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热门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中国现代散文-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磷酸骨粉的功效。他日花开,可以推知将比往年的盛大。
但兴趣并不专在看花,种了这小东西,庭中就成为系人心情的所在,早
上才起,工毕回来,不觉总要在那里小立一会儿。那藤蔓缠着麻线卷上去,
嫩绿的头看似静止的,并不动弹;实际却无时不回旋向上,在先朝这边,停
一歇再看,它便朝那边了。前一晚只是绿豆般大一粒嫩头,早起看时,便已
透出二三寸长的新条,缀一两张长满细白绒毛的小叶干,叶柄处是仅能辨认
形状的小花蕾,而末梢又有了绿豆般大一粒嫩头。有时认着墙上的斑剥痕想,
明天未必便爬到那里吧;但出乎意外,明晨竟爬到了斑剥痕之上;好努力的
一夜功夫!“生之力”不可得见;在这样小立静观的当几,却默契了“生之
力”了。渐渐地,浑忘意想,复何言说,只呆对着这一墙绿叶。
即使没有花,兴趣未尝短少;何况他日花开,将比往年盛大呢。
故乡的野菜
周作人
我的故乡不止一个,凡我住过的地方都是故乡。故乡对于我并没有什么
特别的情分,只因钓于斯游于斯的关系,朝夕会面,遂成相识,正如乡村里
的邻舍一样,虽然不是亲属,别后有时也要想念到他。我在浙东住过十几年,
南京东京都住过六年,这都是我的故乡;现在住在北京,于是北京就成了我
的家乡了。
日前我的妻往西单市场买菜回来,说起有养菜在那里卖着,我便想起浙
东的事来。莽菜是浙东人春天常吃的野菜,乡间不必说,就是城里只要有后
园的人家都可以随时采食,妇女小儿各拿一把剪刀一只“苗篮”,蹲在地上
搜寻,是一种有趣味的游戏的工作。那时小孩们唱道:“荠菜马兰头,姊姊
嫁在后门头。”后来马兰头有乡人拿来进城售卖了,但荠菜还是一种野菜,
须得自家去采。关于莽菜向来颇有风雅的传说,不过这似乎以吴地为主。《西
湖游览志》云:“三月三日男女皆戴荠菜花。谚云:三春戴莽花,桃李羞繁
华。”顾禄的《清嘉录》上亦说:“荠菜花俗呼野菜花,因谚有三月三蚂蚁
上灶山之语,三日人家皆以野菜花置灶陉上。以厌虫蚁。侵晨村童叫卖不绝。
或妇女簪髻上以祈清目,俗号眼亮花。”但浙东人却不很理会这些事情,只
是挑来做菜或炒年糕吃罢了。黄花麦果通称鼠曲草,系菊科植物,叶小,微
圆互生,表面有白毛,花黄色,簇生梢头。春天采嫩叶,捣烂去汁,和粉作
糕,称黄花麦果糕。小孩们有歌赞美之云:
黄花麦果韧结结,
关得大门自要吃:
半块拿弗出,一块自要吃。
清明前后扫墓时,有些人家——大约是保存古风的人家——用黄花麦果
作供,但不作饼状,做成小颗如指顶大,或细条如小指,以五六个作一攒,
名曰茧果,不知是什么意思,或因蚕上山时设祭,也用这种食品,故有是称,
亦未可知。自从十二三岁时外出不参与外祖家扫墓以后,不复见过茧果,近
来住在北京,也不再见黄花麦果的影子了。日本称作“御形”,与荠菜同为
春天的七草之一,也采来做点心用,状如艾饺,名曰“草饼”,春分前后多
食之,在北京也有,但是吃去总是日本风味,不复是儿时的黄花麦果糕了。
扫墓时候所常吃的还有一种野菜,俗名草紫,通称紫云英。农人在收获
后,播种田内,用作肥料,是一种很被贱视的植物,但采取嫩茎瀹食,味颇
鲜美,似豌豆苗。花紫红色,数十亩接连不断,一片锦绣,如铺着华美的地
毯,非常好看,而且花朵状若蝴蝶,又如鸡雏,尤为小孩所喜。问有白色的
花,相传可以治痢,很是珍重,但不易得。日本《徘句大辞典》云:“此草
与蒲公英同是习见的东西,从幼年时代便已熟识。在女人里边。不曾采过紫
云英的人,恐未必有吧。”中国古来没有花环,但紫云英的花球却是小孩常
玩的东西,这一层我还替那些小人们欣幸的。浙东扫墓用鼓吹,所以少年常
随了乐音去看“上坟船里的姣姣”;没有钱的人家虽没有鼓吹,但是船头上
篷窗下总露出些紫云英和杜鹃的花束,这也就是上坟船的确实的证据了。
十三年二月
(原载一九二四年四月五日《晨报副镌》)
苦雨
周作人
伏园兄:
北京近日多雨,你在长安道上不知也遇到否,想必能增你旅行的许多佳
趣。雨中旅行不一定是很愉快的,我以前在杭沪车上时常遇雨,每感困难,
所以我于火车的雨不能感到什么兴味,但卧在乌篷船里,静听打篷的雨声,
加上欸乃的橹声,以及“靠塘来,靠下去”的呼声,却是一种梦似的诗境。
倘若更大胆一点,仰卧在脚划小船内,冒雨夜行,更显出水乡住民的风趣,
虽然较为危险,一不小心,拙劣地转一个身,便要使船底朝天。二十多年前
往东浦吊先父的保姆之丧,归途遇暴风雨,一叶扁舟在白鹅似的波浪中间滚
过大树港,危险极也愉快极了。我大约还有好些“为鱼”时候——至少也是
