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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晚餐我记忆犹新。时钟刚过7点,夫人在厨房内高声招呼说,可以就餐了。先生和三个孩子和我们两人,就围坐在那张长桌边,各人找个座坐下。这时通向客厅的这面墙上,忽然打开一个小窗口,夫人从小窗口往外递各种餐具和食物。除美国人常吃的蔬菜、面包之类,还有热气腾腾的蒸玉米棒子,一盆由大麦仁和各种豆子煮在一起的既像饭又像菜的食物,另外,每人有一块炸猪排。当女主人解下围裙、稍为梳洗走进来时,孩子们都手拿玉米在抹黄油了,文晋也和孩子们一样。美国这种嫩玉米真是好吃极了,大麦仁煮豆子也很有乡村风味。布洛克先生介绍说,这是他们的家乡饭,玉米、豆子、大麦仁都是从他家乡送来的。夫人则说,在她们家乡不吃猪排,而是烧整猪,谁想吃哪一块,自己拿上刀子可以随便去割切,比猪排可是好吃得多了。我记得这顿晚餐我吃得又香又多,任何高级的宴会都没有使我如此难忘。在吃饭中闲谈,我才知道,布洛克先生是美国中部的一个大农庄主,有大片土地和牧场,对经营农庄、牧场很有经验,常常津津乐道。他说对当部长的兴趣不大,回到农庄他会感到更自由自在,他约我们以后到他的农庄度假。
晚饭后,布洛克先生拍掌对孩子们说:“我们现在该开始音乐会了。”他带领我们从一窄窄的楼梯往下走,到了地下室,这里比二楼的客厅还要大。美国的小洋楼一般都是两层,加上地下室是三层。地下室也布置得很好,有舒适的便椅、躺椅和放在地上的塑料制座墩,有钢琴、曼陀铃和吉他等洋乐器。我们都坐下之后,布洛克先生拿起吉他在调弦,夫人坐到钢琴旁,三个孩子前后站好了。钢琴为大家定音,这一家子就弹唱起来。第一首歌是《快乐的家庭》:“我们的家庭真可爱,父亲母亲都健康……” 布洛克先生招呼我们一起唱。这是一首世界有名的民歌,我们也就加入这个家庭乐队中一起唱起来。然后他们又以重唱形式演唱了几首美国民歌。布洛克先生最后要大使一定也要来一个。那天文晋情绪很好,还真坐到钢琴旁弹奏古典的波兰舞曲。但许久不摸琴,弹到一半就忘记了谱,于是大家欢笑鼓掌结束了这个家庭音乐会。接下来布洛克先生和文晋坐着闲谈,我在另一边与夫人、孩子们说笑。
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文晋感慨地说,这样美满幸福的家庭,在美国恐怕也不多。
他还告诉我说,布洛克先生很精明,最后才谈到美国向中国出口小麦的某些问题。他还声明,完全是朋友之间的交谈,互通一点消息罢了。文晋觉得,这种外交还真富有“人情味”,也不失为一种方式,到谈判桌上时大家也都互相知道情况了。
布洛克夫妇一直和我们有交往,我对他们的孩子也很喜爱,他们喜欢吃中国北京的特产果脯,节日时我就给孩子们送去。
第三部分第36节:水门饭店的老板
在华盛顿有两家最有名气的大饭店:一家是“水门饭店”,另一家是“麦迪逊饭店”。两家饭店的老板都是大富豪,也是社会名流,同时又都是中国大使馆的好朋友。他们两人与数任中国驻美大使都有交往,因政治气候的影响,交之深浅各有不同。他们两人和章文晋大使的关系都不错。
我们到华盛顿不久,4月12日,水门饭店的老板沙戈先生就为我们在水门饭店中的豪华大厅举行了一次相当大的欢迎宴会,有100多人参加,其中有内阁各部的官员、参议员、各国大使夫妇和各界名流。
我们一到那里,主人就领我们站在入口处附近,当客人们步入餐厅时,主人即介绍与我们相识。这种宴会一方面是表示主人的慷慨荣耀,另外也是对新来的中国大使的尊重,把我们介绍给华盛顿的上流社会。这种社交活动比较随便,大家也很热情。客人们有彼此新认识的,也有旧交。那晚上,使人记忆颇深的是文晋遇到旧友——美国民主党前议会领袖曼斯菲尔德。当时他已年过八旬,还在日本当美国驻日本大使。两人见面,热情拥抱。曼斯菲尔德随即搂着文晋的肩说:“中美两国关系能有今天,我们都很高兴,我今天才从东京回来,立刻赶来欢迎你。
我应该说特别欢迎你来美当大使,而且我有预感,你一定会来。相信你来以后会使两国关系发展得更好。”他们二人说个没完,好在也该入席就餐了,主人把他俩都带到主客的座位上。
