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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行呤-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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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金洞记    
    岩溶之景,以织金洞为尤胜。    
    今年初春,我在贵州,游过黄果树瀑布,即去织金县看洞。路上风景不枯。一是远山,座座孤耸,很奇秀。二是油菜田,花色金黄,香气浓浓淡淡。苍山沃野配在一处,悦目的感觉似在诗境之上。车至天龙镇,折往西北,入乌蒙山绕行。过不很久,峰壑间闪出一条大河,斯拉河,为乌江上游。水势寻常,从大桥下望,河石乱裸。朝彼岸望,长路如龙,依山往高处盘去,远入云端。所经猫场、牛场全是集镇。何士光写的乡场,大约即此,正和北方乡下的赶集一样。过三甲镇右行,绮结河相伴车左。峡深,崖危,山色花光略近桃花源之美。身入幽谷,片时而历千年旧景,我像是做了一回武陵人。到官寨乡,则看见织金洞口。天晚,寨里的百姓仍不离去,守摊卖些苗家味道的吃食和水灵的瓜菜。    
    织金洞很大,回到北京家乡去,看不见这样气派的溶洞。亿万斯年,钟乳石自为变幻,百态千状,灵异奇诡不难附丽。人,寿纪有定,立其前,说句凄然的话,真是“小年不及大年”。好志怪者,眼观一笋一花,必会想到临川王的《幽明录》。    
    孔老夫子游泗水泉林怅叹:“逝者如斯夫。”织金洞的一切却难逝矣,悉留在这里,追史,全短不了。周秦汉唐的骨董,都像是“自郐以下,无讥焉”。洞中石乳,质实,无伪,用真情对之可以无憾。    
    郁郁古洞,供游赏的不少。我记下的仅为荦荦大者,是灵霄殿和广寒宫。由名称可知,皆不离神传仙话,虽是将无做有,来者亦不惮烦。灵霄殿之高,近百米,珍者为月亮石,细瘦,闪光。只说“美连娟以修嫮兮”似不尽意,还可以添枝加叶。若以花木喻,值得题赠一联诗:“灵椿一株老,仙桂五枝芳。”入广寒宫,一眼看到灵芝山,很像,一枝耸秀,真是天下灵石。不禁驰想,能够梦访此山,也当如刘晨、阮肇远登天台了吧!洞顶印月痕。唐人诗:“夜深星月伴芙蓉,如在广寒宫里宿。”延眺清虚之府,很难不发痴问:托身的嫦娥呢?影子似有似无。五百丈月桂邈不可见,浮在眼前的是银雨树,不高大,光华映处自饶婉丽姿态,花貌绝矣。抱好石之心者,当如李笠翁所言:“时时坐卧其旁,即可慰泉石膏肓之癖。”假定求深,及人事,那就无妨旁引谢幼度的妙句,是:“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设若如庄子之谓,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石乳花树的枯荣,纵使岁比彭祖,怕也无从看到了。“俟河之清,人寿几何”,谁也没有办法。    
    一面洞壁,百米宽,万物象形,仿佛透雕大壁画。从远处看过去,说是“壁纹丝丝像云缕”似还不够,因为它笔笔都是粗线条,刀劈斧砍!读壁,“眉山苍苍,大块文章”,心俱在风物中。说直感,进洞观史前之景,至少比入地看秦山汉陵有意味。    
    洞口开着几棵白玉兰,如飞一片花光。沈周“韵友自知人意好,隔帘轻解白霓裳”,调子偏柔,似不脱花间派况味。演义洞史,大约配上巨灵擘山那样的创世神话才合适。    
    古墓临江    
    杨粲墓的坡下,湘江长流。隔岸一道山,终年都是很绿的。守墓的何老汉呼之为镇隆山。    
    厮守山水,这座古墓似少尸骨气。    
    过到江那边,走一段坡路,两旁是几块待插秧的水田。进墓门,里面是个大院子,杨粲墓坐北朝南,像个平顶的石屋。靠西有几间矮房,何老汉就住在那儿。院子很空,有些冷清。南墙廊下放置多块石栏,另有一些枋栱,其上雕花刻诗。我细看了一下,和墓室无关。它们是从板桥镇东南的中寺移来的。我对几联诗有兴趣,可以读出禅味,因为有常建《题破山寺后禅院》诗句:“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如果此物仍在中寺,则很能应寺周之景。挪到这里,给谁看呢?杨墓主会对诗文略抱兴趣吗?我妄猜,理由恐怕不在此而在彼,是:把卷枋撑栱都连锅端,原寺还留得住吗?那就暂且借杨粲墓院存下一些残迹吧,来人能看一雕础、一画栋也便宛见旧日法门。    
    这是一座夫妻合葬墓。杨粲是南宋播州(今遵义)沿边安抚使,至少在当地,位显。辛弃疾和文天祥都做过安抚使,杨粲和他们应该是同道。杨粲的文名怎样呢?我无所知,只读过几行谀墓之辞,称他“崇尚儒术,建学造士”,像是有些功德。墓室刻着他的石像,圆胖脸,眉眼溢祥和气。假定近真,只端详面目,不像是个暴戾之人。杨家治播州,自宋迄明,近八百年,世袭二十九代,是出名的大土司。传至杨粲,已为第十三代。如果其为政之道有可取处,大约是他能够鼓励农耕,相信人以衣食为本,地才有泰山之安的道理。查根,这是上承公孙鞅“为国之数,务在垦草”的主张。播州在他的治下,曾获一时之盛。    
    宋人墓,邙岭下的宋陵可算天字一号。俱往矣,如今去,旷野寂寂,只能怅望灵台、神道和石刻。宫室全在丘墟之下,宏丽能及明十三陵或清东陵吗?不能确知。杨粲墓无力同帝冢比,它只是一座背依土冈的白石屋,历数墓中之珍,无他物,只存数近二百幅的人物、花草浮雕。鄂西咸丰的唐崖土司墓也大体仿佛,我在多年前看过,故初见杨粲墓,就感到眼熟。    
    墓雕求精细。文臣武将的面目虽偏于僵板,衣纹却刻出了飘举感,整体看去,有绣像之美。以画法喻刻艺,我说个老而不废的成语,是“吴带曹衣”。宋人造像,渐趋世俗化,太原晋祠泥塑彩绘的仕女,甪直保圣寺的降龙罗汉,都有性格血肉,杨粲墓人物雕像,同其接近。这些质实的旧物,幽冥中历数百年而不毁,就更价珍。不知平播的明将何以竟未麾军光顾。    
    冢旁似无乔松。墓顶一片杂丛,其色青矣。开着几朵玫瑰花,很艳,是何老汉栽的。花映古墓,可以惹爱发幽情的士女惆怅不已。继以吟杨万里诗“接叶连枝千万绿,一花两色浅深红”,则真就要使浮想靠近传奇的意境了。    
    何老汉说,约在十多年前的某日,单士元先生来看杨粲墓雕,夸好。耳听,心就想到先生的音容,兼忆起某个远去的冬日,我坐入他在鼓楼后身的家中,偎炉听先生谈往,窗外飘着雪。单先生魂归道山忽已几年,逝者如斯。仍在现世的,不妨多珍重生时的欢乐吧!    
