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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洪文回答说:“在成立民兵队伍时,张春桥就把这一任务交给由他们控制的‘工总司’去干,这实际上夺去了上海警备区对民兵的领导权。”
王秀珍还证实说,王洪文1976年9月23日在电话中对她说:“你们要提高警惕,斗争并未结束,党内资产阶级是不会甘心失败的,总有人要抬出邓小平来。”王秀珍说:“所以,‘四人帮’一垮台,我们就认为中央出了修正主义,严重的考验时刻到了,就在上海策动了反革命武装叛乱。”
审判员问王洪文:“你多次说,要警惕出修正主义,要准备‘打游击’,这些话的涵义是什么?”
王洪文回答:“‘修正主义’指的是文化大革命被打倒的老干部(上台),所以一旦出现修正主义就上山打游击,是张春桥的思想。”
徐景贤出庭作证说,毛主席逝世以后,张春桥连续从北京向上海发出了反革命指令。1976年9月23日,张春桥派王洪文的秘书肖木到上海传话说:“阶级斗争形势要经常分析,一方面要提高警惕,一方面要提高信心。”“要看到斗争还有曲折,资产阶级还有力量,问题是准挂帅”。张春桥还说,上海“还有大的考验”,“要打仗”。
徐景贤还供认:“到了10月8日,当我得知‘四人帮’被粉碎的消息时,我认为张春桥的预言应验了,大考验的时候来到了。我根据张春桥9月28日‘要打仗’的指令,在上海策划了反革命武装叛乱。”
时间又过了两年。
1982年7月13日开始,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和中级法院刑事审判庭,对江青反革命集团在上海的八名重要案犯,连续进行了一个多月的公开审判,有一万多群众参加旁听。在大量罪证面前,罪犯们不得不低下头来。
徐景贤供认:“我应该负策划和指挥的全部罪行。”当法警将徐景贤写下的策动武装叛乱的笔迹交给他辨认的时候,他连声说:“这是我的亲笔,是我的亲笔。”
徐景贤、王秀珍都供认:“上海武装暴乱我们是罪魁祸首”。
上海高级人民法院于1982年8月21日开庭宣判,判处徐景贤有期徒刑十八年,判处王秀珍有期徒刑十七年。
上海市中级人民法院8月23日开庭宣判,判处陈阿大、马振龙有期徒刑十六年,叶昌明、黄金海、戴立清有期徒刑十五年,朱永嘉有期徒刑十四年。
陈阿大在他判刑的最后陈述时,预先写了六页纸。他说:
“十年动乱,我私心恶性膨胀,出于个人目的,为了往上爬,死心塌地投靠江青反革命集团,犯下了极其严重的罪行。我对一伙小兄弟讲,只要大胆造反,不怕死就能当上头头,将来能当大官。我当时己窃取了市革委常委、市委列席常委的位子。为了实现这个野心,我就死心塌地干了!”
这个陈述,不仅是他个人的自白,而且是“文化大革命”中一切野心家、阴谋家、小爬虫的内心写照。
《史无前例的年代》 四历史的审判(1)
1980年春,我再次来到了大别山的红安县。这一带从1927年就燃起革命火焰的山野,在长达数十年的斗争里,革命先烈用鲜血染红了这里的土地。一位身负重伤的红军战士,看到无数革命先烈用鲜血换来的人民江山,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沉痛地说,林彪“四人帮”欠下的人民的血债,一定要清!一定要算!
一位70多岁的老赤卫队员,再三叮嘱记者,向国务院、党中央转告他们的心愿:公审江青,我们要在电视上看一看!
