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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文秀来元子办公室,反锁上门,元子温和地问:
“文秀,你信得过我和贵行长吗?”
文秀低着头,忽然失声痛哭。元子伸手拉她靠近自己,任由她哭个痛快淋漓。哭够了文秀说:
“一进门我就猜出来了……我被过学工害了。”
接着她详细讲,加义虚开了一张五百多万的工程发票,付款时被文秀卡住。后来过学工拿上十万现金到她宿舍,劝她灵活一点。并且说,即使事情暴露,她也仅仅是审核单据时疏忽,至多受点批评,责任全在乌加义虚开发票。
见有这么多钱她当时就动心了,由着过学工将钱留下。
但是过后他们还要做,金额越做越大,文秀胆怯了,又怕被他们挟持,便将这十万退回给过学工。
过学工不收,说他不知道这钱是怎么回事。
文秀威吓他,如果不收下她就上缴。过学工说:
“你一上缴,就会揭露出很多人。自己想想看,那会有多少人要找你算帐?那会逼迫多少人要来黑办你?”
文秀没有主意了,就将钱存入崦嵫一家银行,存折上仍用过学工的名字,希望今后能够说清楚。
元子很生气:
“我们放手让你管钱,你这样做不就是我们失职啦?今后怎么敢相信你?今后大家在一起怎么共事?”
文秀又痛哭流涕,说她真的很喜欢在这儿工作,她真的感到羞愧悔恨,她对不住两个行长。
元子很烦,叫她先回去。
贵先生问元子:
“怎么处理?”
元子懊恼:
“我哪儿知道!”
贵先生问:
“要向分行汇报吗?”
元子一脸迷惘。
两人又找过学工,含蓄地提醒他,有人举报他与加义有不正常的经济往来。过学工轻轻松松说:
“无中生有!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任凭处置。”
元子含笑说:
“砍你头别叫冤枉!”
过学工泰然自若:
“真犯了法那是罪有应得。可以这样说,小零小碎的东西是拿过的,大笔的现金那是从没沾过。只要两个行长查出我拿过谁几千上万的现金,不要多,只一笔我就甘愿接受处罚。如果什么也没有,纯粹是有人恶言诬告,还望两个行长替我作主,至少不要因此就失去了对我的信任。”
等过学工走后,元子感叹:
“文秀也像过学工这个样子,我们倒省事了。这丫头做不成什么大事,还没追上就哭哭啼啼全供出来,弄得我们怎么处理!”
贵先生笑着问:
“照你的意思就是要死不认帐。”
元子又生感慨:
“害人啦!钱这个东西,自古以来就遭人诅咒!还是西方人活得轻松,大张旗鼓去捞钱,捞得着就是本事。至于是不是钻了法律的空子,谁让你法律千疮百孔留下太多空子呢?红绿灯就是坏的,反倒怪行人违反交通规则!”
贵先生故作惊讶:
“去趟俄国回来,怎么就全变了呢?”
元子娇媚地飞他一眼:
“都是你这个坏东西带坏了的。”
脸色忽又严肃:
“不过我们得小心点,又不缺钱花,别弄出点尴尬事来!”
贵先生问:
“怎样才叫小心?”
元子说:
“听我的,我说行就行,我说不行你别偷着干。”
贵先生嬉笑着说:
“明摆着就是要当家,要把我架空了。”
元子撒着娇说就是要管住他,怕他变成乌加义。
龚静来找元子,说文秀情绪低落。元子问:
“她说什么了?”
龚静说: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哭。”
桑可以离开后,调来龚静作办公室主任,让房春燕去兼任营业部主任。
龚静感情朴实,待人诚恳,办事可靠。
元子叫上龚静、贵先生和桑可以,一起商量文秀的事。
元子说:
“这事不能向分行汇报,汇报后必然有个处分,一个大姑娘背个处分多害羞呀!我想了很久,准备把那十万放在食堂的帐上,作为客户赞助我们的福利。我们四个人讨论后,作个会议记录,算是党组集体研究决定的,大家来帮文秀承担责任。”
龚静说:
“文秀命好,遇上两个行长肯帮她承担责任。我告诉她去,指不定她会多高兴哩!”
元子嘱咐她不要声张,叫文秀振作起来,免得惹人生疑。
束空突然赶到支行来,元子叫龚静安排人沏茶。
贵先生坐在沙发上不起身。
束空自己寻张椅子坐下,说过几句客套话后他对贵先生说:
“我和元子行长要谈点事。”
元子笑着说:
“你是领导,找我只会是谈工作,工作上的事都是贵行长作主,他不在我们谈什么呀?”
