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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那家伙说不定真说了。
木场所认识的川岛就是这样一个人。
“……阿婆,你刚才说你来者不拒,但不会平白放客人回去,对吧?”
“是啊,怎样?”
“我想也是。意思也就说你对进来的人很宽松,但对于离开的人却盯得很紧,对吧?就算客人默不吭声地走进来,也不能没付钱就离开。你一大早就坐在门口监视,这样才不会漏收了事后付款的客人的住宿费。”
“这是生意,说那什么废话。”麻纪小声说。
“不过……案发当天只有一对客人,而且又爽快地先付了钱,你可能也有松懈了,但因为平日的习惯,你还是醒来了,对吧,阿婆?”
“……我是醒来了。”
“你以为客人已经回去了,没想到人似乎还在客房里。于是阿婆,你动了贪念。这对客人付钱付得很爽快,离开时,再跟他们捞一笔延长费吧——你这么想对吧?于是你就像那样,在那儿坐首等待。因为这样,平野他……”
“想出也出不来了?然后呢?”青木总算思考起来了。
“天气很冷吧,阿婆?”
“只要拿得到钱,这点小事没什么不能忍的。老娘……很穷的。”
“然后呢?前辈,那个……”
“哦,这个阿婆一直忍耐到早上六点半。然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决定诉诸行动。二月的凌晨冷得很嘛,‘喂,时间到了,付延长费!’阿婆吼着拍门,却没有反应,于是她一脚踹开纸门,里头……”
“……八千代陈尸床上。”
“是啊,所以状况是符合证词的。只是那个时候,平野还在里面。”
“可是前辈,那个房间里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啊。前辈不也看到了吗?没有任何可供藏身之处,绝对没有。”
“那个时候是有的,八千代穿的和服,还挂在那个衣架屏风上,对吧,阿婆?”
若非如此,麻纪就无法确认和服的种类了。
如果里面没有半个人,也没办法从里面上锁了。
“只有骨架的衣架屏风,只要放张皮上去,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屏风,那个屏风的背后啊,溃眼魔正握着满是鲜血的凿子,战战兢兢地警戒着哪。喂,阿婆,要是你当时就起了贪念,抓起和服,看到凶手的脸,到时候就是你跟前岛八千代手牵着手一起被门板抬出来了。”
“等一下,前辈,那么平野他……”
“就算阿婆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看到那样的尸体,也是会着慌的,阿婆她脸色大变,跑去报警了。平野就是趁着这个机会逃脱的。”
“可是贞辅并没有看到平野啊?”
“贞辅也没看到这个阿婆回来啊。那个葫芦,那个时候正卡在你刚才卡住的地方。你也没办法区分那是人出去还是进来的声音吧!平野前脚刚刚离开,这个阿婆后脚就折回来了。”
青木低着头寻思,似乎马上理解了。这名年轻部下惟一让木场赏识的地方,就是他的聪明。
“这样啊,有可能。话说回来……这位阿婆为会么甚至打消报警的念头,都要赶回来呢?”
“她改变主意了吧。一冷静下来,贪念就涌上来。她想到一个点子,但如果叫了警察,就没办法动手了。对吧,阿婆?”
麻纪别开脸去。
“这个阿婆啊,被死者的和服搞得利欲熏心了。”
“啊……这样啊,她偷了和服……嗯?所以……”
“是啊,这个阿婆决定暂时不报警,回来后,取下和报折起来,用布巾包了,拿去当铺换了钱,再顺道悠哉地走去警局。这个阿婆实在是胆大包天哪。”
“真的吗?呃……”
“我叫多田麻纪……是真的。”
青木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接着他用充满正义感的口吻责备麻纪说:“你,你为什么不说出来?阿婆,你这再怎么说都太荒唐了!这可是命案啊!”
“啰嗦啦,这有什么不对?你要逮捕我吗?抓啊,抓啊!”
麻纪朝青木伸出双手。
青木不知为何,慌忙地望向木场。
木场抓住麻纪伸出来的手:“阿婆,不要这样,我们已经明白了。青木啊,你这样是不行的。这个阿婆没有恶意,她觉得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这与命案无关。对吧,阿婆?”
“这还用说吗……”麻纪甩开木场的手。
接着她尽其所能地逞强说:“……管他什么人在哪里被杀,那不关老娘的事。可是这事发生在老娘家里,当然要照老娘的规矩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那是延长费嘛!”
“延长费?”青木发生愣住般的声音,“……尸体的住宿费吗?”
麻纪听到青木的话,满是白发的头点了两三次。
“你这小鬼真够惹人嫌的。管她是死是活,那个女的都用了老娘的房间啊。你们把那个女的搬走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那是延长费跟补偿费。就算拿走钱包里的钱,都还不够哩。管他是死还是幽灵,该付的钱就是要付。”
青木目瞪口呆地张着嘴说:“连钱都偷啦?”
