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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南戏四大本——荆、刘、拜、杀
从《张协状元》等早期的南戏剧本中,虽然可以看到我国古典戏剧剧本
的雏形,和曲、白、科三者溶为一体的基本格式。但总的说来,这些早期的
南戏结构还比较松散,语言芜杂粗糙,有的故事情节和人物性格还有前后不
一致的地方。直到荆、刘、拜、杀四大传奇和《琵琶记》的出现,南戏才真
正趋于成熟,从而为明清传奇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荆、刘、拜、杀”出现后不久,就成了我国戏剧史上一个十分著名的
熟语。分别代表着元末明初的四本南戏,即过去所谓的“四大本”:《荆钗
记》、《白兔记》、《拜月亭记》和《杀狗记》。现在流传的这四大本南戏,
都是经过明人妄改过的。虽已不是原作的本来面貌,但它们仍然是宋元南戏
向明清传奇过渡的重要作品,在戏剧发展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荆钗记》,一般认为是宋、元间戏曲家柯丹邱所作。柯的生卒年及生
平事迹均不详。《荆钗记》写永嘉青年书生王十朋,家道贫寒而才情横溢,
被当地贡元钱流行看中,欲将爱女玉莲许配于他。王母无钱下聘礼,只将一
枚荆钗(一种用荆木制成的簪钗,古时贫穷妇女的用物)送去作为凭信。十
朋的同窗,本地富豪子弟孙汝权,也欲聘玉莲为妻。派人送去金钗一对,压
钗纹银四十两。玉莲鄙弃孙汝权的求婚,宁肯嫁给以荆钗为聘的穷书生王十
朋。王十朋中状元后,不忘结发妻子钱玉莲,拒绝了丞相的招赘,因之被派
往荒远的潮州做官。十朋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家中报信。孙汝权趁机将王十
朋的家书改为“休书”,哄骗玉莲。玉莲后母也借机逼迫玉莲改嫁孙汝权。
玉莲愤而投江自尽,幸被原温州太守钱载和救起,收为义女,带往福建任所。
十朋得知玉莲投江自尽的消息后,十分悲痛,誓不再娶;玉莲也把一位与十
朋同姓、同科、同职的官员的死讯当作了丈夫的死讯,悲痛欲绝,誓不再嫁。
经过种种折磨,一对饱经患难的夫妻,终于得以团聚。
《荆钗记》不仅赞扬了王十朋、钱玉莲不因富贵贫贱为转移的婚姻爱情,
批判了“富易交,贵易妻”的谬论。而且通过现实生活中一场常见的婚姻爱
情故事,反映出封建社会中各种不同的婚姻观念和社会上不同人物的心态。
剧中的孙汝权,代表着金钱万能的婚姻观念。在这类人物的心目中,金钱是
万能的;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他所需要的一切;土地、房屋、美味、佳肴、
古物、玩好;只要有钱,就能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任何东西;娇妻、美妾、奴
仆、使女、声色狗马,以及高官厚禄,应有尽有。因此,他才不惜以金钗、
重金作聘礼,妄图以此买到玉莲的婚姻。万俟丞相代表的是以权势为基础的
婚姻观念和心态。这类人巧妙地通过与新贵联姻的办法来加强和巩固已得的
权势;这类人,往往是位高权大,把自己的想法作法强加于人,处处事事要
别人按照他们的意志或眼色行事。“富易交,贵易妻”,在他们看来乃人之
常情,理所当然。因此,万俟丞相要招王十朋为婿,就不管他是否已有妻室。
即使已有糟糠之妻,也要让你休妻再娶。王十朋、钱玉莲代表着“贫相守,
富相连,心不变”的婚姻观念。就是说婚姻爱情要不以地位的转变,升沉荣
辱为标准,而应该坚贞不贰,始终如一。为此,作者正面歌颂了王十朋富贵
不忘糟糠之妻,不屈服于权势压力的精神,从而否定了以万俟丞相为代表的
婚姻观念和心态。钱玉莲不贪恋富贵,宁可受屈赴死,也不向恶势低头,否
定了以孙汝权为代表的婚姻观念和心态。尽管剧中有不少地方宣扬了“三纲
五常”,封建说教意味也较浓厚,但仍不失为是一部较好的剧作,具有较深
刻的社会意义。
《荆钗记》以荆钗为线索展开故事,通过一系列的特殊组合、鲜明的对
照和关键性的选择,把人物推向矛盾冲突的焦点,以展现人物的性格和心态。
《荆钗记》结构完整紧凑,情节曲折,曲文本色、清新而又写得逼真。虽经
明人修改、润饰,已非原作旧貌,但仍保持着“倭巷俚语”的民间特色。
《白兔记》,全名《刘知远白兔记》。永嘉书会才人作,名姓不详。写
五代时期刘知远父母双亡,贫无所依,入赘本村富人李文奎家,为李三娘之
夫。岳父一死,三娘兄嫂李洪一夫妇便百般刁难、欺负他们夫妻,并逼迫刘
知远离家从军。知远走后,三娘更饱受兄嫂虐待。“日间挑水三百担,夜间
挨磨到天明。”过着奴隶不如的生活。
刘知远从军后,做了岳节度使家的入赘女婿,并因屡建军功,被任为九