断发文身时候的脾气,对于水颇感到亲近,不过北京的泥塘似的许多“海”
实在不很满意,这样的水没有也并不怎么可惜。你往“陕半天”去似乎要走
好两天的准沙漠路,在那时候倘若遇见风雨,大约是很舒服的,遥想你胡坐
骡车中,在大漠之上,大雨之下,喝着四打之内的汽水,悠然进行,可以算
是“不亦快哉”之一。但这只是我的空想,如诗人的理想一样地靠不住,或
者你在骡车中遇雨,很感困难,正在叫苦连天也未可知,这须等你回京后问
你再说了。
我住在北京,遇见这几天的雨,却叫我十分难过。北京向来少雨,所以
不但雨具不很完全,便是家屋构造,于防雨亦欠周密。除了真正富翁以外,
很少用实垛砖墙,大抵只用泥墙抹灰敷衍了事。近来天气转变,南方酷寒而
北方淫雨,因此两方面的建筑上都露出缺陷。一星期前的雨把后园的西墙淋
坍,第二天就有“梁上君于”来摸索北房的铁丝窗,从次日起赶紧邀了七八
位匠人,费两天工夫,从头改筑,已经成功十分八九,总算可以高枕而卧,
前夜的雨却又将门口的南墙冲倒二三丈之谱。这回受惊的可不是我了,乃是
川岛君“炬们”俩,因为“梁上君子”如再见光顾,一定是去躲在“佢们”
的窗下窃听的了。为消除“佢们”的不安起见,一等天气晴正,急须大举地
修筑,希望日子不至于很久、这几天只好暂时拜托川岛君的老弟费神代为警
护罢了。
前天十足下了一夜的雨,使我夜里不知醒了几遍。北京除了偶然有人高
兴放几个爆仗以外,夜里总还安静,那样哗喇哗喇的雨声在我的耳朵里已经
不很听惯,所以时常被它惊醒,就是睡着也仿佛觉得耳边粘着面条似的东西,
睡的很不痛快。还有一层,前天晚间据小孩们报告,前面院子里的积水已经
离台阶不及一寸,夜里听着雨声,心里胡里胡涂地总是想水已上了台阶,浸
人西边的书房里了。好容易到了早上五点钟,赤脚撑伞,跑到西屋一看,果
然不出所料,水浸满了全屋,约有一寸深浅,这才叹了一口气,觉得放心了;
倘若这样兴高采烈地跑去,一看却没有水,恐怕那时反觉得失望,没有现在
那样的满足也说不定。幸而书籍都没有湿,虽然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但
是湿成一饼一饼的纸糕,也很是不愉快。现今水虽已退,还留下一种涨过大
水后的普通的臭味,固然不能留客坐谈,就是自己也不能在那里写字,所以
这封信是在里边炕桌上写的。
这回大雨,只有两种人最喜欢。第一是小孩们。他们喜欢水,却极不容
易得到,现在看见院子里成了河,便成群结队的去“淌河”去。赤了足伸到
水里去,实在很有点冷,但是他们不怕,下到水里还不肯上来。大人见小孩
们玩的很有趣,也一个两个地加入,但是成绩却不甚佳,那一夭里滑倒了三
个人,其中两个都是大人——其一为我的兄弟,其一是川岛君。第二种喜欢
下雨的则为虾膜。从前同小孩们往高亮桥去钓鱼钓不着,只捉了好些虾蟆,
有绿的,有花条的,拿回来都放在院子里,平常偶叫几声,在这几天里便整
日叫唤,或者是荒年之兆吧,却极有田村的风味,有许多耳朵皮嫩的人,很
恶喧嚣,如麻雀虾蚊或蝉的叫声,凡足以妨碍他们的甜睡者,无一不深恶而
痛绝之,大有灭此而午睡之意,我觉得大可以不必如此,随便听听都是很有
趣味的,不但是这些久成诗料的东西,一切鸣声其实都可以听。虾蟆在水田
里群叫,深夜静听,往往变成一种金属音,很是特别,又有时仿佛是狗叫,
古人常称蛙蛤为吠,大约是从实验而来。我们院子里的虾蟆现在只见花条的
一种,它的叫声更不漂亮,只是格格格这个叫法,可以说是革音,平常自一
声至三声,不会更多,唯在下雨的早晨,听它一口气叫上十二三声,可见它
是实在喜欢极了。
这一场大雨恐怕在乡下的穷朋友是很大的一个不幸,但是我不曾亲见,
单靠想象是不中用的,所以我不去虚伪地代为悲叹了。倘若有人说这所记的
只是个人的事情,于人生无益,我也承认,我本来只想说个人私事,此外别
无意思。今天太阳已经出来,傍晚可以出外去游嬉,这封信也就不再写下去
了。
我本等着看你的秦游记,现在却由我先写给你看,这也可以算是“意表
之外”的事吧。
十三年七月十六日在京城书
(原载一九二四年七月二十二日《晨报副镌》)
背影
朱自清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
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下,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
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
母,不禁籁籁地流下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