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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要出门,这边有个人说:
“不是,总理,我们不能阻止他们开船,那是有违航运协定的!”
总理生气地说:
“我管他什么协定,何况——”他狡猾地笑笑。
“他们难道要阻止一个友邦的元首上船参观吗?这该是他们的荣耀呀!”他拍拍我的肩,暗示我快走。
船长很明显的不太高兴,心烦气躁地说:
“我请求您的谅解,总理阁下,可是我们要是错过了这次潮汐,就会比预定时间晚两天呀!”
可是总理也非常坚持。
“我想贵国政府一定不会太高兴听到你居然拒绝让我参观这条我景仰已久的船,我对贵国的船舰真是久仰了!”
“可是,总理——”
总理马上严厉地说:
“船长先生,我看你还是准我上船参观,否则我也可以因为你涉嫌包匿政府的重要人犯而扣押你的船!”
“可是,总理先生,我们真的没有私藏贵国的要犯,船上只有水手,几个星期来一直都在船上。”
“要他们出来让我看看。”
船长还在犹豫不决。
“要他们马上出来!我不要你耽误了潮汐。”
船长只好转身吩咐大副:
“要所有水手在甲板上集合。”
水手们渐渐出现在甲板上,共三十二个人,歪歪扭扭地排成两排。
“立正!”
队伍整齐了,人也都挺胸抬头地站立着。
“都来了?”总理问。
船长点点头:“是的。”
总理对包队长说:
“带几个人下去仔细搜搜看还有没有人。”队长去了。
《大冒险家》 第一部分第一章 暴力·权势(36)
总理低头对我说:
“让我们来找找看,蓄着小胡子的人应该不太难找。”
事实也不难,船上没有人是留胡子的,我们再巡第二次时,包队长上来了,说底下没有人。
“你找到没有?”总理有点担心地问我。
我摇摇头,照说那两个小鬼的情报不应该是假的,他们不可能那么聪明到编得出这种谎言。
船长这下可得意了,挺直了腰杆,得理不饶人地对我说:
“现在少爷满意了吧?”
总理也在看我,可是我还是不放弃。
“不,他一定在这里,只是他把胡子剃掉了。”
“可是,我们要怎么找他?”
我要总理低下头来,他笑着点头听我讲完,然后走到第一排的排头。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那水手立正回答:
“高登斯,大人!”总理一个个问下去,终于停在一个瘦削的水手面前,他穿着一身满是油污的工作服,脸上也脏兮兮的,连头发都好似黏在一块儿。
“你叫什么名字?”总理问。那水手看了我一眼,有点迟疑地说:“罗沙洛!”
“罗沙洛·顾——”他突然现出了真声,蹿前一步勒住我的喉咙:
“黑杂种!两次都叫你逃走了,这次我非杀了你不可!”
我用力想挣脱他的掌握,肺部已经痛得像火烧一样,终于肥猫来了,才把我救下来。我扶着栏杆张开大嘴喘气,一边回头去看那个仍在挣扎的人,他的眼神仍然冷酷而镇定,他也许可以染发、剃胡子,甚至放低声音,可是他永远无法改变他的眼睛,他看我一眼就足够把自己出卖掉了。
我松开衣扣,拔出我预先藏在腰间的小刀,就像我砍小鸡一样的向他的脖子挥去,可是一双有力的手臂抓住了我。我抬头看到总理的脸,他的声音很平静,也很坚定:“我们现在不是在丛林里,坏人——自有法律来制裁他。”
三个月后,也是在一艘船上,船载着我们渐去渐远。我看见葆琳的身影在码头上跳上跳下地挥着手,我也向她挥手,高声地喊:“葆琳,再见!”
她挥挥手,说了些我听不到的话,终于船慢慢地远离海岸,码头上的人影模糊而不可辨,人影的后面是古拉都,古拉都后面是层层葱翠的山岭。父亲用右手紧紧地把我揽在他的身旁,他的脸色仍然苍白,而且左手袖子空空的,看起来好奇怪,可是他的眼神十分的温柔与清亮,饱含着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深情。
“孩子,仔细地看清楚,”他说,抱着我的手紧了紧,
“我们将要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从眼角上,我看到一旁的肥猫也正痴痴地望着什么,我再回头凝视渐去渐远的陆地。
“一个对你我来讲都很新的世界,虽然它其实已经很古老了。”父亲接着说:“孩子,仔细地看清楚,而且记清楚这些山岭这些城市,还有这些草原,这儿是你的家、你的祖国,因为下一次你回来时已经长大成人了!”
