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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好后坐在接待大厅候着。忽见唐莲副行长进来,贵先生赶紧上前招呼。
唐莲副行长没有问他为什么待在这里,只是热情地拉了他的手去一旁沙发坐下。
唐莲付行长说,贵先生是她招进银行的,当初留在营业部也是她的意见,否则贵先生就被派到支行去了。
贵先生不知道她的话有几分真实,如果真是看重自己,为什么在自己被德如科长任意玩弄的时候,从未见她瞟过一眼?
但是她贵为行长能够如此亲热地说这些话,贵先生自然是感动得不知所措。
唐莲副行长说,她知道贵先生家不在崦嵫,孤孤单单一个人无论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会有不少困难。以前关心不够,叫贵先生以后凡有困难就去找她,办公室找不着就去她家里找。
唐莲副行长四十五六岁,白白胖胖,鼻尖长颗痣有点碍眼,否则穿上佛袍就像观音菩萨了。
贵先生有种依靠着母亲的温暖感觉,表示唐莲副行长如有召唤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唐莲副行长说:
“上班我是你的领导,下班后你不就是跟我孩子样的?你要不听我的话,不是批评两句,我就要骂人了!”
她说总行来了人要去拜望,就先走了。
外面“嘎吱”一声,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位英俊青年,元子跟着在他身后。
贵先生迎上去,元子介绍那位英俊青年叫刘冠英。
贵先生要跟刘冠英握手,他却双手拎着行李,贵先生便将伸出去的手改为帮他拎右手上的一只包,但是他将左手的箱子递了过来。
办好登记手续后,贵先生拎上箱子跟着,刘冠英转身接过箱子说:
“你跟到房间去不方便。”
贵先生看一眼纪元子,她径直朝房间走,贵先生只得讪讪离去。
香香问:
“快七点了,我们还要等元子一起吃饭吗?”
贵先生闷不做声。香香说他等不急了,要去食堂吃饭。贵先生也不想等了,不过他说去饭店。
经过半岛公园大门口喷水池时,见元子和刘冠英在照相。香香冲上去责备元子:
“我们都饿昏了,你还照相!”
元子猛然醒悟,说忘记了。于是拉上一起去香得很饭店。
坐定后贵先生问刘冠英:
“口味上有什么讲究吗?”
刘冠英说:
“入乡随俗。”
贵先生便叫堂倌:
“有特色的菜尽管上来。”
贵先生又问刘冠英:
“喝点什么酒?”
刘冠英问元子:
“你看呢?”
元子叫上五粮液。刘冠英笑着说:
“我在德国读博士学位的时候,他们问我中国人为什么喜欢喝白酒,我给他们解释,”偏着头问元子,“你知道我怎么解释的吗?”
元子嘻笑着说:
“中国人好冲动,几杯白酒下肚就热血沸腾,什么都不管了。德国人理智,又甜又酸又涩的葡萄酒一边喝一边思考人生。”
刘冠英笑笑:
“忘记了,跟你讲过的。”
元子说:
“讲过三遍了。”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凉菜上来后贵先生给每人都斟上酒,举杯敬刘冠英。刘冠英叫他稍等,他先敬过元子,再敬过香香,然后才等贵先生来敬他。
贵先生起身敬过,他并不回敬,贵先生再敬一次,他还是不回敬,贵先生便自顾喝闷酒。
香香说要先走一步,叫贵先生送她。
刘冠英起身送到门口,说他头一次来崦嵫一会儿还要去看夜景,就不再送了。
上出租车后香香怨贵先生:
“我说不应该来的,我们在多碍事呀。”
贵先生只顾望着窗外。夜晚的街道明亮处光彩夺目,不仅仅因为五彩灯光,还有艳服男女和高档轿车……
贵先生突然感到自己猥琐,那种深刻的自卑感又翻涌起来。
没有轿车没有华贵的服饰,即使经过那闪亮的地方也是匆忙惊惶,不敢自信地高昂起头。隐入黑暗处反倒气神安定,可以缓缓踱步。
贵先生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警言:
“美女和尊严永远跟着金钱”。
他长叹一口气,香香问:
“为什么叹气了?”
他觉得香香烦人,叹口气也要追问究竟,不就是叹口气吗?便没有回答香香,香香仍要问,贵先生发了火嚷:
“你烦人不烦人!”
香香忧伤地低下头,再不多言。
贵先生没有洗漱就上床睡觉。香香兑了热水端到床前,替他脱去袜子,要伺候他洗漱。
贵先生不肯,说姐姐怎么能够干丫环做的活。忙自己去弄好然后钻进被窝。
不久香香也钻进来,头枕在他胸膛上一言不发。
贵先生捧起她的脸问:
“生我气了?”