在美国举办大型宴会,每张桌子都有号码(如1、2、3,也有用字母A、B、C的),但也有用花名如玫瑰、兰花等的,其座次的安排,与我国的习惯完全不同。主要客人不一定放在前面显眼的地方,而是比较适中的地方,容易被大家看见,又不那么突出,就不会感到众目睽睽那么不自在。据美国人的说法,这也是平等的表现。所以去参加正式大型宴会时,首先要看清楚自己桌子的标记,否则在人群拥挤的餐厅中找不到自己的位子,会显出狼狈的。宴会开始时,大厅的全部灯光暗下来,每张桌上的蜡烛点燃了,钢琴的声音传过来,显出了幽雅和谐的气氛。钢琴不断弹奏世界名曲,直到宴会结束。
沙戈先生为我们举行欢迎宴会后不久,又约请我们去参观水门饭店。水门饭店之所以在世界上名噪一时,固然与尼克松总统在位期间闹出所谓“水门事件”有些关系,但我认为并非全然如此,水门饭店的建筑和经营管理都是很出色的。我很喜欢水门饭店的建筑外形设计,在华盛顿可说是别出心裁的,非常完美。从整体看,它像是个小小的城堡,包括办公楼、公寓、旅馆、餐厅、商场。它有一套完整的自动控制设备:供电、冷热水、空调系统都很齐全,内部陈设也很有特色。
沙戈先生很喜欢东方古典文化,他带我们来到一处公共大客厅和一条宽阔的走廊。大客厅陈设着朝鲜的镶嵌螺甸的漆家具、中国的红木家具和日本的大幅水墨屏,充满了东方文化氛围。长廊两旁有大玻璃橱窗,陈设着中国毛织和丝织的挂毯,有不少还是百年前的古物;悬挂的波斯挂毯,色彩绚丽而和谐,使人感觉到东方艺术品的魅力。
接下来去参观地下层的各式餐厅和各国的酒库。我们在法式餐厅用午饭,就参观了法国酒的酒库。酒库相当大,存有法国佳酿万瓶以上。有最普通常用的白、红葡萄酒和法国香槟,也有各个时期的各种名贵的名牌法国酒,诸如人头马、拿破之类,甚至有储藏两三百年的陈酒,而且陈列于各式酒架,都十分讲究。这时我心里好像才明白了一点,什么是美国的富豪,什么是美国的奢侈,什么是高消费。
午饭后,沙戈先生陪我们到他在华盛顿的家喝咖啡,他的家就在水门饭店一套不是最豪华的公寓里(最豪华的公寓在最高层,有室内露天花园)。他在纽约还有一处住宅,他夫人常住在那里,那是在纽约最高级住宅建筑中的一层公寓。沙戈先生出生在匈牙利,曾在德国、法国、英国做生意,最后在美国发了财,就定居在美国了。他的妻子是法国人,本来他们有各自的家庭和孩子,是重新组合的家庭,这样的家庭在美国甚为常见。据说,沙戈夫人也是巴黎的富豪,在巴黎有她自己的产业和住宅,所以她经常往返于巴黎和纽约之间。我们在华盛顿许多重要的社交活动中也时常遇到她。他们夫妇二人对中国很友好,我们两家人相处得很好。去纽约时,他们夫妻总是约请我们到他们家中用晚餐。看来,这个家庭也是幸福的。
沙戈先生喜爱中国文物,特别喜欢收藏中国少数民族的文物,如西藏的毛织品。
我们在他家看到他收藏的西藏炕毯和挂毯,制作十分精美,花纹很富有藏族的特色,而且是两三百年前的。还有在蒙古出土的古代铜剑,这些都是我在国内没有看到过的。在美国,有许多大富翁都喜欢收集文物和各种艺术品,这固然是一种爱好,同时也是让金钱保值的一种方法,而且还可以免税。据朋友告诉我,美国税法中有规定,购买珍贵艺术品,包括文物,可以在收入中扣除这部分支出,然后再交所得税。如果死后将一些珍藏品捐献给国家博物馆,或举办私人博物馆,则遗产税亦可以减免不少(据说,遗产税高达70%以上),所以在美国有许多富豪都收藏艺术珍品。美国各地都有不少私人博物馆,也对公众开放。我倒觉得这种税收政策不坏,对于发展文化事业,提高本国人民的文化素养、增进广大人民对世界文化和历史的了解,是十分有意义的。
第三部分第37节:柯恩先生
麦迪逊饭店则是在政治上享有盛誉。许多国家的元首、首脑访问华盛顿时,美国政府常常安排贵宾住在这里。美国白宫虽然有贵宾馆,但并不大,因此,比较大的国家代表团访问时大多住在麦迪逊饭店。1979年邓小平同志率领中国政府代表团访美时,只有少数人员住在白宫贵宾馆。那时,章文晋是代表团的秘书长,他大部分随行人员就住在麦迪逊饭店。也就是在那时,文晋认识了麦迪逊饭店的老板柯恩先生。我们驻美国期间和柯恩先生来往不少,他对文晋一直非常尊重,而且彼此成了好朋友。
我们到华盛顿后,柯恩先生也为我们举行了隆重的欢迎宴会,来客有百人以上,其中有不少政府官员,如国防部长温伯格夫妇、副国务卿夫妇、大法官夫妇、斯蒂文森参议员夫妇以及亚洲各国的大使夫妇等。还请来空军五人弦乐合奏队助兴,宴会将结束时,乐队走到文晋桌旁,请他点曲子,在他的桌旁专门为之演奏。这样的社交场合,人们都非常愉快,无拘无束地交谈,气氛良好。柯恩先生始终不当政府官员,但在华盛顿知名度颇高,我认为他是个具影响力的人物。他为中美两国间友好关系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