《大冒险家》 第一部分第二章 权势·金钱(1)
医生拔出针头,对站在床脚的年轻人说:“让他好好睡一觉,德士,今晚对他而言将是一个难关。”
男孩静静走到床边,温柔地抚去父亲额上细小的汗珠。“可是,他最后还是会死,是不是?”声音出奇的平静。
医生考虑着说辞。“天意不可测,上次他就撑了过来,我们只有等待。”
孩子的眼神幽深而难解。“我们来自丛林地区,只有树木才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上天。”
从他带着淡淡外国腔的法文,医生仿佛又看见七年前他们父子刚抵法国时艰苦奋斗的情形。“你不相信上帝?”
“不相信,我看过太多悲惨的事,使我对它失去了信心。”他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父亲。父亲棕色的皮肤上泛着一层灰黑,呼吸急促而吃力。
“我想请一位神父准备行终傅礼,你会反对吗?”
德士耸耸肩。“我无所谓,重要的是我父亲相信什么。”
医生关上药箱。“那我晚上再来。”
送走医生,他回到父亲的办公室。肥猫和马瑟——父亲的法籍秘书兼翻译,面带重重疑问地迎上来。德士只摇摇头,拿出一根细长的雪茄点上。
“最好打电报告诉总理一声,就说:父病危,请指示。”他吐出一口烟,轻声对秘书说。
马瑟点点头离开房间,不一会儿就传来打字的声音。肥猫心烦气躁地大声诅咒着:“纯洁的圣母!难道就这样完了?难道要他死在这种又冷又湿的鬼地方?”
德士默默地看着窗外无声无息的雨与闪着蓝光的柏油路面。巴黎怎么总是在下雨?
他们抵达巴黎的第一天晚上,活像是由乡下逃难到此的土包子,翻起的风衣衣领挡不住二月飘落的雨丝,三人瑟缩地站在铁栏杆外,出租车司机搬下来的行李叠在身后。
“这可恶的门竟然是锁着的,”肥猫嚷道,“屋子里没有人。”
“再按门铃试试,一定有人的。”
肥猫用力猛拉,一阵铃声回荡在窄窄的街道上,飞过一间又一间房舍,仿佛在嘲笑他们。
“这门我打得开。”肥猫说。
“那你就赶快打开啊,还等什么?”
肥猫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快得来不及阻止,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笨蛋!”德士的父亲生气地说,“你打算把全世界的警察都找来是不是?让我们成为明天报纸上的笑柄,说我们居然连自己的领事馆都要破门而入呀!何况门也没有开。”
“开了。”肥猫用脚一踢,铁门咿呀一声朝后荡开。
芮杰礼正欲举步,肥猫用手一挡,抢先一步走上小径。两边的杂草久未修剪,已经漫上脚背,打开大门仍是一片的漆黑。芮杰礼摸索着找到电灯的开关,这才看到这儿像飓风刮过,除了满屋的碎纸,还有一只断了腿的椅子,厨房的一张桌子是唯一完整的家具。
“也许我们找错了房子?”肥猫说。
“没错,就是这儿。”芮杰礼拾起脚边一张印有领事馆抬头的信纸。
德士仰脸看他父亲:“爸,我好累噢!”
芮杰礼伸手拉过儿子拥在胸前,环顾四周。“我们不能在这儿过夜。我好像在我们来这里的路上看到一家旅店,这么晚了也许没有东西吃,但至少可以好好地睡一夜。来吧!”
衣着整洁的女侍打开门,对他深深一鞠躬。芮杰礼不安地在门垫上拭去鞋底的污泥,十分有礼地对她说:“小姐,不知你们可有三个房间让我们过夜?”
女侍奇怪地看着手中大箱小箧的肥猫,礼貌地问:“请问你们可曾预订?”
“没有,我们刚到。”
女侍知道他们的来意了,打开另一扇门,请他们到一间华丽的小客厅稍候,并说:“我去请包夫人来,您请坐。”
“谢谢。”
女侍关上门出去了。
德士爬上壁炉前的一张椅子,暖烘烘的火焰在他的脸上跳跃,使他昏昏欲睡。
门打开了,女侍带来一位装扮入时的中年妇人。她身着一件黑丝绒长服,一串晶莹的珍珠项链与手上的大钻戒相互辉映。
芮杰礼深深一鞠躬:“我叫芮杰礼。”
“芮杰礼先生,我能为各位服务吗?”
“我们刚从科多圭来,领事馆里面可能发生了什么问题,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过夜的地方。”
妇人的声音同样谦恭:“您的护照可否借我看看。对不起,这是规定。”
“当然。”说着取出红皮的护照。
包夫人看了一下,又指了指长椅上的德士。“那是您的公子?”
“是的,另一位是我的侍卫武官。”
“你是新任的领事?”
“是的。”
“请您稍候,我进去看一下,因为最近是旺季,我们的生意一直很好。”
芮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