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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嘴红灯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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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带着儿子又能达到什么效果?因此,自己只能这样,只能诚惶诚恐地把儿子带在身边。原先还有个侥幸心理,心想,儿子白天上学,晚上回来睡觉,一大早就到学校了,母亲做什么,他并不会知道,就是知道,也知道不了多少,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可是,看来自己小看这个问题了,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啊!
  打儿子,事实上,打的是自己——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
  但是,这样的错误,你要我李秀儿怎样处置呢?除非自己不做这一行了。可是,不做这一行,又做什么呢?这犹如一个磨剪刀的,明明知道自己的生意范围越来越窄,可最后想来想去,他熟悉的还只是这一门,如此便还是扛着磨刀架,穿大街小巷,亮着破嗓子,去喊:“磨剪刀啰,镪菜刀!”我李秀儿也只能“磨剪子”啊!
  唉,这就是命吧。

 二十七
  李秀儿正在为儿子的事伤心不已的时候,收到方方从湖北老家打来的电话。从电话号码的区号可以看出,方方回到了麻城老家。
  方方那天从咖啡馆出来,尽管全身像一天跟十个男人睡觉了似的四肢乏力,但她还是没有忘记做好一件事,那就多花十元钱,让咖啡馆帮她把蛋糕送到学校,送到弟弟方圆的手中。弟弟可以嫌弃她这个姐姐,甚至可以不认她,但是,她不能没有弟弟。蛋糕里有她对弟弟的爱,有她对弟弟十九岁生日的祝福——不管这买下祝福的蛋糕的钱是肮脏的还是圣洁的。换一句话说,就算她的钱肮脏,但她爱的心灵是圣洁的,对弟弟的关怀和期盼是高尚的。
  她怕咖啡馆把地址和名字搞错,临出门时,反复对服务员嘱托:是大二中文系汉语言专业的方圆,方是四方四正的方,圆是圆圆满满的圆,记得啊。并把地址和名字工工整整地写在一张纸条上。
  然后,她坐上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
  可是,坐在公交车里,她感觉到早上从火车站到广埠屯时,没有经过长江大桥,而这一次却经过了长江大桥。她开始紧张起来,壮着胆子问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小伙子告诉她,到火车站还早着呢?此时还刚刚过长江大桥,还有差不多三分之二的路途。小伙子热心地告诉她,但小伙子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她:“你是到汉口火车站还是武昌火车站?”方方说:“我来的时候是武汉火车站下的。我还到武汉火车站去坐车。”小伙子噗哧笑了,可能准备说:“你乡巴佬,不懂啊!武汉分武昌和汉口两个火车大站,哪来的武汉火车站?地球人都知道”,但可能意识到,对漂亮的女孩不能这样,男人是不能笑话任何一个美女的愚蠢的,因为美女的愚蠢,几乎代表着可爱。于是,耐心地对面前这个美女解释道:“武汉有两个火车站,有武昌站和汉口站,没有武汉火车站,这也就是和其它城市不同的原因,这也就是武汉大的原因―――”
  方方喉咙里呵呵着,但心里很着急,她不想听这些城市地理知识,她只想快点知道,自己是不是坐错车了。
  小伙子又意识到自己没有解决美女燃眉之急的问题,而顾左右而言他了,马上献殷勤说:“你到火车站是想坐火车去哪里?”方方老实回答说自己去深圳,小伙子不经意地笑了,说:“这就没关系啦。汉口火车站也有很多车到深圳,到广州,还有到北京、上海的,跟武昌火车站一样。我猜你来时是在武昌火车站下的车,对吧?”方方说:“可能是。”又补充说:“我以为那里就是武汉火车站,以为武汉就是那一个火车站。我不是武汉人,也不熟悉这里,以前从武汉上过火车,是人家老乡买好票的,我也就搞不懂武汉的情况了。”
  小伙子很斯文,方方对他有信任感。方方本来伤心的事一大堆,烦心的事让她一句话也不想说,但此时,她显然比自己乱糟糟的心情要多说了几句话,如此,也弄清了武汉非常大,居然有两个大的火车站,而且,这两个大的火车站,居然都有到深圳、到广州、到北京、到上海的很多次发车。这让方方的烦躁的心情像温度一样有点回升起来,加之,肌肤之亲地接受男人有许多次后,对男人的好坏、美丑、粗野与儒雅,一眼瞥去,都能知道个大概。对于旁边这个斯文、一口标准普通话的小伙子,她有几分好感,她也评判他不是正宗的武汉本地人。对于武汉本地的男人,平时生活中,她听姐妹们许多次地讲过,归纳他们粗野、蛮横,动口“婊子婊子”,闭口“老子老子”。而面前的这个呢?显然不像。
