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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泽贤治童话 作者:宫泽贤治-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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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十郎绑好草鞋,鼓劲地吆喝一声,起身走出门。孩子们一个个从马厩前轮流探出头来,堆着笑脸喊道: 
  “爷爷,早点回来啊!” 

  小十郎仰头望了一眼蔚蓝光亮的青空,回头向孙子们喊了一声: 
  “爷爷走了!” 
  然后踩着洁白冻硬的雪地,往白泽溪谷方向前进。 
  黄狗也吐着红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路跑跑停停地向前奔去。不一会儿,小十郎的背影即消失在山丘另一方。目送爷爷走后,孩子们拿着稗枯杆开始玩起来。 

  小十郎沿着白泽溪谷岸边,溯流而上。溪谷有的地方形成碧蓝色的深渊,有的地方冻成像铺上一层玻璃板似的薄冰,有的地方则凝结成好几串像念珠似的冰柱。两岸时时可见红黄色的白杜果实,累累挂在树梢上。小十郎踩着清晰被映照在雪地上粼粼晃动、时而重叠时而分开的自己与黄狗与桦树的影子,一步一步往上游走去。 

  早在夏天,他就打探出从白泽溪谷翻过一个山岭后边,栖息着一只大熊。 
  小十郎不断地左拐右弯,越过五条流至溪谷的小支流,来到一处小瀑布旁。再自瀑布底往长根方向攀登。银白色的雪刺眼得像一把火炬。小十郎却像是戴着墨镜一般,目不转睛地不断往上攀登。 

  黄狗虽屡次险些滑下,却也执意不愿输给断崖般,拼命地攀住雪往上攀爬。好不容易才攀爬到崖顶。崖顶是片零零落落长着几株粟子树的平缓斜坡,地面的雪晶莹得宛如寒水石,四周高耸的白雪群峰则宛如雨后的春笋。 

  就在小十郎在此处歇脚时,黄狗突然像着火般狂吠起来。小十郎吓了一跳,赶忙回头一看,只见夏天打探到的那只大熊,正直立着后肢朝他扑过来。 

  小十郎沉住气站稳脚跟,举枪对准了大熊。大熊则挥舞着粗如巨棒的前肢,笔直地冲了过来。看大熊冲过来的猛劲,小十郎也不禁微微变了脸色。 

  “砰”地一声,枪声的确传进了小十郎的耳里。可是大熊并没有倒下,仍像一团黑旋风似地笔直冲了过来。黄狗扑上去咬住大熊的脚跟。 
  就在这时,小十郎只觉得脑子嗡一声,眼前化成一片苍白。然后远处传来一句: 
  “喔,小十郎,我不是存心想杀你的。” 

  小十郎心想,我大概已死了。然后又看到四周闪烁着星眼般的无数青光。 
  “这是死亡的证据。人死时会看到的火光。熊儿们,饶恕我吧!” 

  这以后小十郎究竟是什么心境,我也无法揣测了。 

  总之,三天后当晚,上空悬挂起一轮冰球般的冷月。 
  洁白的雪闪着晶莹亮光,溪水溅起粼粼波纹。昂星和参星像在呼吸般,不时地闪烁着绿色或橙色的星光。 

  在这个被粟子树与白雪群峰环绕的崖顶缓坡上,无数个黑色庞然大物聚集成一个大圆圈,身后各自拖着自己的黑影,像回教徒在做祈祷一样,静默地跪拜在雪地上,久久,久久,都没人动弹。藉着白雪和月光仔细看,可见那个大圆圈中间的最高处,安置着小十郎半坐着的尸体。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小十郎那冻僵了的脸,竟与生前般毫无两样,分外鲜艳,甚至还似露着微笑。而那些黑色的庞然大物,一直到参星升到头顶当中,甚或又斜向西方,依然如化石般纹风不动。 

  (作者生前未发表,推测为1927年创作)
  

  ①岩手县实际存在的山名,海拔860公尺。宫泽贤治非常爱他的故乡,作品中时常可见岩手县的地名或固有名词,许多都是地图上找不到的地名,或是当地居民才知道的称呼。像此篇的滑床山、獾穴森,其他作品中的狼森、盗森等,均是岩手县实际存在的地名。滑床山于1996年被正式记载于日本国土地理院发行的二万五千分之一地图上。滑床山入口处有个招牌,写着“不准带猎枪进入,熊留”。很有趣。 

  ②双手掩着两耳表示狐狸,双手搁在膝上表示猎人,左手握着拳头伸前表示店家。划拳时,狐狸输给猎人,猎人输给店家,店家输给狐狸,类似剪刀、石头、布。 
  
 
橡子与山猫

  某个星期六傍晚,一郎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明信片。 
  上面写着: 

  金田一郎先生: 
  你最近过得好像还不错,很好,很好。 
  明天有一场难缠的官司待审,请你务必参加。 
  不过请别带枪械或弓箭等任何武器来。 

  山猫 敬启 
  九月十九日

  明信片上的字迹拙劣,粗糙的墨汁也斑斑脱落,沾得满手都是,不过一郎仍高兴得手舞足蹈。他偷偷地将明信片藏在书包里,不停在房里又蹦又跳。 

  夜晚钻进被窝后,仍不停想像着山猫那喵喵脸,和明天将开庭的所谓难缠官司的情景,迟迟睡不着觉。 
  当一郎睡醒时,天已经很亮了。他出门一看,只见四周的山峦青翠得像刚出土似的,连绵起伏在蔚蓝的天空下。一郎匆匆吃完早餐,单枪匹马沿着溪谷旁的小径朝上游攀登上去。 

