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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大限 作者:林可行-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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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派温柔之乡的风光。几个女人去小溪里洗涤,一群孩子在山坡上玩耍。我们一出
现就被孩子围住了,一个个长着长长的头发,黑黑的乌龟爪,歪七竖八的衣衫。
    一个机灵的男孩指着一个窝棚道:“那有一家人刚走,是个好棚子。”
    老沟的游民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忌讳别人探听他们的底细,他们彼此不了
解对方从何来,今后到哪儿去,为什么要呆在这里。
    山地上一块块开出的菜地,证明他们住下并非一日。
    白天,男人们都到各个山沟里转悠,大多数的时候是没有收获的,就算能弄到野味,
也不够吃两顿的,他们往往通过向山里的来客索取财物谋生。
    炎不解为何有人喜欢往山里跑。
    天未黑,我们的棚口就出现了一个莽汉,他向我要茅棚的租金,一脸的虬髯,开口
就是十元,够住一夜宾馆的费用。再过了一会,一个生像异形的年轻人又进棚来讨保护
费五元。最后是一个肥耷耷脏兮兮的妇女送来两个旧垫子,一个止咳糖浆的瓶子制成的
油灯,要三块钱的租金,一块钱的押金。兔子怔怔地退到一边。
    炎很豪爽地付了钱给每人,对肥女人的关心表示感谢。
    炎让我估摸一下这三个是些什么样的人。依我的看法是讨饭的,炎哑然一笑,“应
该是背井离乡的穷苦人。”
    我不赞成这种说法,真正的农民是不会离开自己故乡的,他们南腔北调,都不像好
人。兔子也赞同我的意见。
    夜间,山风四起,棚子不远处出现了鬼哭狼嚎,是冲我们来的。炎开心地劝兔子放
松点,欣赏欣赏这种不同寻常的欢迎仪式。她慑寒地望着小油灯,两片厚厚的嘴唇,随
鼻息微微阖动。想到她叫兔子,心里直想笑。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对兔子一样的圆唇,别
人叫她兔子的。
    不敢有一点松懈。为了炎的安全,我和兔子轮流休息,炎劝大家一起休息,绝不会
有事的。
    当太阳从东山升起的时候,山沟里的大人孩子都在拆窝棚,我们不知是何缘故,站
在棚外观望。
    不一会,绾着袖子的肥胖女人,冲我们走来。要我们把草垫子油灯拿着,和她一起
走。
    昨夜山顶下了大雪,秋天的好天气结束了,现在搬到猫耳洞去住,冬天这山坡是住
不下去的。
    这个棚子不是我们的,所以我们不能拆。我问那个虬髯的莽汉在不在。
    “他是嘘你的,这棚子不是他的。”
    前天山里有人挖出了煤,棚主加入到挖煤的行当里去了。
    这样我们随肥胖的女人以及她的男孩丈夫,在山后的南沟,找了一个回环的大洞。
一半给我们,她占一半,请我们放心,不要租房,她还可以照顾我们。
    “别看我是个妇道人家,在这沟里都是我关照别人,就算你是个男人又怎样?我不
关照你们无法生活下去。我这人是菩萨心肠,见不得别人吃苦,看得出你们都是本份人,
要在这儿行医。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病,到时你就狠狠地敲他一笔,不怕他们不拿出钱
来。春上一个甘肃客,身上揣着一百多块钱,死在了草棚里,想医都没个医。要遇上你
们救了他的命,他不会留一个子,那付可怜相真叫人心寒,你们这两天就给我男人帮个
手,让他教教你们怎样在这混饭吃。”
    炎和我商量先在这住下来,下午送兔子回家。晚上她可到老猎户家落脚,明天赶回
去。
    下午我要她回三合村,她正和那女人在商量挂好洞口的草帘,又把连通的地方遮起
来。
    下午南沟就热闹起来了,孩子们从沟的一头闹向沟口另一头,走进一个洞口就挑起
帘子怪叫一声。
    一个满脸疤痕的男人,气势汹汹地抓到一个惹事的男孩,恶狠地抖着肩膀从沟上扔
下来。各个洞口观望的人都无反应。
    肥胖的女人对我们道:“没啥看的,那个小孩太讨人嫌,没人治他不行。”
    我有一种预感,有一个陷阱在等着炎,而他全然不知。我提醒过他我们出来的目的,
并引起他的重视。他谨慎地向胖女人讨教黑道上的切口,对他们的黑话反复琢磨把玩。
要求我和兔子尽量学会这些语言,他则去弄清楚他们生活的来源,操作的手段。
    每当胖女人有为难的意思,炎都给她个三五元。拿到钱她自然地满足他的要求,声
称要做我们的保护神,有她在这沟里没人敢动我们一根毫毛。
    这里人的底细她全清楚,那个敲我们竹杠的莽汉是个骗子,别看他人高马大,并不
中用。起初他刚来这里时,别人都敬畏他三分,去年过年他喝酒与人动起手来,熊包一
个,趴下了。
    一个四川汉子让他当众喝了别人撒的尿才罢休,所以他从不敢在这撒野,只是见了
新来的,在别人还没了解他之前敲诈一点。
