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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森,他也拿到了三分之二的稿费。这两样都是他应得的。
尽管我个人的生活依然十分倦怠,但是生命中却不乏感动,你会得到许多新的体验、新的视角和新的情感。对我来说,想要回忆起当时所有的这些思想火花并不容易,因为我与当时发生的一些关键事件并非息息相关,尽管追逐它们是我穷极一生想要追寻的结果。欧洲复兴、共产主义的崛起、中国发生的战争、猖獗的反共思潮、争取市民权利活动的出现,这一切其实都在我的视线之外。伟大的世界领袖们正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而我却并没有留意。
即便我当时生活条件要更好的话,我对历史的兴趣也不会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不管何时,当我回忆起五十年代早期在巴黎的经历,我都会隐隐约约地感到一些不满。因为更为复杂的因素,我笨拙地坠进了一张无底的情网里。在这之前,我所有婚外偷偷腥也就是几晚一夜情而已,例如在澳大利亚悉尼的一晚啦,在纽约和一名本德尔公司女销售员的一段艳遇啦,还有就是在奥地利阿尔卑斯山滑雪场的那一回。可是,这一次我是和一个讨人喜欢,有幽默细胞和喜欢刺激的女人相恋。我和她沉迷于性给彼此间关系带来的活力,这种活力也是从前我所不曾了解的。
从她身上,我发现了被女人所需要,其实和需要女人的感觉一样,是如此的强烈,又是如此让人激动不已。你不仅在身体上,也在精神上得到了回报。所有清教徒关于性和欢乐的清规戒律,我的家人从前总在我耳旁叮嘱,但现在早已烟消云散了。我眼中的世界从此以后就变得完全不同了。
我和另一位女性的不伦之恋是对我婚姻的嘲讽。但是婚姻只是给了我拖累,负罪感和不快乐。即使如此,我也依然想要见她。我和琼都对我们能否白头偕老疑虑重重,也知道我们彼此都必然会寻找另一个肩膀。但是出于自私,我从未认真地考虑过再婚的问题。不同的宗教和国籍,以及对性本身的迷恋,让我很容易就装出表面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尽管我们从来没有直接谈论过婚姻的问题,但是我的那位信奉天主教的情人曾和一位精通离婚事务的梵蒂冈代表谈过。我和他也谈过一次,他向我解释了可能中止婚姻的种种情况。我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吗?是的。重来没想过当年的誓言吗?我无法证明这一点。我的妻子发疯了吗?疯了的人可能是我,但决不会是她。
《最“危险”的总编辑》 第三部分巴黎——我的新闻随员生涯(6)
这些问题提醒了我,我是一个多么不称职而又不负责的男人。一切错误都已铸成,但我还是父亲,我积攒的经验比智能要多。在我生命的这些年里,我还没有做出什么让自己引以为豪的事来。
我觉得心情沉痛,不仅是因为觉得对不起琼,我还对不起儿子本。我经常想现在我是不是已经有足够的忏悔之心了。在我儿子出生的第一年,我在《华盛顿邮报》值夜班,也就是说,我工作的时候他在睡觉,而当他醒来的时候,我又在梦乡。当本尼五岁时,他会说一口口音纯正的漂亮法语,声音宛如天使歌唱一般,即使是说英语时,也会带上一点法语腔。我已经中止了他本来的生活轨迹,让他来到了巴黎,逼着他接受一种新的语言和文化。现在,我好像又要重蹈覆辙了。
1953年的秋天,阿尔诺•;德博什格拉夫给我的生命带来了新的转机。他那天大声嚷嚷,问我有没有兴趣接替他成为《新闻周刊》驻欧洲的通讯记者。我的回答绝对是出于真心:让我用命来换都成。阿尔诺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当时都是一把新闻好手,他虽然长得纤瘦,而且皮肤永远都是晒得黑黑的,但他总能满怀精力和雄心壮志地投入工作中去。他的父亲是位比利时的伯爵,他参加英国海军时非常年轻,离16岁还差三个月。战后,找到了一份合众社驻比利时记者的工作,后来和美国驻比利时大使馆的一位秘书结了婚。他富有吸引力、淘气、喜欢搞点恶作剧,还喜欢在报道中炫耀自己的渊博知识和重要身份。他爱胡说八道,在外国通讯记者的小圈子里,也有自己重要的信息来源。他不惧于质疑任何权威,即使已经是同侪中的佼佼者了,他自己海是愿意每一个人更努力地工作。但是正如一句俗话说的那样,人要将心比心。
