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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不起来。〃
〃把他的挂钩解开。〃韦尔什命令道。迈克?兰尼把科布的挂钩从
拉伞钢缆上取下。(二等兵雷德回忆说:〃科布有些垂头丧气。经过两
年的紧张训练,现在不能参加这次重大的空降,是很倒霉的。〃)就
在这时候,红灯开始闪亮,一秒钟之后,飞机被击中。韦尔什说:〃
我没有办法解释了,只说了一声'走!'就跳了出去。〃鲁兹把装着无
线电与其他东西的腿袋踢出舱门,随后跃进夜空。
13,400名美国最优秀的青年军人就这样扑向了希特勒的〃欧洲
堡垒〃。为了这一时刻,他们已经进行了两年的训练。
第5章 “跟我来!”
诺曼底
1944年6月6日
他们跳伞的时候,飞机飞得太低,太快。他们携带的装备太多
,而且运用了一个未经检验、结果证明有严重错误的技术。他们一
跳出飞机,腿袋就开始松脱,径直坠向地面,后来几乎一个都没有
找到。与此同时,他们还受到螺旋桨气流的冲击。在这种超重、超
速的情况下,张伞产生的震动比他们以前感受的要剧烈得多。从50
0英尺高处或者从这个高度以下跳伞,从张伞到着陆,前后仅有几秒
钟时间。他们都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摔得青一块紫一块,过了一
个多星期才好。
在几天之后的一篇日记中,温特斯中尉曾写下了如下一段话,
想再现他当时在天上那几秒钟之内的想法:“我们的时速150英里。
行啊,走吧。好的,我的腿袋和装备都下去了。当心,小伙子。当
心。妈的,他们想用机关枪把我打下来。滑落了!滑落了!尽量跟
腿袋靠近。它落在灌木丛里了!那挺机枪,真***。那是条路……树
木--但愿别碰上它们。'砰',不算太糟。现在赶快离伞。”
紧跟在温特斯后面跳伞的是伯特。克里斯坦森。“我想我做的
不是训练中学过的动作。降落伞打开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剧烈的震
动。”他的腿袋松脱,“成了历史”。他能听见圣母教堂的钟声,
看见镇上有燃烧的火光。机关枪子弹“离我越来越近。我爬到降落
伞吊带的上面。见鬼,我朝着那排树落下去。我降落得太快了。”
他从树木上方飘过的时候,把腿向上收缩,以免碰在树上。“我突
然吓坏了。在70英尺下方的地面上,在我左手方向20英尺处,一挺
德国四管联装的20毫米高射机枪正朝着它上方的C-47开火。”克里
斯坦森非常幸运,德国人的火力线正好是背对着他,尽管他离他们
才40码左右,但由于噪声太大,他们并没有听见他着地的声音。
克里斯坦森从降落伞中解脱,拔出6响的左轮手枪,蹲在一棵苹
果树旁。除了眼睛之外,他浑身上下纹丝不动。
“突然我看见10码开外的地方有动静。一个头戴钢盔的人影正
匍匐而来。我伸手拿出信号器一按,发出'咔嗒'的响声。没有回答
。那个人影又朝我这边爬过来。”
克里斯坦森用左轮手枪瞄准那个人的胸部,然后又按了一次信
号器。那人举起双手。“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要开枪。”原来那人
是他的机枪副射手,二等兵伍德罗。罗宾斯。
“你这个小笨蛋,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用信号器?”克里
斯坦森压低嗓门怒冲冲地问道。
“我信号器上的按键掉了。”
克里斯坦森大脑里的肾上腺素降下来了。他俩开始退出德国人
的阵地。他们碰到比尔。兰德尔曼的时候,发现一个德国人死在他
的脚下。兰德尔曼说,他从降落伞中解脱之后,就把刺刀插上了。
突然一个德国人端着上了刺刀的枪朝他冲过来,兰德尔曼挡开那个
德国人的武器,接着用刺刀刺穿了那人的胸膛。“这个德国佬玩拼
刺刀找错了对象。”克里斯坦森说。
韦尔什跳伞的时候,他的飞机高度只有250英尺(“顶多就这个
数”--他后来回忆说)。他跳出飞机之后,另一架C-47正好在他
的下方坠毁。他说,爆炸的气浪把他向上掀起,然后向外抛去,“
这一下救了我的命”。就在他快速下坠眼看就要摔到地上时,他的
降落伞及时张开了。他“砰”地一声着了地,虽然很疼,但却没有
把命送掉。
E连的大多数人都有类似的经历。虽然他们能根据飞机的飞行方
向判断海岸的方向,可是能在空中有足够时间准确调节自己降落方
向的人却寥寥无几。
他们的行动彻底砸了锅。他们原本希望在圣玛丽德蒙特附近的
降落地带密集降落,而且指望全连能很快集结起来,可是现在全泡
汤了。这都是因为那些飞行员遇到黑云层之后所采取的规避行动,
结果E连的人散落在从卡朗唐到拉万诺维尔的20公里范围之内。E连
的空降导航员理查德。赖特和卡尔。芬斯特梅克尔因飞机被击中,
掉进了英吉利海峡(他们后被英国皇家海军鞑靼号舰救起,由空海
搜救队送回英国)。
二等兵汤姆。伯克斯落在圣母教堂附近。他也像那天夜里跳伞
