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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的军官会议上,“他总是一个人说了算,没有商量的余地。他
不是像平常人说话,而总是抬高嗓门,沙着喉咙吼叫,十分刺耳。
”军官们给他起了个外号“黑天鹅”。
索贝尔没有朋友。在军官俱乐部里,军官们总是躲着他。没有
人和他一起外出游玩,谁也不愿和他在一起。E连里,没有哪一位对
他的过去有丝毫了解,也没人想打听。要说跟他熟些的,那也有几
个;最熟的是威廉。埃文斯军士长,他俩有时勾结在一起,在弟兄
中制造摩擦,拉一个,打一个。
凡是在军队里呆过的都见识过这种人。这种人在无关紧要的问
题上吹毛求疵,是小鸡肚肠。索贝尔就是个典型。保罗。富塞尔在
其著作《战争时期》中,对“小鸡肚肠”行为下过很好的定义:“
它指的是毫无必要的情况下把军事生活变得糟糕;强者总是找弱者
的小麻烦;公开为名利地位吵吵闹闹;把病态的残忍说成是执行必
要的纪律;经常炫耀往日的成绩;对规章制度不看精神实质而一味
强调机械执行。之所以不称之为'马牛肚肠'、'大象肚肠',是因为
它只关注无关紧要的小事,把琐事当大事。”
对弟兄们,索贝尔讲绝对权威,而温特斯却赢得了尊敬,因而
,他们两位注定要发生对抗。没有谁直接这样说,而且,并非每个
弟兄都意识到他俩之间的问题,再说,温特斯也并不希望这样。但
是,他俩却的确在领导问题上较着劲。
索贝尔对温特斯的反感是从在托阿科营地的第一周开始的。那
天,温特斯带着全连练军体操。他站在台子上,示范着,“想帮这
些弟兄一把,使他们能够通过。这些弟兄都很灵,专心致志地看着
我做。”辛克上校正好路过,便停下来看。等他们练完,辛克走到
温特斯面前,问,“少尉,这个连军体操练过几次了?”
“三次了,长官。”温特斯答到。
“非常感谢。”辛克说。几天后,在没有征求索贝尔意见的情
况下,辛克把温特斯提为中尉。在索贝尔看来,温特斯那天是出了
风头。于是,索贝尔就总是把检查厕所卫生和伙房值日一类的脏活
交给这位排长干。
保罗。富塞尔写道,“小鸡肚肠的表现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因
为它与赢得战争胜利毫无关联。”温特斯并不这样认为。他认为至
少索贝尔所做的有些事情--如果撇开方法不谈--还是必要的。
如果E连能够比其他连队跑得再远些,跑得再快些;如果E连能够在
阅兵场上多呆些时间;如果刺杀训练时总有“日本鬼子来抓你了”
等话语的激励,那么,E连就会比其他连队更好。
温特斯反对索贝尔的,除了只关注小事和武断的方法外,还有
缺乏判断力。索贝尔既没有常识又没有军事经验。他连地图都看不
懂。野外演习时,他常常问他的副手,“赫斯特,我们到哪里了?
”赫斯特总是在地图上指给他看,同时又不使他丢面子,说,“谁
都知道这是哪里。”
索贝尔往往不经思考也不和别人商量就拿主意,因而常常出错
。在托科阿,有一天夜里,E连到树林里演习。预定的任务是打防御
战,呆在指定位置,等着敌人进入伏击地带。温特斯回忆说,“一
点也不难,容易得很。只是把队伍疏散开,进入各人的位置,要求
大家别出声就是了。我们等啊,等啊,等啊。突然,一阵风刮起,
树叶哗哗作响。索贝尔跳起身,大喊,'敌人来了!敌人来了!'天
哪!要真是打仗,整个连队不就完蛋了嘛。我当时就想,'可不能和
这个家伙一齐上战场!他可是一点儿常识都没有啊!' “
温特斯承认索贝尔“信奉严格的组织纪律,把E连整得很棒。无
论什么时候看E连,弟兄们个个都精神抖擞;无论执行什么任务,我
们都是名列前茅”。二等兵雷德说索贝尔,“他把我们的平民习气
连同尊严剥得干干净净,但却使我们成了出色的士兵。”在温特斯
看来,问题在于索贝尔看不见“队伍里不安和鄙视的情绪在滋长。
带兵有言教和身教两种方法,索贝尔用的是前者”。
在为写作本书而进行的采访过程中,我问每个E连成员:E连弟
兄关系出奇亲密,部队凝聚力特别强,战斗力始终那么强,是否是
由于有索贝尔的缘故。有的回答说既是又不是。而罗德。施特罗直
视着我的眼睛,说得直截了当:“是赫伯特。索贝尔造就了E连。”
也有的回答与此大同小异。但是,几乎个个都表示很讨厌他。
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全连拧成了一股绳。温特斯说,“这是
毫无疑问的。下层军官,军士,士兵,所有的人都是一个心情,一
种感觉。”但是,他又加了一句,“大家都想到了一起,那就是:
一定要活得比索贝尔还长。“
