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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情节倏忽变化、离奇曲折,也是《聊斋志异》的突出成就。《聊斋志异》虽基本上是传记体,但并不是平铺直叙地讲述人物的经历,而是注意故事构造的曲折有味,以紧紧吸引读者。如《西湖主》中陈弼教在洞庭湖中遇风翻船,逃到岸上,误走入湖君妃子的园亭。当他在花丛中偷窥到公主之后,不觉着迷,正巧拾到公主遗落的红巾,便在上面题诗。公主派来寻找红巾的女子发现后大惊曰:“汝死无所矣!此公主所常御,涂鸦若此,何能为地为。”生失色,哀求脱免。女曰:“窃窥宫仪,罪已不赦。念汝儒冠蕴藉,欲以私意相全;今孽乃自作,将何为计!”遂皇皇持巾去。
读到这里,人们为陈生捏了一把汗。但当这女子第二次来时却传来“公主看巾三四遍,冁然无怒容”的消息,心情也随之一松。过一会,这女子又来送酒食,但是“公主不言杀,亦不言放”。正当令人悬念之际,却又传来噩耗:王妃见巾大怒,祸不可测。跟着是“数人持索,汹汹入户”。人们不禁又担忧。可是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场面:
内一婢熟视曰:“将谓何人,陈郎耶?”遂止持索者,曰:“且勿且勿,待白王妃来。”返身急去。少间来,曰:“王妃请陈郎入。”
结果王妃见了陈郎,当面把公主许配给他。原来陈生曾在洞庭湖中释放一只被捕的猪婆龙,龙即王妃,婢即衔龙尾同时遇难的小鱼。作者在这个简短过程中安排了曲折的情节,一收一纵,步步扣人心弦。
《聊斋志异》还善于描写景色,不只画面鲜明,而且常常造成一种气氛、境界,更好地烘托出人物的性格。《聊斋志异》语言精炼,词汇丰富,句法更多变化。作者既创造性地运用古代文学语言,又适当吸收和提炼当代口语方言。在单行奇句中,间用骈词俪语,典雅工丽而又生动活泼,极富于形象性和表现力。《聊斋志异》刻画人物注意个性和细节的描述;安排情节注意故事的曲折有味,文章的波澜起伏,语言的摇曳多姿。
第六部分避席畏闻———清朝的文字狱
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粱谋。
———龚自珍《咏史》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徐骏
诗人龚自珍《咏史》一诗中说:“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粱谋。”此诗反映的是那时文人做文章只为谋生存,提及文字狱,就面有异色,真是谈虎色变。其实文字狱古已有之;只是在清朝前期康熙、雍正、乾隆年间,文字狱案件为数之多,规模之大,在历史上是空前的。那时,封建统治者动辄指斥人们“语含怨望”,“狂悼讥刺”,大兴文字之狱。揭发检举此类案件者有功,隐瞒不报或办理不力者有罪。一时告密诬陷之风大盛。有些人断章取义,牵强附会,告密邀功;有些人挟嫌诬陷,以报私怨。文网密布,冤狱频起,文人士子人人自危,惟恐一不小心,陷于罗网,或是受到株连,祸从天降。
清代的文字狱在康熙、雍正、乾隆三朝,愈演愈烈,前后100多年,有案可查的大小案件不下100起。在这些案件中,被判处死刑的200多人,受到株连而被判处各种刑罚的更不可胜数。文字狱的“罪犯”,既有政府的官员,也有各阶层知识分子和平民,上至朝廷大员(包括个别的满洲贵族),下至一般生员、乡愚迂儒,以及江湖术士、轿夫、船工等等。在清朝前期,大体上说来,随着政治形势的演变,满汉之间的民族矛盾逐步下降,文字狱打击的对象也随着发生变化。在康熙、雍正年间,主要打击汉族上层分子和政府官员。目的是镇压反清力量,排除政府内部的异己势力。而到了乾隆年间,主要为了打击下层知识分子和平民百姓,同时也株连各级官员。乾隆帝为了进一步压制反动力量,强化中央专制统治,变本加厉大兴文字狱。正是在编纂《四库全书》,大肆宣扬文治之际,趁机各处搜集书籍,也焚烧、毁掉了许多稍有反动眉目的典籍、著作。文字狱因此达到了高潮。乾隆三十九年至四十八年的十年间,因文字狱而产生的案件就近50起。
早期最大的文字狱案件,是庄氏明史案和戴名世南山集案,都是由于编写前朝、当朝的历史而招祸的。可看作是一次有意识的小题大作,其目的是给具有反清思想的汉族知识分子一个暴力的威胁。而雍正年间的吕留良、曾静之狱,算是清代文字狱中唯一的谋反案件,但是其实并未有真正的行动。这个反抗的力量是十分微弱的。
清代最著名的文字狱首先发生在康熙一朝,共有两起:一起是“明史狱”。浙江乌程(今吴兴)富商庄廷拢买得邻居明大学士朱国桢的明史遗稿《列朝诸臣传》,邀集许多名士加以编辑,并增补了明末天启、崇祯两代史事,其中多有指斥满洲的文句,定名为《明书》,作为自己的著作。书中直书清朝先人的名字,指斥明将降清者为叛逆;不使用清朝年号,而用南明永历等朝的年号。书编成后,庄廷拢已经去世,其父庄允城将之刊行。不料有人向朝廷告发,庄允城被逮入京,死于狱中,庄廷拢被掘墓开棺焚骨,所有作序者、校阅者及刻书、卖书、藏书者都被处死。先后因此狱牵连被杀者达70余人,被充军边疆者达几百人。
