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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人的好处,如今俺可体会出个中奥妙,至少偷懒睡上了一觉,可以省下一餐,倒也划算。”
摸了摸肚皮,饿扁扁的,伸怀掏出一个厚硬的杠子头细细咀嚼,敢情他懒得连粮食也随身携带?
几个铜板一大块的杠子头自然难以尝出其色、香、味何在,但总算能填饱肚子,秦快也似乎将它当作山珍海味,啃完一个,意犹未尽正待掏怀再取,陡地——
一个油纸包从天而降至秦快眼前,烤鸭香扑鼻,秦快却彷若未闻,依旧掏出杠子头细嚼,好像天下美味莫过于此。
怪事突然发生——
秦快手中未啃完的杠子头突然松手掉落地面,人也咕咚歪倒在地,莫非鸭子有问题?还是突然发羊癫疯?
油纸包裹的烤鸭,他已做到目不斜视的地步,甚至它是由谁抛来均不闻不问,居然还出了事?
荒无人烟的山上一片寂静,突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打破沉寂,一位貌美少妇不知何时躲在方才中年汉子隐藏的巨石下,此时娉娉袅袅的走来,火红的轻纱宫装映着西天灿红夕阳,成熟妩媚之外凭添一股诱人的气息。
美貌少妇蹲在秦快身旁,审视他面容,喃喃道:“虽然称不上英俊,却有十足男人味,跟那冤家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岂是那些绣花枕头所能比较?”
“唉,也是前世冤孽,我与姊姊居然同时爱你爹和堂伯,却没想到他已有你这么大的儿子,算了,只要我爱他,这点我能忍受。”
又看了秦快几眼,忽然反手打他二个耳光,恨声道:“可恨那二个白痴居然对我姊妹无动于衷,今日若非姊姊相思病倒床上,我白红娥岂会自己送上门?本待捆了秦生那老小子回去,没想到这二只缩头乌龟居然先躲起来,活该你这小子要倒楣,捉住你小的,还怕老的不上门?”
突然又忍不住一阵娇笑,瞧着烤鸭自语道:“姑奶奶十分明了以杀人为业之人,绝不吃别人送上门的东西,所以迷药撒在鸭上,随风飘散,没想到你这小子成了代罪羔羊,怪只怪你太过生嫩,呵呵……”
貌美少妇笑声突然顿住,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着了人家道儿,被制住“软麻穴”及“曲泉穴”,只好软塌塌的跌坐在地,一脸的不相信与惊疑。
秦快居然又安坐石上,美人当前拾起掉在地上的杠子头,觉得没什么脏,又慢慢细啃起来,看也不看美人一眼。
美丽的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大概就是男人的无视其存在吧?
貌美少妇杏眼圆睁,咬紧银牙,良久才一字字道:“你跟你那该死的爹一样可恶、无耻、下流,只会用这种卑陋手段暗算人。”
秦快嘴巴没空争辩,索性扬起右掌劈拍反手赏了貌美少妇四个耳光子,方才无表情道:
“你以迷药暗算一个未出江湖之人,不仅卑陋、无耻、下流、可恶,栽在一个后生小子手上,更是丢脸!”
貌美少妇被讥的无言以对,但秦快以方才辱骂言语反送回去,实令她气得银牙一挫,双颊的疼痛使她大吼:“你敢打我?‘大冥府’永远不会放过你们。”
“‘大冥府’?”秦快一怔,微微一笑道:“敢情你就是江湖人闻之胆颤的老妖婆的小女儿?听说‘大冥府’中女子专权,尤其是你们母女三人更是将男人弃如敝屣,何以会看上俺阿爹与阿伯?真乃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呀可惜!”
美貌少妇又是一怔,那有人如此形容尊亲的?
秦快也不让她有多想的机会,又道:“女人应该温柔点,别当男人都是骑虎的,尤其是喜欢竭斯底理的母老虎,更是不讨人喜欢,难怪阿爹与阿伯闻虎啸色变,收拾细软连夜逃走,连儿子都不要了。”
他说话总是一本正经,连讥刺人也当说书般正正经经缓缓道出,声音充满磁性,悦耳动听,损人的话却又令人听了火冒三丈,美貌少妇怒火大炽。
秦快懒洋洋靠在墙上很舒服,一丝火气也无,又道:“俺明白你恨不得将俺生啖才甘心,俺也不含糊,赏你四个耳光是十分客气,两下是回敬你赏俺的耳光,另二下是代阿爹教训你辱骂之罪,别未过门就趾高气昂以为谁都该听你的,最好弄清这儿并非‘大冥府’。”
美貌少妇白红娥向来娇纵,何时吃过这种瘪,以“大冥府”在江湖上的势力,谁敢说她一句不是?更别谈劈劈叭叭赏她四个耳光,只气得破口大骂,所有她能想像出恶毒的话通通出笼,那顾得了保持高贵的外麦。
秦快认为自己说得太多,慰劳似的啃着杠子头充饥,对于白红娥的斥叫破骂充耳不闻,聚精会神填肚子。
白红娥骂了半刻,见对方不为所动,也自觉没趣不再开口,一双凤目却喷着怒火,这火若真具有实际威力,十个秦快也被烧得尸骨无存。
啃完二个杠子头,秦快满足的起身伸个懒腰,自语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俺做过几次了?阿爹跟阿伯果真这么有女人缘?一个去一个来,俺吃不清,而且一个比一个凶,有后母如斯,俺命苦也!”
