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梅若夷也在大笑。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忽然觉得无聊。我看着我的学生。他仿佛一只可笑的猴子。我端起一杯酒,自己喝了。
梅若夷看着我。她说,式牧,你别喝了。
你别管,我说。我又拿起一杯酒。
梅若夷看着我,把我的杯子抢过去,喝了杯子里的酒。她说,你别喝了,我喝。
梅若夷说,你们他妈再别讲笑话了,好好喝酒,闭上你们的臭嘴。
他们的嘴巴和脸在空气里飞来飞去。我感觉有些晕,就到一旁的沙发上躺了一会。
我感觉快要睡着了。忽然,我被一种巨大的响声弄醒了。我睁开眼,坐起来。我看见梅若夷站在那里,手臂挥舞,大喊大叫,仿佛一个愤怒的妓女;她的头发在凌乱的飘飞,黑色内衣被酒和水弄得很湿。我看见她高高的乳房的轮廓。地上是一堆破碎的碟子和杯子。我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她朝着他们喊叫说,滚,你们都给我滚。
他们大笑。就好像梅若夷的愤怒是出于假装,或者,梅若夷的愤怒是他们正在进行的游戏的一个部分。
梅若夷把手里的杯子朝胖子扔过去。杯子和杯子里的液体在灯光里划出闪亮的光。它们从胖子的头顶飞过去,在对面的墙壁上破碎。
我靠,胖子说,你真的生气啦?
屁话,瘦子说,那还有假。
滚,你们都滚啊,梅若夷说。
他们忽然都安静下来了。他们惊奇的看着她。她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它们从眼睛里出发,在脸庞上弥漫开来,就像水落到质地很好的宣纸之上。我甚至能够听见它们的声音。
对不起,我的学生说,他妈我们先走。
他们都走了。他们从我面前经过,跟我点头。有人还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看着她。她站在那里,还保留着刚才的姿势。两个侍应小姐在收拾地上的碎片。她们的动作小心翼翼。包厢里很安静,一片狼藉。这时候我已经清醒过来了。
我说,怎么啦,刚才?
没什么,她说。她看着我。她忽然笑了。
没什么,她说,现在好啦。
他们都走了,我说。
他们有事,她说,其实没有什么。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他们人不错。
我们也走吧。
我们再喝一点酒,好不好?你看,还有这么多呢。
你喝醉了。
没事,她说,你坐我旁边吧。
我坐到她身边。我看见她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她举起杯子,跟我笑了一下。她把杯子里的酒喝了。我看着她。她一杯接一杯地喝。她看着我,笑。但是,我看见,眼泪还在她的眼睛里。就好像她喝进去的酒没有到达喉咙,而是到了眼睛里。
我把她的杯子弄到一边去。扶她到沙发上。她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
我叫侍者结帐。侍者很快拿来帐单。我看了一下,我带的钱根本不够。我就从梅若夷的包里找钱。卫生纸,手机,钥匙,一包女士烟,剩下的,就是钱。梅若夷这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的头发凌乱,脸上很脏;我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我在包厢里又坐了一些时候。我抽了几颗烟,吃了一些菜。我在等着梅若夷醒来。这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午夜了。我扶起梅若夷,从饭店出来。我几乎是抱着她。大街上没有什么人,一些车迅速的穿过。一个男侍者帮我们等车。一辆
出租车停下来。我们上了车。
司机问,去哪里?
你先往前开吧,我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梅若夷躺在我身边,仿佛一颗化开的糖。我说,你家在哪里?
梅若夷说,不知道。
我看见城市的灯火和无限延伸的街道。我们超过一些车,另一些车超过我们。
司机说,两位去哪里?
我说,你就往前开吧。
车外的灯火寂静而且明亮,道路越来越开阔。
我说,你家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她说,我不知道。
我想了一想,然后对司机说,去某某大学。
大约凌晨两点左右,我们到了我居住的楼下。下车之前,我看了看周围;当然,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什么人在外面了。我付了车钱,扶着梅若夷,上楼。我尽量不发出一点响声。她醉得很厉害,我几乎是抱着她。我有点紧张,还有一点兴奋。
梅若夷
是的。某一年的一个夜晚,有一个名叫沈易欣的女子,大醉之后,也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到我的房子里。所以,我们看上去就像是几年前的一种翻版。但是,你肯定知道,沈易欣和梅若夷其实是绝不相同的两个女子。对于沈易欣而言,也许从一开始,所有的事件就是一场阴谋。她很早就学会了假装,包括她看着你的眼神,她喝酒的姿势,甚至还包括她所制造的肉体高潮;而梅若夷并非如此。我们熟悉,亲近,就像多年的好兄弟。她本来是快乐的,喝酒到了酊酩大醉并非她的本意;只是由于意外的事件,她受到了伤害;她习惯于一种浮浪的生活,所以无法承受生活中的某些意外。她看起来孤独,而且忧伤。她仿佛一个小小的孩子。这一切都是我不知道的,也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
现在,她就躺在我深夜的床铺之上。我该把她怎么办呢?
