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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子上。〃今天参加比赛的队用的是红区的球棍,在紧右边那一排。〃金发队员说,〃马厩的管理员负责把球棍冲洗一遍,不过,球棍一支不少。〃
〃冲洗一遍……〃第一位巡警又掏出笔记本。
〃棍上有土呀,伙计,不冲一冲准把那儿弄得很脏,你看有几支球棍还往下滴水哩。〃
〃是的,我看到了,〃另一位巡警平静地说,〃就只用水管子冲一冲吗?不用点洗涤剂什么的洗一下?〃
〃不用,不过您这个主意挺好。〃另一名骑手先摇头称不,后又点头称是。
〃等等,〃巡警突然说。他走到墙壁前,仔细查看球棍,〃红区应该有几支球棍?〃
〃这要看情况了。〃艾尔宾回答道,口气没有刚才那么生硬,〃场上八名球员,每队四支,加上替补队员的球根和备用球棍。这儿有一个可以活动的黄色的木极,可以把参加当天比赛的球棍和不参加比赛的球棍分开。这儿的几个马厩管理员负责此事。〃
〃这就是那根黄木撅吗?〃巡警指着一个颜色鲜艳的平头的短木块问。
〃它不是紫色的吧?〃
〃对,不是紫色的,艾尔宾先生。但下午比赛开始后有没有人动过它?〃
〃干吗要动呢?〃
〃或许您该这样问一问,为什么就没有人动过它呢?这儿少了两根球棍。〃
蒙特卡罗名人网球比赛吸引了不少影视界人士,许多有些名气的演员们都来参加了。多数是美国和英国的演员,与他们携手打球或对抗的是欧洲上层社会的人士:有欧洲小王国的王室成员,有希腊、德国的富豪,有几位名气正在走下坡路的法国作家,还有几个拥有早已无人记得的爵位却坚持把表示贵族出身的堂放在名字前的西班牙人。因为晚间的助兴活动场面搞得非常热闹,大家也都无拘无束,参加比赛者都在水银灯下短暂地亮相,自然还少不了电视直播;所有的一切都由摩纳哥王室主办,大家不仅玩得很是高兴,还大大地露了一回脸,慈善捐助活动也开展得红红火火。
此时在俯瞰港湾的王宫宽阔的庭院里,在灿灿的星光下正举行盛大的酒会。一支演奏水准很高的交响乐队撑起了酒会的台面,一曲接一曲地演奏着各种风格的音乐,有歌剧还有怀旧的流行音乐。国际知名的歌手纷纷登场,向观众献艺。多盏聚光灯不停地转动,把光线抛向座席,每一位歌手上台之后,那些穿着优雅的观众便从装饰得同样典雅的餐桌旁站起身,向他热烈鼓掌。
〃伙计,唱'六十分钟'这首歌,我要戴假发,你拿了吗?〃
〃我拿了,宝贝,我这可是生来就有的。〃
〃西里尔,我在这儿干嘛?我又不打网球。〃
〃这儿有几个音乐制作室的头头。上去唱什么都唱得爽点,身子来回扭,别停,小子!〃
〃那骚货窃了我的歌。〃
〃你没有注册版权吧,亲爱的,那就改唱'烟雾飘入你眼中'或别的什么。〃
〃歌词我记不全了。〃
〃那就哼哼着唱,用奶子去蹭他们的脸。管录音的小子来了。〃
在这群大人物、准大人物、非大人物和水也当不了大人物的人物中间坐着一位平静的男子,此人虽说富有但不故做姿态显摆。他是个科研工作者,专门研究癌症。他是以赞助者的身份来到蒙特卡罗的,要求保密身份,但他的慷慨相助使得大赛委员会不忍把他埋没在众人之间,于是,他最后答应以他在西班牙的全家的名义作简短致词,欢迎各国宾客。
他站在庭院的屏风后面,准备一听到叫自己名字时就登上讲台。〃我有些紧张,我不大善于当众发言。〃他对后台服务员说。这名后台服务员就站在他身后,准备轮到他上台时就拍他肩膀一下提醒。
〃讲得简短些,先感谢大家,也就这些吧。来喝杯水润润嗓子。〃
〃感谢,〃胡安·加西亚·瓜亚尔多道谢,然后喝了水。就在往讲台走去时他突然倒下去,死了。那个服务员早已没了踪影。
阿莉西娅·布鲁斯特在其住所前从那辆本特利轿车里钻出来。这位女王册封的王国女爵士,中等身材,体态紧凑,但步幅很阔,举步投足有一股朝气,让人觉得她个子很大,气势逼人。她走进那幢爱德华一世风格的房屋带廊柱的门厅下,她的一双儿女在厅里迎候。他们是从各自的寄宿学校被叫回来的,此时他们正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等她回来。两个孩子一个是十几岁的英俊少年,高高的个子,从上到下干净利落,身体结实;另一个是女孩,个子稍矮,但也很可爱,她看上去年龄比男孩子小一点。两个孩子脸上满是焦虑,甚至还带着些恐惧。
母亲很快地拥抱了两个孩子,然后说:〃把你们俩叫回家来很抱歉,但我想也只有这样了。〃
〃事情很重要吗?〃男孩问。
〃很重要,罗杰。〃
〃早晚会这样,〃女孩说,〃您知道,我过去就不喜欢他。〃
〃啊,我曾经喜欢他,非常地喜欢,安吉拉。我觉得这个家里需要有个男人。〃
〃妈妈,他在那个部门连个头头都不是。〃男孩插话道。
〃这个,就像他们所说的,他这个人应该厉害一点。你们的父亲有威严,不容人不服。所以他成功了,有名气有势力了。〃