麻纪朝屋子墙壁踢了一脚,啐道:“你这个死小鬼,别装什么乖宝宝啦!怎样?老娘又不是偷活人的东西。人都死了,还管他什么道义?而且她死在老娘家里,只拿她一件友禅,算是便宜她了。空袭之后,我可是从满地的尸体身上剥衣服穿,一路这么撑过来的。老娘过了几十年苦日子,一个人活到现在,一文钱也不多花,跌倒了也不空手爬起来……”
麻纪滔滔不绝,尽可能地虚张声势。“……这不就是穷人的道理吗!”
“是啊,阿婆有阿婆自己的道理哪。有问题的反而是警察吧?难道完全没有人发现被害人身上的钱不见了,还有现场找不到和服吗?”
“呃,这件事我记得会议中也有提到。”
反正一定是被当成小事,置之不理。木场根本不记得有提起。
岂止是小事一桩,根本事关重大。
青木深深地感觉到一股莫须有的罪恶感及毫无意义的挫败感,接着虚弱地说:“会议上,结论不是说和服应该是川岛拿走了吗?”
“哪有那么随便的结论。”
这个结论实在太投机取巧了,木场应该是感到哑口无言,才会没放在心上。
——这里就这样了吧。
木场大声说:“回去了。”
“你要回去了?不抓我吗?”
麻纪这么说,看起来有些灰心丧气,木场觉得她整个人似乎小了一圈。
——这个太婆……
木场心想,这个老太婆的人生应该是怎么值得受人称道。就像猫目洞的老板娘说的,世人看待她的眼光一定十分严苛。麻纪一直抵抗着这些批评活过来,然而,岁月似乎也不肯饶过这名女豪杰。
木场对麻纪有些感到共鸣,慌忙甩开这信念头。自己是警官——是守法者。
“我不会抓你啦,只是其他刑警可能还会来问话吧。虽然连一文钱也拿不到,说愈多可能损失愈多,不过你就当成是放你一马的代价吧,麻纪阿婆。”
麻纪默默地用鼻子哼了一声,弓着背走进屋里,粗鲁地关上玄关门。木场望了玄关一会儿,叫住正一脸疑惑地思考的部下。
“喂,青木。”
“什么……”
“我今天请假。”
“啊?为什么?”
“我说要请假就是要请假。你去跟课长说我感冒,什么都好。”
“可是……前辈从来不感冒吧?”
“会啦,我发烧快死啦。汗水跟鼻涕流得跟瀑布一样,你没看见吗?”
木场恐吓说。
青木低喊着“知道了,我知道了”,后退两三步说:“那……现在这件事怎么办?我觉得这件事非常重要。”
“由你去转告课长。辖区应该不会立刻接受这个说法,搜查方针也不会改变吧。不管怎么样,川岛跟这件事并非完全无关,只要逮到他,案情应该会更明朗吧。”木场说道,走了出去。
青木低着头,跟着木场走了一会儿,到了大马路时,他赶到木场前面,回头就说:“可是……前辈,如果照着刚才的事实来想,不就会得出川岛不可能是凶手的结论吗?那么凶手就是平野了。平野现在正逍遥法外。”
“就算假设平野是凶手,还有一堆问题得解决。没那么简单。”
“是吗?”
“听好了,刚才的说法是解决了一些小矛盾,事实也变得通顺合理了。但是完全没有一个道理可以联系这些小事实,或是解释刚才的说法。”
“道理……吗?”
“对。听好了,我刚才去见了那个医师——降旗,根据他的看法,平野的精神非常不稳定,非常有可能继续犯案。但是他会杀人,似乎就像是一种发作,他不可能会计划性地杀人。”
“报告书上也写了类似的事呢,只是没有人能够理解。”
“我也不懂啊。只是如果照单全收,全盘相信的话,那么盯上指定猎物,诱骗被害人出来,使其落入陷阱这种计划性的杀人,就不符合平野的行动模式了。”
“原来如此。”
“可是就这次的命案来说,只能说那家伙这次采取了不符合他行动模式的行动。犯案前后发生的事,应该就像刚才说的吧。如果不这么想,就无法除掉小矛盾。只是啊……”
青木问:“只是什么?”
“……在平野背后操纵的家伙……”木场说到这里,含糊其辞。
——问题是背后的蜘蛛。
木场抚摸内袋。
——要交给青木吗?
采验、核对指纹。
——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吗?
就算只检验出据信是平野的指纹,事实也不会改变。
木场打消念头。不管这些,最重要的是……
——在思考之前先行动吧。
木场顽强地肌肉这么吩咐他散漫的脑袋。
青木呢喃着什么,一脸严肃地走在木场旁边。
“喂,青木,你走的方向反了。”
木场正往车站的么方向走去,他打算去麻纪说的那家当铺。
从诱导侦讯麻纪时的情况来看,八