    


第三部分洛阳

    在洛阳接触到一个名词:河洛文化。我单纯从地理的角度估摸,大约指黄河流域、特别是洛水两岸的民俗风情。这种理解,也许不会离谱儿。    
    文化的概念可以延伸得很宽,包容也就颇细。我一走出洛阳火车站,第一眼看到的是路旁红红绿绿的塑料盆,在长长的木架上摆得十分整齐。大半盆热水冒着雾气,盆沿搭着湿毛巾,备好了香胰子,主人热情地邀你洗把脸。对旅途劳顿者,这很能换取一缕微笑,且让人从心眼儿里舒服。    
    这是我在别的地方不曾见过的。    
    刚下过雨,道儿还发泞,不好走,又是初来,傻乎乎不知南北。不过,我的目光没有从站前那座彩色牌楼上溜掉,因为工匠在上面留下三个字:金谷园。这就叫我想起晋人石崇,想起庾信《枯树赋》:“若非金谷满园树,即是河阳一县花。”果然是座古城!    
    满目鼓溜溜的花蕾极叫人高兴,我在晨光中的金谷园路凝视花栏里的牡丹丛良久,仿佛那艳红金灿的花朵已迎着精神的阳光浪漫地开放在心灵的深处。那一片缤纷的花雨是古都绽露的笑影。    
    照例有老汉遛鸟。百灵、杜鹃在泛绿的梧桐枝头叫成一片。练拳脚的也在晨雾中微醺般地晃动。这同北京故宫河沿儿、什刹海一带的光景仿佛。只差没有唱响地方腔韵。其实,我真指望听上一两口儿豫剧或者坠子的清音。    
    友谊宾馆展卖国画,有几幅牡丹,分别题识:春艳、春浓、春醉、春晖,全落在一个“春”字上,可见季节对于花朵的要紧。因夜雨轻寒,牡丹花迟迟未以娇色示人,是含着一分羞吗?紫荆花却红红火火地盛开了,中州路、延安路畔,柔条舒展,嫩粉串串,简直要把人们的心映红了。花下的欢笑当如歌。导游图上点缀了不少红牡丹图案,一数,二十余朵,大约是花事之所吧!牡丹是洛阳的图腾,可谓洛阳花。紫荆呢?好像并不如何显扬。其实,紫荆不应被看轻,它是牡丹的姊妹花。    
    和花色互映的道理一样,百货楼下的风味小吃摊上沸扬一片极稠的吆喝声。胡辣汤和浆面条均为我头一回看到,可以作为此地饮食文化的代表。胡辣汤好像用淀粉勾过芡,酱油一定没少兑,色重如枣,熬在里面的像是豆制品之类。胡椒面儿肯定会放的,亦是汤之名得来的根由。这汤喝在口里,滋味一定很鲜,可惜我怵于那碗勺的油污,故从略。浆面条却是一白到底,汤并不清亮,煮得烂糊糊一锅,沤在那里,浮头儿还漂着几根青菜叶。这玩艺儿好吃吗?我一尝,发酸,有点儿像北京的豆汁儿。我喜啖面条,尚能对付一气,南方人怕是吃不服的。这处排档的老板们真会选地儿,与市中心的百货楼做邻居。大商场总要摩登些,而一迈出门槛,则是市井风情,九朝遗韵犹浓。这算不算一种衬托呢?    
    古今的对比也强烈。定鼎路是因周公在此定天下而得来的名字(王城公园迎门处就有一尊仿制的青铜巨鼎。但洛阳地图上却把这条街名写成“定丁路”,不知这样化简当否?),周公庙在此,我遂徒步去寻。先一头撞进周公庙市场,从温州东芝发廊和广州潇洒时装店前的时髦青年嘴里问周公庙,回答均漫不经心,或者干脆不知道,表明他们对老祖宗已不再有兴趣。其实那古庙才与市场隔一扇院门。门外立一尊文物保护碑,省级;另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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