香香摇摇头。贵先生搬她枕在自己手臂上,侧过身问:
“我怎么想哭呢?”
香香倒先流泪了。贵先生问她怎会掉泪,她不说,只是叫贵先生抱紧了她。
第二天元子叫贵先生代她请一天假。
到办公室不久贵先生接到个电话,竟是之丙姑娘打来的,说她已经安定了。本不想打电话的,实在是太感激贵先生,一定要道个谢,说着啜泣不止。
突然公孙主任撞门进来叫他:
“来我办公室一趟。”
贵先生一惊就把电话断了,倒忘记了问之丙姑娘家住哪里。
急忙跟到公孙主任办公室,公孙主任叫他掩上门。坐定后公孙主任说:
“叫你出来做信贷科副科长,肯定没有思想准备。不过不要紧,边干边学。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多团结些人,一定有很多人不服气。”
贵先生元旦前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领导看重,但是决没有想到做信贷员不到一年就被提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副科长,是掌控近三百亿贷款的信贷科副科长。
他感慨万千,又对公孙主任千恩万谢,表示将唯公孙主任马首是瞻。公孙主任说:
“你能够这么快就被提拔,不是靠我一个人能够办到的。商淇科长竭力推荐起了推动作用,当然关键是光震行长点名要加快对你和纪元子的培养。”
贵先生联想到昨天唐莲副行长对他的热情态度,若有所悟。
纪元子调到计划处担任资产负债管理科副科长。
贵先生搬到科长办公室。一个套间,商淇科长在里间,贵先生坐外间。
商淇科长对他说:
“从今以后你就是科长了,放开手脚工作,全面负起责任来。我有我的事,你不要打搅我。”
贵先生只当是说客气话,后来发现商淇科长确实不再理事了,整天关了门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当科长与当信贷员完全不同。贵先生记住公孙主任的话,要多团结些人。
分管服装客户的信贷员水至善对他说:
“当了领导应当请我们吃顿饭。”
贵先生满口答应,委托水至善代他去张罗。
在月宫戏娥饭店,二十多个人摆了三桌,咕咚酒、殷红葡萄酒、好快活饮料由着他们叫。
这顿饭没有三千元难以收场,贵先生暗暗叫苦。
中途他托言溜出,坐出租车赶回去叫香香问纪元子借点钱,否则结不了帐当场就要出丑。
香香问他为什么自己不去借,他没有回答,香香也就不再多问。
拿上钱再去饭店的路上,贵先生在盘算,钱是借了下来怎么还去?旷君那儿还欠着人家一万元呢!
虽说现在收入增加了不少,但是到底两个人开支,而且他又非要香香跟纪元子比,开销自然很大,几乎没有结余。
他忽然想去动用红房公司给他们的一天一天红娱乐中心消费卡上的钱,心头又很害怕。
动用浴缸底下藏着的十万美元,更加危险,案子还没有结,谁知道公安的人这会儿是不是仍在追查。
不待他想出办法,出租车已在月宫戏娥饭店停下来了。
大家见他重新出现,金煌说:
“还当你怕结帐先溜了哩!”
贵先生硬撑着面子说:
“哪里话!酒饮料再上。”
如此一来直闹到深夜才散席。
贵先生留下来结帐,水至善没有走,过来低声说:
“发票我来处理。”
贵先生知道,有的信贷员不时去客户那里报销一些自己的发票,这是非常危险的。况且对水至善的为人并不太了解,于是他说:
“这么点钱我自己付了,下次有事再麻烦你。”
水至善明白贵先生对她心存忌惮,也不勉强。
等帐单拿来,惊得贵先生眼冒金星,竟花去四千多元。有水至善在旁边,又要装出派头,便将钱全付了。
商淇科长来找贵先生说:
“这种请客的事你要考虑周全。现在你的身份是信贷科管事的,光请了信贷员,会计科、储蓄科、出纳科几个科长不要请一请?计划处管贷款指标的,不要请一请?人事处的人不要请一请?一个都不请倒也算了,请一些又有些不请,这不是制造矛盾吗?不是他们就缺这顿饭吃,而是看你这个新上任的科长把他们放在什么位置!”
贵先生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只当是一伙人图个热闹,所以连商淇科长都没有请去。
照商淇科长的说法延伸,要请的人还不止这些。
几个行长,营业部除公孙主任外还有个温从容付主任,这些都是可以让自己进步也可以阻止自己进步的人,当上科长了不能谢都不去谢一声。
人事处长、计划处长、财会处长、办公室主任、行政处长、工会主席、监察处长、稽核处长……这一串都是掷地有声的人物,跟哪个结了怨都难免招惹麻烦。一路都请到,那得花去多少钱?又不便跟商淇科长说他拿不出钱来。
回来跟香香商量,香香嫌烦,叫他去找公孙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