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柯茨和里尔顿两个人还在往前跑,快跑到松林边缘了。
驾驶员伸出头大叫,想要警告那两个人。但螺旋桨的声音实在太大。
然后,里尔顿的头突然开花,倒进了野草丛里。三发子弹撂倒三名特工,前后不到十秒钟。
一无所知的柯茨喘着气跑进松林,他看看表,由口袋掏出小罗盘察看方向。“没错,是正南方,时间应该很够。”他说着转身面对手下。
这时他才看见那恐怖的一幕,后面的三个人全都脑袋开花、鲜血四溅地倒毙在他身后。他尚未完全明白已经先扑到地上。这本能的反应救了他一命,冲着他来的第四颗子弹,在这时射进他面前的一棵松树干,正是他的头部刚才的位置。
泰勒思考他该怎么办。他或许可以在地上战斗,但是他的训练让他很清楚直升机在地面上没多大用处,他决定先起飞,用无线电请求支援,再想办法帮柯茨撤出来。
泰勒启动原本机动的罗旋桨叶片,引擎开启加档,树枝、树叶、尘土再度被卷起来。
一管发烫的枪口突然顶住驾驶员的脖子,烫得他大叫起来。
有个声音从他身后说:“起飞,往西。”那声音很慢,带着外国腔。
凶手爬进机舱来了,他刚才可能就是从直升机的后面开枪的。
那个声音再次谨慎地说:“听我的话,起飞,往西。”
黑鹰直升机只好升空,背向太阳飞去,原野和树林退到下方。
后面的声音又说:“把他接上来。”
泰勒起初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一只手由他身后伸过来,往下方一指。他才看清有个人急急奔过原野,一路跌跌撞撞之余,还不时回头望向这架直升机,脸上是恐惧的表情。
“把他接上来,”他后面的人又命令道。“我需要一个饵。”
泰勒眯起眼睛,以为太阳让他眼花了,但这人竟穿着他可能已二十年没有见过的绞染汗衫。不知所谓的“饵”又是什么意思。
直升机落地,仍用枪口顶住泰勒的俄国人把头伸出机舱,朝仍想逃跑的人招手。安迪·艾力生大胆地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俄国人朝他招手,他停住脚、咬牙迟疑着,这时俄国人又笑着招手,艾力生终于朝直升机跑过来。
泰勒舌头舔着嘴唇,转头看俄国人伸手把那个人拉进机舱。接着枪口顶了他一下,另一只手朝天空一指。直升机再次升空。
艾力生喘够了,跌进机舱里一张跳伞椅,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汗,发抖的手拿出眼镜戴上。
他终于说:“毒品管制局的人在追我,我的天,几十个,也许几百个。”
俄国人替他扣好安全带,笑着说:“跟你们种大麻的在一起,实在是很危险。”
艾力生如释重负地笑两声。“谁说不是?看来我今天不会回去坐牢了,谢谢你。”
朱佐夫仍用枪口对准驾驶员,扣好自己的安全带。“不会,我们两个都不会去坐牢。”
欧文·格雷把保养组合好的M40A1狙击步枪放到前廊一个原本装苹果的空木箱上,拿起干谷片泡早餐。他毫无感觉地嚼着,眼睛则望着屋前的那棵落叶松。昨晚的大雨使地上仍是湿的,然而原本灰蒙蒙的黎明却在太阳升起之后出现如洗的蓝天。
一辆由肯其镇开上山来的爱达荷州警巡逻车停在大松树的后面。两名州警斜靠着引擎盖,一手拿着散弹枪,一手拿着三明治,也正在吃早餐。
安雅从屋里出来,眯眼看着朝阳。她穿着胸口绣了朵红玫瑰的白色毛巾布睡袍,光着脚,脸上脂粉未施。她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朝阳台上的一张藤椅走去。格雷觉得她诱人到令他困扰。
她在他的旁边停下。“玉米片?我还以为你们山地人拿麋鹿和苔藓当早餐。”
他又嚼了几口才说:“昨天晚上我们吃的鳟鱼并不是我钓的,而是在肯其镇买的。”
她抬手遮住太阳看着他。“干嘛骗我?”