〃妈,你也担待了不少吧。〃女儿说。
〃亲爱的,没有你想得那么多。丹尼尔是个很独立的人,我依靠他多于他依靠我。我现在一直想,他死得最可悲的是太平淡、太平凡了。夜里睡觉中风而死,要是他能想到会中风,一定会去健身房锻炼的。〃
〃妈,你想让我们怎么做?〃罗杰很快地问一句,似乎要从痛苦的回忆里挣脱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想你们就给我些精神支持吧。你们的继父和许多地位低的男人一样,脾气很坏。〃
〃他最好别露出来,他敢提高点嗓门说话,我马上扭断他的脖子。〃身材已显魁伟的少年说道。
〃罗格是敢这样干的,妈妈、他可能不愿对你说,他是中部地区校际摔跤冠军。〃
〃得了吧,安吉拉,哪里比赛过。〃
〃我说脾气坏,不是说他爱动手打架,〃阿莉西娅说,〃杰拉德不是那种人,他就会咬哇乱叫发发火气,这很让人讨厌。〃
〃那为什么不让你的律师出头处理这事呢,妈?〃
〃因为我必须了解其中的原因。〃
〃什么原因?〃安吉拉问。
〃我为了让他有更多的事做,提高他的自尊感,就把他安排到了我们野生动物协会的财务委员会工作,让他当委员会的主席。后来就出现了违反财务制度的情况,他把钱划拨给空头企业,干这种事。最后,杰拉德从协会窃取了100万英镑。〃
〃天哪!〃儿子惊叫道。
〃但是为什么?你和他结婚以来,他不是没有钱呀。当初你为什么要和他结婚呢?〃
〃他很有魅力,很活泼,光从外表看,他有很多地方像你们的父亲。不过只是外表吧。咱们只能正视这个现实。我过去是太苦闷了,我觉得他很强,后来才发现他是徒有其表。他现在在哪儿?〃
〃楼上书房,我看是喝多了,妈妈。〃
〃嗯,我猜得不错。我确实让律师处置过,不是草草了事。我要把那笔钱补上,但我不能起诉。这种事张扬出去会有损协会的发展。我刚才已经告诉他,让他收拾东西,和我见过面后立即从这儿滚蛋。我是这么讲的,我现在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亲爱的,没有必要。他下楼的时候,把他扶上车,如果醉得不行,开不了车,就叫考利曼开车送他,杰拉德想去哪儿就送他去哪儿。我猜他会去住在高霍堡他新找的小妞那里,他们很黏糊。〃
阿莉西娅快步走上环形楼梯,像一位满怀仇恨的女武神期待着征杀的结果一样,她走近楼上书房的门。这里曾经是丹尼尔·布鲁斯特的个人书屋,现在被弄得污七八糟。阿莉西娅一下推开房门。
〃好哇,好,〃杰拉德高声叫道,显然已大醉,烂泥似地仰坐在黑皮面的扶手椅里,一瓶威士忌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他手里举着半杯酒直在嘴边晃。〃你这骚富婆回来了,探子。老太婆,对不起啊,你懂吗,你越来越老,真是越来越让人没兴趣。〃
〃为什么这样干,格里,到底为什么?你要钱我少过你一分吗?为什么这样干?〃
〃做阔婊子的附属品,一无是处,连姓都不随我,这滋味你尝过吗?没有吧,当然没有。因为你就是那个阔婊子。〃
〃我早跟你讲明白了,不改布鲁斯特这个姓的原因,你也是同意的。〃阿莉西娅边说边走到杰拉德的椅子边,〃一是为了孩子,二是我是跟这个姓授的爵位,还有我从未亏待过你,这你清楚。你让人恶心,杰拉德。但我还准备帮你,如你来求助的话。也许这是我的错,我们在一起曾经是那么有意思,你是那么关心我的痛苦,令我难忘。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帮了我,格里,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帮你。〃
〃天哪,您的仁德之心我领受不起呀!你怎么帮我,先去坐几年监狱,然后呢?〃
〃你不用蹲监狱,我已经把钱补上了。但你要离开英国。加拿大、美国,也许在那儿可能会有人给你想办法,但是这间房子,你必须离开。杰拉德,接受吧,这是我最后可以给你的东西。〃
此时,阿莉西娅就站在杰拉德旁边,眼里含着恳求。突然,杰拉德从椅子里跃起,抓住阿莉西娅的裙子,把它撩到胯上;一只手使劲捂住她的嘴,一只手从裤子下面取出一个注射器,将针猛刺进阿莉西娅穿着长袜的大腿里,然后狠命按住针管直到阿莉西娅颓然倒下。阿莉西娅死了。
然后,这个冷静的杀手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加密的号码到法国,由法国转接到伊斯坦布尔,又转到瑞士,最后连人计算机后接到了荷兰。〃办完了吗?〃荷兰那边响起一个声音。
〃办完了。〃
〃好。现在您装成一个神情激动、又悔又急的丈夫从那里跑出来。记住,不要开您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