人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开庭时刻
1980年11月20日,审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特别法庭,在北京正义路一号公安部礼堂,开庭审判了。
这是个历史性的日子,是用极大牺牲和痛苦换来的日子。
特别法庭庄严、肃穆,银灰色的帷幕正中,悬挂着巨大的国徽,右侧墙上,挂着一幅投影罪证材料用的白色长方形屏幕,身穿灰色制服的特别检察厅厅长、副厅长、检察员,和身穿黑色制服的特别法庭庭长、审判员,端坐在审判席上,审判席的两侧,坐着五位辩护律师和书记员,四名身着蓝色新制服的法警,威严地分列两旁。
下午三时,一阵急促的电铃声响了,耀眼的强光灯,把法庭照得通亮。记者在法庭的旁听席上,清楚地看到审判台下一米左右的地方,在竖立着一排灰白色的铁栏杆上,挂着一块写着“被告人”三个字的木牌,铁栏里摆着为被告人准备的10把铁椅。
下午三时三分,特别法庭庭长江华下令传被告到庭。
法庭开出传票,交法警去候审室带被告人。随即,被告由法警押着,从右侧门进入,穿过中间过道,一个个地被押上被告席。
顿时,灯光齐明,场内的电影摄影机、录像机、照相机的镜头,全部对向林彪、江青两个反革命集团的十名主犯,把全国人民久久盼望的审判场景摄录了下来。
这些曾经显赫一时的人物,终于逃脱不了历史的惩罚。
这起新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审判,被人称之为“超级审判”。从被告犯罪时的地位和权力看,一个反革命集团的头子林彪,是写进“九大”党章的接班人;一个反革命集团头子是有特殊身份的人物,是“第一夫人”。
受审的16名主犯(包括已经死亡的林彪、康生、谢富治、叶群、林立果、周宇驰等六人)中,有三人是共产党中央的副主席,五名是政治局常委,13名是政治局委员。
属于军界的首脑罪犯人物,包括原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国防部长林彪;总政治部主任兼南京军区第一政委张春桥;四名正副参谋总长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及三名空军高级军官。他们还分别把持过总后勤部长、空军司令员、海军第一政治委员等职务。
王洪文被第一个押上被告席。这个从上海滩一步登天的造反司令,面容憔悴,脸色发黄,穿身灰色衣服,两只眼睛机械地眨动着,木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有800多旁听席的法庭。几天前,他读完起诉书副本时,曾对审判员说:“起诉书列举的都是事实。”他表示开庭不需要辩护律师。
接着,被押上法庭的是十年浩劫的舆论总管姚文元。他光秃着脑袋,鼓出两只金鱼眼,哭丧着脸,发呆地望着审判员。这个“四人帮”的笔杆子,今日走上法庭也没忘记在上衣口袋里插上一支钢笔。他拿到起诉书的副本时,表示要委托律师出庭辩护。
江腾蛟,这个曾经组织谋害毛泽东的“第一线指挥”,戴着黑边眼镜,穿着淡咖啡色上装,双手垂放在小腹上,神情恍惚地左右张望。
邱会作,神色阴沉,步履缓慢地走上法庭。他灰白的头发直立着,双手垂在背后。看了起诉书后,表示服罪说:“对我自己盖棺论定了,我成了一个罪人。”
吴法宪,这位林彪反革命集团的空军司令,穿身蓝制服,两道浓眉,一脸横肉,厚厚的嘴唇外翻着,低垂着脑袋,像一只肥胖的笨鸭,一摇一摆地被押进法庭。他把起诉书看了几遍,说:“我深深知道自己的罪恶太大,这个起诉书写得实事求是,非常公道,是谁的罪就是谁的罪。”
曾是参谋总长的黄永胜,高大个子,背微微有些佝偻,脸上长着不少黑斑,头不时颤动着,显得特别苍老。他说:“在起诉书的48条罪中,涉及我的有10条。”
陈伯达在法警扶持下,步履艰难地蹒跚移动。他穿灰色棉罩衣,光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满面是愁苦危惧的神色。这个在“文革”一开始就发出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中央文革组长”,被人民押到法庭被告席上。他在出庭前写了委托书:“我要律师,为我辩护。”
李作鹏,脸色发黄,微驼着背,他取掉了过去公开露面时戴的那副装腔作势的墨镜,神情沮丧,站在被告席的第八个位置上。他看了起诉书后说:“把康生列到里边来,非常正确,应该把他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
诡计多端的张春桥,今天在法庭上一直斜歪着脑袋。他吊着三角眼,微斜着平顶头,穿黑色中式对襟上衣,提着肩膀,敞着领口。他的灰白胡子长的有半寸长,两个嘴角向外撇着,两只眼睛左右斜视,脸上一直不住地冒汗。这个做了十年“改朝换代”黄粱梦的三十年代的狄克,在法庭递交起诉书副本时,先装着不看,后来又偷偷拿起,急匆匆地翻阅着,想知道指控他的是什么罪。他站在被告席上,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眼睛透出敌视的目光。
3时15分,江华庭长宣布:“传被告人江青到庭。”
在两名身穿蓝制服的女法警押送下,67岁的野心家江青走进法庭。今天她身穿黑色上衣,脚穿绒鞋,满头黑发梳得溜光,一副深色宽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像当电影演员时那样,做作地挺直身子,仰着头,把脚步放得很慢,满不在乎地左右张望,掩饰着内心的恐慌。几天前,当法庭送达员让她在收到《起诉书》副本的“送达证”上签字时,她故意发出冷笑。她由于心慌异常,竟把“十一月”写成“一十月”,送达员几次向她指出写错了,她想了好久,才改过来。
3时17分,江青等十个被告都已站到被告席上候审。每个被告席前都安装有耳机,供被告人使用。
《史无前例的年代》 四历史的审判(2)
这十名被告,面对着即将来临的审判和亿万人的仇恨,有的神态紧张,有的故作镇静,有的低着头,甚至不敢向四周偷看一眼。
台下坐的800多位旁听者,是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罪行的见证人。他们当中有中央各部委和各省的代表,有深受迫害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