我站在床头,看着灯光里甜甜睡去的,寂寞的梅若夷。她微微张开的,鲜艳丰满的嘴唇。她的被黑发掩盖的脸庞。她的内衣下面饱满的,凸现起来的乳房,以及乳房之上的乳头。这些我没有触摸过、然而让我熟悉的部分。如果我现在俯下身体,如果我躺在她的身旁。如果我亲吻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乳房。如果我脱去她的衣服,又脱去我的衣服。我相信她在醒来的时刻,并不会责怪我。她甚至还喜欢我这样。我知道。她其实是另一个我自己。是我的生活里想象过的部分。是我没有得到的部分。
我没有。因为喜欢。因为我不会。
我躺在沙发上。我听见梅若夷发出的轻柔的气息。她的身体上甜蜜的味道。我难以入睡。
后来我听见梅若夷醒过来。她从床上下来,走到我身边。我假装睡着。她看着我。我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后来我听见她去了
卫生间。她在那里停留了很久。之后我听见卫生间里流水的声音。她走出来,到我身边,看我。她忽然俯下身体,她亲了一下我的脸颊。然后,她上床去。我听见她把衣服脱了。衣服水一样在夜晚的床铺上滑行,有一些落到地上。
后来我睡着了。
我们的夜晚就是这样。
早上起来,我去上课。因为入睡很晚,所以上课迟到了。上完课之后,我回到房子里。我看见梅若夷还在床上躺着,不过她已经醒来了。房子里充满了浓烈的酒味。
她看见我,笑了。
喂,你老实交代,她说,昨晚上你是不是非礼我啦?
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也许昨天夜里的事情她根本想不起来了。她提出如此奇怪的问题,简直就像是故意挑逗。
我忍不住笑了。我说,是啊,送上门的美味,岂有不品尝的道理?
你敢,她说,小心我把你的那东西割掉。
别臭美了,我说,你当我是色鬼啊,再说,我从来不会乘人之危。
嗯,乖,她说,昨天我喝多了,没有说什么吧?
肯定说了嘛,我说,一直在说,没完没了。
她看着我。她说,说什么了?――告诉我,不许撒谎。
别的倒没有什么,我说,主要是一句话。
什么?她说。
不说了,我故意说。我看着她。她的样子很可笑。她像妩媚的猫。
喂,她说,你要不老实,我打你。
我要是说了,我说,多不好意思――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梅若夷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我看见她的粉红色的乳罩和紧绷的内裤。她的白皙、饱满、在上午的光线里闪亮的肌肤。她一下子窜到我身边,抓住我的一只耳朵。她暖烘烘的气息包围了我。她裸露的如此之多,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她说,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我说,你昨天夜里说:式牧,我喜欢你。你一直在说这句话。
我看见梅若夷笑了。就好像她急于知道和证实的就是这句话一样。
她说,你说谎,你想占我的便宜。
我没有,我说。
她看着我。现在,她真的相信她说过了;我要是再告诉她,她其实没有说过这些,就反而没有意思。
她的两条胳膊放到我的肩膀上,看着我,神色放浪。她的气息在我的身体里冉冉升腾。这些令我无法忍受。我伸出手,抱住她。我的唇凑到她的唇上去。我感觉到她光滑、灼热的肌肤。我还感觉到她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就好像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她对于我的举动一时间不知所措。她居然有一点紧张。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之后,她迅速的从我的怀抱里滑出去。仿佛一条鱼。
她说,你想占我便宜?
不是我要占你便宜,我说,而是你穿的太少,你看看你穿的。
我不跟你玩了,她说,我要穿衣服了。
早就该起来了,我说,太阳都晒到你屁股上了。
她中午还待在我的房子里。我到下边买了盒饭。下午没有课,我在房子里读书。梅若夷在地上走来走去。她穿着黑色的内衣。我看见她的扭动、上翘的臀,以及她内衣下若隐若现的乳房。她在我面前根本无意于掩饰。她喜欢这样。就好像我是一个可以对此无动于衷的人。的确,我似乎已经习惯于她这样了。她在
卫生间又停留了很长时间。我听见她在摆弄一堆化妆品――我记得她的包里并没有这些东西,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我听见她说,你的马桶怎么这么脏?她又说,你的洗脸盆怎么跟垃圾桶一样?我没有说话。她爱怎么说,就让她去说吧。我就当没有她这个人。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