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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不和他计较,果然走开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我死个明白,好不好?”他苦着脸。
我也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于是,把眼睛向远处望了望,让自己能充分思考,然后才说:“你没错,是我心情不好。”
他推开车门,说:“不是我的错,就请上我的车,我送你回家总可以吧?”
我没有理由拒绝,上了车,一路上我还是不想说话。我是不会把我看到的那些告诉他的,我知道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他,也不公平。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终于忍不住问,“是谁欺负了你?”
我摇了摇头。
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说:“不要怕,告诉我,我一定能摆平。我应该告诉你,这个酒店是我老爸开的。”
我心里顿了一下,并没有羡慕,只有被骗的感觉,很怪的,说不出口,我只好借题发火,说:“从来就没人敢欺负我,在老家是这样,在这里也是这样,我不怕兰亭市人,你知道吗?我讨厌他们!”
他也许被我吓着了,车缓缓向前行驶,半天,他才说:“现在,你不也是兰亭市人吗?每个兰亭市人都有自己的故乡,做为兰亭市人,摆脱不了自己的故乡,就注定要痛苦。”
我没再说话,但心里一直回味着他的话。我静静地望着窗外,华彩的路灯,绚烂的霓虹,从眼前一晃而过,显得那么不真实。我在心里反复问自己:“你是兰亭市人吗?”
《手心里的阳光》 红树林里游过美人鱼红树林里游过美人鱼(1)
我没想到她会毫无保留地向我坦露她的软弱,有些突然,但正是这柔弱的一面,让我们的亲近来得如此迅速。
那天,我回家有点晚,在楼下电梯口正好碰到了雨林的小提琴家教,好像是什么脑袋里缺根弦,噢,就叫吴弦。他已经下课了,正准备离开。
看见他走出电梯,我连忙侧身给他让路。他一眼认出了我,说:“这么晚才回家?”似乎有点家长似的责怪,但我觉得很贴心。
我点点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说:“同学聚会,非要我参加。”奇怪,我的语气里竟透出一股犯错后的解释,就像以前在外婆面前撒一些不伤大雅的小谎。
“噢,这么快就融入了群体,我真佩服你呢!”
我听不出他是赞赏还是挖苦,想抬头看个究竟,可是,我的目光一触到他那张脸,心就莫名地紧张。我总觉得在他那英俊不羁的背后,隐藏着一股伤感,是那样强烈,只要稍微凝神,就能看见它们在眉宇间游走。也许就是这种若有还无的东西触痛了我的目光,我连忙摇头,说:“不,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事实上,我觉得我和他们格格不入!”不知为什么,我的情绪有点激动。
他刚要说话,这时,正好有个人要进电梯,他连忙闪到一边,等那人过去,直到电梯门关闭,他才重新开口:“不要为自己设置障碍,你很有条件成为一个纯正的兰亭市人。”
我不解地仰望着他,故意把眉头锁起来,问:“什么是纯正的兰亭市人?”
他犹豫了一下,这时,电梯门又开了,很奇怪,刚才那个人没上去,就直接出来走了。他望我一眼,见我没有上电梯的意思,就说:“看见了吧,这个人绝对不是在做无用功,他肯定有他的用意。这就是兰亭市人,你无法猜测,在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巨大的谜团。”
我有点听不懂,但我不怀疑他所说的,就开玩笑说:“你看我像个谜团吗?”
他微笑着点点头。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和我这个陌生人聊天,这本身就是一个谜。”他的笑有点诡秘。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常态,尴尬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我该上去了。”
电梯一直在一楼停着,我很快就进去了。他就站在电梯外面,微笑地盯着我。我被他的目光推到电梯一角,无处躲藏,直到电梯门合拢,切断他的目光,我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电梯里就我一个人,不锈钢的门板像镜子一样,把我照得清清楚楚。我对着另一个自己狠狠地挥舞着拳头,暗暗骂道:“你为什么要怕他?就因为他是一个纯正的兰亭市人吗?那又有什么了不起?”
突然,电梯门开了,门外竟站着雨林。我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拳头,说:“你要下去吗?”
她摇摇头,说:“我刚送走吴弦,噢,你一定碰见他了,对不对?”
我想撒谎,可是脸面转不过来,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转头就往屋里走。
“雨桐!”她突然叫我一声,她似乎不习惯叫“姐”,更愿意直呼其名,“你知道我们班的同学怎么评价你吗?”