的大多数人一样,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飞机从头顶上方呼啸着
低飞而过,曳光弹在对它们进行围追堵截。夜空中是密密麻麻的美
国伞兵,地面上是模糊不清的人影,有的在快速运动,有的在匍匐
前进,四周是一片哒哒哒的机关枪声。伯吉斯用小刀割断绳索,从
降落伞中解脱后,用信号器向一位自己不认识的中尉发出联络信号
。他们利用随处可见的低矮的灌木藩篱的掩护,一起向海滩方向运
动。这时候另外一些伞兵加入到他们行列中,有的来自第82空降师
(该师在伞降过程中也被弄得七零八落),还有的来自101空降师各
个团。他们与德国巡逻部队偶尔发生一些短暂的交火。
伯吉斯接受了中尉交给他在前面探路的任务。天刚蒙蒙亮的时
候,他顺着藩篱来到一个拐角处。隐蔽在两道藩篱交会处的一个德
国兵站了起来,可是伯吉斯没有看见。那德国兵朝下面开枪,子弹
穿过伯吉斯的右颊,打碎了颧骨,打断了颌骨韧带,然后从脖子后
面钻了出来。他的面颊、耳朵和脖子背后血流如注,流出来的血差
点使他窒息而死。
“我想活下来。”47年后,伯吉斯在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说,
“他们曾经反复告诉我们,如果你中弹了,最主要的是不能激动。
最糟糕的举动就是狂躁。”所以他尽量使自己保持镇静。跟他一起
的几个人尽量把他保护起来,用绷带把他的伤口包扎起来,把他扶
到附近一座农舍的谷仓之后,他就瘫在干草上昏死过去。
半夜里,有个法国农民“从家里出来,到谷仓里抓住我的手,
甚至在我手上吻了一下。”他还带了一瓶酒。6月7日早晨,那个农
民找来两个医生,借给他们一辆马车。伯吉斯被他们用这辆马车送
到了海滩,而后撤回英国,再转送到美国。1944年的新年除夕,他
到了波士顿。他一直按照医生的规定只吃流质,到1945年3月他才开
始吃饭,这是1944年6月5日他在厄波特里吃过那顿饭之后的第一口
饭。戈登着地时摔得很重。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是他很清楚
自己首先应该干什么--把机枪组装起来。他躲进藩篱,把机枪装
好。组装完成之后,“我注意到有个人影过来了,我从他走路的姿
势看出他是约翰。尤班克斯。”过了不一会儿,福里斯特。古思与
他们走到了一起。黑暗中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戈登对尤班克斯说:
“问他口令。”还没等尤班克斯发问,那人就大声说出“电闪”。
尤班克斯把回答口令(“雷鸣”)给忘了,也没有想到信号器是进
行敌我识别的另一种方法,就回答说“闪电”。那人朝E连这3个人
扔过来一只手雷。他们赶紧散开,手雷爆炸了,所幸没有人受伤。
那个人也不见了。这对他们3个人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因为显然那个
人太紧张,是不会相信他们的。
戈登、尤班克斯和古思开始沿着一道灌木藩篱向海滩方向运动
。他们看见一名美国伞兵在空地上跑,接着又蹲下,然后跳进一条
排水沟里(那天晚上是凸月,天上云很稀少,能见度比较好)。戈
登让其他人在原地不要动,他过去看一看。他慢慢爬到水沟边,“
我看到的是两只向上看的眼睛和正对着我脸的手枪枪口”。
“戈登,是你?”原来是弗洛伊德。塔尔伯特中士。这下有了
4个人。他们继续朝海滩方向匍匐前进。在拂晓前大约4点半左右,
古思自己听见了一个声音,并确信那是两吨半的美军卡车组成的车
队隆隆驶来的声音。这怎么可能呢?海上登陆根本还没有开始,更
不用说有车队登陆了。从内陆传来的巨大爆炸声回答了这个问题:
古思听见的声音来自从头顶上方飞过的炮弹,是离海岸不远的战列
舰上16英寸大炮打来的。
E连这4个人与502团的一个小组合为一股。那个小组刚刚攻占了
德国人设在农家大院里、控制拉万诺维尔海滩北面交叉路口的一个
要塞。这一天,他们就在那里进行防守,打退敌人的反扑。在D日后
一天的早晨,他们出发向南去寻找自己的连队。
吉姆。阿利着陆时摔在一幢房子后面的围墙上。这种法国围墙
的墙头上栽着一些碎玻璃。他的身上划破了好几个地方,而且都在
流血。他退缩到花园的一个角落,正准备割断绳索的时候,一个人
抓住了他的胳膊。原来是一个站在矮树丛中的年轻法国女子。
“我是美国人。”阿利低声说。
“走吧,走吧。”她说罢就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去了。
阿利找到了自己的腿袋,把自己的东西集中在一起(13发60迫
击炮弹、4枚地雷、M-1的弹药、手雷、食品、迫击炮底座以及其他
一些东西)。他刚爬上墙头,就引来了一阵机枪扫射。子弹打在他
身下1英尺的地方,石灰沙土溅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