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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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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真无可奈何地说:
  “人各有志,也好。不过,伯孚你可不要忘了你这个老师啊!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来找我。”
  祝伯孚站起身来说道:
  “以后我一定来看您。”
  柳屏山在上海学生意一年零三个月,中国暴发了震惊世界的武昌起义,十月十日起义胜利,湖北军政府成立。接着湖南、陕西、江西、山西、云南、贵州、江苏、浙江、广西、安徽、福建、广西、四川等省纷纷独立,形成了全国规模的辛亥革命。十一月三日上海的同盟会、光复会,联络当地商团及部分军警起义,翌日占领上海,成立了沪军都督府。
  十一月六日,沪军都督府下令,上海各商号一律挂红黄蓝白黑五色国旗。当时,好多商号认为大清国不会亡国,革命军不会久长,怕清军卷土重来被砍头,所以不敢挂旗。陈掌柜一时没了主意,与管账先生和几位掌柜商量。大家意见不一,年轻一点的主张挂,年老一点的主张不挂、“缓挂”。这时,一向少言寡语的柳屏山说话了:
  “五色旗必须挂!”
  陈掌柜看见柳屏山眼神坚定。他立即命令伙计:
  “马上挂旗!”
  祥瑞挂了国旗,左邻右舍也跟着挂了起来。
  沪军都督府成立后,第一个法令就是剪掉辫子。这道命令一直在城里引起多数人的抵制。
  关于剪不剪辫子,祥瑞内部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剪去头上的辫子。大家在店堂里大声议论起来:
  “我爷爷的爷爷就梳辫子,没有辫子多难看!”
  “剪辫子可不像挂旗,有一天皇上重登宝座,可以摘下五色旗换上大龙旗。这辫子掉了,再也难长出来,皇帝哪天坐了龙庭,没有辫子一定要杀头!”




第六章旋梯(5)



  “是啊,这辫子不能剪!”
  正在议论,柳屏山出现在众人面前:陈掌柜和管账先生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在两个人的眼睛里他很陌生,也很难看:一根油黑粗大的辫子不见了,脑后披着头发。随后,有两个年轻的学徒也大着胆子,剪了辫子。就在柳屏山剪了辫子的第二天,陈掌柜去旅馆见一个朋友,回来的路上被人强迫剪了辫子,他唉声叹气,懊悔了好几天。那以后,祥瑞的人相继剪去了辫子,五十多岁的账房先生是最后一个剪的。
  上海光复后的第二天,柳屏山从《时事新报》上看到上海监狱释放监押革命者的消息,当即想到要去看望监押在南京的祝伯孚。三五天之后,他和陈掌柜请了假,坐船去南京看望祝伯孚。他晓得祝伯孚肯定从监狱里出来了,但是还是要到监狱里去,打听他的下落。柳屏山下了轮船,走出码头,叫了一辆黄包车,直接去秦家岭监狱。监狱的大门上早已经换上了中华民国的牌子。柳屏山昂然直入,被荷枪的狱警拦住:“请问先生:你找哪一个?”柳屏山说:“我找典狱长。”狱警给他敬了个礼说道:“先生请进。”柳屏山进入监狱大门,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这是他地一次进入监狱的大门。他走进典狱长的办公室,那是一个阴暗的房间。典狱长陈玉见他进来,端坐在红木椅子上,低头看着一个文件,柳屏山和他打招呼:“请问您是典狱长?”典狱长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傲慢地问他:“你有什么事?”柳屏山说:“我是祝伯孚的朋友,从上海来,想打听一下,祝伯孚的去处。”还没等柳屏山说完,典狱长便“唰”地站了起来,满面堆笑地说:“祝先生……祝先生他,他让闵市长接走了。”柳屏山说声“谢谢”,立即告别典狱长,出了监狱,急忙坐黄包车到市政府。市政府戒备森然,大门两边都有荷枪实弹的门岗,柳屏山走近一个门岗,对他说自己要求见闵市长。门岗见他穿着西服,头上没有辫子,请他进入大院,由闵真的秘书接待了他。柳屏山自报姓名,说是祝伯孚的朋友,特来求见闵市长。秘书说:“闵市长公事特忙,无暇会客,您有什么事,我给您传达好不好?”柳屏山坚持要见闵市长,闵真正在开会,秘书只好说:“等市长开完会,我替您请示一下。”柳屏山被请到会客厅等候。客厅里很大,里面坐着六七个人,听他们谈话,晓得都是求见闵市长的。柳屏山等了半个小时,忽见门外进来一个人,等候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柳屏山晓得是闵市长来了。闵市长高高的个子,四十多岁,上唇留着小胡子。闵市长问:“哪位是柳屏山先生?”柳屏山连忙站起,自我介绍:“我叫柳屏山,是祝伯孚的好朋友。”
  闵真走过来紧紧握着柳屏山的手说:。
  “伯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柳屏山简要介绍了自己和祝伯孚的关系,然后说道:
  “我想找到祝伯孚,请闵先生告诉我他的下落。”
  闵真说:“他从我这里走了之后,一直没和我联系。等我有了他的消息,一定奉告。”
  柳屏山失望地叹了口气,起身告辞,临走,他给闵真留下自己在上海的地址。柳屏山这次是第二次来南京。




第七章凶宅(1)