我停住脚步,耸耸肩,等待着她的批评。
她却眉飞色舞地说:“他们都认为你真是太棒了,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极具个性,人气指数,顶顶顶!”
“我又不是明星,什么人气指数,你就饶了我吧!”我苦笑着摇摇头,“我倒是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我当时太冲动了,把你吓着了。”
她无所谓地摆摆手,说:“你那个男朋友够酷,不过,对我太不友好,告诉他,想追你,先得过我这一关。”
“你胡说什么?”我觉得她说得太离谱,就没再理她,大步进了屋。
屋里空洞而寂静,这是我意料之中的。爸妈很少在半夜之前回家,他们似乎永远都比国家主席还忙。雨林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一切,她反手关上门,就躺到沙发上,伸手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我也是个电视迷,想过去凑个热闹,但她抓着遥控不放,翻来覆去专门搜罗娱乐节目。男女主持人长得倒是可人,举止却总是疯疯癫癫的,再加上一群弱智到幼儿程度的观众,真是倒味口。我喜欢看影视剧,或文化味浓一点的节目,这显然与她格格不入。看着她旁若无人地大笑大叫,我觉得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走开。
站起身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累了,就简单地洗漱了一下,靠到床上随意地翻看杂志。在我的床头,总是有一本杂志,有时候是《读者》,有时候是《青年文摘》,也可能是别的。我看这些杂志并不是如饥似渴,只是随手翻开,看到哪算哪,眼皮沉了就一头倒下。
其实看杂志是很好的催眠方法,我一般看不到两面,就会昏昏沉沉。尤其今天,本来就有一点累,困意就来得更快一些。我伸手关掉台灯,倒头就睡。
客厅的电视也在这个时候安静了,雨林推开我的房门,进来,说:“你睡着了吗?”
我揉了揉眼睛,欠起身打开台灯,见她站在门口,已经换上了睡衣,就问:“还差一点,你有什么事吗?”
“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里有这种怯怯。我一时没有思想准备,犹豫着没有作声。
她很失望地说:“好吧,你睡吧!”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来吧,反正我这床够宽敞。”我不能再犹豫了,连忙叫住她。
她惊喜地跳起来,三步跨到我床前。我把身体往里挪了挪,为她滕出位置。
她钻进被子,笑着说:“你放心,我一不磨牙,二不打鼾,三不说梦话,老妈总说,如果我醒着的时候有睡着了一半乖,那该多好啊!”
我没有说什么,准备关灯,却被她给挡住了。
她一把抱住我,说:“别关灯,我怕黑。”
《手心里的阳光》 红树林里游过美人鱼红树林里游过美人鱼(2)
我一惊,睡意全消,轻轻拍拍她的背,说:“好,不关,睡吧。”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站在电梯口不想进来吗?”她喃喃地说。
我故意打趣,说:“一定是被他的帅气迷住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怕进这个屋子,总是只有我一个人,空空的,我有时候觉得好空虚,空虚得想哭。”
“对不起,是我回家太晚了。”
她根本没听我的话,近似于自言自语:“我有时候总觉得我不是这个家的人。”
我吃了一惊,问:“为什么?”
“爸妈都不理我,我们有时候一个星期都说不上一句话,你信吗?”
我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他们太忙了。”
“你知道他们最爱什么吗?”她说完,停住了,显然等我回答。
我摇摇头,用眼睛盯着她,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工作,没有工作,他们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这是我亲耳听他们说的。”
“傻女生,工作之外,他们还有这个家呀,你可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哟!”说完这话,我突然愣了一下,我为什么会这样想,难道我不是他们的女儿吗?
幸好她没在意,她轻叹了一口气,说:“是吧,如果没有我,这个家也许就可有可无了。他们每次回家都说是为了看我一眼,从来不说是想看对方一眼,你说,他们在一起还有那种感觉吗?”
我知道她说的那种感觉是什么,但我无从回答。我正在绞尽脑汁,想如何开口,就觉她的头一沉。真是神速,她已经睡着了。
我轻轻将她放平,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脸是那么恬静、安祥,像天使一般。我没想到她会毫无保留地向我坦露她的软弱,有些突然,但正是这柔弱的一面,让我们的亲近来得如此迅速。在这一瞬间,我真正为拥有这样一个率真的妹妹而心怀甜蜜。
她翻了个身,一条腿不老实地压到我身上,把被子搞得乱七八糟。我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腿移下来,将被子拉平。我在欠身关灯的时候,看到了外婆,她正微笑地看着我们,她也许从来没想过我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