大家对索贝尔的反感太强烈了,甚至在他本该赢得尊敬的时候
,他仍然没有得到。在托科阿训练营地,每个官兵都必须通过体能
测验。到快测验的时候,弟兄们个个都已经练得棒棒的,谁也不担
心通不过。例如,做俯握撑。几乎每个人都能做35个,有的甚至能
做40个,而规定的标准只不过是30个。但是,正如蒂波所说,大家
都格外兴奋,因为“我们都知道索贝尔最多只能做20个。每次带着
全连做时,他总是做到20个就停了下来。如果这次测验公正的话,
他准通不过,准会被刷下来。
“对索贝尔的测验是公开而公正的。我像有些弟兄一样,带着
并非无所谓的态度,站在离他约50英尺处看着。做到20个时,他的
手臂在发抖,脸涨得红起来,可还在慢慢坚持着。我到现在都还搞
不明白他是怎样完成30个的,但他的确是完成了。我们都成了哑巴
,摇着头,但没有笑。这家伙真还挺有决心呢。尽管如此,想到他
毕竟仍然是块笑料,我们才得到了一些安慰。”
空降兵都是志愿者,这去队伍里的任何人--无论是官是兵-
-任何时候都可以退出。许多人退出了,但是索贝尔却没有。他本
可以免受这次挑战,从空降连队军官的位置上退下去,到不十分艰
苦的后勤连队去任职,然而,他下定决心要闯过这一关。他的决心
绝不亚于E连的任何成员。
把E连磨练得比D连、F连更强是很困难的,因为2营营长斯特雷
耶少校几乎与索贝尔一样狂热。感恩节那天,辛克让全团会餐,放
松放松;可是,斯特雷耶少校却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在整个2营组织
一次为期2天的野外演习。演习包括长距离行军、对一个设了防的地
点发起进攻、经历一次半夜毒气袭击警报、享用一次K号干粮(全部
是听装食品,包括炖菜、饼干、糖果、果汁粉)。
为了使大家对这次感恩节留下更深的印象,斯特雷耶还设置了
额外的难题。他叫人在一块场地上离地18英尺高平摊了一层铁丝网
,新杀的猪的内脏--心、肺、肝、肠,什么都有--在网下的地
面上铺了一层,机枪就紧贴着铁丝网的上沿平射。利普顿回忆说,
“军队对'爬行'和'蠕动'两个动作总是有非常清晰的区分:婴儿是
爬行,蛇是蠕动。我们简直就是在蠕动。”当时的情景,谁也没有
忘记。
到11月底,基础训练已告结束。E连的每个成员都掌握了使用迫
击炮、机关枪、步枪、通讯联络和战地包扎等各自应有的本领。排
里的任何工作,每个人都能干,至少都能应付。每个兵都了解下士
、中士的职责,必要时都能替补。另外,在托科阿营地培训出来的
每个人都经受过非人的锻炼和折磨。克里斯坦森说,“我们都认为
,经过了这一切,什么样的苦都不在话下了。”
离开托科阿前的一两天,辛克上校在《读者文摘》上读到一篇
文章,说的是日军有个营在马来半岛用72个小时行军100英里,创下
了世界纪录。辛克说,“我的人能比他们更强。”他选择了训练中
最能吃苦的2营来验证。他命令1营乘火车到本宁堡,3营乘火车到亚
特兰大,2营徒步前往。
9月1日7点整,2营的D连、E连、F连及营部每个人背着自己的全
部行装和武器出发了。步枪手尚且不容易,像马拉其这样的迫击炮
班战士和戈登这样扛着机关枪的就更加艰难。斯特雷耶营长选择的
路线长118英里,其中100英里是乡间土路。天气很差,下着冷雨和
小雪,道路或光滑或泥泞,很不好走。韦伯斯特回忆说,“第一天
,我们在红土路上跌跌绊绊地往前赶,嘴里诅咒着鬼天气,心里盘
算着还有多久休息。”走了整整一个白天,天黑了还在走。雨、雪
停了,风起来了,寒气刺骨。
到23点,全营行军40英里。斯特雷耶选了个光秃秃的小山作为
宿营地。这里没有大树,没有小树丛,没有任何避风的地方。气温
下降到华氏20度。由于无法使用行军锅,大家只发到涂有黄油和果
酱的面包。6点醒来时,发现一切都蒙上了厚厚一层霜,靴子、袜子
都已冻实,官兵们不解下靴带,肿胀的脚就无法塞进去。步枪、迫
击炮、机关枪都和地冻在一起。半幅双人帐篷冻得满是裂口,宛如
花生酥糖。
第二天,走了好几英里,僵硬、疼痛的肌肉才暖和过来。第三
天最糟糕,已经走了80英里,还有38英里要走,而且最后有约20英
里是通向亚特兰大的公路。泥路固然难走,水泥路走起来脚更加难
受。那天夜里是在亚特兰大郊外的奥格尔索普大学的操场上露营的
。
马拉其和他的同伴、外号为“指挥官”的沃伦。穆克支起小帐
篷躺下休息。听到“开饭了”时,马拉其已经站不起来,只好爬过
去吃饭。他的排长温特斯看看他,叫他次日早上乘救护车前往最后
的目的地--亚特兰大市中心一个叫“五点”的地方。
马拉其决定坚持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