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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两人来来往往打了五十多个回合,仍是不分胜负。
黄袍客轻声对西门残月道:“你说这两人谁能打赢?”
“照理白天会赢。”
“不,赢家必定是黑摩星。”
“为什么?”
“你别问为什么,反正我知道。不信咱们俩赌一赌,一赔十,我卖黑摩星赢。”
西门残月摇摇头道:“我从不拿别人的命来打赌,哪怕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
黄袍客只好闭嘴。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俩说话的工夫,白天发现黑摩星出腿时露出了一点破绽,不由得一阵狂喜,剑尖一挑,全力使出一记精妙微奥的招式。只可惜黑摩星似早已算准了他这一手,长啸一声,出腿。
剑折。
人倒飞起来。
飞起来的人当然是白天。
葛不远微微动容,抢上去接住他。
突然,葛不远踉踉跄跄后退数步,左胸赫然插著一把雪亮的短刀,刀刃插得很深,只剩半截刀柄留在外头。鲜血很快湿透了衣衫。他抬手指著白天,嘶声道:“你……”
西门残月未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不由得一怔。黄袍客却似早已料到,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白天面露得色,狂笑道:“二爷,想不到吧?”
葛不远忍痛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应该知道。”
葛不远沉吟片刻,才长叹一声,道:“我的确知道。这个机会你想必等了很久了。”
“不错。”
“为了杀我,你居然同黑摩星联手,你不要忘记,他的生死之交龚鹏飞是你杀的,他会放过你吗?”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用不著你管。”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过他的。”说话的是黑摩星,“咱们联手对付你,只不过是互相利用。”
“很好!只可惜你们别以为刺伤了我,就能杀得了我。”葛不远缓缓拔出剑来,随手挽了五朵剑花,剑花灼灼,光华十射。但在场的无一不是高手,一眼就能看出他左胸中的那一刀,至少让他损失了五成功力。
白天和黑摩星都笑了,此刻他们俩随便哪个出手,只需一招就能要了他的命。
西门残月不由得替他担心起来。黄袍客脸上毫无表情,这人的生死与他无关,他当然用不著担心什么。
白天和黑摩星慢慢地走近葛不远。
葛不远连声大叫,手中剑狂挥乱舞,显得全无章法招式,丝毫也伤不著这两个人。
白天身形一震,出手夺过他的剑。
葛不远面露惊恐之色,慢慢后退。
白天突然大喝一声:“你去死吧!”一剑嘶风刺出。这一剑运劲沉雄,歹毒无比。
与此同时,黑摩星也出腿,腿风霍霍,封住了葛不远的退路。葛不远惨然变色闭目受死。
就在这时,一条白影幻起,一道蓝芒划过夜空。
西门残月。
他掠出、出刀只在一刹那之间。白天的剑被格飞,黑摩星攻势也受阻,若不是变式迅速异常,踢出去的那条腿已经毁在了西门残月的刀下。
西门残月还刀入袖,沉声道:“二位已将他刺成了重伤,又何必赶尽杀绝?”话音甫歇,他突然脸色剧变,因为他背心“魂门”、后脑“玉枕”两大要穴已被两只手制住了,只要掌力一吐,他顷刻之间便会命丧黄泉。
他苦笑一声,道:“想不到──”
出手制住他的居然是葛不远。
“你当然想不到。”
“这一切当然都是你安排的?”
“当然。我那四位手下根本没死,白天跟黑摩星大打出手,然后乘机杀我也是假的,甚至黑摩星这个人都是假的。真正的黑摩星已死在了白天剑下。”
“你花费这么多心机,是为了对付我?”
“因为你是西门残月。”
“为什么要对付我?”
“凡是冲著『云梦谱’来的江湖朋友,我都要对付。”
西门残月点点头,又道:“你早料到我刚才会出手救你?”
“听说你这人心肠太好,经常救人,所以也经常上当。”
“看来今后我出手救人之前,得先看清楚被救的人是谁?”
“你难道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你想杀我?”
“你以为我会请你喝酒吗?”
“谢谢,我不想让你请我喝酒,但你若想杀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是吗?”
“因为有人会救我。”
“谁?”