阿尔诺•;德博什格拉夫到1954年初才会离职,并成为助理海外编辑,他说在《新闻周刊》里没人能比我更适合接替他的工作了。他准备向海外编辑推荐我,海外编辑就是拍板的人。《新闻周刊》在五十年代时可没有现在这般规模。它的老板文森特•;阿斯特让美国商人麦尔肯•;米尔来替他管理这家杂志社。麦尔肯•;米尔想要与世界上最富有、最有名望的人并肩协力,但又不想让他们在自己的杂志里占到什么便宜。当时人们只谈及《时代周刊》,很少有人将《时代周刊》与《新闻周刊》相提并论。提拔我的海外编辑是哈里•;克恩,他对国际政治的兴趣只限于日本、德国、中东石油以及一位名叫塔莉的埃及肚皮舞女。按阿尔诺•;德博什格拉夫给我的简要介绍来看,他并不真的有多关心法国,除了那些能买到妇女贴身内衣和美酒陈酿的地方以外。我喜欢巴黎的酿酒业,但是我之前刚把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用在和日本和德国作战上了,对石油我又一无所知,更别说中东和肚皮舞了。当我们最后见面时,克恩好像很喜欢我,但是当他听到我们的老板娘波姬•;阿斯特和我母亲、我姨妈阿尔玛•;摩根是孩提时代的密友时,他就分外喜欢我了。当我终于得到这份工作后,我一直都认为是波姬•;阿斯特在中间出了一把力,我一直对她心怀谢意,因为这件事,也因为很多别的事。
当我告诉使馆,我将要离开时,可没人会肝肠寸断。他们还窃喜没必要为遣送我们一家回华盛顿,再花上一笔路费。其实《新闻周刊》也因为不用花钱把我们送到巴黎而高兴。那时,《新闻周刊》一直是以小家子气而臭名昭著的。我的新年薪是9000美元,我必须立刻开始工作。实际上我再一次在圣诞前夜开始了工作。我搭乘了一辆前往蒙蒂普尔的火车,去采访一位为“阿拉伯的劳伦斯”立传的作家。
我为什么总是在无人必须工作的假日里开始工作呢?我很想知道。可能那时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寄身,也没有什么更多的东西值得追求吧。
《最“危险”的总编辑》 第三部分巴黎新章——我在《新闻周刊》的生活(1)
我的新办公室比起原来在美国大使馆新闻随员的豪华办公室,简直是相去甚远。原来的那间办公室正对着协和广场。现在,我的办公室位于百利街,在破破烂烂的《先驱者论坛报》大厦里,距离香榭丽舍大道只有一个街区的距离。大厦的墙上,从上往下写着报社的名字《先驱者论坛报》(H…E…R…A…L…DT…R…I…B…U…N…E),我的办公室在四层,办公室的窗户正好在第八个字母R的旁边。我的办公室只有三四平方米大小,三面都是四处漏风的窗户,正好对着加利福利亚宾馆。除了有一年,在一片死寂的冬天,我在位于北大西洋的驱逐舰上感到过严寒之外,我从来没有这般冷过。
我们有供暖设备,但只是有时会供暖,而且,在下午五点之后,几乎都没有供过暖。中饭之前,纽约的编辑要么在等稿,要么就在催稿。戴着手套在小小的手动打字机上打字,可比想象中要难得多。身为驻外记者,我们的打字机就放在自己类似制服的军用防水服的大口袋里。要是你靠瓦斯灯取暖器(使用气瓶来提供燃料的一种取暖器)来取暖,那么在离它一米左右之内打字,那么它还是会有点作用的。我们都祈祷能尽快有一个不带漏风窗户的办公室。当然也有例外,因为有时候,我们也会有机会,透过对面旅馆的窗子,偷窥到里面男女的鱼水之欢。美联社的办公室在七层,他们的送稿工因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临街的旅馆房间看,而受到了严厉指责,因为他们这样目不转睛的偷窥,让很多游客都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我手下有个职员叫吉恩,他是个65岁的办公室文秘人员,已经退过两次休了。他每周只工作五个上午,他的主要工作包括收一下邮件,发发几封信,将法国的报纸分类,外加咳嗽。我曾遇到过很多烟瘾很大的人,但谁都无法和他相比,他抽的是那种散发着霉味,让人嗓子眼里堵满浓痰,而且不带过滤嘴的高卢香烟。他也负责和我们的黄牛打交道。我们的黄牛是个衣着邋遢的阿尔及利亚人,他每天都会去黑市,按黑市价给我们把美元给换成法郎。9000美元的年薪可能撑不了多久,但是如果不按官方牌价1美元兑换350法郎的比例,而是以1美元兑换450或500法郎的话,那这笔钱数可就不小了。
在这个污秽的地方,一连待上十二小时对我来说可是司空见惯的事。我会读读报纸,打电话找新闻,将资料分类,和我的老朋友阿尔特•;布赫瓦尔德打打金拉米牌。阿尔特•;布赫瓦尔德为《纽约先驱论坛报》巴黎版的“走出阴霾的巴黎”专栏供稿。有一天,我一个住在纽约的姨妈来欧洲旅行,她可是我最喜欢的姨妈,她特意在自己的度假旅途中抽出时间来看我。和她吃过午饭后,我急匆匆地赶回办公室。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只有布赫瓦尔德一个人在,他在等着和我打金拉米牌。“我真希望你从前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都说好,别来打扰你在办公室的生活。”我后来才得知,这家伙竟然跟我姨妈说,我去德国了,至少得两个礼拜才回得来。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往事,我和布赫瓦尔德对金拉米牌真的有着不同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