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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报非经济自立,则言论记载难于自由;即使苟且敷衍,亦不能广其销路。然经济独立,言之非艰,行之维艰。中国报纸各埠姑不论,即上海一埠,自通商互市以来,旋起旋仆,不下三四百家,惟其致败之由,半由于党派关系,立言偏私,不能示人以公,半由创办之始股本不足……进退维谷之时,不得不仰给于外界,受人豢养,立言必多袒庇,甚至颠倒黑白,淆乱听闻,阅者必致相率鄙弃,销数自必日少,广告刊费,更无收入,此办报困难之一大原因也。……各国对于报纸,多方维护。而中国政府,邮电两项,摧残舆论,至于此极,良深浩叹,此办报困难之又一原因也。各省军阀专权,每假戒严之名,检查邮电,对于访员,威胁利诱,甚至借案诬陷,无恶不作……转引自张之华主编:《中国新闻事业史文选》,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页178—179。
在《新闻报三十年纪念》巨册中,蔡元培、孙中山、梁启超、于右任等或撰文,或题词。张季鸾在《新闻报三十年纪念祝词》中慨然说:
且中国报界之沦落甚矣。自怀党见且拥护其党者,品犹为上;其次,依资本为转移;最下者,朝秦暮楚,割售零卖,并无言论,遑言独立;并不主张,遑言是非。
一年后,汪汉溪因积劳成疾在上海病故。父死子继,他的两个儿子汪伯奇、汪仲韦继续掌管《新闻报》,即使1929年被史量才收购以后也是如此。
[记事]
5月5日,汉口《字林西报》发表的评说《论中国各省宜广开报馆》,主张多设报馆,使普天之下都知道读报的好处。
同年,郑观应的政论文集《盛世危言》出版,他在《日报》一文中认为报纸有监督功能,“秉笔者有主持清议之权,据事直书,实事求是,而曲直自分,是非自见”。“大小官员苟有过失,必直言无讳,不准各官与报馆为难”,极力主张多办日报。
《笔底波澜》 第一部分1895年:一个时代的呼声——“公车上书”
1895年:一个时代的呼声——“公车上书”
笔底波澜
1895年:一个时代的呼声——“公车上书”
甲午之战,泱泱大国败于日本小国,这一结局带来的震撼大大超过了鸦片战争,全国上下的读书人痛心疾首。在民族危亡的背景下,变法维新的呼吁才渐成社会的主调。
4月17日,清廷派李鸿章与日本签订又是割地又是赔款的《马关条约》,消息传来,正在北京参加会试的各地举子尤其受到强烈的震撼,康有为夜不成寐,文不加点,一气呵成,起草了长达一万四千言的上皇帝书,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上清帝第二书》,提出了“下诏鼓天下之气,迁都定天下之本,练兵强天下之势,变法成天下之治”等政治主张。5月2日,他召集十八省举人在北京松筠庵集会,有1300多人在他起草的万言书上签
康有为
字。“公车”为入京应试的举人代称,故史称“公车上书”。然而,正在这个节骨眼上,传来了《马关条约》已经签字的消息,结果有半数人心灰意冷,撤回了签名,最后只剩下603人,而都察院则以朝廷已在条约上签字无法挽回为由拒绝接受这一上书。所以,康有为所发动的大规模的“公车上书”实际上未成。
不过那段时间的“公车上书”并没有断过,5月2日都察院代呈的原折中就有“公车”。5月3日、5日、9日,“公车上书”仍然不断。天津《直报》以“同深义愤”、“各抒义愤”等为题多次报道了这些消息。这份报纸以发表思想家严复呼吁变法的一系列文章而引人注目,严复一针见血地指出中西的差别在于“自由不自由异耳”,并响亮地喊出了“身贵自由,国贵自主”的命题。这些振聋发聩的观点早已载入近代思想史册。相隔一个多世纪,史学家袁伟时还誉之为“石破天惊”的箴言。
康有为起草的“公车上书”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呼声,虽然上书不成,但上海的《申报》等报纸纷纷刊载了其中的内容,一个月后《公车上书记》专书也由上海石印书局刊行于世,未能“上达天听”的“公车上书”的影响因此而遍及全国。
梁启超
康有为等在北京创办《万国公报》,和上海的《万国公报》同名并不是一个巧合,而是有意的选择。其时《万国公报》的影响已深入中上层阶级,康有为想借助它的光环,不少文章也是直接从后者转载的。报纸由梁启超、麦孟华编辑,隔日一期,随《京报》、《宫门抄》之类的官报免费赠阅,还要给报贩送酬金,这是梁启超所说的“沿门丐阅时代”,读者对象都是王公大臣、达官贵人,一般发行一两千份,最多时要送出300份。梁启超自称“日日执笔为一数百字之短文”,称为“论说”,这是他介入的第一份报纸,也是他以言论影响中国的最初尝试。