  小伙子主动说,他叫阿宝,于是方方马上问,你是不是广东人,小伙子说不是,为什么认为我是广东人呢,方方说,因为你说你叫阿宝啊,广东人喜欢阿狗、阿猫地叫的,方方说这话时,自己笑了,小伙子也傻傻地笑了。接着,小伙子提醒方方:现在是暑假开学后铁路运输高峰,武汉又是九省通衢之地,上车的人比较多,买票可能有困难,如果要他帮忙,尽管跟他说,他有同学在汉口火车站。说着,留下一个名片给她,就下车了。方方发现,小伙子下车的地方叫古琴台。而小伙子下车时,方方清晰地看到,他中等身材,步履轻盈有力,架着一副眼镜,转弯快要看不到时,他还朝方方挥挥手,那眼镜后面的眼睛似乎还甜甜地朝她笑了笑。
  看着那一笑,方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回过神来瞥了一眼手中的名片:武汉钢铁集团xx公司xx第一车间主任。她轻轻地拉开提包拉链,把名片塞了进去。
  到汉口火车站,方方发现,似乎比武昌火车站还大,广场里的人也比武昌火车站多得多。走到售票厅,果然如小伙子所言,售票的队伍排得龙一样长,屏幕上打出的字幕显现:今天往广州、深圳的火车卧铺、座位都是“无”。
  方方从售票厅走了出来,她想到了刚才小伙子说的话,是不是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同学帮忙呢?但是,他又犹豫了:就在公交车上聊几句,能相信吗?不会是骗子吧?但凭她在深圳接触一些人的经验又想:不会,如果是骗子,他的名片干嘛不打上某某公司总经理,而只打小小的车间主任―――正在她犹豫时,车站广播在喊:
  旅客们!欢迎乘坐汉口到连云港的1442次火车,开车时间十八点二十一分,沿途停靠黄陂、红安、麻城、新县、潢川―――新浦、连云港―――
  方方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反应灵敏地接受了“麻城”两个字的信息,她问了一句自己:我是否该回家去?我是否该看看我爸爸,还有坟头上的妈妈呢?
  她想,她的钱在包里,正好回家给了父亲,让她存起来,过一阵子等弟弟没钱了,再寄给他;如果弟弟真有能耐不要家里寄钱了,也好,把钱存起来,明年在村头砌栋新房子,带厨房,带卫生间的,嘿,不叫卫生间,叫洗手间呢!城里人虽然心灵脏,但表面多文明,卫生间都改称叫洗手间,多有趣呀。自己积攒了钱,让父亲砌房子时,就要在房子内头砌洗手间,不像现在农村都把茅房——唉,叫茅房,多难听呀——砌在猪栏里,小时候上茅房,总是要妈妈陪着,担心大肥猪的大嘴巴拱自己的屁股呢―――
  想着想着,方方突然笑了。意识到自己出洋相,环顾左右,还好,都在排队买票,都在急匆匆地进进出出,没有人注意她。于是,她心情轻松地排到了买票队伍的后面。半个小时后,她买到了在麻城下车的座位票。
  晚上九点钟的样子,方方就回到了家。
  回家前,她在镇上的日杂店里,买了挂山、扫墓用的鞭炮、神纸、香烛,她要去看看她的妈妈。妈妈离开他们已经有八个年头了。虽然每年的清明和过年过节,父亲都带着他们到坟头上去祭拜,但临近几年,她没有回去,也没有去祭拜自己苦命的妈妈,不知妈妈坟头上的草有没有铲除?不知妈妈在天堂的日子是否安康?
  在镇上,似乎是冥冥之中妈妈的福佑提醒,使她又做了一件自己满意的事情。她把手头的八千元钱存进了家乡小镇的农业银行。她想,这样就只需要交存折给父亲了,免去了父亲把钱存在家里不保险,到时带着钱到银行汇款又不方便的麻烦。她知道,这八千元钱对父亲来说,是庞大的一笔数目,父亲有生以来也没有存过这么多钱,以往的日子过得都是入不敷出、捉襟见肘,现在,让这笔钱就永远寄存在父亲的帐头上,冲一冲方家没有钱的霉气吧,也保佑弟弟方圆成为方家的骄傲,成为村里二千多户人家的骄傲。
  虽然这笔钱就像方圆说的那样,并不光彩,但是,对于他们这样一个家庭,对于她这样一个弱女子,看着父亲一年一年地衰老,看着父亲为弟弟的学费而愁眉苦脸,看着自己的家乡生不出金蛋银蛋,她方方急在心里,疼在身上,她除了年轻,除了美貌,除了青春,她又有什么办法?历史上的文成公主,不也是为了大唐江山,为了父亲,为了家天下,而用自己的美貌、自己的青春,换取家庭的兴旺——天下的太平么?
  方方买了一些父亲从来也舍不得买的水果和食品,还有蔬菜和新鲜鱼,大包小包地回到了家里。她算了一下,那些食品和蔬菜,才花她不到五十块钱,比在深圳买东西真是便宜多了。
  她的家,是一栋破旧的三间泥墙房子,墙正面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枯萎得没有一点生气了,在靠北边的墙基和墙基几尺距离上,因大雨的敲打,已经洗去了泥砖的半边脸,暴风刮来,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方方沉重地走进去,房里,父亲在用铡刀铡切猪草,勾着身子在使劲,坐着矮小的凳子,本来就驼的背,几乎驼到了猪草盆里,而背躬上的那块骨头,却是清晰而突出。父亲的手像松树一样粗糙,右手的大拇指裹了一块膏布,不知又是被什么擦伤。在方方的记忆中,不管是父亲的手,还是母亲的手,总是贴有膏药,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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