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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若是出事,天下都危险,一方岂能独善?”老实人想事情更加简单直接。
越简单的道理越让人没法子反驳,金枝试图做另一番挣扎:“可是……乱动土地爷的房子,会有报应……”
姚扬笑呵呵过来随手把金枝拨拉到一边:“就算土地老爷会给报应,那报应也在日后,不过我们现在要是不乱动,报应就在眼前。”撸起袖子,用手去推石龛,一推之下没推动,诧异地“咦”一声,叹道:“原来是这么重的?元成,你倒多使点劲啊!”
裴元成脸上一红,双手扶龛,在另一边贯力一抬。
青石的土地庙从土中被缓缓拔起,但两边都无着手下力之处,只稍稍离地寸许,沉重的石龛便从二人手中滑落回原地。
土地老爷披着红布,还在原地看风景。
金枝的鼻子里发出很响亮地一声“哼!”。
两个大男人的脸上飞红一片。
“有本事你来试试!”姚扬低声怒吼。
一声细微悠长的破空轻啸在金枝启唇前传来,她迅速伸掌将姚扬和裴元成都走开后毫无遮挡的皇甫推倒在地,腰间白光一闪,软剑飞出,正拨在飞刺面前的弩箭上,弩杆一歪,偏了原来的方向,“噗”地一声直插入身后的土道上,尾端兀自颤抖不止。一剑拨开,危险并未过去,弩箭连环而来,发发直指地上的皇甫,金枝闪到皇甫身前,上挑下拨,顷刻间已拨了三四枝。忽听姚扬与裴元成各是一声断喝,掌击在石龛上,合力一拨,那整石凿就的土地庙硬生生被二人连根拨起,就势一推,石龛直滑过来,恰恰在金枝身前停住,挡住后面飞过来的弩箭。
石碰金铁,“叮咚”乱响。
一旦有物挡住,从十里湾方向飞过来的弩箭就止了。
钓翁仍在大塘边钓他的鱼,自始至终不见抬头。
“怎么突然就劲儿大了呢?”金枝诧异地问也是一脸迷惑的姚扬。
“谁知道呢?也许是一急之下气血冲顶劲儿就上来了。”姚扬看看自己的手,“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他们也急了。”裴元成走到石龛后边扶太子坐好不至露头,一边向十里湾看去,“这大概是在催我们过去。”
姚扬看着金枝,向十里湾一偏头,“我以师兄的身份对你说,”他毫不犹豫地命令,“去!”
“没义气!”金枝把剑放在石龛上,空出手来把刚刚腾挪闪躲时滑下的一绺头发压回发辫中,并没有动身的意思,“我是女子,怎么可以抢着干粗活?”
“正因为你是女子才叫你去,”姚扬把剑拿起来,递回她面前,“呆会儿要是不来弩箭,来个炸石,一旦躲不过,少不得要拿身子挡,就凭你这小个子,盖得住一个大男人?”
金枝看看太子,接过软剑,撇撇嘴:“我才不沾臭男人的身子!”
姚扬嘿嘿笑:“你就骂吧,过了这村没这店,日后太子爷病好了,再这么骂可是杀头的罪。快去快去!肉盾哥哥们来做,你快过去抓一个人来。”
“我该做什么?”裴元成问。
“守着皇甫,不可离开他半步。”姚扬回答,“我们宜动不宜静,死守的活儿交给你。”
金枝提着剑朝大塘边上走,一步一步,越走越近。
钓鱼者不动,等着她靠近。
在十步远的距离处,金枝站住,清清嗓子,开口:“这位大哥,动手罢!”
钓鱼的没动。
“真不给面子。”金枝扫兴地自言自语,回头指着钓鱼的对姚扬大声说,“他不理我!”
回头的一瞬,破绽大开。
垂在水中的钓线在水面划出一道白痕,直向金枝脖颈处卷来!
后脑勺上象长了眼睛的金枝在钓线缠到脖子之前忽然弯腰,单手向侧一撑,飘飘地打了一个翻,那钓线直卷过来,正缠在翻起的右脚踝上,她一翻落地,右脚一抬,干净利落地将钓线踩在鞋底。左鞋尖向上一勾一绕,已经挽住钓线,使劲向边上一拖,水塘边的渔翁随着手中崩紧的钓杆站起来。
“漂亮!”裴元成衷心称赞。
姚扬得意地点头:“现在知道为什么要她去踹了吧?”