束空哈哈一笑:
“贵行长在也是一样的。昨天的会议很重要,你们应该参加。”
贵先生说:
“银行正在转变成企业,作为企业我们挤不进政府的门槛。”
束空沉下脸:
“还是在党的领导下嘛,还是在开发区地盘上嘛!不在这个地盘上我无权管理,在这个地盘上总不能有租界吧?”
元子问:
“束空,开发区这个地盘好象不是你的吧?我记得市委市政府发过文件的,这块地盘属于商业银行,不会错吧?”
束空一愣,接着又是哈哈一笑:
“都是我们党的嘛,既不是你们的也不是我们的。”
元子依然笑嘻嘻问:
“归你管就是归党的领导,归我们管就是脱离党的领导了?”
束空说:
“不要争这些事生闲气。我并不想来兼任这个书记,是市委决定的,党代会选举的呀!我拿多少工资,干吗要来管这么多事?不来不行呀!党员嘛,下级服从上级不能讨价还价。”
贵先生说:
“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吧,现在不是听党课的时候!”
说着贵先生就站起来。束空赶紧说:
“先解决第一个事情。党委研究决定,开发区的财务要集中在我一支笔审批,大笔开支集体研究决定。马上有个文件送给你们,请你们配合。”
贵先生断然说:
“财务不能由其他人插手,这是我们分行的决定,我们无权改变。”
束空霍然站起来:
“开发区党委的决定都不管用呐?”
贵先生针锋相对:
“我们银行的制度就不管用呐?”
元子在一旁格格欢笑:
“只有钱才管用。束空,开发区财务结算中心赤字一千多万,已经冻结这个帐户了。要钱你别处想办法吧!”
贵先生进一步说:
“开发区管委会那幢楼是我们的财产,你进来是租用还是购买,总不能抢占吧?”
束空笑笑,边出门边说:
“那行,等上面定!”
元子起身送他下楼。
束空的秘书等候在小车旁,拉开车门恭送束空进了副驾驶座位。束空扭头隔着司机,对站在台阶上的元子大声说:
“别让我太难堪哟!”
元子正在看树上两只鸟打架,相互啄得羽毛飘飞零落,元子挥手轰赶惊吓它们,束空误以为这就是元子对他的态度,怒喝一声:
“开——车!我就不相信,在这个地面上还能鼓出块瘤子来!”
2
维坤市长打电话给元子,说她国庆节要到古集,叫元子贵先生陪她去高点的荒城俱乐部。
元子换一身鲜红的耐克牌运动装,香香则是雪白一身,贵先生一身为湖蓝色。
三人站在支行门口,迎上维坤市长。她是衬衣裙子,足下半跟皮鞋,元子拉她去宿舍换衣服。
她身材高大,元子香香翻箱倒柜也寻不出适合她穿的衣服,就把贵先生一套鹅黄色耐克牌运动装替她换上。
她满心喜欢,感慨:
“家里没个女儿是最大的遗憾。”
元子说:
“你有儿媳妇呀!”
维坤市长眼中露出怅惘:
“等我退休了,一定去认领一个贴心的干女儿。”
元子忽然感到她叱咤疆场威风凛凛的另一面其实很可怜,缺乏亲情的温馨。
元子和香香左右挽着她。
贵先生走在前面,一身运动装勾勒出他的虎背熊腰,维坤市长低声说:
“小伙子很精神!”
扭头又问香香:
“什么时候把你的对象介绍给我看看?”
香香微红了脸,元子一紧维坤市长手臂:
“香香忌讳谈这事。”
维坤市长迷惑不解:
“现在的姑娘还有这么害羞的?”
元子说:
“香香是从天上下来的仙人,凡间的人只能仰望。”
维坤市长只当元子是说笑话,很开心地笑着说:
“原来只当元子美艳无双,不知道还有一个。唉呀,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又有这么个儿媳,这市长也不当了,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元子害了羞,一头撞进她怀里,维坤市长开怀大笑。
过学农被开除党籍后不能当大垭口村支部书记了,就来当荒岛俱乐部的经理。
一身职业西装,毕恭毕敬迎候来人。
山里的姑娘天生丽质,经过培训后,这些村姑如今个个就是柔情似水甜言蜜语的服务小姐了。
维坤市长感慨:
“挺象样的嘛,比正宗的俱乐部还要自然。”
又埋怨:
“有这么个好地方怎不早点叫我来,害得我没事就泡在办公室穷折腾。”
元子嘻笑着说:
“你不是会员呀!”
维坤市长问:
“现在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入会啊?”
元子讲:
“开发区的头头脑脑、医生护士还有学校老师,大多数都入会了。”
维坤市长说:
“最好再吸收点群众。像优秀党员呀、先进工作者呀、致富能手呀,多吸收点。有什么好处呢?让大家感到加入这个俱乐部是件很光荣的事,值得自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