    果真五天后沟里又来了一个过夜的老汉,他去收保护费,可老汉是个犟牛,在沟头
上咆啸起来。人们都从洞口伸出了头,没人前去围观,那老汉不仅没给他钱,还砸烂了
他的脑袋。
    我们都以为这下事情没完了,可他连忙捂着脑袋跑了。
    天黑后他来到我们洞里,要求给他包扎一下。胖女人掀起了连洞的草帘示意我们要
钱。
    待他走后她嚷嚷起来:“你们怎么这样饭桶,难道连钱都不敢要?你们用不着可怜
他,这回不要,以后你们再也别想在他面前抬起头来。”
    她又给我们出了个主意,要我把钱交给她,和她家打仗。
    她今年在山岗上种了不少土豆,够吃一个冬天的。现在要弄点米和油到手,再以后
天变了弄粮食就难了。
    她让丈夫严贵银和我们结拜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以后再给别人看病,她帮我们收费,哪怕是包个小伤,也要讨五元钱。“
    炎给了她一百元,她的身体像冲气般膨胀起来,赶快唤几个孩子过来,认我们作干
爹,认兔子为干娘。这一切来得这么快,这样出乎意料。
    和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现代文明人的生活习惯格格不入,她把我们从现代生活一下
子拉到了愚昧的陋习中。离开大都市的时间不算很长,却仿佛相离了一个世纪。我想找
个机会与炎交流一下各自的感觉,很显然,他没有这个意思,我的内心苦难不堪忍受。
兔子对我心理状态似乎理解,总是和我挤在一起。
    这土洞太小,不便进行私下的交谈,为了使我安心,炎开导我,生活的意义本身并
不存在,意义是寻找来的。人处在一个具体的环境中。不一定就是环境的奴隶,要能跳
出三界外,对人生的各个层面都能持有欣赏的心态,像在观赏一幅有着时代特色的风景
画,不必让自然的感情迷失在风景中。在生活中,同样是既要参与生活又保持一定的审
美距离。
    严贵银过游民的生活已近二十年,他曾是一个粮管所的粮管员,因工作失误万吨的
粮垛发火了,为了逃避责任,逃出了县城,四海漂泊。二十年前的惊惧仍在脸上,变成
了一道道深刻的折痕,黑瘦的脸颊,一双凸出的大眼睛,再过四十年也
    不能使我忘记。
    这沟里的人都有着不同的特征。就像胖女人身上的肉,如何也想象不出是怎样长出
各种形状的,该长的地方不长,不该长的地方堆起了肉泡。
    她从不讲自己的身世,为了满足我们猎奇的心理,她把别人的事当故事讲给我们听。
讲那猴子在家时因冒充他哥上了嫂子的床,被兄长逐出了家门。住在我们洞旁的一个小
个子汉子,因有谋杀四人的嫌疑离家出逃。我们无法相信小个子能一次杀四个人。
    胖女人说,是别人没有找到他杀人的任何证据才让他跑了。我不禁要问,你们都是
单个的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怎么会知道对方的情况?
    “这很简单,这里人不多,消息挺灵,外面有什么事发生这里都能听到。有的人是
忍性不好自己讲出来了,那猴子只要给他倒一杯酒,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讲了。为了讨
第二杯酒,就讲了他偷嫂子的经过,以后就再也没人请他喝酒了。他们不像你们,只想
刺探别人的事,我这人不爱打探别人的事。”
    沟里还有一对小两口,看来令人生疑,他俩不像是苦大机深的出生。从他们深深的
不安和良好的体形中,让人想到他们该来自安定有保障的家庭,就胖女人猜测他们是私
奔出来的。
    这天,年轻的男人到胖女人这儿讨盐,她呻了一口唾沫,“哼!光想讨东西,世上
哪有这样的好事?”
    青年男子在洞外站了一会儿,空手而去。
    炎见此向胖女人讨了半杯盐,让我给他送去。
    我出来时,他正在沟的另一头向洞里钻。我来到洞前挑起草帘,小夫妻俩正在叹气。
男人穿的牛仔裤已经很难辨认,女的脚上的半高跟的皮鞋,只看得出式样而看不到颜色。
    对穿这种半高跟的露着脚背的女人,我历来都有着好感。
    面对他们的惨相,同情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我本想和他们聊一聊,他们为难的神态,害怕别人接近。
    我在洞里多坐一会儿他们就多一份猜疑,就像我的到来不是在做一件好事,而是向
一个流着鲜血的伤口抹盐。他们因我而受着煎熬,内心的痛苦隐隐浮现在脸上,面部的
表情因肌肉抑制不住在不停抽搐,最终失去控制,没有怨气地呜呜哭泣起来。她挺着大
肚子,那不合时宜的有几分秀气的擦泪的柔指,感染着我这个本意做个看客的第三人。
她晾在洞口的袜子,本色是白色,现在已变成了黄色。就像她椭圆形的脸儿,白净的时
候一定典雅动人。
    是个什么样的爱情故事,把这对情侣逼上了绝路,就不得而知了,远离城市和文明,
生存安全都将失去保障,相爱能坚持到哪一天?
    小油灯下,兔子睡在我们中间,听我和炎谈人与人之间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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