在扮着天真招惹人的本事上,金枝有天份。
一根细长的渔线延伸在站起的渔翁和静立的金枝之间,它有着不同于一般钓线的色泽,坚韧绵长,连系着蓄势待发的两个人。钓线很长,金枝的剑还够不到渔翁,而渔翁的武器被制住,暂无法动作。
姚扬弯下腰,抓起地上的一个大土块,在手上掂了掂,一扬臂,用力向渔翁头上扔去,眼看要砸到渔翁头上,一枝弩箭飞来,将土块击个粉碎,箭势不停,从金枝面前飞过。黄土碎成满天的黄尘,迷住人的眼睛,也就在这一碎之下,对峙的双方突然同时行动起来。渔翁手中一提,将钓线向后拉,金枝一动之下下盘不稳,一下子被他拉到身前,手中的软剑借势向渔翁劈下。钓杆横过来,挡住劈到面前的剑,剑身是软的,弹了一下,剑尖收势不住,仍向渔翁脸上划去。渔翁向侧一闪,而金枝将缠住的右腿就着他的闪势向侧一甩,渔翁收势不住,已被从大塘边拉开,被自己手中的钓杆甩到田埂之上。脚甫落地,金枝已经尾随而来,也不向前进逼,只顾奋力向来路上一跃。渔翁手中一紧,赶紧要拉缠在她脚上的钓线,要将她拉回来,不料姚扬上前几步,已够到半空中金枝伸向他的手,使劲一拉,将金枝拽回身边,顺便合力将渔翁也拽过来。
终日钓鱼者,自己终被当鱼钓。
渔翁心中暗叹一声,将手中渔竿一旋,竿头随着钓线脱出,露出藏在竿中的锋利枪头,半空中一抖渔竿化做的长枪,无数枪头向身前的金枝扎去。金枝向后急退,手中挥剑格挡,她的功夫原是偏向绵软的,长枪攻防范围大,她不得近身,枪势又来得刚猛急烈,一时之间不免被攻得有些狼狈。
忽而一道碧光划入白色光影,直插金枝面前,将枪头悉数格挡开来。
渔翁落地,双手擎枪,定睛打量斜刺里插进来接招的姚扬,见他微笑收招,玉笛在手中一转,划个碧圈搁在肘弯,站在金枝面前把她挡个严严实实。
金枝从姚扬身后探出头,看看渔翁站的位置,满意地点头,拍拍姚扬的肩:“交给你了。”
“太快了吧?”姚扬不满地抱怨,“你才动了几下手?这是在应付我么?”
“一寸短一寸险,你能克他,当然交给你。”金枝绕到一边,开始蹲下来解还缠在脚踝的钓线。
渔翁注意到,金枝绕去的方向,正好堵住他退回塘边的路。
不过片刻之间,形势立转,如今渔翁是站在了闯关者这一边的地盘上。
十里湾的村子里面,几双观战的眼睛阴郁起来,很明显,虽然他们的对手似乎来自于江湖的某个角落,但行事却不怎么遵守江湖的惯例,这不免令人感觉意外和不安。
渔翁手中枪花四散,团团围住穿梭其中的姚扬,玉笛公子神态从容,并不死磕,找准空隙直打贴身招式,虽频施小技,但只要找准了出手,招招都指要害。长短相克,加上这一处虽是土道上的宽敞所在,但一头被裴元成和土地庙死死镇住靠近不了,一边又被金枝守住,左右是稻田,并无退让之地,长枪在这样的地方抡起来虽然霸道,却也受些施展不开的限制,一时倒令渔翁应付得吃力。
金枝把脚踝处的钓线一点点解开,一边留心眼前的战局,见二师兄虽然打得顺手,一时半会儿还占不到绝对的上风,向四周看看,看到一块石头,拣过来顺手用钓线缠上几圈,向上抛一抛,觉得还比较合手,于是叫一声:“二师兄!”手拈钓线的一头,将拴石的那头向姚扬扔去。
姚扬向后退一步,手中玉笛潇洒一划,从枪影中脱出,伸左手接住飞来的石头,在笛身上一绕,还未等其他人回过神来,和金枝二人向下一扯钓线,渔翁被绊得一个踉跄,向前栽一步,还未站稳,使绊子的二人象是事先说好了似的,同时又向上一扯,那坚韧的细线向他腕上割去,若不撒手,手将不保,渔翁大惊放手,长枪落地,与此同时,一剑一笛已经架上颈来!
“现在是我们二打一,”金枝问姚扬,“怎么做?”
姚扬把渔翁推往面向十里湾的方向,看看那边,似乎因怕伤了自己人,那边并没有射来弩箭,又似乎还不想轻易被破局,后援迟迟不见。
“还舍不得出来啊?”姚扬阴险的一笑,“揍他!揍到他的同伴出来为止。”
金枝挥起空着的左拳,一拳打在渔翁脸上。
“哎呀!好痛!”她甩着手,“他太高了,我打太辛苦,你来吧!”
“我也不习惯打人脸,”姚扬为难,“要是半天打不出血来,不是很缺德吗?”
“卑鄙!”渔翁手扶被打麻木的下巴又惊又怒,“你们竟毫无武德!”
“闭嘴!”正商量着的金枝和姚扬烦躁地回过头,异口同声对他吼道。
“我们要进了你们的套子,结局也一样。护卫和杀手打架比的就是群殴,莫非你现在要跟我们讲什么单打独斗?”金枝口气轻蔑。
“你本来就是饵,原来是用来钓我们的,现在无非是帮我们钓,有空讨论不杀降敌什么的,不如想想怎么快点把血流出来让你的同伴看见,免得我们把你打成猪头。”姚扬把歪理讲得头头是道。
裴元成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护卫和杀手,虽然干的是相反的事,却都是内行,内行对内行,讲究的是实际结果,江湖上的规矩在这种情况下只显得空洞无用。
渔翁啼笑皆非地看着面前的人们,无言以答。
“鼻子?”姚扬问金枝。
“嘴?”金枝问姚扬。
他们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拳头落在渔翁面向十里湾的脸上,姚扬的拳落在鼻子上,金枝的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