”
  “天呐!”克拉娃说,“直到今天,我只为自己担心,现在我的忧虑成倍地增加了,还得替他操心。我的苦命的小宝宝,我的可怜的小乖乖,我怎么保护你呀?咱们的命为什么这么不幸?”
  列夫丘克很不满意,他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这些痛苦的诉说他受不了,特别是女人的哭诉他从来就听不惯。
  “拉倒吧,别哭啦!我们无论如何也能想法把他抚养大!要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好了。看来,这里一个人也不会来了。”
  “现在不要惊动她,她需要躺着,”格里勃耶特说。
  “叫她躺着吧。你和她在这儿。我出去一趟。总得去找一找,不定在哪儿,总该有人的。不能都被打死。恐怕还有活下来的。”
  “应该到克鲁格连卡去一趟。那是一个很大的村子。离这儿有十几公里。”
  “也好,也可以到克鲁格连卡去一趟。我那里还有一个熟人。五月的时候,我们还一起撵过警察呢。”
  “再不就到土普士诺维齐去—趟。可是士普士诺维齐是不是保存下来了,不清楚。它在树林的边上。”
  “在树林边上,恐怕未必……把提锅给我,去打点儿水,有点渴啦。”
  格里勃耶特刚探要过身子给列夫丘克去拿提锅,这时克拉娃又谅慌地战抖了一下,由于注意力集中,整个身子都紧张起来了。
  “怎么啦?”列夫丘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什么?”列夫丘克不满地对她斥责了一句,可是这时他由己也立刻吃惊得在这脱粒场的中间呆住了。
  在这中午的寂静时分,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口琴的轻轻的旋律。列夫丘克二话没况,抓起冲锋枪,就向门口冲去。

第十一章
 
  他把门刚轻轻地推开一点,它马上又砰的一声关上了。就是不开门,从木板之间的窄缝里也看得很清楚:大路上有两辆大车,正从被烧毁的村子走过来,上面坐着头戴黑色船形帽、背上背着步枪的乘客。从那里传来了他们的谈笑声和轻柔的口琴声。
  列夫丘克恶狠狠地骂了起来。
  “那边是什么,是什么?”克拉娃开始惊慌地追问道,“德国人,对不对?是德国人吧?”
  “是德国人!”列夫丘克说着,马上就从门口跳开了,“格里勃耶特,到墙角去!你盖上!”他跑到克拉娃跟前,从她背后把羊皮袄扯了出来,“你躺下.别吱声。他们是从这里路过,”他想安慰朋友们,但是连他自己对这些话也不相信。
  格里勃耶特顺从地跑到墙角去,在那儿找了一个方便的墙缝,把脸紧凑在那上面,监视着大路。列夫丘克趴在门旁边的一个墙缝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大车:大车从山岗上很快地走下来,过了一条小河,又开始上坡,走得慢了起来。他数了数,第一辆车上四个人,第二辆车上三个。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从这里路过,还是要在打谷场跟前停下来。
  不,他们不是路过,大车在小河的这岸上停了下来。传来了什么口令声或者是吆喝声。有—个人从车上跳到大路上,其他的人也都跟着下了车。不幸的预感使列夫丘克的心都收缩了,看来这场灾难并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格里勃耶特,注意,静!”