“只是想看看你对户外生活懂得多少。显然你一无所知。”
“鱼是不是野生的要怎样分?”她皱眉表示不满。
“野生的蹲鱼鳍翅都会是完整的。买来的鱼因为是用鱼网从鱼塘里捕上来的,彼此在网里一搅,鳍翅就都弄破了。而且它们平日吃饲料时互相争食,或在池子的水泥梯上磨擦,都会受损。我们昨晚吃的鱼是黑格曼附近的渔场养殖的。常在户外生活的人便不会弄错。”
“哗,”她学着乡巴佬的口音说。“我实在太土而你们实在太聪明了。”
格雷用手指抹了下嘴角。“我在越南打仗时,最先学到一件事,就是要先了解跟你并肩作战的战友,弄清对方到底懂得多少,现在也是一样。我必须清楚你的长处和短处,才能取长补短加以配合。我不会把生命交在一个陌生人手上。”
“我对野地求生的事一概不知。”她经过他身后走到阳台的南端,把睡袍拉紧些。“你可以直接问我,我会明讲的。正如,如果我问你,傻瓜该怎么做,你可以承认你会。”
格雷又吃了几口,才说:“别被响尾蛇咬到。”
《白星》 破釜沉舟掩饰不住的恐惧(1)
“谢谢啦,自然博士,我不会的。”
“你再朝阳台的边缘走出三步,就会了。”
像有人投给她一个篮球,安雅的手立刻抬起来,张着大嘴往后跳,离开下面盘着一条蛇的藤椅。一条响尾蛇正半躺在阳台上晒太阳,扁扁的头贴在木板上,身体则垂在下面,黑白相间的菱形花纹使它很像浴室的瓷砖。
“我的天,欧文,你竟然让我走到那么近才告诉我。”
“你很安全,蛇是爬的,又不会飞过来咬你。”
“它想做什么?”她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它会一直晒太阳晒到阳光照不到,或者刚好看到一只野鼠跑过,它才会有动静。天热的时候,它们不喜欢动。”
“把它赶走,它一直在瞪着我。”
格雷把碗放在木箱上,站起来走过阳台,经过安雅身边,朝那条响尾蛇走过去。那条蛇一看到有人走近就全身一团,尾巴竖得老高,开始发出声音戒备着。那种声音就像电击时发出的爆音,劈啪直响。格雷慢慢把右手伸到旁边,蛇眼跟着他移动的手过去,分岔的舌头进进出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在蛇头跟着格雷右手过去时,他的左手突然闪电般朝蛇头下方一抓。蛇头被格雷提起来时,蛇身仍拼命地乱甩,想挣脱格雷的铁钳,试了一下没有用,就缠住他的左臂开始卷紧。安雅早已吓得用手捂住闭不拢的嘴,退到门口呆呆地望着。
“我和我父亲有一段时间曾试着收集毒液,我们抓到响尾蛇就用拇指捏住,”蛇的下巴张开来,露出了毒牙。“我们采集它们的毒液,拿到山下去卖。”
安雅已看到有好几滴毒液,由蛇嘴里滴到阳台上。
“有一次我还救了我爸爸一命,”他说。“响尾蛇咬到他的手背,我马上用刀在他的手背上划了个十字,然后用嘴吸出毒液。他后来告诉我,幸好蛇不是咬到他的屁股,不然我要坐在旁边看他毒发身亡了。”
格雷走下阳台,扯开缠住胳膊的蛇,朝木棚的残骸扔去。响尾蛇立刻钻到一堆木片下面不见了。
安雅大大地吁出一口大气。“你真爱现。”
“但你还是必须承认我的表演让你印象深刻吧?”
过了一会儿,她笑着说:“还不错。
格雷走回木箱,把汤勺拿到裤子上擦了擦,把麦片和牛奶倒进碗里递给安雅。
他拿起放在木箱上的步枪。“科学家应该多花点时间研究步枪。”
她边吃边说:“他们应该多研究你。”
“我虽然很会射击,对步枪的了解仍然非常有限。我只注意到一点,就是我一拿起步枪,就觉得时间都好像会变慢下来。我用这支步枪开火,请你把听到的一切都告诉我。”
他向两名州警打了声招呼,告诉他们他要开枪。然后他把枪端起来,用枪托顶住肩窝,枪口对准左方的一根树桩瞄准,轻轻一扣扳机。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就看见树桩被打得木屑乱弹,树桩上出现一个小黑圆孔。
她困惑地望着他。“我只听到步枪的枪声,然后是山里的回音。”
“其实不止。”格雷把枪放回到木箱上。“最初是很小的劈刮声,像金属刮到金属时产生的尖锐刮擦声。然后短暂的停止,再后来是低音的砰声和低沉的闷响,跟着是像火车奔过的呼啸声。等到它消逝,回音才开始出现。音调上其实有很大的差别。”
“你真像专业的品酒人,不过浅尝一口,就能讲出一堆道理。”
“我说的不只是枪声。而是每当我拿起一种武器,四周的一切都会变得像慢动作,好像每样东西都在水下移动。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甚至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微微一笑。“这些麦片泡在牛奶里都快软了吧?”
他瞪着她。“我在对牛弹琴。”
她的汤勺停在碗上。“你的目标则从未听到过任何声音,对不对?”
“远在声音传到之前,子弹已把他打死了。”
“这太怪了。”她的语气黯然。
格雷望着他刚才射的树桩,低语道:“被打到的人,什么都不会听见。”
13
“讨厌的东西,好像要抓我,”彼得·柯茨顿着右脚。“老天,很痛呢。”
“走路小心就好,”格雷平心静气地说。“只是一些野莓的藤,死不了人的。”
“可恶,把我上星期才买的新裤子都钩破了。”柯茨用两只手指捏住连叶子都有刺的树藤,把它拿开。“难怪我不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