  清新的晨风迎面吹来,粟子树哗啦哗啦撒了满地的粟子。一郎举头望着粟子树问: 
  “粟子树,粟子树,你看到山猫从这儿经过吗?” 
  粟子树稍稍停止了撒粟子,回说: 
  “山猫啊,今天一大早就乘着马车往东方飞奔去了。” 
  “东方的话,正是我走的这个方向吧!怎么还没到?再走一段路看看。粟子树,谢谢你。” 
  粟子树没应声,只再度哗啦哗啦撒起它的粟子。 

  一郎走了一会儿,来到吹笛瀑布下。那是在一层白色岩石崖壁中间,裂着一个小洞,水从小洞发出吹笛般的声响飞溅而出,再形成一道瀑布轰然坠入谷底的地方。 

  一郎对着瀑布大喊: 
  “喂……!吹笛子的,山猫有没有经过这里?” 
  瀑布哔——哔——地回答: 
  “山猫刚刚乘着马车往西方飞奔去了!” 
  “奇怪,西方是我家的方向呢。算了,再往前走看看。吹笛子的,谢谢你。” 
  瀑布又继续吹着它的笛子。 

  一郎再往前走了一会儿,来到一株山毛榉树下。树下有一大堆白色草菇,正在叮咚叮咚吹奏着奇妙的曲子。 
  一郎蹲下身问: 
  “喂,草菇啊,山猫有没有经过这里?” 
  草菇回说: 
  “山猫啊,今天一大早就乘着马车往南方飞奔去了。” 
  一郎歪着头说: 
  “南方不是在那边山里吗?真是奇怪。算了,再往前走看看。草菇,谢谢你。” 
  草菇们不回话,继续吹奏起那奇妙的曲子。 

  一郎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然后遇见在一株核桃树梢上蹦跳的松鼠。一郎举手招呼松鼠停下来,再问: 
  “喂,松鼠啊,山猫有没有经过这里?” 
  松鼠抬起手遮在额头上,从树梢俯望着一郎,回说: 
  “山猫啊,天还没亮就乘着马车往南方飞奔去了。” 
  “怎么会是南方?怎么会在两个不同的地方都说是南方呢?算了,再往前走看看。松鼠,谢谢你。” 
  松鼠早已不见踪影。只是核桃树顶端的树梢微微晃动着,旁边的山毛榉的叶子也闪亮了一下而已。 

  一郎又往前走了一会儿,不过这道延着溪谷的小径早已越走越狭窄,最后竟断绝了去路。所幸溪谷南方另有一道小径,是通往黑森森的榧子树丛林里。一郎顺着小径往上攀登。黑黝黝的榧子树枝重叠在上空,把青空遮得密不通风,小径坡度也变得很陡。一郎满脸通红,汗流浃背地往上攀爬,突然眼前一亮,亮得甚至有点刺眼。原来他来到一片金黄灿灿的草原,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四周围绕着茂密的橄榄色榧子树树林。 

  草地中央,有个身材矮小长相怪异的男人,手持皮鞭,屈膝默默望着一郎。 
  一郎往前挨近,来到男人身旁时不禁大吃一惊顿住脚步。因为那男人是独眼,另一只翻白看不到东西的眼睛,更不停地抽搐着;身上穿着一件类似外套又类似短褂的奇妙上衣,双脚更是弯曲得像山羊脚,而且脚尖竟然是盛饭的饭勺形状。 

  “请问你见到山猫没有?” 
  男人斜眼望着一郎,撇着嘴笑道: 
  “山猫大人不久就会回来,你是一郎吧?” 
  一郎暗吃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回说: 
  “是的,我是一郎。你怎么知道?” 
  那个怪异男人笑得更深: 
  “那么,你是收到明信片了?” 
  “收到了,所以我才来这里。” 
  “那封信的内容,写得很糟的。”男人低下头难过地说。 
  一郎有点于心不忍,安慰说: 
  “是吗?我觉得写得很好呢。” 

  男人听后高兴得喘着大气,整个脸红到耳根。他敞开上衣的领口,让风灌进里面。 
  “那些字是不是也写得不错?” 
  一郎忍不住笑出声来,回他说: 
  “写得很漂亮啊!就算是五年级的也写不出那么漂亮的字来呢。” 
  男人听后,皱起眉头: 
  “你说的五年级是小学五年级吧?” 
  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可怜兮兮的。一郎只好急忙回说: 
  “不不,我说的是大学五年级。” 
  男人听后又高兴得咧开嘴,笑得仿佛整张脸都是嘴巴一样,再大声欢呼: 
  “那封明信片正是我写的!” 
  一郎忍着笑问: 
  “请问你究竟是谁?” 
  男人马上正色地回说: 
  “我是山猫大人的马车夫。” 

  说完,四周突然刮起一阵劲风,整片草原滚滚起浪,马车夫赶忙恭谨地弯腰行礼。 
  一郎纳闷地回头,只见身披黄色斗篷的山猫,正睁大著圆圆的绿眼睛站在身后。一郎正在暗忖,山猫的耳朵果然是尖尖竖立着,山猫却先向一郎点头打招呼。一郎也恭恭敬敬地回个礼: 
  “你好,谢谢你昨天寄给我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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