过了四个月,《万国公报》在出至45期后,经李提摩太建议,为“免两相混淆”,改名为《中外纪闻》继续出版,赠阅也改为订阅,并作为成立不久的维新团体北京强学会的机关报。和以往的报纸不同,《万国公报》(《中外纪闻》)完全是康有为变法维新的喉舌,并不像一般报纸只有报道新闻、传播新知等功能,可以看作是近代政党报纸的先声。
[记事]
1月16日,德国人汉纳根在天津创办《直报》,曾发表严复的《论世变之亟》、《原强》、《辟韩》等文。
8月17日,康有为、梁启超等在北京创办《万国公报》,12月16日起改名为《中外纪闻》。
《笔底波澜》 第一部分1896年:《时务报》一纸风行
笔底波澜
1896年:《时务报》一纸风行
《强学报》创刊号上有一篇《开设报馆议》,列举了办报的六大好处,其中第五条说“吏畏上闻,不敢作奸,是曰除舞弊”,实际上就是强调报纸的“舆论监督”功能。4月,李提摩太在《万国公报》第87期发表著名的《新政策》一文,指出“欲使中国官民皆知新政之益,非广行日报不为功”。6月12日,刑部侍郎李端棻上书光绪帝,提出“广立报馆”的主张。
在《强学报》停刊之后,清朝设立了官书局,出版《官书局报》、《官书局汇报》,但只能翻译,“不准议论时政,不准臧否人物”。但其时整个社会特别是中上层正鼓荡着一股求变之气,组织学会、开办报刊就是主要的表达方式,即便无所不能的绝对权力也很难压住。
等不了多久,8月9日,酝酿已久的《时务报》旬刊就在上海破土而出,由汪康年任经理、梁启超任主笔,实干家和言论家携手开创了《时务报》最耀眼的一幕,成为一件“颇足以震动全国青年学子”的“破天荒”的大事。
《时务报》一纸风行,发行到全国十八省乃至海外,派报处多达200多个,发行量最高时达到1。7万份,创下了当时报刊发行量的最高记录,“为中国有报以来所未有,举国趋之,如饮狂泉”。梁启超语,转引自张之华主编:《中国新闻事业史文选》,页41。连历史悠久的《万国公报》一度也落在了它的后面。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份报刊如此打动人心,没有一个人像梁启超这样光华四射,他们给中国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吹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
曾对维新运动产生过重大影响的《时务报》
多年以后,包天笑仍然记得当时的情景:《时务报》的出版,
这好像是开了一个大炮,惊醒了许多人的迷梦……尤其像我们那样的青年,曾喜欢读梁启超那样通畅的文章……
……《时务报》不但是议论政治、经济,对于社会风俗,亦多所讨论,主张变法从民间起……一般青年学子,对于《时务报》上一言一词,都奉为圭臬。包天笑:《钏影楼回忆录》,山西教育出版社、山西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页189—190。
梁启超一个人就在《时务报》发表了60篇文章,他自述“每期报中论说四千余言,归其撰述;东西文各报二万余言,归其润色;一切奏牍告白等项,归其编排;全本报章,归其复校……经启超自撰及删改者几万字,其余亦字字经目经心”。张之华主编:《中国新闻事业史文选》,页33。
年仅24岁的他以那支“笔锋常带感情”、“别有一种魔力”的笔,写下了《变法通议》、《论中国积弱由于防弊》、《论君政民政相嬗之理》等政论,其中《变法通议》全文7万字,连载了21期,热情地喊出了“变亦变,不变亦变”的时代最强音,提出了“变法之本,在育人才;人才之兴,在开学校;学校之立,在废科举;而一切要其大成,在变官制”等具体措施。这些“务求平易畅达”的议论,使海内耳目为之一新,舆论为之大振。《时务报》因梁启超而风靡全国,梁启超因《时务报》而名动一时,“上自通都大邑,下至僻壤穷陬,无不知有新会梁氏者”。埋头实干的汪康年在《时务报》也发表过14篇政论,提出了成熟的变革思想,当然,只论文章的影响远没有梁启超那么大。“自从这个风气一开,上海那时风起云涌,便有不少杂志出现。”不仅上海出现了《农学报》、《工商学报》、《蒙学报》等,四川、浙江也有《蜀学报》、《算学报》等,“但归结起来,总没有梁启超的《时务报》普遍而深入人心”。
《时务报》标志着百年言论史上“梁启超时代”的开始,梁启超在《时务报》第一册发表的《论报馆有益于国事》一文,首次把报纸比作耳目、喉舌,认为它具有“去塞求通”的功能,有了报纸,“待以岁月,风气渐开,百废渐举,国体渐立,人才渐出,十年以后而报馆之规模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