  就是没有他的命令,脱粒场里面也已经鸦雀无声,克拉娃本来应该盖上羊皮袄躺下,可是她却抱着小孩在麦秸上跪了起来,注视着列夫丘克。格里勃耶特紧张地弯着腰站在一个墙缝跟前。
  “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要干什么?”列夫丘克一边无声地重复着自己这个问题,—边注意地观察着:德国人正在那里领取枪支,和另外—种什么东西,并把子弹盘分别塞进口袋里。他们把大车停在大路上,沿着小径朝打谷场走来,几乎就在刚刚走上小道的时候,就分成了两伙,一伙直奔脱粒场,另一伙——人数少的那伙,开始从另一侧,从赤杨树丛那边包抄打谷场。如果他们不是象现在这样愚笨和无忧无虑,那倒是很简单、很好理解。他们一边吸着烟、谈着话,看不出有什么害怕的样子,好象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似的,大摇大摆地沿着小道朝打谷场走来。正是他们这种愚笨的或者说造作的无忧无虑,又加上列夫丘克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就把他给弄糊涂了,并且给了他以希望:大概不是到这儿来的,他们也许是去别的地方,从这里路过。列夫丘克贴在墙缝旁边手握冲锋枪摆好射击的姿态,用左手的拇指轻轻地动了动快陛机,把它推到了连发的
  位置上,他一动不动地靠在路上,紧张地等待着。
  达四个德国人迈着懒散的、心不在焉的步子,已经来到脱粒场的跟前。现在瞄准,只要—梭子列夫丘克就能把他们都打倒。但是直到现在他还不了解他们的真正意图,所以一直还没有开枪。万—他们从是从这里路过,是有事,往黑麦地那边去呢!否则他们怎么能知道,脱粒场里有游击队!列夫丘克心里这样想着,整个身子都紧张得麻木了。
  “列夫丘克,怎么样?怎么样?他们在哪儿?”克拉娃绝望地小声地追问道,但是他只是摇了一下头:“静!”
  有—段时间,警察们被脱粒场的一角儿挡住了,列夫丘克把前额贴在墙壁上粗糙不平的柱子上,可是一点什么也看不见。等他俩重新出现时,已经来到在马林丛后面快到墙跟前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呢子制服,手里拿着德国步枪,腰里皮带上挂着一个很沉的子弹盒的高个警察。他另—只手上夹着一根烟卷,在把烟头扔掉之前,又急急忙忙地吸了两口。
  他已经来到院子中间,列夫丘克依然还存着一线希望,也许他们会走过去。列夫丘克从墙缝里紧张地注视着,看这个高个子警察都往哪里瞅,这个警察的视线先是沿着脱粒场的墙壁滑过。在墙角上,大概是在马林丛最密的那个地方稍稍停了—会儿,之后就转到别的地方去,最后在原来生篝火的那个地方,停了下来,那里有几块木头没烧透,可以看出还在冒烟。列夫丘克默默地诅咒起自己来,真要命,太粗心大意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警察朝着门口又迈了一步。门吱扭响了一声。
  列夫丘克端起冲锋枪,把脊背紧贴在墙上,可是他的心里依然不能放弃最后的希望。他认为,脱粒场里很暗,从外面看不清楚。但是还没等警察把门打开,克拉娃的昏暗的身影,就从对面墙根底下跳了起来。在紧张的寂静中,响了—枪,两枪,三枪。警察轻经地叫了一声,不知是倒在了门外边,还是钻进了马林丛里。列夫丘克透过门板打了一短梭子,他感到,马上就要对他们射击了,于是就在地上趴了下来。在对面墙角下,克拉娃拿着手枪藏到麦秸后面,神经质地颤抖着。
  “趴下,趴下!”他刚喊了两声,第一颗子弹就从外面打进来,在靠近门口的柱子上,掀起—缺很厚的干木片。这时,立刻就从两面一起向脱粒场扫射起来,腐朽的柱子上有几个地方已被子弹穿透,打扫得很干净的粘土地的地面上落满了腐朽的木屑和灰尘。
  列夫丘克在门旁边趴了一会儿,就爬到对面墙跟前去,从底下的墙缝里往外看。不知从哪里又传来了步枪声,子弹头吱吱地尖叫着,在屋顶下,在天空中穿过,但是他们趴在地上,房基的石头颇为有效地保护着他们。脱粒场外面长满了马林丛,有的地方把墙缝档得严严实实,列夫丘克深怕这些坏蛋走到跟前来。距离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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