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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看来,极净万大可不必这么做。
因为他了解的大皇子地事情,远远没有留金多。
是的,留金,是世界上最清楚大皇子动静的人。
既然有了留金,那么,自己在二皇子面前,根本就没有一点价值。
这么说来,他母亲的事情,是真的!!!
极净万告诉他这件事,只是为了让自己死个明白。
侍卫的猜想,得到了留金的证实。
这个相貌平常的方脸男子,毫无表情地陈述出了事实:“你的母亲,确实是在上个月便去世,大皇子害怕你得知消息后,会叛变,因此将事情隐瞒了下来。而那封信,也是大皇子派专人模仿你母亲地字迹和语气写就地。其实,就算是你今天不被二皇子抓住。大皇子迟早也会对你下手。”
闻言,侍卫的眼睛,空茫了。
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地亲人,已经走了。
“原来,一切是这样。”侍卫喃喃地说着。
“二皇子。需要下手吗?”留金恭敬地询问。
窗口那朵鹅黄色的花,长在纤细地藤蔓之上,显得羸弱。
极净万伸手,将它摘了下来,放在鼻端,轻轻一嗅。
清香,扑鼻而来。
极净万那细长的眼角微微一挑,然后,他点点头。
与此同时。留金忽然从腰间的玉带中抽出一把软剑。
此刻霞光大盛,那种颜色,是最盛的艳红褪去。温和了些许,将空气,也烘托得温暖。
然而,就在这温暖之中,侍卫看见了一道银光。
寒冷的银光,随后,他感觉到脖子一凉,深深的凉意。
然后,世间地声音消失了。世间的气息消失了,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侍卫倒在地上,他圆睁着眼睛,仿佛是想要看透极净万的
但是,只是徒劳。
只能是徒劳。
从他下令将侍卫捆缚住,一直到他问话,最后到侍卫的死去,在这个过程中。极净万都没有回过头。
没有回头。
在留金收回剑时,侍卫的血,洒了一滴在留金的人中处。
那处地方,离鼻子非常近。
血的浓稠与腥热,最大程度地进入了留金的鼻端。
可是他完全没有反应。
他只是静静地用袖子擦去了那滴血。
没人会相信,这就是那个平时文弱的留金。
“皇兄那边,有动静了吗?”极净万问。
“大皇子已经在筹集军队,准备趁着大军在外对抗盛容地时刻,进宫逼迫皇上让位。”留金道。
他说话时。只有嘴在动。像是戴着一副假面具,其余的脸部神经。没有任何的牵动。
“果然,皇兄还是忍不住了。”极净万微微一笑:“那么,他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呢?”
“下个月初五。”留金道。
“果真是等不及了。”极净万握着花枝,眼角一弯:“也难怪,越是离皇位近地人,越是能感受到更多的诱惑。皇兄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整天面对着那仅一步之遥的宝座,难为他等待了这么久。”
“二皇子,我已经部署完毕,到时,大皇子所率队伍中,有一半是我们的人马,到时,您再率领一些人进宫救驾,理所当然地成为太子。”留金道。
“我不喜欢当太子,总觉得,这个位置,是不吉的。”极净万道。
他的手,在花枝上游走,绿色的根茎上,有些小刺,在极净万的指腹上产生了微微地痛。
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清醒。
清醒地面对一切。
闻言,留金问道:“可是二皇子,倘若让大皇子杀了皇上,那么,那些一向对你的身世有微言的长老们,到时恐怕也会推选出另外的人选。所以,还不如让皇上多存活些时日,帮助您建立威望,让那些长老慢慢归顺。”
“何必呢?”极净万对着花蕊微笑:“不服你的人,从来都是不服的,留下来,又有什么用?”
留金的眼中,精光一闪:“二皇子,您的意思是……趁着大皇子叛乱之际,将那些碍事的长老一概除去?”
