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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早已是济济一堂，横幅高挂：“热烈欢迎滇南实习同学胜利归来。”台上坐着一排 实习归来的大学生。
“下面我们请实习考察队队长钟华同学发言。”主持人话音刚落，掌声已如潮般响起。
一个高大、健美、举止洒脱的男孩子站起来，走到麦克风前：
“大家好！我是钟华。我们这次实习，本来的计划是十五天，但是到了那里以后，全队 二十个队员谁也不提离开了。是因为那里的山美水美吗？不是！是因为那里的姑娘小伙子们 好客吗？也不是！正相反，那里环境恶劣，那里的人们生活极为闭塞，对我们这些外来者充 满了敌意。那么是什么留住了我们，让我们把返回的计划一推再推，从十五天改成了四十五 天？如果问我，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医生的职责！”
台下的学子们，不禁为之动容。
“在那里，我第一次那么深切地理解了我们入学时的宣誓，‘我要尽我的智力及能力所 及，为病人谋求最大的利益。’两千多年前，希波克拉底的这句话在遥远的滇南真正地深深 打动了我！那里非常穷困，在我们这里已经很容易治愈的疟疾在那里却是致命的疾病，奎宁 这种非常普通的药物被尊为仙丹。看着这一切，我们这些选择以医生为毕生职业的人怎么能 不动容呢！少年时，所感动的南丁格尔、珍妮·汉娜、诺尔曼·白求恩……在成年时却被轻 松地忘却了，心中只装财产，盛得下索罗斯、菲亚特，心灵的容量不知不觉间萎缩了。在那 里，我想不是我们为他们治病，而是他们在为我们疗伤，让我们曾经萎缩麻木的心重新苏醒 。就是这样，我们一天天延后归程，同时内心也一天天变得更洁净……”
台上，钟华说得非常激动。台下，林季红不禁抹起了眼泪，一边由衷地夸赞道：“说得 真好！”沈笑也很感动，眼睛早已是湿湿的，却又轻易不舍得眨一下，似乎不想遗漏掉钟华 的任何一个动作。
这时主持人补充道：“离开前，我们得到当地上级政府的支持，决定共同在扎马村建立 一个卫生站，使当地的村民不再以为疾病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钟华讲完了，台下掌声雷动。沈笑、林季红使劲地鼓掌。
钟华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募捐箱：“现在我们为卫生站募捐，这里募集到的每一分钱都将 用在为卫生站添置必要的医疗设备和药品。”说着他做了个手势，几个大学生和他一起拿着 箱子走下台来。
大家纷纷往箱里投钱。沈笑和林季红也忙着掏钱投进箱里。
“还有钱吗？再借我点儿。”沈笑问。
林季红翻出衣兜来给她看：“没了，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把打算明儿买一块小花布的钱 都捐了。一分也没了！”
会后，钟华请两位小妹在食堂里吃宵夜。沈笑一脸羞红，崇拜地看着钟华。林季红却毫 不掩饰自己的钦佩之情：“哇塞，你今天说得太好了，我感动地哭了两回呢！”
钟华给她逗笑了：“你要是也去了那儿，还不知道得感动地哭多少回呢！”
林季红认真地说：“哎哟，那我可当不了医生，我一感动就哭，那还看什么病呀！”
钟华和沈笑都笑了……
今夜星光灿烂。夜空下，两个女孩一路骑车往家赶。
林季红实话实说：“我看你听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直的。”
“你瞎说。”
“真的，骗你是小狗！”
沈笑没理她，一会儿，不知又想到什么，羞涩地笑起来。
“你看，你看，又傻笑了吧！今儿一晚上你老是这样。”
沈笑还是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说：“哎，我跟你说，这件事你绝对不许告诉别人 ！”
两人匆匆地骑到林季红家门外，沈笑一边下车，一边说：“换完衣服我得赶快回家了， 要不非挨批不可。”
说着话，她们推开门，一下愣住了——
彭学敏老师正一脸严肃地坐在屋内，坐在一旁的林季军也是面色铁青。
“你们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上哪儿了？”彭老师很不满。
林季红不回答。彭老师又看着沈笑：“去哪儿了，沈笑？”
“去……玩儿。”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儿！”
第二篇第四章
