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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裹了一块膏布,不知又是被什么擦伤。在方方的记忆中,不管是父亲的手,还是母亲的手,总是贴有膏药,总是厚厚地裹着膏布,好了又伤,伤了又贴,贴了又换,周而复始,从不间断。这使她想起城里人的那些手,使她想起她服务过的那些嫖客的手,使她想起那个害了张梅性命的比父亲年龄还要大的老头的手,他们都是那么细嫩,都是那么清秀,都是那么白皙,就连那个老头,不细嫩,也白皙着啊。
想到此,看到此,方方眼泪开始不听话地往下落,当父亲抬起头来看到女儿回来了时,方方跑过去,大喊一声:“爸!”抱着父亲哭了。
而父亲,突然看见女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惊又喜,嘴里喃喃地叫着“方,方,方伢——我的方伢——你回来啦!”
哭一会,叫一会,父女俩脸上又积满了蜜意,开心地笑了。
笑开心了,方方扯着父亲的手,把他拉到大凳子上坐下,自己坐到小凳子上,咔嚓咔嚓地帮父亲铡起猪草来。
晚饭,方方给父亲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她从镇上买来的新鲜鱼和新鲜蔬菜,也有父亲留着的干笋和干豆角,把干笋和干豆角炒腊肉,味道好极了,而这都是方方从小爱吃的菜。
吃完饭,傍晚的时候,方方来到了母亲的坟头。父亲要带她来,她不让,她要自己一个人来,她要跟母亲好好说说话。
母亲是在车祸中惨死的,在母亲的坟上,她又免不了好一顿哭。除了哭母亲,她也把自己几年来的伤心和弟弟带给家庭的喜悦,全吐露给了母亲。
二十八
这天是星期三,黄琪一个人住在椰树花园的房子里。她一大清早就起了床。因心里紧张,手脚有些颤抖。
她到阳台上看看天,天蓝蓝的,依然像写字楼外墙的幕墙玻璃,有风吹起,也有云彩随风吹的方向飘过——深圳的天似乎总是那么好。
她起床后第一件事,是去敲姨妈的房门,敲门的同时,她小声地喊着“姨,姨妈”,确定姨妈真的没有回来,她更紧张了。其实,昨天,她的姨妈胡小妹出门前就告诉了她,她要到香港去玩三天,让她看好家。
昨天姨妈离开后,黄琪心里就思想开了,她觉得这次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几天前,她指导姨妈上网,告诉姨妈玩QQ,顺利套到了姨妈的银行卡密码。虽然她知道,姨妈出门会带银行卡出门,但只会带存钱不多的,存钱多的平时肯定放在家里。还有一个让她觉得老天助她的是:姨妈跟她说出门的时候,美枝也在,美枝还问她几时回深圳。
而昨晚美枝也没有回来。她知道,美枝如果晚上没有回,上午是无论如何不会到这小区来的,因为做她们那一行的,整个上午就是睡觉,夜晚对她们来说是白天,而人们的白天却是她们的夜晚,她们的夜晚从早上开始。
因此,昨晚十店,她给美枝去电话,故意说自己洗澡,不知自己那条红色的短裤哪里去了,问看到没有,能不能帮她回来寻一下。美枝说她今晚不回来,让她自己仔细找。并开她玩笑,我又不是男的,收藏你的小裤衩干嘛。黄琪想,你是不是男的,但你这婊子却变态,每天晚上摸着我的咪咪睡觉。但黄琪没有说出来,得到了晚上不回来的准确音信她已满足了,她要的就是美枝那句不回来的话。于是,在十一点,她跟男友最后确定搞钱如期按计划进行。
黄琪一清早就起床那可是破天荒的事。唉,难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黄琪今天要打姨妈胡小妹的劫了,这就是她紧张的原因。事实上,她昨晚根本没有睡,到现在心还在怦怦直跳。毕竟她现在要做的事,是昧良心的事,而且实施的对象是自己的亲姨妈,她怎能会睡得着?心里又怎能不忐忑不安?
但为了钱,为了私心的膨胀,她又顾不了那么多——她豁出去了。
姨妈没有回来,美枝也没有回来。既然都没有回来,那么,到第二天的上午是最保险的。因为,如果姨妈提早回来的话,也是第二天的下午;如果美枝有事拿什么东西临时回来的话,也是下午。都不会是在上午。这样的一个上午,是多么好的上午啊!
因此,黄琪跟男友敲定:一切按计划进行。
当一些忙碌的人都去上班了,当许多的家庭主妇们还在慵懒地睡觉,当椰树花园还在揉着自己睡眼惺松的眼睛的时候,上午九点多不到十点,黄琪的男友开着一辆小货车到了小区的楼下。咚咚咚,很自然地敲门,黄琪却紧张地开门。进房间,男友的后面还跟着两个。黄琪一看那跟着的两个,细皮嫩肉、清瘦清瘦的,怎么也不像劫匪。一进房间,男友也不跟黄琪说一句罗嗦的话,就像一个职业劫匪似的吩咐两个马上搬沙发,搬电视机,搬电脑。
黄琪的男友跟黄琪一个姓,叫黄拔。据黄拔自己跟黄琪讲,读大学的时候,因名字的谐音,有男同学叫他王八蛋,但女同学没一个这样叫他。黄琪问为什么,黄拔说,因为自己超帅气,没有一个女同学忍心。黄琪当时听黄拔讲的时候,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黄拔,确实,眼前这个男人太帅气了,尤其是那头艺术家的披发,连自己开玩笑都不忍心那样叫他。但此时,黄琪却想:好你个黄拔,看你那职业的架势,还真是一个王八蛋哪!