  柳屏山离开南京回到上海祥瑞绸缎局,已是下午时分。进了商号大门,主动和各位掌柜、一干伙计以及众学徒们一一打招,然后找到大掌柜陈明远先生,向他销假。陈掌柜满面堆笑,递给他一封家书:
  “令尊大人给您的信。”
  柳屏山双手接过来,站在那里,打开信来看:
  屏山吾儿亲览:
  汝毕业以来,在沪上商号学习生意,匆匆一年有余。吾常虑汝承祖上荫庇,处境宽裕,凡事气使颐指,任意挥霍,不知世事维艰,难以继业。故令你从学徒做起,让你接近底层,磨砺意志。据我考查,汝尚能克勤克俭,并无纨绔习气,因此吾心稍安。吾当汝之年龄,已经独立支撑门户,经商务农,严寒盛暑,不少闲辍,而今汝父垂垂老矣,自去年秋后,即觉气短乏力,今春咳嗽不断,难以继续操持,只想退居休养,以颐天年。而今汝已成年,我家事业重担,不久即将由你挑起。与荀家商定之婚期迫近,你见信速回家来,先与荀家姑娘完婚,尔后接管镇上生意、为全面管理县城及上海的生意做准备。
  父字
  民国元年冬月五日
  柳屏山看完信,对陈掌柜说:“家父命我回乡,明日就要告辞。”
  陈掌柜说:“令尊大人亦写信给我,令我关照少爷回家。明天的船票已经买好,今天下午,商号提前打烊,我们大家给伯孚饯行。”
  “谢谢陈叔叔。”
  柳屏山告别陈掌柜,回到住处收拾书籍、行李。然后上街,给父亲、母亲、姐姐和小外甥分别买了礼物。
  那天的傍晚,陈掌柜在祥瑞商号后面的大厅宴请柳屏山,全体员工参加。这样的宴会每年只有新年才举办一次。届时不分尊卑,大家都可饮酒,都可尽情享受。当时大厅灯里火辉煌,菜肴丰盛,气氛热烈。
  柳屏山被让到主位,由陈明远相陪,大家推杯换盏,轮流给柳屏山祝酒,柳屏山非常高兴,这是他来上海之后吃的最好的一餐饭。
  次日清晨,陈掌柜派车,将柳屏山送到码头。柳屏山乘坐大船,于次日黄昏之前,到达玉桥镇。
  柳屏山回来之后,就看到阖家府上下,一阵紧张的忙碌。打扫房间,布置新房,张灯结彩,红毡铺地。眼看吉期将近,父亲柳树青亲自安排丰厚的定礼,亲自开列请柬的名单,并张罗预定饭庄招待远方的亲戚,该用车轿船只的,都安排人去接,做得井井有条,柳府上下没有一个不忙的,惟有柳屏山像没有事的人一样,一个躲在书房里读英语。其实,柳屏山的心里是不平静的。他到家的第一天,就接到一封信,是海上学院沈先生寄来的,信中说,南京国民政府外交部需要译员,沈先生的朋友请他推荐,他希望柳屏山能去就职,日后前途无量。柳屏山晓得父亲的想法,父亲打算让他子继父业,经营祥瑞,可是,柳屏山对绸缎生意不感兴趣,他有心去南京政府当差,又不敢提出,提出来父亲一定反对。他想忙过这段之后,在父亲高兴的时候,和老人商量。柳树青不容儿子讲话。择日给荀家送了丰厚的聘礼,荀家也送来大量的陪嫁,只待公历十二月三日,阴历十月十三黄道吉日迎娶。
  转眼之间,喜期已到。柳家张灯结彩,大红灯笼从大门一直挂到厅堂。大门上贴着红色的喜联:
  易曰乾坤定矣
  诗云钟鼓乐之
  喜日吉时,迎亲的队伍,从玉桥镇柳家出发,沿着河岸迤俪向东而行。走在最前面的是旗锣伞扇全套执事,其后是乐队:喇叭、唢呐、大锣、小锣、多音鼓,鼓乐手个个争强斗胜,卖力气地吹吹打打,把一个玉桥镇震荡得非凡的热闹。乐队后面一连五顶轿子,娶亲太太乘坐红轿,另外空着一乘花轿,是娶新娘子的。还有一乘绿轿,为送亲太太备的。两乘官轿,柳屏山坐在前面的官轿里,后面还有一个提着猩红绣花盖头和金银水壶的小孩,也坐在一顶官轿里。再后是长长的一队人,队伍后面,一群孩子跟着乱跑。所经过的地方,行路的人们驻足观看,临街店铺和住户的人们也都出来看热闹。
  那天上午,新娘子娶到家来,拜过天地之后,宴请各方亲朋。玉桥镇八个大酒店都被柳家包下了,宴请做得井井有条。主席在玉桥镇上最大的饭庄楼外楼开设。凡是柳家的至亲全在天成酒家、荀家方面的亲属在溢芳酒家,柳家朋友、左右乡邻在福寿堂。同行世交在聚英楼。房客佃户、商号人员在惠丰搂和庆和堂。柳屏山的同学、幼年同窗都在会贤堂……该请的都请了。楼外楼大饭庄正在宴请贵客,全是远近闻名的乡绅贤达、大儒名士,大厅里摆了十八张桌子,十八张桌子座无虚席。桌上的菜肴十分丰富,海陆并陈,应有尽有。客人都鲜衣净帽,喜气洋洋。酒菜上齐之后,柳树青命新郎新娘依次给客人敬酒。客人的情绪达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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