州安抚使。三娘在磨房中生下一子,取名咬脐郎,托老家人窦公送往军中抚
养。十六年后,咬脐郎打猎追赶白兔,在井台上与汲水的生母李三娘相逢,
说明情况后,全家终得团圆。
刘知远的故事很早就在民间艺术中流传。如宋人《新编五代史平话》中
的《汉史平话》就已具关目;宋、金时期的《刘知远诸宫调》,虽系残本,
但《白兔记》中的不少情节都与之相同。《白兔记》显然是在它们的基础上
改编创作的。剧中的李三娘是一位受尽非人生活折磨而又坚强不屈的妇女形
象。她原本是一位富家小姐,只因嫁了一个贫困的丈夫,便为兄嫂所不容。
除被迫与丈夫分离,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外,还要在狠毒残暴的兄嫂的魔爪
下,过着一般人所难以忍受的精神上、肉体上的折磨。剧本采用民间文艺中
惯用的夸张手法,把李三娘的不幸和遭受的折磨、痛苦描绘得淋漓尽致:白
天挑水三百担,水桶是两头尖橄榄形的,站不稳、歇不得,一肩直挑至厨房。
水缸是钻了眼的,永远也装不满;夜间推磨到天明。磨房低小,连头都不能
抬;磨房产子后,只得用牙咬断脐带,用衣服擦干婴儿的污秽,立即将他送
走。此时此刻,李三娘精神上的痛苦是不难想像的。是谁造成李三娘如此的
不幸和折磨痛苦呢?是李洪一夫妇吗?不,不完全是。应该说是当时险恶离
乱的局势。有这样一首诗写道:“自从大驾去奔西,贵落深坑贱出泥。邑号
尽封元亮牧,郡君却作庶人妻。扶犁黑手翻成笏,食肉朱唇强吃荠。只有一
般凭不得,南山依旧与云齐。”(《刘知远诸宫调》)在这种天翻地覆的社
会变革、离乱中,对广大人民来说,始终是灾难。这才是造成李三娘不幸和
痛苦的直接原因。李洪一夫妇,只不过是一对帮凶而已。试想,如果不是社
会离乱,就不可能造成李三娘一家的妻离子散;刘知远也不会投军发迹,入
赘岳府,致使李三娘受苦16 年。因此,《白兔记》虽然描写了李洪一夫妇处
处事事虐待、迫害李三娘的情节。尖锐地批判和鞭挞了李洪一夫妇。但却没
有把他们看作是造成李三娘夫妻悲剧的全部根源。是否可以这样认为:《白
兔记》是通过对李洪一夫妇贪婪残忍的揭示、批判,控诉了造成妻离子散、
民不聊生,几人升迁,万众离乱的社会现实。揭示出酿成李三娘精神肉体上
受折磨的社会根源。这样,剧中那位忍辱负重,受尽折磨,勤劳善良而又坚
强不屈的李三娘,更能激起人们的同情,和对邪恶势力的憎恨。
剧中的刘知远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人物。作者既描写了他潦倒穷困,横遭
欺凌,风餐露宿,受苦挨冻的苦难生涯;同时也勾画了他的某些流氓相和发
迹变泰后有负于三娘的卑劣行为和庸俗思想;刘知远入赘岳府,停妻再娶的
行为,作者没有进行过多的谴责,更没有把他描绘成王魁式的人物。而是从
另一角度写了他对李三娘的思念和歉疚。既揭示出刘知远思想性格的复杂
性,也为后来的重新团聚奠定了基础。
《白兔记》具有民间文艺语言质朴,富于生活气息的特色。尤其保存了
不少古代农村风俗的场面。如“报社”、“祭赛”等出中所表演的色彩斑烂、
热闹非常的歌舞、杂要场面,是一般南戏中很少见的。衬托手法的运用在剧
中也很突出。如用刘知远的软弱和入赘岳府,衬托李三娘的宁肯为奴,誓不
改嫁的坚强;以刘知远的变泰发迹,步步高升,衬托李三娘漫长而艰辛的苦
难生活;以窦老的急公好义,急人之难,不辞辛劳,千里送子的高贵品质,
衬托李洪一夫妇凶狠残忍,贪婪奸猾,嫌贫爱富的卑劣行径等。增强对人物
的褒贬、抑扬、爱憎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拜月亭记》,又名《幽闺记》。《南词叙录》题作《蒋世隆拜月亭》。
作者相传为元末施惠。施惠,字君美,杭州人,以坐贾为业。“诗酒之暇,
惟以填词和曲为事。有《古今砌话》。”(《录鬼簿》)此剧是根据关汉卿
的杂剧《闺怨佳人拜月亭》改编而成的。改编的原本也未流传下来。现在流
传的南戏《拜月亭记》是经过明人加工修改过的,更名为《幽闺记》或《重
订拜月亭记》。故事发生在金朝末年。蒙古军队大举进攻金都中都(今北京),
金主昏庸,杀害主战的左丞相陀满海牙全家。海牙之子陀满兴福侥幸逃脱,
被书生蒋世隆搭救,结为兄弟。不久寄迹绿林,占山为王。中都落后,书
生蒋世隆和妹妹瑞莲;尚书王镇的夫人张氏与女儿瑞兰,都相继在逃难中失
散。在相互寻找亲人时,世隆与瑞兰邂垢相遇,在患难之中,结为夫妻;蒋
世隆的妹妹瑞莲与王瑞兰之母张氏也不期而遇,被张氏认为义女。战争宁息
之后,尚书王镇在归京途中,恰与失散的女儿瑞兰相遇。当得知女儿已与穷
书生蒋世隆结为夫妻后,便强行将女儿带走。在孟津驿,又遇夫人与义女瑞
莲,全家一起回到京城。
瑞兰思夫情深。一天晚上,在花园焚香拜月,祷祝夫婿早日平安团聚时,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