想归想,黄琪还是挺佩服黄拔的。他做起事来,说做就做,不扭捏,不做作,不拖泥带水,心狠手辣,像干大事的人。
两个同伙送家具下楼了,黄拔一脚把胡小妹的房间踹开。黄拔和黄琪一同闯了进去,在黄琪的指导下,黄拔在写字台、梳妆柜、衣柜、床头柜里翻箱倒柜,弄得房间叮叮当当响,每响一声,黄琪的心就抽一下,挺要命的。但黄琪毕竟大学毕业,也学过心理学,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她深呼吸三下,等黄拔气势汹汹地翻头遍后,她就沉下心来,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翻第二遍。终于,在黄琪翻第二遍衣柜的时候,翻到了姨妈的一个金项链,一个金戒指,两本存折,一个银行卡。两本存折中,其中一本和银行卡是同一个帐号,都是招商银行的,是活期存款,余额八万多元,另一本存折则是定期存款,存工商银行,整整三十万。
黄琪和黄拔四只眼睛定在存折的数字上,兴奋加紧张的心情,怦怦跳得似要跑出来,眼睛也睁得铜锣大。但仅仅一分钟,黄拔立刻收起存折往身上牛仔裤后兜里一塞,似乎害怕有人从他手里抢走,颤抖着声音对黄琪说:“走。”黄琪则拿着金项链和金戒指,既兴奋又紧张地跟着出门。
刚走出门,黄拔马上说:“你待会拿拖把把房间拖一遍,擦掉鞋印,我现在用毛巾把抽屉、柜子都抹一遍,消除我们的指纹。外面厅里的脚印不要擦,让它杂乱无章,警察定不准是谁的。”
黄琪点头,心里再一次佩服男友。
黄琪和黄拔做好这一切后,两个同伙的东西也搬完了。这两个同伙别看挺文弱,却似乎是惯盗,手脚麻利一下就把该搬的全搬完了。房间里顿时空空如也。
搬完最后一件东西,同伙问黄拔:“拔哥,再做什么?”
黄拔道:“把黄琪捆起来,捆严实一点,专业一点!”
这时,黄琪更紧张了,对自己的男友说:“捆轻一点,我怕痛。”说着,似乎想起了自己也是劫匪,有义务继续出主意,又说:“我到我自己房里去,要造成我是被你们叫醒的,我只穿着睡衣,对,让我换睡衣。把我捆起来后,还要打我几下。”
“对,打几下,最好有点血迹。”黄拔附和。
两个同伙开始给黄琪绑绳子,一边绑,一边说:“嫂子,对不起,委屈你了!”
黄琪对黄拔说:“要打你下手啊。不过,轻一点哟。”
黄拔嘟囔:“靠!你傻啊?不能我打,我和你是亲密关系。胡小妹家被盗,警察会调查你,然后查我,如果你脸上是我的巴掌印,就会露破绽。让我的哥们来打,他们警察就休想查到,也就相信是劫匪干的。”
黄琪这时基本不紧张了,到手了这么多东西和银行存折,她心里高兴着。“你小子脑子好使!来,趁我的嘴巴还没有打出血,亲一个。”说着,撮起嘴巴等黄拔也伸过嘴去,两人响亮地“啵”了一个。
捆好黄琪,把黄琪嘴角打出血,并把嘴巴塞上毛巾后,黄拔说:“琪琪,委屈你了!”说着,似真的觉得有点对不住女友,安慰道:“忍着点,那个婊子中午不回,晚上肯定要回来的。回来后,你知道怎么讲话了?”
说着,三人准备出门。
黄琪突然想起什么,嘴巴里呜呜起来,黄拔扯掉黄琪嘴里的毛巾,说:“宝贝,还有什么?”到这时,黄拔有点紧张了。黄琪知道,黄拔这个时候是担心有人突然从门外进来。
黄琪说:“你把我们房间里美枝的东西都拿走,包括衣服和卫生间的牙刷等,都拿走,造成美枝早做好了准备、事成后逃走的假象。”
黄拔说:“琪琪,你还是想的细。”说着,就把所有不是黄琪的东西,统统装进一个袋子,然后,三人匆匆地出门了,并带上了房门。
三人出门,坐到车里,黄拔悄声对两个同伙说:“我开车在后面,你们两个走到门卫旁边的士多店,装作买东西,装作找店老板换零钱,装作为搬运费吵起来,吵得越凶越好,也可以动手,反正要达到把保安吸引到你们吵架的地方去。保安去了,劝架的时候,你们装作打错了,打他几下,最好把他的眼睛打蒙。这样,我就有办法出门。要不,拖着这么多东西没有房东和房主的放行是出不了门的。明白了吗?”
两个都是黄拔请来的小混混,对于做这样的事情是小菜一碟,点着头往门卡处走去。黄拔则竖着耳朵远远地听。
不一会儿,两个人果然吵了起来,声音很大,但还没有听到保安的吆喝声,黄拔耳朵竖得更高了,随时准备发动汽车。
当听到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