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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左千夫]+野菊之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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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水回来途中,把小水壶系在腰间,在附近找了一下,采了四五十株通草和一串野葡萄,还采了五六株很漂亮的龙胆花回来。回途是下坡,两个人轻快地走下来了。在田地入口处,我发现了大株的春兰。

    “阿民,我采些阿克莉再走,你拿着这些通草和野葡萄,先回去!”

    “阿克莉是什么啊?哎呀,不是春兰吗?”

    “你是城里人,所以才把春兰叫得那么文雅,矢切的农民都管它叫阿克莉,把它当做治疗皮肤皲裂的草药呢!哈哈……”

    “哎呀!嘴真损,政夫今天嘴变得真损。”

    在山上吃便当,对于农民来说,是一种享受。也许有生理上的理由也不一定,总之,谁都说在山上干活儿之后吃便当特别香。现在我们两人取来泉水,分吃着母亲精心准备的便当。不用多说,特别高兴。我喜欢吃通草,民子则吃着野葡萄,我们边吃边聊。民子笑着对我说:


    “政夫,你采那个治皲裂的阿克莉,是打算带到学校去用吗?要说在学校手会皲裂,那就好笑了……”

    我认真地回答:

    “什么呀,这是给阿增用的。阿增的手早就皲裂了。前几天,我要泡澡,阿增来帮我烧热水,看她的手皲裂得很痛的样子,所以我才跟她说,如果到山上去,就帮她采阿克莉回去的!”

    “哟!你真是个体贴的人……阿增是没有心机、又不惹人讨厌的女孩儿,所以我也一直把她当做好朋友,不过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说些和我过不去的话,肯定是在恨我。”

    “哈哈……那是阿增在吃醋啊!连芝麻小事都要吃醋,是女人的怪癖!这和我说要把那些阿克莉采回去给阿增,民子就马上说‘政夫你真是体贴……’是一样的!”

    “你这个人,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损呀,说什么也说不过政夫,再怎么说,我也知道阿增那是毫无来由地在吃醋……”

    “实际上,阿增也真是个不幸的女孩。若不是她的父母亲发生事故,她也不至于沦落当用人。父亲战死,母亲又为此伤心而病死,唯一的哥哥呢,又是无赖。她可是一个为国家捐躯者的女儿,阿民,我们应该好好怜恤她。阿民,她虽那样,却很夸你的哦,而且又被坏心眼儿的嫂嫂任意驱使,太可怜了!”

    “那是,政夫我也是这么想呀!你母亲也经常那么说。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还是经常分给她一些,不过又像政夫那样怜悯,又……”

    民子讲到一半,又不言语了,拿起用桐树叶包着的龙胆花,突然改变话题:

    “这么美的花,是什么时候采来的?龙胆真是一种好花,我一直都不知道龙胆花这么漂亮呢!我突然喜欢起它了。真好看……”

    喜欢花的民子又犯了老毛病,将蓝紫色的花贴近她那白净的脸庞。过了一会儿。不知又想起什么了,一个人嘻嘻地笑起来。

    “民子什么事,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笑得那么开心?”

    “政夫像一株龙胆花!”

    “为什么呢?”

    “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啦!只不过觉得政夫就像龙胆花罢了!”

    民子一说完,就捂着脸笑。

    “民子也变得很坏嘛,你不会来报刚才那一箭之仇吧?还学我说话,服了你。不过阿民是野菊,我是龙胆,还是挺有趣的一对儿!我很乐意当龙胆,如果民子能喜欢龙胆的话,我就更高兴了。”

    两个人说着无头无脑的话高兴着。秋天的白昼很短,太阳已开始逐渐西沉了。说了声开始干活儿,两人便又开始动手摘棉花,下午的活并不多,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就摘完了。把各种东西收拾好,放进竹篓里,两个人用扁担一起挑着,民子在前,我在后,缓缓走出田地时,太阳早已落入松树后了。

    大概走到一半路程,十三夜的月光从树间照射出来,这是一个无风的夜晚,连滴滴露珠都看得一清二楚。今天早晨未曾注意,路西更低陷的田地里,荞麦花已经开放,看上去仿佛拉上了一层薄绢似地洁白。蟋蟀冷冷的鸣叫声让人为之心动。

    “阿民你累了吧!反正时候已不早,这边景色不错,干脆休息一下再走吧!”

    “早知会这么晚,我们赶一下就好了,肯定又要被家人说闲话了。政夫,我最担心这个。”


    “现在担心,也没有用啊,还是休息一下吧!这么美的景色可不多见,何况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不用担心!”

    两个人坐在明月斜照着的路边的松树桩上。不远处的地方,树影投下来,显得有些昏暗,对面的田野则整个笼罩在月光下,荞麦花越发白得抢眼。

    “多迷人的景色呀!政夫,倘若会作和歌或是俳句的话,此刻一定能够吟出十分风雅的词句吧!像我这种不通文笔的人,此时都能忘掉忧愁、忘掉一切呢。政夫,你作个和歌嘛!”