“他!”西门残月用下巴朝客栈大门摆了摆,却发现那位黄袍客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葛不远闻言一惊,随即笑了:“很可惜,你的朋友早就溜了。”但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因为一截冰凉的剑尖轻轻地点住了他的喉咙。
同时他发现白天和黑摩星不知什么时候被点住了穴道。
出手者赫然是黄袍客。
只听他冷冷地道:“我不是西门残月的朋友,但我还是会救他。”
“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最好别说,还是乖乖地放开西门残月,不然我保证你走得比他更快。”
葛不远幽幽地叹了口气,放开手。但剑尖仍抵在他咽喉处。
西门残月转过身来,望著他微笑道:“你似乎忘了一句流传了很久的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葛不远苦笑道:“我没有忘记,只可惜我没想到身后这只黄雀的身手太高。”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了葛不远。”黄袍客有滋有味地喝著酒,问西门残月。
“我并不喜欢杀人,除非万不得已。”
“但他却险些要你的命。”
“他并没有杀死我。”
黄袍客不语。
这是西门残月的房间,桌上有一壶好酒和几样下酒菜。此时正是黎明时分,天色漆黑,几颗寒星闪烁不定。酒菜是西门残月将客栈老板从热被窝拽出来后,替他们准备的。那老板自然很不高兴,但西门残月塞给他一块银子后,他的脸色便好看多了。
两人默默地吃喝了一阵子,西门残月忍不住道:“为什么我让你放了葛不远,你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想害的是你,不是我。”
“你不是自称是一个杀人的人吗?”
“我只杀该杀的人。”
“葛不远不该杀?”
“该,但我杀人还有个习惯,只杀对我有妨碍的人。我很自私。”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明明很自私,表面上却胸怀天下,似乎要福泽人类。而另一种人口里承认自己很自私,心里却偏偏想著别人。”
“你是哪一种人?”
“第三种人,怪人。”
“你的确是个怪人,不然刚才就不会让那店老板另备一份酒菜,给葛不远送去。”
“一个人精心安排好的计划落了空,你说他的心情会不会好受?是不是需要喝点酒?”
“想不到他还好意思留在这里。”
“你别忘了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我没忘,也没忘记你来这里的目的。”
“那你呢?你来干什么的?”
“我当然有我的目的,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不利的,除非你对我有妨碍。你若以为我是你刚才所说的那第二种人,那你就错了。”
“不管你是哪一种人,你曾救过我,我就应该敬你一杯。”说著西门残月将酒杯举起,同黄袍客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撞开了,胖乎乎的店老板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之色,迭声地道:“二位客倌,出事了。”
果然出事了。
葛不远一头瘫软在地上,全身皮肤变成了可怕的乌黑色,脸上肌肉扭曲变形,灯光照耀下,分外狰狞恐怖。他的手下也全身僵硬地倒在了他身边。他们显然是中了剧毒。西门残月不由得耸然动容,黄袍客也微微变色。
半个时辰前,这些人还设下毒计暗害别人,现在自己却已死于非命。
那个名叫郭玉儿的红衣姑娘蜷缩成一团,躲在墙角嘤嘤咛咛地哭个不停。
毒药是下在酒菜中的。葛不远、白天等人都是老江湖,要毒死他们并不容易,除非下毒者是他们信赖的人,而且所下毒药不但非常厉害,还要无色无味,用银针根本检查不出来。
除了郭玉儿,这里没有另外的人能让葛不远信赖。
西门残月盯著哭得犹如梨花带雨般的郭玉儿。那店老板忐忑不安地绕过尸体,走到她身边,安慰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伤心。”
郭玉儿抽抽泣泣地道:“我不是哭他,我是哭我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依靠,谁知他却被毒死了。”
西门残月忽然道:“你莫非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郭玉儿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下毒的一定是你。”
郭玉儿一震,泪眼朦胧地望著西门残月,支支吾吾道:“我为什么要毒死他们?”
“因为崔日派你来的目的就是杀他们。”
崔日就是忘忧城主崔忘忧的儿子,这一点谁都知道。
“忘忧城有一种号称天下第二毒的毒药,名叫‘无色水’,其毒性比孔雀胆、鹤顶红厉害十倍,只要一小滴,便可毒死十位武功绝顶的高手。”
郭玉儿轻轻抹掉眼泪,站起身来,冷冷地道:“你好像知道不少事。”她的神情忽然变了,不再是刚才那荏弱无力的小姑娘,原本娇丽柔媚的脸变得森寒冷酷。
西门残月不由得一怔,心头一阵难受。大凡男人,哪怕是心肠极其歹毒的男人,恐怕都不会希望这样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只听见郭玉儿怒叱道:“不错,我是崔日派来对付葛不远的,但下毒的人绝不是我。”
西门残月摇摇头道:“我不相信。”
“你既然不相信,我多说也没用,你如果想替葛不远报仇,就杀了我吧。”
西门残月奇怪地望著她,道:“你难道不怕死?”
“怕,但是为了他而死,我心甘情愿。”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崔日。
西门残月心头感叹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