沈笑低着头不吭声。彭老师终于忍住气，把脸转向林季红：“好了，先不说这个事了。 林季红，我今天来，是想向你核实一件事情。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林季红和沈笑偷偷对视一眼。彭老师沉吟一下问：“林季红，你这次考试成绩是多少， 你知道吗？”
林季红有些慌乱，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笑，沈笑也很紧张。
“不——知道。”
“88分！”
“真的？！”林季红惊讶地抬起眼睛，不禁有些兴奋，可她见彭老师和哥哥脸色依然那 般严肃，顿感有些不妙，慌忙改口，“哦，是吗？可能，是，我这回复习得比较认真吧。”
“是吗？那我考你一个公式。”彭老师马上问了她高三一个函数公式。
“这个，这个，我，我忘了！”
“是吗？可你考试可没忘呀，不光没忘，还用得很巧妙。第六题，要用的第一个公式就 是这个公式！”
林季红低下头，不说话了。
彭老师严厉地盯着她：“到底怎么回事？！林季红。”
林季红沉默。林季军怒吼道：“彭老师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
林季红胆怯地看了一眼哥哥。彭老师抬起手，制止了发怒的林季军：“林季红，我当然 希望你是像你自己说的，这回用功复习了。可我恐怕实际情况不是这么回事，你的答案和陈 尘的很相似，连错都一样。我看这不是偶然吧？”
林季红还是不说话。彭老师终于无奈地松口：“我今天也不逼你，你晚上好好考虑考虑 ，明天上学给我答复！知错就改，学校是会给你们机会的，你好好想一想吧！”
彭老师站起身，又对林季军说：“那好，就先这样吧，我回去了，你不要跟妹妹发脾气 。我相信林季红是个懂事的孩子，会做出正确选择的。”说完，她把脸转向沈笑，“沈笑， 你跟我一块儿走，我送你回去。”
沈笑点头，身子却没动，彭老师又催了她一遍。
“我，换个衣服。”沈笑说。
沈笑推门进来，何霖一脸焦急地迎出来：“你这么晚去哪儿了！家里多着急啊！”
“我……是彭老师送我回来的。”
何霖这才松一口气：“在彭老师那儿呀？你也该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呀！”
沈笑自知理亏，低声说：“对不起。”
看女儿认了错，何霖的心马上软了：“算了，算了，以后记着就是了。”
沈笑点头。何霖转身去厨房：“你先洗个澡，我煮了银耳莲子羹，一会儿喝一点。”
沈笑答应着进了浴室，打开水，穿着衣服坐在马桶盖上，紧张思索片刻，随后拿起了电 话，打给林季红。
“我们走以后，你哥没难为你吧？”沈笑问。
“还好。”季红低声回答。
“今天彭老师来，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沈笑又问。
“不管她知不知道，我决不会说的！”林季红语气坚定。
“可是……”
“反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的！我不跟你说了，我哥来了！”
林季红匆匆挂了电话。沈笑拿着话筒，发了会儿呆，犹豫一下，又给刘国庆打了个电话 。
第二篇第五章
何霖把汤热好了，端到桌上，喊沈笑出来。沈笑趴在桌边默默喝着汤，何霖在旁边看着 ，随口问：“刚才给谁打电话呀？”
沈笑警惕起来：“你偷听？”
“我正要用电话，拿起来才知道你在用。”
沈笑不说话。何霖故作轻松地问：“是同学吗？”
沈笑犹豫一下：“是，林季红。”
何霖怔了一下，没说什么：“哦，是吗？”
沈笑点点头，下意识地避开妈妈投来的目光。何霖认真地看着女儿：“你说彭老师送你 回来的，你怎么没请她上来坐坐呢？”
“我请了，她说太晚了，改天再来。”
何霖没再说话。沈笑埋头一气儿喝完汤，起身说：“妈，我去睡觉了。”
何霖点头：“碗就放这儿吧。”
沈笑回了自己房间。黑暗中，她大睁双眼，辗转难眠。
夜已深，陈尘还没有睡，他正在帮母亲缠毛线。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的身体很弱，为了陈尘，为了这个家，她拼命地撑着。
“陈尘，陈尘。”忽然外面有人喊。陈尘听出是刘国庆的声音，不禁身子一颤，惶惑地 抬起头。
刘国庆还在喊：“陈尘！”
陈尘站起身：“妈，我出去一下。”
陈尘走出家门，看到刘国庆、谭杰、杨涛三人都来了。几人走到僻静处，刘国庆率先开 口问：“陈尘，彭老师找你问什么没有？”
陈尘犹豫一会儿，点头。
谭杰插话：“是问考试的事吗？”
“是。”陈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