    “事实上,我也试着作了一些,不过很难,不容易作出来。山间的荞麦花、明亮的月亮、蟋蟀的鸣叫声,实在是好夜景。阿民,以后我俩一起作和歌吧!”

    心中都担心同一件事的两个人,心里想的事太多了,反而没说多少话。其实是想在这里谈谈前途渺茫的两个人的将来。民子当然比我更想谈一谈吧,但是尚且年轻,心态浮躁的两个人,总是无法面对面地说出那些话。两个人不说话,呆呆地过了一会儿,一排大雁像催促两人般,从天空鸣叫着飞过。

    好不容易下山来,可以看到银杏树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涌起同一种情绪。那不是别的,正是两人一起踏进家门时的尴尬。心里虽然想着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不好意思迈步。连踌躇的余地都没有,转瞬间就到了家门口。


    “政夫……你先进门吧!我不好意思先进去。”

    “好,那我先进去好了!”

    我鼓足勇气,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家门。全家人正在吃晚饭,好像聊得很愉快。庭院的木板套窗还开着,月光照到了檐口。我干咳一声,踏进庭院时,厨房里的讲话声突然停了。民子用指尖戳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当然明白,在餐桌会议上热烈谈论着的,正是我和民子的事情。

    由于今晚举行夜祭,又是十三夜,当全家大小聚集在大厅时,母亲从里面的房间出来了,对于我和民子晚归的事,母亲虽然没有严厉地责备,神情却也和平常有一些不同,似乎若有所思,一时变得有些生疏。到目前为止,母亲嘴上虽然责备过,心里却不曾怀疑过我们,然而,今晚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一定怀疑我们了吧。民子缩在一边,不敢出来。我在大厅摆了很多从山上采回来的通草和野葡萄,想以这些来暗示我们是因为这个才晚归的,然而这种无言的辩解毫无作用,并没有人那样看它。今晚不管谈论什么事,我和民子都被排除在外,我们早已被默默地判了罪。

    “母亲您太宠他们了。让关系非同一般的两个人单独到山田里去,实在太大意了。母亲这样的态度,不管我们在旁边怎么担心都没有用啊。”

    这似乎就是厨房会议的决定,好像母亲今晚也认识到一直把我们视为小孩儿是个错误,事到如今,即使责备我俩,也无济于事。反正把我送到学校去,一切就解决了,母亲心里似乎早已暗暗决定好了:

    “阿政,本来打算到十一月份就送你去学校,看你如此游手好闲,对你没什么好处,庙会一结束,你就到学校去吧!就十七号去……行吗?按这行程做准备吧!”

    去学校原本是我的心愿,早或晚十天、二十天根本无所谓。但是在这种情形下,从母亲今晚对我说的话来看,显然我们两个人已被判犯下了罪行,对民子、对我来说,心里都有不服的地方。实际上,两人并非如大家所想的那般堕落,今天这样给我们定罪,总觉得有些不服,不仅不能辩解,甚至连说点硬气话的资格都没有。如果在一个月前,我就会对母亲撒娇说:母亲您这样也太没道理啦,虽然我想去学校,但是您冤枉了我,为了被冤枉后得到的处罚,要我提前去学校,太过分了吧……等等。而今晚的我却不会幼稚到说那么任性的话了。说真的,我已掉入爱河了。

    隐瞒那么疼爱自己的母亲,无意中筑起一道墙,以至于无法将心事说出来。自然而然地也顾忌起别人的目光,两个人在别人面前故意装出冷淡的样子。事到如今,我心中的爱已滋长,怎能再去辩解呢?我只好回答说:

    “好的……”

    如此一来,我无话可说,只有遵从母亲的吩咐。

    “我只要去学校就可以了,而民子以后该怎么办呢?”

    我突然想起这个,偷偷地朝民子那里看,民子在剥毛豆吃的阿增身后,低着头,搓揉着膝盖上的吊袖带,沉默不语,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许因为是在晚上,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看到民子这样,我也觉得难过、想哭。眼泪滚到眼睑,双眼变得模糊了。为什么会伤心,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民子太可怜了。民子和我之间的快乐也只维持到这天晚上,和白天的阳光一起消逝了。高兴的事,没有全说出来;忧愁和悲伤的事,更是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提及。至此,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十四日是庙会第一天,全家都在忙,一直忙到天黑。我和民子虽然都无精打采,也都因手边有一大堆事要做,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十五日和十六日,我除了吃饭之外没有其他事,所以一直待在书房没有出去。我呆呆地靠在桌边,无所事事,连两个人的关系如何发展都没有去想。满脑子都是民子,除了单纯地想着民子之外,什么都不想。这两天,和民子碰过三四次面,既没说话,也没有力气交换微笑,只是互相以眼神倾诉彼此心中的寂寞。

    如果两个人再老成些,这两天,也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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