另一起是《南山集》狱。方孝标曾经到云南在吴三桂部下做官,后来及早投降清朝而免除一死,著有《滇黔纪闻》等书。戴名世见其书,在所著《南山集》中加以引用,被认为有“大逆”语。其实二人著作并无什么诋毁清朝的“大逆”之语,只是方孝标的书中说到南明永历政权不算为伪朝,戴名世的书中提到南明弘光帝及其年号,又揭露了康熙帝杀掉明太子的真相;以略微倾向明朝的口气叙述了明末清初的抗清事件,对南明诸王寄以同情。结果此狱也波及数百人,戴名世被斩首,方孝标已死被戮尸,两家男子16岁以上者均被杀,女眷等则被没收为奴婢,方氏同族人都被充军到黑龙江。
清代文字狱中惟一的谋反案件,吕留良、曾静之狱,发生在雍正皇朝。吕留良是一个学者,明朝灭亡以后,他参加反清斗争失败,就在家里收子弟教书。有人推荐他博学鸿词,他坚决拒绝了,后来他索性到寺院里,剃头当和尚,躲在寺院里著书立说。书里有反对清朝统治的内容,幸好书写成了,没有流传开去,吕留良死后,更没被人注意。湖南曾静偶然见到吕留良的文章,对吕留良的学问十分敬佩,就派学生张熙,从湖南跑到吕留良的老家浙江去打听他遗留的文稿。张熙一到浙江,不但打听到文稿的下落,还找到吕留良的两个学生。张熙跟他们一谈,很合得来。他向曾静汇报后,曾静也约俩人见了面,4个人议论起清朝统治,并商量怎样推翻清王朝。曾静打听到担任陕甘总督的汉族大臣岳钟琪,掌握很大兵权,颇受重用。要是能劝说岳钟琪反清,成功就大有希望。曾静写了一封信,派张熙去找岳钟琪。岳钟琪收到信后,大吃一惊,在威逼张熙交待同谋不成之下,假装答应,张熙于是将他们的计划、主谋人员一一交待。岳钟琪马上上奏雍正,报告这起谋反事件。雍正帝将他们严加查办。吕留良已经死了,雍正把吕留良的坟刨了,棺材劈了,又把吕留良的后代和他的两个学生满门抄斩。还有不少相信吕留良的读书人也受到株连,被罚到边远地区充军。
直到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文字狱高潮已经过去,还发生了所谓《笃国策》案。由于乾隆时代社会趋向稳定,文字狱引起挟嫌诬陷,株连亲故,造成人人自危、上下猜疑,这对于巩固满清统治秩序并不有利。在这种情况下,清朝统治者调整了以往的政策,延续100多年的文字狱,在乾隆后期终于告一段落。
第六部分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性德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奈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纳兰性德《蝶恋花》
德也狂生耳,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
———纳兰性德《金缕曲 赠梁汾》
题引中第一首纳兰性德的词《蝶恋花》。词作凄美,却依然清灵。词人仰望夜空一轮皓月,浮想联翩而至,情感勃郁而生。他高声叹息:“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那“环”和“玦”皆美玉制成的饰物,古人佩在身上。“环”似满月,“玦”似缺月。此处以“辛苦最怜”四字领起,顿使天边那一泓寒碧,漾起许多情思。“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进一步梦想那一轮明月仿佛化为他日夜思念的爱人,用她那皎洁的光辉陪伴着他。词人在《沁园春》词前《自序》中道:“了巳重阳前三日,梦亡妇澹妆素服,执手哽咽,语多不复能记。但临别有云:‘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妇素未工诗,不知何以得此也。”由此处看出他心中的明月,寄托了他如此深沉的哀思。“无奈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下半阙拉回到现实:室在人亡,双燕依然,一片凄清。“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对着秋坟,他痴心地发愿:泪尽歌毕,不如率性化去,和死去的爱人一起变作双蝶,到来春,万花丛中有对双栖蝶,这就是我们俩———摆脱悲哀,永远相依在一起———请旁人来认取吧。
纳兰性德(公元1655年—1685年),清代满族词人。原名成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其父明珠为清康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