嘴上轻轻抱怨,心里可丝毫不担心,秦生、秦劳若想娶妻也不会等到现在仍光棍一杆。
低头看了痴情的白红娥一眼,秦快摇摇头,朗声道:“阿爹、阿伯,这女人俺已经制服,再缩头不出来,俺就放她进去捉你们出来……”
话未说完,二条人影从屋内闪出,四旬左右,一样的高大威猛,面容有几分相似,乱发垂肩,一脸懒散中透着冷漠,乍看之下宛如双生子,右嘴角生着一颗小黑痣的即是秦快堂伯秦生,秦劳则习惯性的摸着几天未刮的发渣。
二人实在够不上英俊,却有十足的男性魅力,也难怪眼高于顶的“大冥府”双姝动了凡心。
白红娥想起自己刚才泼妇骂街之相定给二人从屋缝看个清楚,不由得羞愤难抑,面红耳赤,又想起秦快告之二人已卷细软逃逸,才知自己被耍,当众出了大丑,对秦快不禁恨得牙痒痒,将所有的怨忿全移到他身上,也不想秦快亦是受害者,父命难违啊!
秦劳拍拍独子肩膀,右眼一眨,意思是:“阿惰,真有你的,也多亏你了。”
秦快明白二位老人家不爱费力说话,相处久了,一个动作或一个表情都足以使他明了尊长之意,此时见父亲如是说,不禁没好气的抱怨道:“这是第几次了,老爹?”
秦劳与秦生同声叹息,一脸苦相,秦快见此,也知这种事不能怪他们,以他们每次出门均像火烧屁股般急着赶回来,根本不可能去诱惑任何女子,怪只怪他们均遗传祖先一副充满磁性的好嗓音,不开口则已,否则不知将迷倒多少多情女子,这也是他们不喜欢开口的原因之一,衬以魁梧的体魄,那个姑娘不动心?虽年届不惑,又以杀人狠毒出名,依然使面首过的江湖女子念念不忘。
秦生见来人是中意堂弟的白红娥,跟自己没关系,乐得坐在石上作壁上观。
秦快则认为自己责任已尽,况且这种事外人难以插手,也选块大石歇歇腿。
秦劳见他二人如此,也不服输找块最大石块舒服坐下。
白红娥可看傻了眼,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佛家坐禅?”
秦生瞧向秦劳,秦劳又望向秦快,秦快只好道:“现在你该知道你爱上的是怎样一个人了吧?你自问受得了这种人么?死心吧!回去告诉令姊这种爱永远没有结果,她相思病倒太不值得了。”
秦生、秦劳虽被说得有点不是滋味,却也明了唯有如此才能令她死心,哼也不哼,算是默认。
白红娥一双美目在他们脸上溜来溜去,又嗤笑道:“关于‘秦门双惰’的性子,传说平日我也听了不少,不想果真如此贴切,不过,爱是全心包容的,我与姊姊自然有法子改变你们的懒性,就算改不过来,我们也认了。”
为了病倒在床的姊姊,白红娥只好大胆说出爱慕之意,但姑娘家毕竟脸薄,说到后来声如蚊咬,娇脸浮满红云。
秦门三人听了一怔,不想悭缘一面,她们用情就如此之深,一时束手无策。
秦快轻笑一声打破沉寂,向父亲与堂伯拱手道:“恭禧阿爹、阿伯得美人垂青,小子不便打扰你们吉期,先行避开,告辞。”
秦劳见儿子言下之意思下山闯江湖,情急开口道:“阿惰,你给老子留下,凭几手三脚猫工夫想闯江湖?”
秦家命根只这么一个,秦生也慌了,温言道:“你莫非不了解咱们哥俩性子,有意结婚如今早已儿孙满堂,岂有年老再娶之理?别听她一厢情愿,破坏咱们爷儿三人感情。”
秦快感动的笑了笑,可惜他心意已决,道:“阿爹、阿伯何必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的麻烦小子腻味之极,何不干脆结婚断了其他人念头?”
秦生、秦劳面面相觑,犹豫一下,摇了摇头。
秦快早料知如此,也不失望,但想及自己总成代罪羔羊,火爆性子忍无可忍,大声道:
“二位老人家的私事小子无权僭越,却也不想再插足其间,再则俺也老大不小,也该出去看看这个世界,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小子无法想像如何在这儿窝一辈子?你们不走俺可不愿再待下去。”
一个腾身往山下掠去。
秦劳与秦生相对苦笑,秦劳叹道:“为什么自从生下这小子,我就变得非勤劳不可?”
秦生看了白红娥一眼,苦笑道:“这就是勤生孩子的后果,一辈子如鬼附身,永无脱身之时。”
叹息一声,二人不约而同往山下掠去,离开了一丈多远,秦劳右手忽扬,发出二颗石子,嗤嗤二声解了白红娥穴道,脚下亦愈用劲的逃了。
白红娥沉醉于秦劳磁性的嗓音及不忘解穴之德,直至身子能动弹,凝目望着山下,痴痴道:“冤家啊!你愈是如此,我愈是无法忘怀你。”
火红的身影曼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