极净万很慢很慢地闭了下眼,一些凉薄地意味从里面流溢了出来:“任何一个新的王的诞生,都需要鲜血,他们的鲜血,应该能保佑我的王朝的建立。”
留金垂首:“是,谨遵二皇子的意思,属下一定会将事情安排妥当的。”
极净万道:“好了,回去吧,免得皇兄对你起疑。”
留金应了一声,接着转身,快速跃上墙头,消失在血色夕阳之下。
之后,极净万拍手,唤来下人,命令他们将屋子中的尸体给抬出去。
清醒
那名侍卫的咽喉被一刀割断,他身体中的血液全部流了出来。
那血液汩汩的声音,即使在他死后,也还在响着,偶尔,像是他喉咙中的呜咽。
厚重的地毯,全部都被沾湿了。
进来收拾的下人似乎已经对这样的情景习以为常,他们沉默迅速熟练地将尸体拖走,抹去血迹,重新换了地毯,点上了熏香。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之中完成。
没多久,书房中又重新恢复了杀戮之前的样子,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就连血的气息,也被特制的熏香的馥郁香气给掩埋。
直到这时,极净万才回过头来,慢悠悠地坐在了椅子上。
红色的夕阳,渐渐变黑,一重重的阴影,像是水一般,将他淹没。
从腰部,一直上升到胸前,淹没了颈脖,最后,整张脸都被遮蔽。
是的,所有的人,都是掩埋在黑暗中的。
所有地心。都是黑色。
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是干净地。
极净万不是。他从来都是不是。
靠近皇权地人。没有一个不是被鲜血所浸染。
干净不了。永远也干净不了。
从懂事地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和极撒风。只能存活一个。即使他不想争斗。极撒风也不会放过他。
因为猜忌。
皇位上的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猜忌。
什么上天选定,皇权神授,都是鬼话,都是当权的人用来欺骗百姓,欺骗自己的鬼话。
他们比谁都清楚,谁都可能当上皇帝,所以他们会猜忌身边的所有人。所有有资格与自己竞争的人。
极净万清楚,他很了解这一
所以,从有能力以来,他便开始了计划,一步步地培养自己的势力,一步步地向着皇位走去。
他必须登上皇位。否则,便是死。
只有这两条路,别无选择。
极净万不想死,他要活着,所以,就只能是别人死。
一人活,一人死,这是再公平不过的事情。
经过多年的努力,他在极撒风身边。安插了许多眼线,不仅仅是留金,还有极撒风地宠妾。也都是他的手下。
极净万了解极撒风的一举一动,他不着急,他在等待着。
而刚才死去的那名侍卫,极净万在五年之前便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他知道他是叛徒,但是他没有揭穿他,他不去动他。
他要让极撒风认为自己胜券在握。
这就是他的计谋。
前些日子,当护送靡音离去地高远修来这里向自己报告时,极净万听见了一个细微的脚步声。
是那名侍卫的。
侍卫,就躲在窗台下偷听自己和高远修的对话。
他原本可以此刻将他抓住。将他灭口,让他无法透露靡音的住址。
可是极净万没有这么做。
他没有这么做。
极净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理,但在当时,他什么也没有做,他任由侍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极撒风。
极净万很清楚,极撒风一定会将这个消息,以自己的名义告诉殷独贤。
他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向殷独贤示好的机会。
而之后,殷独贤便会去,夺回靡音。
极净万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匪夷所思地,他明明已经让靡音安全离开,而之后,却还是重新让她落回殷独贤手中。
而现在,他明白了,是因为不舍。
是的,他不舍。
或者,只是一种因不得而起的执念。
因为,当靡音留在殷独贤身边时。至少她地心。是不属于他的。
而当靡音留在慕情身边时,她的心。她的身体,都属于他。
这样的想念,让极净万无法忍受,所以,他宁愿让靡音待在殷独贤的身边。
这样,便没有一个男人是真正拥有她的。
极净万掌心中那朵鹅黄,已然颓败。
或许是被屋子中那不易察觉的,却一直存在的血腥气息所侵蚀,或者是被自己埋藏在骨子中地杀气所侵蚀。
总之,鹅黄已经消逝了。
在这样一个世界中,任何柔软的东西都不会长久存在的,包括人心。
都会被慢慢地,一点点地侵蚀,谁也无法看清,那原本的面目。
生命的最初,生命的最终,已然不同。
而有些生命,却是一直保持着纯净。
那是一些未出世的生命。
将靡音暗中带回盛容后,殷独贤找来了最好的太医医治她,最珍贵的药材,一碗碗地灌入了靡音地嘴中。
靡音想要死,她想要远离这个世界。
没什么好留念的,是的,这个世界,没有了慕情,没有了他们的孩子,还有什么是值得留念的呢?
靡音想要走。
她累了,真的是太累了。
才不过活了这么些年,在她,却仿佛是过了几辈子,什么苦难,什么折磨,都已经经受了。
她实在是太累,她再也受不住自己的命运。
那种累,是掩埋在骨子里的,是流淌在血液之中的,是蕴藏在皮肉内地。
像是有沉重地粘稠的类似软泥一样地重物,附着在她的身体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而一颗心,也是空茫的,什么都不存在了。
是的,什么都不存在了。
希望,欢乐,未来,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已经不在了。
靡音想要死去。
但是殷独贤不让。他一定要让她活着。
靡音不吃药,当侍女将小勺放在她嘴边时,她咬紧牙关,不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